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貴妃對自己表示了信任，且說過會徹查這件事，但云雀兒在府里卻是怎么也再坐不住，她擔心事情還會有變化，所以想以最快的時間，將此事查個水落石出。

        “什么，你要去太子府？”黎舒畫看她身體還虛弱，胳膊上又有傷，哪里舍得她操勞？“不行，你還得再靜養幾天才能出去呢，大夫的叮囑你都忘了？”

        “我也是沒辦法，這件事拖得越久，就越是難以查清，萬一證人證物都被銷毀，我不是連洗刷冤屈的機會也沒有了？”云雀兒很是堅持，根本不容勸說。

        黎舒畫無奈地嘆了口氣，皺眉道：“這么說來，你是鐵了心要去折騰了？”

        云雀兒無奈一笑：“我也不想折騰，可這不是沒辦法么？”

        “那好吧，我陪你一塊兒去。”黎舒畫取來厚一點的斗篷，給她披上，這才陪著她出門。

        來到太子府，貴妃也還在，云雀兒要求先見一見小月，貴妃答應，便讓人把小月押了過來。

        小月從被貴妃問過話后，就被單獨關了起來，這也是擔心有人會對她不利。

        “參見貴妃，仙靈公主。”

        云雀兒記得她的聲音，想起她對貴妃說的那些顛倒黑白的話，心里就一團火蹭蹭地燃燒而起。

        不過，她很快便努力壓制住，沒有發作。

        “小月，我此前沒什么地方得罪過你吧？你為何要空口白牙地污蔑我，把給高良娣下墮胎藥這么大的罪名扣在我身上？”

        “公主，奴婢說的句句都是實話啊，何曾污蔑過您？”小月咚地一下跪倒在地，淚眼汪汪地看著她。

        “那天晚上您找到奴婢，要把那個摻了墮胎藥的香包給我，威逼加利誘，奴婢念著良娣的恩德，沒有接受，還勸您停手，誰曾想，您竟自己把香包帶在身上，去接近良娣，險些就害得她流產！”

        云雀兒聽到后面，忍不住笑出聲來。

        “厲害啊厲害，謊話編造得如此流暢，真叫人佩服！”

        這丫頭顯然是受了幕后黑手的指使，這番話不知道暗地里背過多少遍了呢，再問也問不出新鮮的來。

        云雀兒索性使出異能，探聽她的心聲。

        立刻就聽見小月心里在說：“幸虧蘇良媛早就準備了一番說辭讓我背熟，不然真容易露餡。”

        果然是蘇輕妤搞的鬼！

        “你根本就是蘇輕妤安插在高良娣身邊的奸細，是蘇輕妤讓你從中作梗，挑撥我跟高良娣以及貴妃太子等人之間的關系，是不是？”

        “冤枉啊！”小月臉上閃過一絲慌亂，但勉強還是穩住了心態，“奴婢對高良娣忠心耿耿，不管做什么，都不可能傷害她的！”

        “不用裝了，你心里在想什么，逃不過我的眼睛！”云雀兒怒目圓睜，厲聲大喝。

        小月被她的雷霆之怒嚇得一跳，纖弱的身子猛地顫了顫，嘴里只是仍舊喊冤。

        一旁的貴妃見她弱小無助，也覺得不太可能。

        “這丫頭是之前在蘇輕妤那里被虐\/待，差點讓她打死，之后讓高雪梅給撞見給救了，收到身邊的，她恨蘇輕妤還來不及呢，怎么可能幫她做事？高雪梅是她的救命恩人，她又怎么會謀害她，恩將仇報呢？”

        云雀兒冷笑一聲，道：“娘娘怎么知道，這不會從一開始就是苦肉計呢？再者，這世上恩將仇報的人可不少，娘娘怎么確定，這丫頭就不會？”

        “這……”貴妃有些遲疑。

        小月見狀，連忙伏在地上大哭，“貴妃娘娘，奴婢冤枉啊，自打到了良娣身邊，奴婢就一心一意地服侍她，從沒有過二心，也就是墮胎藥的事，奴婢當時怕公主會殺人滅口，所以沒敢說出來，奴婢已經后悔萬分，娘娘無論怎么懲處，奴婢都甘愿領受，但要我擔下謀害皇孫的罪名，我寧死也不會屈服的。”

        末了，突然抬起頭，盯著云雀兒道：“難道非要我以死證明清白么？”

        貴妃看著她，一時間也看不出她說的是真是假。

        不料這時云雀兒卻冷笑道：“那你就去死好了。”

        跟她來這套，真可笑！

        小月聽到這話，清麗的臉龐突然浮現出一抹陰戾，雙目變得猩紅，朝不遠處的頂梁柱一瞥，猛地撞了上去。

        隨著貴妃等人的驚呼聲響，小月撞得頭破血流，身子倒在地上，當場斷了氣。

        云雀兒也驚呆了，怎么也沒想到，她會真的去死。

        怎么會這樣？她明明聽見這丫頭的心聲，證明她確實是蘇輕妤的人，難道她是受了什么威脅才不得不自盡？

        越想，心越是亂作一團，線索就斷在這里了。

        貴妃走過去看了看，有些不忍，偏過頭去，擺了擺手道：“抬下去，通知她的家人，葬了吧。”

        這丫頭可以說是被云雀兒給逼死的，在場的這么多雙眼睛都看著，假如不給出一點懲罰，只怕是難以服眾。

        貴妃沉默了一陣，皺起眉頭道：“雀兒，你這次做得確實太過分了，本宮也不能饒你……”

        “且慢！”

        一語未完，高雪梅匆忙趕了過來。

        她因之前動了胎氣，身體虛弱，尚未恢復，氣色很差，走路需要人攙扶著，說話也中氣不足。

        “貴妃娘娘，公主不可能給我下墮胎藥，那天遇到刺客，是她拼死保護我逃出去的，而且她還被刺客砍傷，如果她要害我，那天就大可以拋下我一個人逃命，怎么會救我呢？”

        貴妃當然明白這一點，可她要罰云雀兒，也只是因小月撞死一事，從始至終她都是相信云雀兒的。

        不過，既然高雪梅出面求情，倒也可以就著這個臺階下去。

        “你說得也有道理，不過，如果藥不是她下的，又會是誰呢？”

        “這個……妾身一時也沒什么頭緒，”高雪梅懷疑蘇輕妤，但手里沒證據，小月又死了，更是死無對證，也不好說什么，“不過，我信得過公主，此事必然與她無關。”

        貴妃對她這番說辭很滿意，輕輕頷首：“小月已死，線索斷了，只能暫時擱置，以后有機會再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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