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第80章
和陸夏同一個想法的,是同樣穿書的楊則西。
她看書的時候,也沒看到書里描寫過這樣的天氣,到這個世界之后,看到那雪總覺得很是奇怪。
甚至,她還覺得這個世界是不是真的,人是不是真的存在,到底是意識重要,還是物質重要。
嚇得她捧著馬列看了好久,才堅定了自己唯物的心。
然后她就開始反思,陸夏這個人身上奇怪的點也有不少,莫名其妙就不和虎子在一起了,也不按照原著的情節走,愛情線全面崩塌。
她猜,可能就是陸夏的改變,導致了現在世界的變化。
不過不等她多想,侯曉媛他們就帶過來一個好消息,澡堂可以洗澡了。
之前干旱的時候,別說洗澡了,連洗臉的水都快沒有了。
楊則西也早就想洗澡了,一聽說可以去洗澡,立刻就收拾自己的東西。
她現在是一個人住在宿舍里,同宿舍的李靜被下派到介莊的農場了,恐怕以后都不會回來。
攛掇李靜去鬧事,是她當時不知道怎么的一個念頭,平時里兩個人的關系可以說相當不錯的。
可就那么一瞬間,好像有人控制著她的身體和思維一樣。
之后,李靜回來收拾東西,哭哭啼啼離開的時候,她心里不是沒后悔過。
他們兩個人算是不錯的朋友,那句道歉的話她怎么也說不出來。
等李靜一走,大家猜到這事可能和她有關,都紛紛疏遠了她。
她整個人懵了好幾天,才習慣大家都不和她疏遠的事實。
楊則西一個人去了澡堂,今天因為休息,來的人格外多,部隊上的澡堂都是大家一塊洗,脫了衣服光溜溜的,沒一見隱私可言。
楊則西很不習慣。
她遮遮掩掩的,一直在外面徘徊,不敢進去,澡堂里面卻傳來一陣陣的笑鬧聲,還有大家互相打趣的聲音。
升起的白色霧氣遮著她的視線,她也不知道里面都是誰在洗。
很快,她就聽到了一個聲音:“你們猜我剛才洗的時候遇到了誰?”
“誰?”
“團長的媳婦!帶著他們家的兩個小姑娘,你不知道,她那身子有多白。”
大家都好奇起來,“有多白啊?我看她臉也就那樣啊。”
“可能是曬的,你沒發現她的臉到冬天的時候,比夏天的時候要白了很多嗎?”
“還有那身材。”那個見了陸秋脫光光的人比劃了一個形狀,“那么大!”
“哇!”大家發出了一陣驚呼,“可是她穿衣服根本看不出來啊!”
“而且也不下垂!”
另一個女生也有了話要說:“我來的晚,沒看見她洗澡的樣子,但是我看到她穿衣服了,她往胸那里不知道戴了什么,把那東西都包裹住了!”
這年代,大家一般也就穿個小背心,有的女孩連背心也沒有。
越說越離譜,幾個女孩還在嘻嘻哈哈的,有人見翠竹也在洗,就打趣她:“你不是和團長媳婦熟嗎?你知道不知道那是什么啊?”
翠竹還真是知道,那東西兩個人在說悄悄話的時候,告訴過她。
不過那東西不像書包這些,是可以隨意說出來的,她就抿了下唇。
陸秋還說有空了也給她做一個,穿起來很舒服的。
見翠竹不說話,幾個人就轉移了話題,說起來黃老師和陸秋兩個人,誰到底更資本一些。
“那當然是黃老師。”大多數都贊同這觀點,“她出身就不好,你們是不知道她家里面,我聽說光杯子就好些個!”
