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第63章
郭老師很為難,老林的這個條件真的不是很好找。
如果去村里的話,倒也不是沒可能。
她就試探著問老林:“你看多大年紀的合適?”
老林抽著煙,也犯難起來,“肯定不能太年輕的,不然會傳出點什么來,手腳要干凈的,太埋汰的也必要找來!
郭老師知道他要找什么樣了,上課的時候也在想著這事。
同學們在班里歡呼著打鬧著,過了星期天,加上馬上就要國慶演出了,他們就像是瘋了一樣,吵得外面多遠都能聽到。
郭老師喊了一嗓子,“作業都寫完了?都寫對了?不想上了是不是?”
班里一下安靜下來,隔壁新老師聽到動靜,一臉羨慕地過來看。
“要是我學生這么聽話就好了!
“對他們就不能太客氣了。”郭老師看著李靜,還是感嘆了一句事時無常。
這李靜的父親是外交官,她也會很多俄文,長得又很漂亮,當初聽說還喜歡過左團長。
誰知道才過了多久,這人的父親就因為親近蘇聯,被□□了。
兩國正式交惡之后,所有親俄的人都會被受到審問,包括出去學習的人。
李靜的父親就因為是外交官,家里又有很多俄文書,解釋不清楚很多事情,被□□之后也牽連到了李靜。
這女孩性子也是個倔強的,也不說和家里斷絕關系,就問組織怎么處理。
組織能怎么處理,一個女孩天天在島上呆著,也沒那個通敵的可能,正好學校里缺一個老師,就讓她過來當個老師,也算是躲躲風頭。
李靜就收拾好行李,默默過來了。
但是她這個人聲音小,從要當這個班的老師開始就擔心起來,怕震不住他們那幫孩子。
郭老師又安慰了她幾句,苦澀的笑笑:“能有什么辦法,要是不厲害點,哪個孩子能聽你的?”
她都覺得當了幾天班主任,已經成了母老虎了。
“行,那我多向您學習!
左景剛把作業收上來,就見門口有一群孩子走進來,打頭的那個赫然就是狗蛋和臭蛋。
左景把作業本放下,轉身回了教室。
狗蛋舉起來的手還沒有喊出來,就被直接無視了。
臭蛋拉拉他的衣服:“看吧,他們就是生氣了!
狗蛋哼了一聲,趙大姐和黃嬸子兩個一直在欣賞學校里的情況,越看是越稀罕。
這地方也太好了吧。
郭老師見到陸秋,很是激動,朝她招招手:“左景媽媽,是這樣的,我這里有個事!
她把老林交代的事情和她說了說,“你說我也不認識村里人,咱們部隊上也沒合適的人選,我也不知道該找誰。”
陸秋也犯難了,主要是她不想摻和老林家的事。
這人她之前就看出來了,不是個好相與的。
趙大姐在旁邊插話,“這個總不能白當嗎?一個月給多少?”
要是給的少了,那還不如去上工呢?
郭老師估摸著說了數:“五塊?”
說完,她自己都覺得有點少了。
可老林家底并不豐厚,每個月的工資還要往老家寄一部分,這人也算是有個良心的,媳婦娘家那邊也一直在給錢。
所以,他家還真拿不出什么錢來。
趙大姐一聽,也不言語了。
這錢還真的不如上工呢。
而且來人家家里當保姆,這名聲也不好聽啊。
黃嬸子在旁邊嘀咕:“這不是說陸夏找上了營長,是不是就是這個啊?”
村里早就傳開了,說陸夏新找的營長把虎子給打了,鬧得是沸沸揚揚的,王軍華好幾天都沒讓虎子出來。
郭老師覺得有點尷尬,她也弄不動陸夏和老林的事情,要是這事是真的,老林做的就太不地道了。
想找后媽就找,干什么繞一大圈子,要是她找了其他人,老林是不是還不愿意了?
難道是老林想讓她去提親,自己不好開口嗎?
郭老師見其他人還在看著她,趕緊道:“那我回頭再問問老林,看看他還有沒其他的要求!
