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第106章
本來左行君是要拍馬屁的,但是沒想到方愛紅卻生氣了:“你什么意思?什么叫我真大方,合著我以前就是小氣是吧?”
方愛紅和左行君總是吵架,但夫妻兩個都已經習慣了,床頭吵架床尾就和好了,但是卻把囡囡給嚇了一大跳。
一看閨女小臉白了,方愛紅就也不吵了,就趕緊上前抱著她,母女兩個穿得都是一樣色系的衣服,看得別提多可人了。
左行君臉上也帶著笑,方愛紅是第一次當媽媽,但她沒有像左行君那樣什么都不會,或者發脾氣,對囡囡也是真的不錯,什么都開始慢慢學著做。
“好了,是我說錯了。”左行君上前拍了拍囡囡的小腦袋,問她:“你哥哥呢?怎么還沒放學?”
阿牛被他們帶過來之后,就安排了學校上,這孩子人雖然不大,但是很聰明,很快就跟上了課程。
方愛紅了阿牛的關系還是那樣,但是方愛紅對囡囡好,他也就沒什么后顧之憂。
陸秋知道左至歷一家人的打算之后,親自去找了左碧惠,把信和消息帶給了她。
“你考慮的怎么樣了?”
“考慮好了,肯定得離。”
陸秋恩了一聲,還是多問了一句,“你和孩子商量了嗎?”
左碧惠從來沒和孩子商量,她有些不知所措:“還要和孩子們說啊?”
她覺得這么大的事,自己決定就好了。
“是啊,他們年紀都不小了。”
尤其王荷,已經上大班了,其實很多事情都已經明白。
寧寧這個丫頭又和她斷斷續續透露過一些內容,她就是再不想知道也不可能。
“那我回頭和他們說說。”左碧惠看著陸秋,“那我直接給王愛國寫信嗎?”
“行。”
陸秋覺得既然要斷,就斷得徹底一點,問她:“你還有什么東西要拿回來嗎?”
那邊部隊里還放著她很多東西,但是左碧惠都不想要了。
見她搖頭,陸秋覺得事情就簡單多了,直接把信給那邊寄過去就行。
至于王愛國收到之后是什么想法,就不是他們能管的了。
左碧惠晚上的時候和孩子們說了這事,王荷有了心里準備,但是王強是第一次聽說,是哭得眼睛都腫了。
“我不要在這里了,我要回家!我要找奶奶,我要找爸爸!”
見他哭得這么厲害,左碧惠把他抱了起來,和他說王愛國對他們的不好來。
小孩子臉上很重傷,覺得左碧惠是故意這么說的。
王老婆子當時說的話又浮現在他小小腦海里,他娘就是為了過好日子,才這樣說的!
左碧惠看到這孩子的眼神,心里一涼。
想到左至歷當時說的話,恐怕這兩個孩子可能不會都跟著她。
一想到這里,她心里就一陣揪心的疼。
她閉了閉眼,安撫王強:“你想吃什么?媽媽給你做好吃的行不行?”
王強搖搖頭,他現在覺得左碧惠就是個騙子,一個點也不想吃她做的東西。
左碧惠去廚房的時候,眼淚一顆顆就掉了下來。
信在第二天的時候就送了過去,左碧惠對王強也越來越好,給他做新衣服,去供銷社買了他喜歡吃的點心。
王荷也發覺到了不對,偷偷問左碧惠:“媽媽,弟弟不能跟著我們了嗎?”
左碧惠的眼圈又紅了,好半天才點頭。
比起王強來,她更怕王荷被帶走。
王強是個男孩子,王愛國再怎么樣,也不對他不好。
但是王荷就不同了,她不用多想都能知道,她那個婆婆肯定會讓她多干活。
將來有了后娘……
左碧惠簡直不敢想象。
“媽會盡力,把你們都帶到身邊來。”
王荷點了點頭,沒再說什么,只是從那天開始,她對王強也好的不得了,什么吃得都給他留著。
陸秋的心在這邊放著半個,另半個還盯著羽絨服廠子那邊,果然忍耐了這半個月之后,那兩個人又重新動手了。
趙大姐帶著老梁抓了個正著,他們就把羽絨偷偷藏在袖子里,到了外頭再拿出來,這樣誰也發現不了。
趙大姐眼睛里都要噴血了:“好啊,我說數量怎么都不對!你以為少那么一點我們都不知道嗎?”
