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她撞了誰
男人的手上全都是他腦袋上的血,他把手在衣服上擦了擦伸給我:
“認識一下吧,我叫胡為民,你呢?”
我抱著石頭搖頭:
“沒必要認識了,我要殺了你給我爹娘報仇。”
胡為民被我氣笑了:
“你小子走火入魔了吧?我又沒殺你爹娘,你憑什么殺我報仇?”
我很煩胡為民話比屁多的樣子:
“你不讓我殺這些人,你就替他們去死。”
胡為民指了指自己的后腦勺,又指了指我:
“你自己能不能活都不知道,還想殺我?”
其實這會我已經開始頭暈了,我的后腦勺處應該是破了一個大洞,感覺所有的冷風都嗖嗖嗖地往里灌。
但我還是強撐著,我不想放跑胡為民。
可惜我想歸想,身體卻不給力。隨著身體和腦袋里一陣陣的發冷,我噗通一聲就栽到了地上。
最后一刻,我只看見胡為民滿臉的幸災樂禍。
緊接著,他就拽著我的后衣領,把我拖在地上拉走了。
等我再次睜開眼睛,是在一個昏暗的茅草屋里。
胡為民的頭上胡亂地綁了一圈布,我的后腦勺上也裹著一圈布。
我知道是他救了我,但我嘴硬,哪怕他后來幾天喂我吃飯喝藥,我也沒有對他說一聲謝謝。
胡為民也不計較我的態度,忙完了就去睡覺,睡醒了就抱著我的驅鬼冊書看。
“瞎子,你這本驅鬼冊書很厲害啊,是你爹留給你的?”
我悶悶地“嗯”了一聲。
“那你怎么不好好學呢?這上面可都是些真本事啊。”
我說:
“那上面都是字,我看不見。”
胡為民湊到我眼前,懟著鼻尖看我:
“你到底能不能看見?你看不見你抱著石頭砸我?”
我說:
“石頭大,我模模糊糊看一眼,再摸一把就能知道它是石頭。字太小,我就是把眼睛貼上去也看不見。”
胡為民翻著驅鬼冊書搖頭:
“可惜了,你要是能看見這上面寫的什么,你肯定能學到比現在更厲害的驅鬼本事。”
我問胡為民:
“你識字嗎?”
胡為民轉頭看我:
“干啥?想讓我教你?”
我說:
“如果不是因為這個,你覺得我會讓你看我的驅鬼冊書?”
胡為民笑了,可能是扯到了頭上的傷口,他一笑一吸溜,還呲牙咧嘴:
“教你可以,但你得先拜我為師。”
我年齡不大,但是要強的性子卻是從娘胎里帶來的,從來不可能別人說什么就是什么:
“師父我只能有一個,那就是我爹。不過我可以和你拜把子,我們以后稱兄道弟。”
胡為民想了想:
“也行,但是我得當大哥,你做小弟。”
我不服氣:
“先報個年齡再說吧,萬一你比我小呢?”
胡為民干脆利落:
“我,胡為民,二十有三,你呢?”
我也毫不猶豫:
“我,南山橋……大哥在上,請受小弟一拜。”
胡為民捂著腦袋上的傷口哈哈大笑,表情又痛苦又高興。
我愿賭服輸,也沒覺得有什么不好意思。
這天,胡為民從外面哭喪著臉回來,把手里的空米袋子摔在地上給我抱怨:
“西街的米鋪真不是東西,我只賒一升米,他死活都不給我。”
我知道胡為民身上沒錢了,這段時間我倆吃飯吃藥,加上他買排骨燉雞湯,早就把收百鬼換的十兩銀子花光了。
不過算算日子,我也該回皇宮去了。上次蔣憐兒把該給我的賞錢,留在繡月和蘇敬那里,這次回去那些就是我的了。
我問胡為民愿不愿意和我去皇宮,胡為民的眼睛睜的老大:
“去皇宮?你什么身份啊?說去皇宮就能去皇宮?”
我說:
“還能什么身份?肯定是驅鬼師的身份,你就說你去不去?”