翠竹輕輕搖頭,把嘴巴給閉嘴了。
大多數人都沒去過陸秋家,去過陸秋家的嘴巴也嚴,至今也怎么傳出來什么閑話。
其實陸秋的有些做法,比黃老師還要出格。
比如她敢做西式點心,還敢看外國名著書。
楊則西聽了一耳朵,見里面的女孩的話題又轉移到其他上面,才悄悄進去,找了個角落開始洗澡。
但她還是不習慣。
想著等以后,她一定要從文工團里離開,自己掙錢也好,找個厲害的男人也好,她得有一間單獨的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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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秋上午趁著人少的時候,帶著兩個女孩洗了澡,回來給他們換上新的保暖棉褲,扎了有些復雜的小辮子,兩個女孩又變得干干凈凈,漂亮起來。
寧寧捧著鏡子照個不停,最后還是看得不過癮,又跑到陸秋他們的臥室,對著那衣柜上的鏡子照。
“媽媽,城里人是不是也流行這個啊?”
“那可說不定,可能還不如你呢!”陸秋難得空閑半天,把頭發梳好之后,也編了一個同款辮子。
三個人站在鏡子前,個個臉上都帶了笑,陸秋想到后來的親子裝,來了興致:“我們做身一樣的衣服,等夏天的時候穿!”
寧寧眼睛一亮,“是我們都穿得一樣嗎?”
“可以稍微改動一下,比如增添一點配飾什么的。”陸秋說完,寧寧已經拿了本子,“我想畫一畫!”
陸秋知道她有這方面的天賦,沒攔著,反而在一旁給她出了很多主意。
一大兩小玩得特別高興,陸秋也找到了童年時候,玩變裝游戲的快樂。
他們正高興著,門口有敲門聲傳來,素琴的聲音干巴巴地響起:“秋啊,你在家嗎?”
陸秋開了門,見她一副哭過的樣子,嚇了一大跳,仔細問過才知道大坑的老爺爺死了。
老頭可能早就知道自己挺不過去了,死的時候把素琴和陸秋送的衣服都脫了下來,放在了枕頭旁。
他就那么穿著一件粗布的衣服,再也沒睜開眼睛。
素琴抽了空去看他的時候,才發現老人的身體已經涼透了。
看著那衣服,素琴的眼淚還是啪嗒啪嗒掉了下來。
也不知道,老人最后走得時候,在想什么。
雪依舊在下,卻比前幾天小了不少,素琴把衣服都收好,沒有著急先回家,轉了個彎到了趙大姐家。
趙大姐聽了沉默了一會兒:“老頭是個有福氣的,這是知道有災了,早點離開也好。”
留下來,也不過是受罪。
“這事去告訴陸秋一聲,咱們簡單給他挖個坑。”
死者為大,村里人既便知道大坑老頭死了,也沒多少人關心,更不要提來這里找麻煩了。
大坑老頭這一生,也算是個傳奇。
他祖上家大業大,這島上原本就是他們家的私人產業,這些村民原來也都是他們家的奴仆。
戰亂來了,新中、國成立了,這些人自由了,也把他給打倒了。
老頭一共有兩個孩子,此時也不知道在那里,他們當初都是和老頭斷絕了關系的,還向組織寫過保證書。
王軍華當時帶頭打倒老頭的時候,從他們家可是搜了不少的好東西,聽說老頭家的糧食就存了一間大房間。
這些糧食,在頭一個災年的時候,被大部分的村里人給拿來救濟,他們這個島上,在當時幾乎沒死一個人。
這個災年來了,沒了老頭的糧食,村民開始犯難了。
他們恨不得再找一個地主出來。
打倒他們,就可以占有他們的糧食。
陸秋領著幾個孩子悄悄過來一趟,趁著夜色給老頭磕了頭。
除了他們,再也沒有別人過來。
“不知道能不能給他們孩子捎個信。”
素琴還是心軟,怕他們孩子不知道這事,多年以后愧疚。
趙大姐不以為意,“捎什么捎,不都斷絕關系了?我聽說他們還讀過不少書,一個個的。”
她不敢說斷絕關系有什么錯,只能委婉地說道。
但是大家都聽懂了。
從禮法上說,和從政治層面上講,說法是不一樣的。
回去之后,幾個人都格外的沉默,陸冬去沒去成,在家里等著他們,見了他們就問:“那老爺爺是真的死了嗎?”