“行。”
黃嬸子和李靜老師一直在豎著耳朵聽,等臭蛋和狗蛋進了教室,幾個大人離開了,李靜老師才和郭老師說起來陸秋。
“她這團長媳婦當的還挺高興。”
李靜和楊則西不一樣,她是真的喜歡過左至歷的,但她知道左至歷不喜歡她之后,就很快放手了。
此時再見到陸秋,也不過是多感嘆一句。
等出了學校,趙大姐便同陸秋說起來村里的事,和黃嬸子你一句我一句的,說的津津樂道。
陸秋卻從中聽到了不尋常,停下腳步問趙大姐:“你說薛利民要在我們家旁邊蓋房子。”
“我也是聽人這么說了,不知道真假!”趙大姐壓低了聲音,“好像是虎子爹找人看了風水,說他們家那里不好,最近才事事不順心,你們家那里是最好的。”
黃嬸子聽到了,她沒在薛利民要蓋房子的事情上說什么,只提了村里其他人:“也有好幾戶想往海邊蓋房子的,張嬸子已經開始上山砍木頭了,都覺得你們家那房子好。”
陸秋不知道的哭還是該笑。
從前他們家那地方,別說張嬸子薛利民了,連最窮的人也都不來。
只有他們家,實在是沒地方住,才在海邊搭了個茅草屋,現在想想當初那漏雨的地方,還覺得像做夢一樣。
結果才多少日子,竟然都搶著來那邊蓋房子了。
“蓋就蓋吧!闭l住在那邊誰知道,夏天海浪打過來,屋子都是濕的,冬天就更別說了,那寒風都能把人給吹透了。
趙大姐眼里也有幸災樂禍:“對,別去管他們,讓他們誰想搬過來就搬過來,住住就知道什么滋味了!
趙大姐和黃嬸子還要去上工,就都沒去陸秋家里,”反正以后有的是機會!
陸秋和他們道別,到了巷子口,啞巴娘等在不遠處,雙手焦急地筆畫著什么,陸秋看了半天也沒看懂,還是小禾苗和他們解釋。
“我娘說,讓我來姨家玩!
啞巴娘點點頭,從兜里拿出飯票,往陸秋手里遞。
陸秋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看了看那飯票的面值,給的并不多,剛夠小禾苗一個人吃飯的量,陸秋知道他們家能負擔得起,就收下了。
啞巴娘松了口氣,笑著給陸秋擺擺手,上工去了。
陸秋就領著小禾苗往家里走,蓉蓉一邊小聲地和小禾苗說話,在家門口的時候,被趙巧梅給攔了一下。
陸秋笑著看過去,趙巧梅臉上的神色卻不好看。
“這是怎么了?”
陸秋讓幾個孩子先回家,趙巧梅這個人還從來沒黑過臉呢。
“咋了?”趙巧梅也覺得委屈,“陸秋啊,咱們可是鄰居啊,難道不比這小禾苗來得近?你怎么只看他們家的孩子,不經我們的孩子呢?”
這話趙巧梅也不是空穴來風,是張小美回家說的,說寧寧他們不帶她玩,她只能去找林秀芬玩。
趙巧梅還沒盲目相信自己閨女,特地問了張小勝。
張小勝不知道原因,但他看到的結果就是張小美和林秀芬玩,就點了頭。
趙巧梅心里就不舒服起來了,別人不知道陸秋家里的情況,她最是清楚不過了,這人做飯一向都是大手筆,張小美在他們家吃過一次飯,就念念不忘到現在。
她當然也想讓閨女過去沾光了。
回來來張營長說這事,還沒說幾句話,他就覺得不耐煩起來。
“啥都要攀比,那人家為啥不和你閨女玩,你沒問問?別什么事都從別人身上找原因,也從自己身上找找。”
趙巧梅心里委屈,皺眉說:“啥叫咱閨女什么樣?你知道知道?你這個當爹的怎么不去問問?”