侯家媳婦和楊家媳婦臉色都白了,“不是,這不是我們干的,我們……”
見他們還想狡辯,周圍站著這么多人,趙大姐讓人把大門關上,開始和他們細細說起來。
兩個人一看了老梁去叫陸秋左至歷,臉色更白了,其中侯家媳婦眼圈直接紅了。
楊家媳婦還咬死不認,趙大姐想了想,讓左碧惠帶著侯家媳婦去另一個房間。
把兩個人分開之后,侯家媳婦經不起嚇,果然把什么都說了。
左碧惠一邊聽一邊讓人告訴趙大姐,正好左至歷和陸秋也過來了。
后面還跟著黃秘書和陸夏。
這兩個人臉上也是很嚴肅,皺眉看著趙大姐:“這不抓緊時間搞生產,怎么開始抓起內賊了?”
“這是偷國家的,集體的東西,這要是不抓,以后豈不是誰都能來偷拿東西了?”
趙大姐頭一回這么嚴肅,一點也不怕黃秘書的樣子,其實她心里早就發虛了。
但是她不能在這些人面前丟臉。
“我們先問問是怎么回事吧?”
左至歷走在最前面,問楊家媳婦:“偷這個羽絨干什么?”
“就,就……”她知道侯家媳婦說不定已經說了,還可能已經把責任都推到她身上了。
楊家媳婦一咬牙,按照當初那人教她的,就說:“想著拿回家,給孩子也做件衣服,真沒拿多少。”
這理由倒是挺讓人信服的,人群中也有人投來可憐同情的目光。
張寡婦卻站了出來:“你胡說,既然是給家里孩子做的,怎么不見你家孩子穿呢?”
他們都是一個村里的,張寡婦這么一說,大家又都奇怪起來。
“我,我不敢讓孩子穿,就套在里面。”
“這個很好查。”左至歷揮手,讓小毛帶著幾個兵往他們介莊去,“一查就知道誰說慌了。”
楊家媳婦腿就軟了,她沒想到部隊竟然會這么大動干戈,不就一點鵝毛嗎?
左碧惠從里面出來,朝趙大姐和陸秋說了幾句,陸秋就道:“老實說了吧,里面的人已經什么都說了,到底是誰要你們帶這個鵝毛出去的?到底要干什么?”
楊家媳婦眼神慌亂了一下,人群中頓時議論起來,合著這鵝毛的事情不是那么簡單?
“是不是想多了?”有人覺得部隊大驚小怪,“這鵝毛誰家沒有?”
“就是,拿這個干什么?我看就是趙主任不想讓他們兩個在這兒上班了。”
說這些的人都是介莊一個村的,他們不像張寡婦那樣無所謂,都念著鄰里情深呢。
左至歷他們自然也都聽到了,黃秘書就不經意的說:“抓住人就算了,這事鬧得人心惶惶的,說得像這鵝毛有什么用一樣。”
陸秋就狐疑地看過去,“黃廠長今天有點奇怪啊,怎么一副不想讓我們抓住社|會主義蛀蟲的樣子?我們也不是信口開河,胡亂誣蔑他們的。”
“就是,人臟并獲,里面的侯家媳婦都已經承認了,他們拿這鵝毛賣了出去,轉手就能得個高價。”
他們羽絨服都是部隊運送,普通人買不到的,還沒到各個供銷社呢。
有那怕冷的,或者手里有點錢的,就想了這個辦法,也不是沒可能。
陸秋一直在暗中觀察著黃秘書和陸夏,就見這兩個人聽到這個之后,像是松了一口氣,黃秘書可能也覺得剛才他的表現有點讓人是生疑,就主動說:“既然是這樣,那就得讓這兩個人長得教訓。”
“對!”陸夏也開了口,“說來說去,你們這里的管理還是太松懈了,才讓他們找到可乘之機。”
這話直接把矛頭對向了趙大姐,說她管理能力不行。
要是在村里,趙大姐直接就吐過去了,非要和陸夏干一場不可。
現在在這廠子里,大家的身份也不一樣了,趙大姐也選著陸夏說話,陰陽怪氣地說:“不是有那句話,只有千日做賊的,哪兒有千日防賊的,這做賊的就像那陰溝里的老鼠,防不勝防啊。”
陸夏臉一下紅了,不知道是聽到那老鼠的比喻,還是因為趙大姐羞辱她的話。
廠子里的氣氛一下安靜下來,誰也沒再開口。過了沒多久,小毛帶著幾個人進來。
“沒找到。”楊家媳婦在看到她男人婆婆的時候,臉色就白了,最后一點希望也沒有了。
“領導同志!”一進來,楊婆婆就開始哭,“我們可都是老實人,可從來沒偷過東西,是不是冤枉我們了?”