他對死亡的概念只來自于陸父,最早的記憶是一片空白。
陸秋不想讓幾個孩子有什么心里陰影,就道:“老爺爺去了另外的世界。”
寧寧和蓉蓉就好奇,纏著陸秋問:“另外的世界是什么樣子的?”
“我們都會去嗎?”
“去了還會回來嗎?”
陸秋把幾個孩子都叫了過來,借著這個機會給大家上了一節關于生命的課。
她沒說得那么深,就拿小黃狗小豬舉例,大家聽得卻都很認真。
這天,陸秋讓他們吃了一天的素,在晚上的時候,也特地給老頭兒做了碗面,算是一種紀念吧。
認真說起來,她和老頭打的交道并不多,只不過這老人是一個善良的老人,拋開政治正確等等原因,陸秋從心底敬佩他。
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在自己深限泥潭的時候,還想著去幫助別人。
這幾天雪已經小了很多,左至歷就召集大家出來掃雪,很多年輕的士兵都沒有手套這些,凍得手都生了很多凍瘡。
而陸秋這邊,也一直在加班加點地做羽絨服。
天氣好了,部隊里的船又能出去采集物資了,但是能換到多少,就看他們自己的本事了。
左至歷也著急,看陸秋他們幾個人終于制作出來一件之后,拿著給了一個熟悉的警衛員。
這人是左至歷身邊的熟面孔,陸秋知道他叫小毛,個子雖然不高,但是人很機靈。
包括那次去外面開會,左至歷也是帶著這個小毛去的。
小毛年紀還不大,拿著左至歷遞過來的衣服,臉嘿嘿的笑:“團長,是給我穿的嗎?”
左至歷臉上沒什么表情:“你試試穿這個暖和不暖和,要是好的話,我們就拉去和人換糧食。”
小毛早就知道這事,那些鴨毛鵝毛都是他去找的呢,不過是多問一嘴罷了。
當然,他其實心里也不太確定,畢竟是村里以前養鴨子養鵝的,都沒聽說過這東西還能保暖。
而且這衣服這么輕,能暖和了?
帶著這個想法,小毛就在羽絨服外面套了他的軍裝,站在了左至歷辦公室門口。
今天雪下得小了,孩子們也都回到學校去了,士兵們和文工團的姑娘,也都開始了正常訓練。
但是大家談論的最多的,還是這場雪。
熱火朝天的鏟雪開始了,團里幾乎所有人都出動了,有的拿著鏟子,有的拿著掃帚,個個揮著袖子干起來。
雪花還在飄,但大家的熱情卻很高漲,還有人唱起了□□。
這歌聲一出,大家就都跟著唱起來。
陸秋和趙巧梅他們幾個聽著,也熱血澎湃,好像渾身都是干勁。
小毛像平常那樣干著活,不多會兒頭上就熱了一層汗,還有熱氣冒了出來,像燒開的水。
他覺得不舒服,就扯了一下衣服領口。
旁邊有人看見他這么做,就嘲笑小毛:“年輕就是好啊,這才干了多久,就熱起來了!我們到底是老了,不比你們年輕人了!”
小毛就嘿嘿笑,干了一會兒活了他才想起來,可能跟年輕不年輕沒關系,梁哥也就比他大個三歲,按說正是壯年的時候。
是這個衣服嗎?
小毛眼睛都是驚喜!