她覺得張營長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最近對她冷淡了不少。
從前回家,他還會幫著洗衣服做飯,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回家就板著一張臉。
張營長似乎也意識到他的語氣有問題,放緩了聲音說了幾句,找了借口先走了。
趙巧梅越想越來氣,敲了陸秋家的門,發現他們家沒人之后,她就等在自己家,一見陸秋就上來質問。
陸秋并不想和趙巧梅把關系弄得太僵硬,畢竟都是鄰居,抬頭不見低頭見的。
可人家這樣問到臉上,她也不是忍氣吞聲的主。
“孩子的事咱們大人之間也管不了那么多,這小禾苗的確是她娘拜托我管的,可人家也給了糧票啊!
趙巧梅睜著眼睛,一時楞住了,“你開什么玩笑?那老元舍得拿糧票出來?”
“那我具體的就不知道了,但糧票人家是真的給我了!标懬镱D了一下,“當然,孩子來我們家玩,我給做頓飯也是應該的,可這大人還有不對脾氣的,孩子的事就讓他們--------------ljpanpan自己做主吧。”
這是說幾個孩子和張小美不對脾氣。
說真的,張小美這孩子在她眼里和其他孩子沒什么區別,但和老林一樣,都是父母不敢恭維,孩子們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才不在一塊玩的。
陸秋說完,也不等趙巧梅反應,自己回了院子,把門給鎖上了。
院子里三個女孩子已經開始跳皮筋了,小禾苗和蓉蓉寧寧玩的都不錯,陸秋就沒管他們,打算做點好吃的。
左景馬上就要生日了。
陸立春和陸冬去都是上半年生日,寧寧蓉蓉還有左景都是下半年的。
這次生日,孫竹斕也不在,陸秋打算做回蛋糕給他們吃。
有那本書在,她也不怕誰發現什么。
就是牛奶不好找,陸秋拿著買點心的票,去了隔壁路嬸子家。
路嬸子剛才就聽到趙巧梅和陸秋的聲音,正好奇著呢,見他們過來了,問她:“剛才怎么了?”
“就是說孩子不和小美玩,找我問問!
陸秋沒多解釋,路嬸子已經有了諸多猜測,見陸秋不愿意多說,問她:“這是有事啊?”
陸秋就把點心票拿過來,“想問問你家,有沒有多余的牛奶,想過幾天換點。”
這時候牛奶也是緊缺的,只有三周歲以下和六十周歲以上的人才有可能領到牛奶券。
路嬸子家里有兩個小孩子,他們家是有牛奶的。
陸秋過來也就是問問,如果路嬸子這里不多,她也不會為難人家。
路嬸子有奶,牛奶家里還真有,她問陸秋:“還要什么票啊,拿給孩子們吃就行,你啥時候要?”
陸秋堅決把點心票遞過去,“一碼是一碼,要是孩子不夠喝,我這里也不是非用不可的!
“夠喝。”
“那我三天之后要一桶!
“行。”路嬸子就沒和陸秋客氣,把票收了,問她:“你需要牛奶干啥?”
“想學著做做蛋糕!
“呦。”路嬸子覺得那可是個稀罕物,陸秋把書上說的步驟解釋了一下,“主要是小景這孩子要過生日了。”
“要不說左團長是城里人!甭穻鹱右詾檫@注意是左至歷提出來的,陸秋也沒糾正,就讓她繼續這么誤會著。
借到了牛奶,陸秋回去了就開始忙活,寧寧知道是給左景做蛋糕,心里非常的期待。
“我哥哥什么時候才生日?”
“還有好幾天呢!标懬锬妹娣埸c她的鼻子,“現在就想吃了?”
“當然想吃了,我都不記得蛋糕是什么味道了!
