324、跑船走馬三分險
“哈嘍,鄭耀陽。”
林亦可露出甜美的笑容,在跟鄭耀陽握手,指尖輕輕地劃過他的掌心。
狹長的丹鳳眼,好似會說話,一本正經(jīng)的樣子,跟昨夜的瘋狂宛若兩人。
林亦如面露難色,柳眉倒豎,呵斥道:“亦可,別那么沒禮貌。”
鄭耀陽比她們還年輕幾歲,但年紀不是關(guān)鍵,身份地位才是最主要的。
注定了不能像同齡人隨意對待,林亦如滿臉歉意:“耀陽,很抱歉,我妹妹從小性格就比較跳脫。”
鄭耀陽笑了笑:“嫂子,沒事的,我又不是那些封建老頑固。”
林亦可笑嘻嘻:“耀陽都這么說,姐,你就別小題大做了。”
林亦如臉上露出牽強的笑容,擔心妹妹胡言亂語:“孔禮你先招待耀陽,我聽爸爸說,好像找亦可有事。”
“去吧,這里有我。”
郭孔禮看向兩姐妹離開方向,撞了撞鄭耀陽的肩膀:笑道:“看來我們還是有機會成為連襟。”
他好歹認識鄭耀陽這么久,也跟他在一起玩過幾次,見到兩姐妹時不同的態(tài)度,足以說明跟他小姨子有一腿。
“未來的事,誰又說得準。”
鄭耀陽笑了笑,但沒有給予一個準確的答復。雖然他只是玩玩,但郭孔禮現(xiàn)在畢竟是林亦可的姐夫。
郭孔禮意會,也不再聊這個話題,詢問昨天跟他大哥交談的事宜。
鄭耀陽說:“發(fā)現(xiàn)個小門路,所以跟你大哥談了筆買賣。”
郭孔禮眼前一亮,面露凄苦:“帶帶我唄,兄弟最近是真的窮啊。”
他們的手機雖然售價高,收益高,但耐不住這個行業(yè)的前期投資巨大。
投資高達五億美元,目前手機銷量雖有十多萬,但收益不過四千萬美元。
四千萬美元的盈利,后續(xù)要用來擴大產(chǎn)能,償還銀行利息,根本動不了。
嘉里集團的現(xiàn)金被他拿走一大半,假如再伸手跟家里要錢,就算他父親同意,兩個哥哥心里也會不舒服。
鄭耀陽笑道:“只是小生意,給手下的人找點事做,你看不上的。”
他也沒有藏著掖著,直接告知昨天跟郭孔仁交談的內(nèi)容。
按照他的預估,這個項目的投資最多不會超過一千萬美元。
畢竟是倒賣糧食和生活用品,如果規(guī)模太大,有可能變成武裝沖突。
鄭耀陽沒指望這個項目能賺多少,主要是為了明年解體提前做好準備。
一旦動用休克療法,廉價幾乎白撿的自然資源,那才是他的真正意圖。
郭孔禮聽聞,頓時失去了興趣,東歐那邊的事情他也有聽說,倒賣糧食風險高不說,還賺的還少。
鄭耀陽問:“你很缺錢?”
郭孔禮以為柳暗花明,急忙點頭,鄭耀陽說:“啄木鳥的資金可以贖回。”
郭孔禮垮著臉,也不提資金緊缺,訕笑道:“其實還好,無非是放慢點發(fā)展的腳步。”
他又不傻,現(xiàn)在贖回本金,不僅失去了收益,還要虧損15%的本金。
郭孔禮一拍腦門,突然說:“差點忘記給老丈人敬茶,耀陽你自便哈。”
鄭耀陽就是知道他舍不得,明擺著拿他尋開心,既然這件事沒結(jié)果,他也沒必要在鄭耀陽身上浪費時間。
“真他媽勢利!”