這衣服要是真的保暖,說不定還真的能換回很多糧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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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孩子回了學校,還是回的原來的班,郭老師上課的第一件事,就是給他們發考試成績。
“咱們就要分班了,成績好點的往高年級走,成績一般的就還留在咱們班。”
這種分班的說法一出,大家不管成績如何,都不想在原來的班呆著了,尤其是年紀比較大的,害怕別人說他們笨。
孩子們的心一下就提了起來,郭老師沒怎么賣關子,很快就把班分好了。
陸立春左景還有黃瓜,被分到了三年級,和元凱旋,鄭愛國他們一個班。
這是一年級里面升得最高的三個人了。
再就是陸冬去,升到了二年級,這個年級他一個熟悉的人都沒有。
幸好他這學期都不怎么用來上了,這讓他稍微有點欣慰。
再來就是辣椒,白菜這些人,都還是一年級,和林秀芬一起。
辣椒他們快氣死了。
“怎么一樣都是學習,陸冬去竟然就到二年級了!我還在一年級!”
她年齡比陸冬去大,和陸立春他們差不多,現在還在一年級,覺得特別丟人。
而且,辣椒還怕回家了,會被老路和路嬸子兩個人聯合起來打一頓。
陸立春和左景正在和郭老師告別,郭老師對這兩個孩子也挺舍不得的,叮囑他們好好學習,特別的,她還把鄭愛國提出來說了。
“這孩子不懂事,你們幾個孩子擔待點,他有什么做的不對的地方,你們就來找我!”
陸立春和左景點了頭,隔壁班的狗蛋和臭蛋他們都還在一年級,直接從隔壁過來,還和左景他們打了招呼。
“行啊,這一下就成了三年級!”
說實話,狗蛋心里也有點不舒服,陸立春以前在村里,可是連個伙伴都沒人和他玩的人,都嫌他不愛說話。
誰知道跟著陸秋來到這部隊上,不僅會認字了,學習成績還不錯。
他有點不服氣,想著他可不比陸立春他們差。
不過是當初上學晚了一段時間而已。
臭蛋卻想不了那么多,他覺得能來學校和大家一起玩就挺好的,至于學習不學習的事情,他一直沒什么感覺。
這班級一分,左景和陸立春回去說的時候,臉上就帶了笑容,陸冬去則委屈巴巴的,“我能不能也去三年級啊。”
“誰讓你考不過我們。”
陸立春找著機會就貶低陸冬去,非要把之前受的委屈都給發泄出來。
陸秋在家里專門騰出來一個屋,三個女人坐在屋里,里面爐火燒得旺旺的,一進去就是蒸騰的熱氣。
聽說孩子分班之后,三個人都是一臉的笑意。
趙大姐知道臭蛋的水平,讓他跟著一年級好好踏實學也是挺好的,只是她有點羨慕陸秋:“你看你家這兩個孩子,又懂事學習又好。”
陸秋不明白那些人怎么總是喜歡議論孩子的,但她現在卻非常深刻的體會到了里面的樂趣。
尤其,聽到的都是對自己孩子的夸獎的時候,那感覺真的讓她渾身舒服,連帶著踩縫紉機的力氣都大了起來。
趙大姐往男生宿舍看了幾眼,怕臭蛋還不好好學習,就把手里的鵝毛放下,悄悄往那里去。
果然,臭蛋正在和二毛玩卡牌,這是陸秋根據她小時候玩得一些游戲,蘇出來的。
像什么斗獸棋,大富翁這些。
當然,她把大富翁進行了改版,上面變成了得到什么武器消滅小日本之類的,孩子們玩得不亦樂乎。
今天才第一天開學,狗蛋他們卻已經玩了好幾天了,哪怕下著大雪,他們也冒著大雪跑到這邊來。
就連寧寧和蓉蓉,他們也覺得特別好玩,每天除了畫畫看小人書之后,又找了一個趣事做。
收音機里的聲音斷斷續續的傳來,趙巧梅就笑趙大姐:“到底還是擔心臭蛋的成績。”
“恩。”陸秋就點了頭,側耳認真聽著收音機里的天氣預報。
這時候的天氣預報當然不能和后來相比,但已經有了很多科學家觀測,正在日漸成熟。
趙巧梅也認真聽聽起來,手上的動作不停,她覺得這樣的日子真是舒服自在。
是一種從心里來說的自在。
她在部隊上,偶爾也會聽到有人說她離婚怎么怎么樣的,說不在乎那是不可能的,但她每次都在想,陸秋如果是她,聽到以后會怎么做?