蓉蓉則懵懵懂懂的,她都沒吃過蛋糕。
今天晚上還有一個大事,就是迎國慶活動,除了讓孩子們表演之外,第二天大家也會去觀看士兵們訓練。
陸秋也很期待,先做了些撒子花出來,等晚上的時候帶出去吃。
三個女孩也很期待晚上的表演,還沒到晚上,早早就催著陸秋去占個位置。
陸秋拿了個籃子,里面放了吃的和水,還拿了兩件厚厚的衣服,看著他們都穿得厚厚的,才去隔壁找路嬸子。
路嬸子把茄子交給陸秋,“我就不去了,孩子太小了,怕吹到風。”
這天氣已經很冷了,晚上尤其凍人。
“行,那我帶著茄子過去。”陸秋給路嬸子留了幾塊點心,“你晚上也墊墊!
“那我也沾沾光!
陸秋拉著茄子的手,她這個禮拜怎么說也不去學校了,作業她一點也不會寫,小女孩難得犯倔,覺得丟了人。
路嬸子只能讓她留在家里。
趙巧梅正好也從家里出來,她還和陸秋生氣,見陸秋笑盈盈的,也當沒看到。
陸秋就沒繼續冷臉貼熱屁股,和幾個女孩慢悠悠地往空地上走。
幾個男孩子放學了之后就沒回來,狗蛋和臭蛋早早就占好了地方,見陸秋他們過來,沖他們招手:“姨!”
陸秋一看,好家伙還是第一排的位置。
寧寧和蓉蓉撒歡跑過去,小禾苗看到啞巴娘了,和陸秋說了一聲,就找自己娘了。
部隊里能來的家屬都來了,很是熱鬧。
有人見了陸秋,熟悉的就和她打聲招呼,不熟悉的就暗中觀察著她,悄悄打量著團長娶的女人到底什么來頭。
除了漂亮,利索是給人的第二印象,除次之外好像也沒什么特別的地方。
都是女人,誰又和誰不一樣了。
婦女張主任是這次節目的主持人,她早就開始準備了,還特地從文工團里調來了幾個人。
翠竹看到陸秋很開心,過來和她聊了兩句,陸秋也給她分享了一塊點心,翠竹嘴巴像倉鼠一樣鼓起來:“真好吃!
她早就聽說過陸秋會做很多好吃的,今天一嘗才發現大家說的沒錯。
這東西可比供銷社賣的那些金雞餅干要好吃多了。
翠竹身后不遠處,楊則西正在仔細看,她覺得那點心有些古怪,想不明白這個年代的人怎么能做出來。
更何況,陸秋這個人和書里大不相同的人生經歷。
楊則西不敢往深里想,怕那個答案是她不能接受的。
還有陸夏的事情,自從找過虎子之后,她又去村里找了一次陸夏。
陸夏對她倒是很友善,但一聽她是來問虎子的事情的,臉色就變了。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我和虎子之間的事情沒那么簡單!标懴囊詾闂顒t西口中的愛情故事,是從香枝嘴里說出來的。
畢竟他們宿舍都在一塊,女生們也經;ハ啻T。
說實話,她挺不開心的。
不說她和虎子現在這種關系,就說她和虎子的關系也是一種私事,拿出來說真的沒必要。
但她也不敢真的生香枝氣。
楊則西一直觀察著陸夏,苦口婆心地說:“相信我,你和虎子在一起的話,一定會很幸福的!”
多的話她也不敢說,她怕陸夏這個重生的人發現她的身份來。
陸夏一言難盡地看著楊則西:“你要是看中虎子了,大可以自己找他,我和他已經沒關系了。”
虎子的皮囊還是能唬人的。
隔壁的秦老太再也坐不住了,本來以為是普通的八卦消息,誰知道是這么勁爆的事情。
又一個女的看上了虎子!
還來找陸夏示威了!
秦老太太這么想完,就楞了。
這個場面怎么這么熟悉呢?為什么她要又字?
陸秋也感受到楊則西的目光了,她當作沒看見,稍微側了一下身,聽翠竹說起來這幾天的趣事。
“黃老師又換了一身衣服!贝渲褚荒樕衩,“好像是之前衣服改的,之前就見過一個顏色一樣的!