鄭耀陽笑罵一聲,
走到一旁的自助餐桌用餐。
紅白喜事就是社交的盛宴,賓客們都忙著拓展自己的人脈。
唯獨鄭耀陽是例外,在外人看來,他身上好似散發(fā)高冷超然的氣質(zhì)。
也是因為別人需要結(jié)交他,而他不需要結(jié)交別人,所以放個屁,別人都會覺得是香的。
繁瑣的婚禮儀式,從中午開始,一直持續(xù)到傍晚,連著吃了中晚餐。
按照郭孔禮老家的習俗,應該會接連舉辦三天宴會。
鄭耀陽沒有參加后面兩天,去到鄭家坐一坐,喝幾杯茶,然后回到香江。
在家里待了幾天,馬蕓跟著他,來到維多利亞港環(huán)球航運的總部。
大表姐蘇佳慧只負責香江業(yè)務,香江以外的業(yè)務,需要跟蘇海文親自談。
兩人在辦公室等了很久,蘇海文才匆匆趕來,滿臉歉意:“耀陽很抱歉,讓你們等這么久,工作真的很忙。”
“大姨夫,打擾了。”
鄭耀陽面露微笑,禮貌說道:“我們也才剛到?jīng)]多久。”
大姨夫最近很忙,因為國際石油價格持續(xù)走低,這對于全球運輸行業(yè)都是好消息,因為極大降低了運輸?shù)某杀尽?br /> 也是自八五年后,蕭條了四年,全球的航運業(yè)再次迎來春天。
不過春天只是春天,很快會結(jié)束,并且跳過夏秋兩季,直接進入冬天。
因為石油是工業(yè)的血脈,如果價格過低,很不利于發(fā)展中國家奮斗。
所以有了海灣戰(zhàn)爭,石油也會從每桶9.5美元,迅速飆升至最高43美元。
就算明年戰(zhàn)爭結(jié)束,石油的價格也會穩(wěn)定在30美元每桶。
因為老美打贏,拿到定價權(quán),開始渲染能源枯竭,保護地球,限制開采。
從此之后,石油價格居高不下,也催生了一批依靠賣石油的土豪國家,讓老美每年可以輪流割韭菜。
蘇海文看向一旁的馬蕓,露出笑容禮貌詢問:“這位想必就是馬先生吧?”
“之前電話里耀陽都跟我說了,如果是從馬來出發(fā),那么有兩條航線,分別是蘇伊士運河,以及海參崴。”
“如果走蘇伊士運河航線,海運周期雖長,價格也更貴,卻可以通過黑海最快抵達莫科斯。”
“如果走海參崴的航線,海運周期短,價格便宜,但卻要換乘鐵路橫穿歐亞大陸。”
馬蕓看向鄭耀陽,
想要詢問他的意見。
假如選擇蘇伊士航線,海運時間要35天,但基本不需要走陸地,可以減少很多不必要的風險。
而選擇海參崴航線,海運時間雖然只需要14天,但需要橫跨歐亞大陸,途中會有太多不確定的風險。
鄭耀陽似乎沒注意,專心把玩桌上的金蟾,笑著問:“大姨夫,這小玩意是純金的,還是鍍金的?”
“別亂玩,這是你外公的寶貝。”
蘇海文一把奪回金蟾,講起這只金蟾的來歷,根本都不在乎馬蕓的選擇。
環(huán)球航運集團的業(yè)務遍布全球,其實這點小業(yè)務,不需要他做決定。
他今天會專門跑這一趟,也是難得鄭耀陽有求于他,過來聯(lián)絡一下感情。
馬蕓知道被忽視,
但也清楚,人言輕微,無可厚非。
他思索片刻,認真說:“蘇先生,我們選擇走海參崴航線。”
蘇伊士運河雖然便捷,但有個致命的缺點,就是要途經(jīng)歐洲諸國。
假設其他小宗商品,或許沒什么,但糧油米面的意義不同。
歐洲諸國跟老美穿一條褲子,老美的敵人,就是他們的敵人,有可能貨物還沒有抵達被攔截。
反觀海參崴需要橫跨歐亞大陸,雖然路途遙遠,走陸地也存在太多不確定因素,但可以打下個良好的基礎。
假如哪一天他們跟嘉里集團鬧掰,或是嘉里集團受到威脅,不提供貨物。
他們也可以轉(zhuǎn)而尋求內(nèi)地的幫助,繼續(xù)源源不斷運輸貨物去往莫科斯。
蘇海文詫異,扭頭發(fā)現(xiàn)鄭耀陽無動于衷,善意提醒:“馬先生,你確定?”
鮑玉剛以前常掛在嘴邊的話,跑船走馬三分險,分別代表航運跟陸運。
所以環(huán)球航運接受安全送到碼頭,貨在船上是他們的事,但是下船了一概不理,就是為了規(guī)避走馬的風險。
馬蕓選擇海參崴的航線,也就代表航運跟陸運的雙重風險疊加。
馬蕓語氣堅決:“我確定。”
蘇海文不由得高看馬蕓幾眼,都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能被鄭耀陽重視并委以重任的年輕人,果然有點東西。
不多時,簽署完合同,鄭耀陽婉拒晚餐邀請,兩人離開環(huán)球航運的總部。
“鄭總,您難道都不在意嗎?”