她是真的害怕,一見到士兵去了他們家,她和兒子就都慌了。
聽說是兒媳婦在廠子里偷東西,兩個人的第一反應就是,不可能。
這個兒媳婦平時里看起來并不是個奸詐的,從前也沒做過這樣的事。
他們一路忐忑的到部隊,見廠子里有那么多人,直接就慌了神。
這可怎么辦?
兩個人同時看向楊媳婦,楊媳婦避開他們的眼睛,沒敢和他們對視。
“老人家,先別哭了。”左至歷出聲安慰,等楊老婆婆平靜下來,才問她和她兒子。
這一問下來,他們就什么都說了,之前的確是拿了東西回去,但是他們以為那些東西是廠子里都有的。
但是東西很快就都沒了。
“還不說嗎?”陸秋眼睛里沒什么波瀾,楊媳婦被那么看了一會兒,哇得一聲哭了出來。
“是,是一個人找上我的,說我把這鵝毛帶出來,然后他們給我兩塊錢,就都買走了。”
“他們沒說拿這些鵝毛干什么的?”
楊媳婦搖搖頭,不敢看自己婆婆和男人。
人群中又開始指指點點,大家沒想到還真有人悄悄在收集這些,都覺得有些毛骨悚然。
“村里來了陌生人,沒人見過?”趙大姐還是不相信她說得,覺得他們在包庇。
“沒見過,是晚上來的,但看起來是個女的。”
知道再往下問也問不出來什么了,陸秋就讓趙大姐把她帶到侯家媳婦那個屋,對下面的人說:“我們的廠子開起來不容易,可總有人想要進行破壞,我們大家以后一定要當心,不要被蒙騙了。”
底下的人立刻都點頭,生怕他們懷疑到自己頭上,都說:“絕對不對貪圖那點小便宜。”
兩塊錢就把工作和體面都丟了,任誰想象也覺得是個不劃算的買賣。
侯家的媳婦知道工作沒了,以后孩子也不能來這里上學了,恨得眼睛都紅了,朝楊家媳婦撲過來,惡狠狠地說:“都是你!是你一直攛掇我這么干!”
楊家媳婦硬生生挨了幾巴掌,她男人和婆婆就在旁邊冷眼看著這個兒媳婦。
趙大姐還在一旁繼續道:“偷東西還得游街呢,你們還不知道給廠子造成了多少損失呢。”
楊家媳婦又被打了一頓,這次她婆婆也上手了,場面好半天才被平復下來。
等回頭人都散了,趙大姐和他們商量:“是誰在背后搗鬼?”
其實她心里已經有了答案,除了黃秘書和陸夏他們,別人誰還盯著廠子不放?
幾個人都覺得心里有塊石頭,總怕哪天就突然掉下來。
果然,這天晚上回來的時候,左至歷就把一封信遞給陸秋。
陸秋拿過來拆開看了看,發現是黃秘書給李書記寫得信。
“他們想要再開個廠子,但是具體用什么材料不知道,鵝毛鵝絨不是有細微的差距,他們就找人拿出來看看。”
“那怎么不直接從進貨的時候拿?”