陸秋因為要照顧孩子,加上孫竹斕要走的事情,昨天的夜大課她就沒去。
“是嗎?”陸秋沒怎么往心里去,在別人眼里,還不知道怎么編排她呢。
翠竹見她沒興趣,說了其他事情,就被張主任給叫走了。
這時候,萬眾期待的表演終于開始了。
第一個表演的節目是高年級的歌唱表演,唱的《東方紅》。
陸秋摟著孩子們,很快就被節目吸引進去了。
精神食糧太少了,連這種單調無聊的節目,他們都看得津津有味。
鄭愛國的節目也在前面,他們可能沒怎么花心思,準備的也很簡單。
直到左景他們出來,一身傷的元凱旋瞬間吸引了大家的視線。
部隊里拉的燈挺亮,把人的皮膚照的格外白皙,元凱旋扮演的是一個受了重傷的八路軍,和敵人斗智斗勇的過程。
不知道是誰叫了一聲好,這是除了唱歌朗誦表演之外,非常稀罕的表演。
他們的表演又和文工團的不太一樣,沒那么多唱的部分,全是白話臺詞。
陸立春和陸冬去都在腰間別了報紙疊好的木倉出場,場下的觀眾又是一陣叫好聲。
陸秋鼓掌鼓得特別賣力,狗蛋和臭蛋在旁邊也拼命叫好著,場面一時打到了最高潮。
為了這話劇表演,幾個孩子偷偷排練了很久,還為此打了一架。
等表演結束,張主任上臺串詞的時候,嘴角都是帶著笑的。
幾個孩子被凍的臉發紅,眼睛卻個個發亮!
“大姐!”他們從后臺繞過來,陸秋趕緊讓他們穿衣服,順便是遞給他們吃的。
幾個孩子也是真的餓了,幾乎是狼吞虎咽地吃了下去。
“真好吃!”
“是不是沒人比我們演的更好了?”陸冬去有些興奮。
陸秋沒想打擊他,只微笑著看他們。
辣椒他們也不得不服氣,沒在旁邊說風涼話:“你們演得是挺不錯的!
最起碼比鄭愛國好。
狗蛋他們也挺驕傲的,“我們也能跟著你們學演話劇嗎?”
他覺得表演真好玩。
“不知道啊!睅讉人想到話劇社的規矩,都把頭低下了。
臭蛋就沒那么多想法了,他頭腦很簡單:“那個元凱旋不是已經不在話劇社了,那咱們干脆也成立一個新的話劇社!”
“這能行嗎?”
后面的表演他們都沒怎么看,就全在想這事了。
鄭愛國和黃紅兵要是知道了,能氣死。
等節目完全結束的時候,月亮已經升得很高了,張主任總結了一下,大家就拿著板凳依次往外走。
幾個孩子還在商量這事,陸秋擔心地看著狗蛋他們,就見不遠處有人站著等他們了。
走近了才發現那人竟然是黃向黨。
陸秋有些尷尬,黃向黨可能覺得也有些別扭,拉上狗蛋和臭蛋的手就往回走。
她嘆氣,也拉著幾個孩子的手往回走。
月上樹梢,夜色如水,明天注定又是一個好天氣。
左至歷回到家里的時候,已經晚上了,陸秋整個人睡的迷迷瞪瞪的,睜著半只眼睛就發現屋里不知道什么時候多了個人。
左至歷眼睛里帶著笑,白天里很少見她這幅樣子,忍不住上手捏住了她的臉。
陸秋吃痛,拍了一下他的手,聲音帶著自己都沒察覺的嬌憨:“干什么?”
“這么早就睡了?”
“恩!标懬锎藭r已經清醒過來,幫著左至歷脫了衣服,問他:“累不累?”
左至歷難得享受,搖搖頭:“不累。”
兩個人很久沒有這么親密過,陸秋都差點習慣一個人睡覺,左至歷看出來她的緊張來,便從她身邊稍微離開了些,把行李打開。
陸秋覺得舒服了許多,湊過去看,發現都是一些女性用品,諸如雪花膏之類的,還有一雙女性棉鞋,看大小是她的鞋碼。
說不感動那是假的,陸秋從來到這個年代之后,第一次感受到了濃重的寵愛,臉上就帶了笑出來。
左至歷摸著她的長發:“喜歡嗎?”