大概,就像平時一樣,一笑了之吧。
趙巧梅偷偷看了一下陸秋,當初聽說她要嫁給左至歷的時候,她的確是抱著很大的惡意來揣度眼前這個女人的。
誰讓當初她介紹的那個親戚,左至歷沒看上呢。
人的緣份就是這樣說不出來的巧妙。
趙大姐突然出現在窗戶前,碩大的黑影落了下來,還是把幾個孩子給嚇了一大跳。
臭蛋表情是最驚恐的,他捏著手里的卡牌,叫了一聲:“娘!”
“你作業寫完了?”趙大姐板著臉問他,“你不是和我說,來這里是為了寫作業,方便問問題嗎?”
臭蛋心虛,連頭也不敢抬了。
“還有你二毛!你娘要是知道你不好好學習,你看她還讓你好好上學不!”
二毛也嚇得低垂了頭。
趙大姐照例要訓狗蛋,結果一扭頭,見狗蛋正在咬著鉛筆寫作業。
雖然字歪歪扭扭的,沒陸立春他們幾個寫的好,但是--------------ljpanpan人家是真的在學。
趙大姐的火氣就更大了。
“人家一屋子都在學習,就你們兩個在玩!”
說著還不解氣,她還上手擰了他們的耳朵,“我看你們兩個別上學了!”
“娘,我要上學呢。”臭蛋辯解了一句,“我這不打算先玩一會兒,再學習的。”
陸秋在隔壁的房間,就能聽到趙大姐開始找棍子要打人的聲音。
她和趙巧梅就笑了起來,“臭蛋那孩子就該打。”
說完沒多久,趙大姐氣喘吁吁回來了,“這個孩子,怎么就那么不省心呢!”
她嘆氣,繼續手上的活,看著陸秋腳一上一下,一件長長的外衣就做了出來。
看多少次了,趙大姐還是覺得這縫紉機太神奇了。
這東西,比什么收音機可有用多了。
他們三個干活的速度并不慢,但人到底是少了,幾天下來,也才趕了兩件出來。
左至歷晚上給陸秋揉手腕,一邊說:“今天小毛穿了一天,他說可暖和了,這衣服就是好!得再收集點那些牲畜的毛。”
陸秋點頭,她打了個哈欠,左至歷心疼她:“光你們三個也不行,還得給家里做飯,我看再找幾個人,你負責管。”
這樣,陸秋也就不用去找韓世民挖什么井了。
陸秋就笑,“我這是也有工作了?”
“到時候也給你們發工資。”
左至歷這么說,陸秋也認真起來,能多做點當然是好的,“部隊上可沒閑人,你去哪里找人來幫忙?”
“這事交給我,你要什么樣的?”
“得細心,會針線活的最好了。”陸秋說了自己的標準,想到就這么一個縫紉機,恐怕效率還是低。
得想辦法再弄一臺來。
沒有錢,能不能制作出來呢?