從始至終鄭耀陽沒有半點異議,馬蕓心慌得不行,也越來越?jīng)]有底氣。
但凡鄭耀陽質(zhì)疑一下,他也可以講出心里的計劃,以及選擇的想法。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鄭耀陽淡淡一笑:“我之前就說過把這個項目交給你,就不會再多問。”
他頓了頓說:“橫跨歐亞大陸,沿路會有很多不確定的風險。”
馬蕓認真說:“鄭總,無論遇到什么危險,我都會全力以赴。”
鄭耀陽微瞇著眼:“這不是盡不盡力的問題,有可能還會丟掉小命。”
海參崴去往莫科斯,全程共有九千多公里,坐鐵路也需要八天的時間。
如今聯(lián)邦內(nèi)部的政權(quán)不穩(wěn),各地都是人心惶惶,紅色國度已經(jīng)不再純粹。
期間存在太多不確定的風險,或是天災,或是人禍,都有可能。
馬蕓語氣堅決:“雖死不悔!”
人生就是要敢賭敢拼,如今大好的機會擺在眼前,不賭何時才能出頭。
他也渴望未來有一日,可以像鄭耀陽那樣,萬眾矚目,成為人上人。
鄭耀陽也沒有多說什么,因為他也比較贊同馬蕓選擇這條航線。
凡事要做好多手準備,歐美諸國可能會是攔路虎,他的擔心并無道理。
接下來,馬蕓講述他的計劃,打算提前過去探探路,順便了解銷售渠道。
耳聽為虛,眼見為實,都說聯(lián)邦貨物緊缺,民眾水生火熱,但也是聽說。
他們需要什么,是不是真的需要,還要他過去實地考察才能得出結(jié)論。
鄭耀陽想了想說:“再晚幾天吧,我?guī)湍阏規(guī)讉靠得住的安保人員。”
恰好,他可以借此詢問管家趙天,當初派遣去中東的那些人的情況。
如果他們現(xiàn)在可以出師作戰(zhàn),以后就讓他們跟著馬蕓一起跑運輸。
一個動不動就烏拉的戰(zhàn)斗民族,去之前還是要做好萬全準備。鄭耀陽比較馬蕓的性格,不希望他在半路夭折。
“鄭總,我……”
馬蕓感動得一塌糊涂,他以為自己的一意孤行會讓鄭耀陽反感,沒想到鄭耀陽首先想到的卻是他的安全問題。
他何德何能,能夠讓鄭耀陽這么重視,恐怕親兒子待遇也不過如此吧。
幸好鄭耀陽不知道馬蕓的想法,不然反手就給他一巴掌。
他只是想收個小弟,莫民奇妙多個兒子又是什么情況。
緊接著,馬蕓臉上露出一抹羞澀,欲言又止:“鄭總,那個,這個……”
鄭耀陽皺著眉頭,呵斥道:“有話就說,別吞吞吐吐的。”
馬蕓干咳幾聲,滿臉羞愧,不敢直視鄭耀陽的眼神:“鄭總,我從家里帶過來的錢,已經(jīng)花得差不多了。”
他的家庭條件還算不錯,有幾萬塊存款,已經(jīng)超越內(nèi)地99%的家庭。
奈何香江消費水平太高,雖然包吃包住,一些日常的開銷總是避免不了。
他是跟著堂堂香江首富,身上的服飾總不能太寒酸,有時候還會被鄭耀陽遺忘,只能自己出錢吃飯。
過去的一個多月,只出不進,全身上下只剩下幾百塊錢的車費。
鄭耀陽驚訝:“喬佩芝沒給你開工資?”
“沒有。”
馬蕓搖頭,滿臉委屈。
“抱歉,疏忽了。”
鄭耀陽干笑幾聲,忽然想起來。
他好像是跟喬佩芝說過,馬蕓不算正式的助理,只是過去學習。
他不是正式職工,沒有簽署公司的勞務合同,也沒有工資,難為他拖到現(xiàn)在才說,估計身上是真的沒錢了。
“這次去到莫科斯考察,要花錢的地方還有很多,下次別吞吞吐吐的。”
鄭耀陽給他開了一張五十萬美元的支票,當做給他的啟動資金。
馬蕓撓著后腦勺,連連訕笑:“好的鄭總。”
晚上,鄭耀陽回到半山別墅。
外公正在客廳逗著兩個小寶寶,嬰兒笑了,他也跟著笑了。
看到鄭耀陽回來,他將兩個小寶寶交給了家里的保姆。
一前一后去往二樓的書房。
聽聞鄭耀陽的講述,以及打算,外公臉色很不好看,無奈的嘆息一聲。
經(jīng)商四十多年,他有什么沒見過,什么賺點外快,培養(yǎng)下屬,都是說辭。
鄭耀陽的計劃,以及打算,已經(jīng)不是一個純粹商人的行為。
鮑玉剛說了很多次,他們是商人,要親近政府,遠離政治,還是沒能阻止鄭耀陽一步步向紅線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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