陸秋點頭:“喜歡!
往下翻,就是給幾個孩子帶的東西了,有小人書玻璃球,還有一大包米花糖。
“等明天了給孩子們!标懬飫傉f完,就發現最底下壓著的一包東西,好奇拿出來,臉一下就紅了。
是一包衛生帶。
和現在的衛生巾不一樣,那時候只有一種膠制的衛生巾,用起來不透氣不說,還經常磨腿,就這樣也不是人人都能用的。
大多數人都拿草木灰,講究點的會做月事帶,反正那幾天來的時候,是各種不方面。
用慣了現代的衛生用品,陸秋每到那個時候,都想躺在床上,不出門不見人。
見她好奇,左至歷耳朵尖也紅了一下,他當初去百貨大樓,看到有人在買這個東西,想到陸秋總是會難受,便動了心。
但買的時候,還是受了不少白眼,要不是他穿著軍裝,差點被當成流氓抓起來。
陸秋打開,發現這個東西外面是用布做的,里面有口袋可以放皺紋紙,隨時替換著用。
她已經很心滿意足了。
左至歷有這個心,是她從來沒想到的。
想到這里,陸秋往前湊了湊,親在了左至歷臉上。
那吻不含任何□□,左至歷卻仍然覺得情動。
兩個人折騰一晚上,第二天起床的時候,幾個孩子就看到左至歷回來了。
寧寧最高興,跳著過來抱住他:“爸爸!”
蓉蓉有些不好意思,她在猶豫要不要叫左至歷爸爸。
畢竟寧寧都已經叫陸秋媽媽了。
陸立春他們也都叫了姐夫,左至歷抱著寧寧,把禮物給他們發下去,孩子們歡呼一聲,立刻圍了過去。
“哇!還有個彈弓!比黃紅兵那個好!”
“還有小鐵環,咱們這里都只有大的鐵環,這能推起來嗎?”
七嘴八舌說的熱鬧,陸秋掙扎著睜開眼睛,看外面太陽已經升起來了,不情愿地起了床。
見她出來,幾個孩子都和她打招呼,寧寧喊了一聲:“媽媽,爸爸什么時候回來的?”
陸秋還沒回答,左至歷把早飯端過來,一臉驚訝地看向陸秋,“寧寧喊你媽媽了?”
“是啊!标懬锏靡猓拔覀兛珊昧!
寧寧學著陸秋的樣子,也得意開口:“是啊,我和媽媽可好了!
左至歷眼睛里就染上了笑容。
笑著笑著,陸秋突然想到一個事,問左至歷:“對了,孩子們要交書費和雜費了,我手里沒錢了!
說這話的時候,她有些不好意思,上次趕集的時候,她買的東西有點多,錢到后來就不夠用了。
左至歷震驚:“都花完了?”
臨出門前,他可是又給了一次錢的。
陸秋慢慢點頭,拉著左至歷回房間,和他細細算起來:“你看,買了一頭豬,吃了幾次肉,給孩子們買了兩次新布……”
臥室里只有兩個人,陸秋的聲音又脆又響,算到最后左至歷就完全明白了。
反正花什么都是對的。
他指了柜子:“里面還有錢,你不是知道在哪里嗎?沒拿嗎?”
“我說的就是連那個錢也花了。”陸秋更慚愧了,“咳咳,那個我以后會省著點花的!
想到他每個月都不怎么用往北京寄錢寄東西,和那些顧著一大家子的人來說,他們經濟已經好太多了。
但,誰讓孩子多啊。
左至歷也沒想到陸秋說的沒錢是指柜子里的錢也沒了,他看著家里到處煥然一新,床單被罩到窗簾,都變了一個樣子,想必這些也花費了不少錢。
他嘆氣:“這次我出去也花了不少,看來咱們經濟狀況堪憂啊!
不等他們繼續再說下去,外面就傳來老路的大嗓門聲:“老左啊,還沒起來?咱們快點去,閱兵馬上就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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