陸秋記得后來有很多迷你小的縫紉機,有的特別特別小,雖然不太好用,線的種類也少,但是能前后縫紉。
她眼睛一亮,從左至歷手中抽出自己的手,找了圖紙畫了起來。
有之前韓世民帶她畫圖紙的經驗,她也知道簡單圖紙怎么畫的。
猜測著縫紉機是杠桿原理,后來她干脆披了衣服去隔壁的房間,邊研究邊畫。
左至歷跟了過來,見她畫得這個圖紙,臉上就帶了笑:“我們小秋還真是厲害。”
陸秋已經能臉不紅心不跳接受表揚,她上輩子學得畢竟是理科,畫個圖還是不成問題的。
但是怎么組裝,去哪里找零部件,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了。
陸秋不自覺地咬住了鉛筆的頭,開始想之前看過的小縫紉機的原理。
在旁邊畫了兩個之后,她交給左至歷:“不行了,我只能看明白到這里。”
左至歷很鄭重收了起來,“這縫紉機的原材料也不好找,我發個電報問問其他部隊那邊有沒有,再找個會這么的知青。”
韓世民之前就提過,有一個女知青,也是學理科的,在他們知青點也是很有才華的一個人。
就是那個之前有對象,后來分手之后來找過韓世民幾次的那個女孩。
這女孩什么意思,韓世民很明白,不就是想讓他幫著說幾句話,最好也能給她調個工作。
韓世民覺得這沒什么不好的。
部隊里的人和他們知青到底不一樣,他要是想在部隊上徹底混得開,還是少不了自己人的幫助。
那同樣是知青,又很能干的宋芳的心思活泛,他自然推波助瀾。
在左至歷跟前提了幾次之后,左至歷也知道知青點還是有好兩個上過大學,好幾個已經高中畢業的知青。
他可太知道這些人的重要性了。
從那天起,他就有了把那些知青調過來的想法。
不能就讓那些人一直種地勞動,埋沒了青春。
左至歷沒和陸秋多提,陸秋也不問那么多,和他說起來孩子們的事。
因為陸立春和左景考的比較好,陸秋這天還是下了廚,給他們做了打鹵面。
自從下雪以來,他們家已經很久沒怎么吃過細糧了,陸秋手緊了不少,就算是孩子們眼神再渴望,她也堅定地做著玉米面。
玉米窩窩頭也很好吃的!
除了寧寧,大家都還算適應的良好。
這次能吃上細糧,寧寧吃得最高興了,一口氣吃了三碗。
那么小的肚子,陸秋都怕她撐到了。
同時,又覺得有點對不起孩子。
“以后咱們五天就改善一次伙食。”
陸秋定了這個規矩,問左至歷:“行不行。”
“行。”左至歷一向不會在孩子面前反駁陸秋,總是給她最大限度的尊重。
這樣孩子們才能從心底里敬重陸秋。
天冷了之后,柴火用的快,陸秋就不舍得燒水洗衣服了,那衣服一般都是左至歷和陸立春他們洗,兩個女孩子陸秋也是不讓他們碰涼水的。
家里活計其實并不多,陸秋晚上躺在床上的時候,偶爾也會覺得這日子竟然不錯。
有目標,有奮斗的力量,怪不得這時候有那么多標兵鐵桿一樣的存在!
日子過了沒幾天,就正式進入臘月了。
一進臘月,哪怕天還下著小雪,人們也開始準備起來,出門的人立刻就變多了。
趙巧梅坐不住了,她還想著去黑市上呢,“這一天能換回來不少呢!”
陸秋就放了人,“正好老左說要從部隊上找些人,咱們多些人干得也快,巧梅姐你就去忙你的吧。”
趙巧梅回家去熬鹵汁去了,趙大姐就問陸秋:“部隊上都找什么人來做這個活啊?”
“還不知道,大姐有想法啊?”
趙大姐笑:“能有什么想法,咱們村里好多人都閑著呢。”
閑著不可怕,就是一閑著就好生事端。
每年冬天一到,大家不去上工了,這村里打架罵街的事就多了起來。
今年因為下暴雪的事情,罵街的人還算是少了很多,有什么也都在家里罵罵。
“這事我還真不能做主。”陸秋不敢答應,不是她不相信村里人,是有些村里人是真的有些白眼狼。
就像李靜當老師這事一樣,老周家的那幾個孩子就能當眾說出來,硬生生的把李靜給氣哭了。
她怕到時候也有人會這么對她。
升米恩斗米仇的事,她見過太多了。
“是這個理。”趙大姐本來就是隨口問問。
“不過大姐倒是可以讓芳芳過來,那孩子手藝好。”
陸秋一直眼饞她的手藝,夏天她給蓉蓉做的那裙子,上面還繡著花。
提起芳芳,趙大姐臉上就帶了笑:“行,我回頭就讓她過來,這里又暖和,還能聽著收音機,美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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