“小毛和老梁盯得多嚴,他們下不了手,再說我看他們拿那些材料,是已經動手做過羽絨服了。”
“啊?”陸秋從床上坐了起來,“這么說,他們那廠子已經批下來了。”
“恩,我收到的消息是快要動工,不過不叫羽絨服廠子,就叫服裝廠。”
陸秋低頭思索起來:“他們地址在哪里?對咱們影響大不大?”
見陸秋的眉毛都擰在一起了,“地址不在這一片,在李書記老家那一塊,但我覺得他們的思路是對的,我們不能個生產羽絨服,也該引進技術了。”
陸秋卻沒同意:“引進技術是好的,但是咱們目前沒那些機器,造不出來太好的東西。”
競爭不可怕,良心的競爭才能促進東西的發展和進步,她就怕陸夏這個人用了什么手段。
從之前她的表現來看,陸夏手里應該沒什么武器。
“黃秘書他們什么時候走?”
“走?”左至歷嘲諷的笑了笑,“他們可走不了,李書記沒讓他們調走,他們恐怕是替別人做了衣服。”
“留在這里也是夠惡心的。”陸秋思索起來,得想個辦法把他們兩個趕走。
左至歷恩了一聲,陸秋最近的狀態和之前完全相反,那時候是天天困的不行,現在是特別精神,大晚上的不睡覺,第二天依然沒什么事。
她再一次想起左至歷說的話來,羽絨服需要的季節就那么短,就算這天氣不好,但到了五六月肯定就穿不到了。
那他們到時候是繼續生產羽絨服,還是換一些生產的東西呢。
她突然想到什么,叫醒已經睡著的左至歷,對他說:“咱們能不能從兵團那邊,換一些羊絨來?”
“要干什么?”
“做羊絨衫,保暖褲,毛衣毛褲等等,這羊毛可是個好東西!”
就是他們這邊養羊的少,沒兵團那么多。
“行。”左至歷答應了,拉著她到自己的懷里,“還好今年比較冷,這時候了還得穿羽絨服。”
不然想再換人家兵團的羊絨什么的,就不太好換了。
陸秋恩了一聲,打算明天了再和趙大姐他們商量商量,寫一份規劃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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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愛國一直在盼著左碧惠的信,他覺得左碧惠肯定會給他寄錢的。
為啥這么自信,他覺得他娘說得對,左碧惠早晚和回來的,他在信里也說得很清楚了。
哥嫂再好,那也只是娘家人,當初左碧惠能跟著他跑到這里結婚,就能知道左碧惠對他感情多深了。
哪怕兩個人再吵架,她也只是說去哥嫂那邊住上一段時間,老丈人不還是說幾句不痛不癢的話,不敢提離婚嗎?
結果等他一打開信,王愛國傻眼了,拿在眼前仔細看了好幾遍,才確定上面寫得是什么。
“離婚?”他喃喃道,這怎么可能?
左碧惠舍得和他離婚了?
有一瞬間,他的心是慌得,反很快他就想,這不會不和是左碧惠在發脾氣,就是為了嚇唬他?
或者是左至歷和陸秋給他出主意,反正他是不會信左碧惠會和他離婚的。
但他還是拿著信去找了他娘,他娘不認字,聽他這么一說就冷笑:“都兩個孩子了,還離婚?我就沒聽過誰家女任主動要離婚的。”
王愛國把陸秋的事和他娘說了,他娘很認同他的觀點:“我看這事就是她二嫂在里面搗鼓的,這人真是有病,自己離婚了,就不能看別人的日子好過!”
“那娘,咱們現在怎么半?”
王愛國思來想去,想著得去找左碧惠一趟。
王老娘支持他:“得去,把王強給我帶回來,那是咱們王家的人,是我們王家的種!”
陸秋和左碧惠也早就猜到了王愛國會來,就是不知道他是一個人來,還是帶著他娘過來。
左碧惠不怕和愛國,但是對那個會動不動撒潑的王老娘,是有幾分怕的。
陸秋看出來了,就安慰左碧惠:“沒事,咱們這里這么多人呢,怕她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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