胡為民盯著我看:
“山橋,你進宮,也是去驅鬼?”
我說:
“是。”
胡為民一個大退步就離得我老遠:
“那我不去。”
我萬萬沒想到,胡為民竟然是這個反應:
“不去?為什么?”
胡為民說:
“皇宮是什么地方?那里的鬼能好對付?我怕去了不是驅鬼,是送死。”
胡為民說的沒錯,但是這次驅百鬼導致自己受傷,加上之前發生的幾件事,總讓我覺得自己對驅鬼冊書還沒有吃透。
我自己看不見字,所以我得想辦法把胡為民拉下水,好讓他當我的識字先生:
“皇宮危險,但是報酬豐厚。所謂風浪越大魚越肥。你在外面拿十只鬼才換一兩銀子,但是皇宮里一只鬼可能就讓你一輩子吃喝不愁。”
一說到錢,胡為民的眼睛就亮了:
“那還等啥啊?走哇。”
去皇宮的路上,胡為民翻來覆去的給我念驅鬼冊書。
可是我卻越聽心越涼。
胡為民念的,和我爹教的,還有我自己記的,幾乎一字不差,那為什么我畫的符總是出意外呢?
胡為民安慰我:
“這東西,厲害不在字面上,應該是要多上手,多實戰才行。”
我說:
“這又不是練字,寫不好還能重來。和惡鬼交手,一個不注意可能命都沒了。”
胡為民心大:
“沒事,咱倆抓個夠后半輩子吃喝的一般鬼就行了,太厲害的咱不碰。”
我張了張嘴,不知道說什么好。
怖嬰可不是一般的鬼,我爹那么厲害都死在了它手里。現在靠我們兩個半吊子驅鬼師去對付它,還真有點生死難料。
一路上,胡為民除了給我念驅鬼冊書,還把他東一榔頭西一棒槌學的那些驅鬼本事給我塞。
我看他那些符文和法陣沒有一個統一的路數,就問他學的是哪個門派的本事,胡為民想了想說:
“野門。”
一次,胡為民在路上給我說,如果能在三月初三的丑時摘一朵帶露水的桃花,再滴上一滴自己的眉心血,就能招來一個漂亮的女鬼。
我都驚呆了:
“招那玩意干啥?能換很多銀子嗎?”
胡為民眼睛一瞪:
“你咋比我還財迷?漂亮的女鬼肯定是拿來看的,換銀子多浪費?”
我撇了撇嘴:
“好看的女人多了去了,干嘛非招個死鬼看?”
胡為民不樂意:
“什么叫死鬼?是漂亮的女鬼。”
我說:
“女鬼不是死的嗎?她再好看,還能有活的好看?”
胡為民氣不過:
“咱倆在路上走了這么多天了,碰見一個好看的了嗎?”
我不想和胡為民胡扯了,他最煩人的一點就是屁話多。如果我卯著勁一直和他扯下去,最后只會被他帶進溝里。
我閉著嘴趕路,胡為民自己說的沒意思了,也閉上了嘴。
寒冬臘月,冷風刮的人臉皮生疼。我和胡為民縮著肩膀,剛拐到一條稍微避風的小路上,就和一個穿著青色衣衫,迎面跑來的女子撞到了一起。
那青衫女子十六七歲的年紀,不知道遇了什么事,哭的梨花帶雨,跑的上氣不接下氣。
青衫女子冷不防撞到我們,一下子摔倒在地。還沒等她翻身起來,后面就追上來四五個歪帶著帽子的混貨。
那幾個混貨個個流里流氣,其中一個伸手就扭住了女子的胳膊:
“小娘子,不是說幾天都沒吃飯了嗎?怎么跑起來還這般的快?”
后面幾個混貨也圍了上來,幾個人不懷好意地笑著,拉了女子就要走。
我也一把拉住了女子:
“慢著,撞了人,是不是應該陪個不是再走?”
我的本意是想拖延時間,看看青衫女子是什么情況,可是胡為民這個不長眼的東西,竟然指著自己的鼻子對我說:
“山橋,她撞的是我,不是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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