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人死不是鬼
行宮的大門里,曲如屏終于現身。
大門外,繡月立馬放開我和胡為民,悶悶不樂地飄忽開。
我突然在想,難道繡月的不開心,和曲如屏有關?
胡為民見曲如屏出來,多少有點不滿地抱怨著:
“曲娘娘,我剛才吼的嗓子都破音了,你就真的一點都沒聽見?”
曲如屏紅紗綠裙,不見一點鬼樣,反而美的像個仙女:
“我為什么要出來?你們是驅鬼師,我是鬼。萬一你們是來捉我的,難道我還送貨上門不成?”
我打著哈哈:
“曲娘娘說笑了,我們這次不捉鬼,只是去懸崖下面看看。”
曲如屏歪起一邊的嘴角輕哼到:
“知道你們不捉鬼,不然我也不會出來,只是那懸崖下你們也別去。那地方,可不是人該去的。”
難道懸崖下真有什么邪祟?我有點興奮,但是胡為民卻一臉抗拒:
“不會吧?這次下懸崖,皇上都沒說賞賜的事,我可不想真的在下面碰到什么東西。”
曲如屏說:
“這有什么難的?不想碰到,那就別去了。”
我說:
“別別別,就算真的不去,聽聽故事也是好的。曲娘娘,懸崖下到底有什么?”
曲如屏輕輕扭身,離地后直接向我和胡為民飄過來。她身后的紅紗綠裙在空中擺動成一條雙色彩虹,看上去搖曳又美麗。
我和胡為民看的,眼睛都不會動了。
不愧是皎鬼,也不愧是被月亮滋養著的女人。哪怕她已經是鬼了,她還是那么美。
曲如屏飄落到我和胡為民面前,我還好點,咳嗽一聲就看向別處。胡為民就不行了,傻了一樣呆看著曲如屏。
曲如屏輕輕一笑:
“胡為民,你這樣看我,要是在我還當娘娘那會,早就砍了你的腦袋了。”
胡為民被曲如屏打趣,也不覺得尷尬,大大咧咧地一笑,說: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我看娘娘的美,就像看一只即將被我收入囊中的惡鬼一樣,只有歡喜,沒有褻瀆。”
好家伙,胡為民前半句讓我覺得他還是有文采的。但是后半句就……太冒氣了。
曲如屏翻了個白眼:
“你還是歡喜你的惡鬼去吧,我不缺你這份歡喜。”
胡為民嘻笑著還想說話,我怕他再冒傻氣,趕緊開口:
“曲娘娘剛才說懸崖下不能去,為什么?”
曲如屏往懸崖的方向瞟了一眼,說:
“皇上沒給你們說嗎?這懸崖下,可是大禹國歷來祭祀山神的地方。里面除了人的尸骨外,還有多到數不清的動物尸體。”
我趕緊回頭看繡月:
“繡月,你上次去懸崖底下,有沒有看見那些尸骨?”
繡月背對著我,聲音又悶又低:
“看到了。”
繡月情緒還是不對,我一邊問她怎么了,一邊朝她走過去。
曲如屏問我和誰說話,胡為民上前一步給她解起來。
“繡月,怎么最近總是不高興?發生什么事了?”
繡月見我靠近,飄忽著離我遠了一點:
“我沒事,南大哥不用管我。”
我又走進幾步靠近繡月:
“怎么能不管?我們現在是一家人,你有什么事不能告訴我?”
繡月又飄忽著要離開,我有點不耐煩了,說話的聲音也大了一點:
“你再飄可就下山了啊,你有話就說啊,鬧什么性子?”
胡為民和曲如屏看我突然生氣,都轉頭看我,繡月卻突然哭了起來。
我慌了,我不會哄女孩子。而且我也沒說啥啊,繡月怎么就哭了呢?
曲如屏皺著眉頭走過來,問我到底怎么回事。我心想曲如屏是女人,說不定知道繡月的心思。
結果我剛要給曲如屏說繡月的不對勁,繡月卻一把捂住了我的嘴。
“南大哥,這件事回頭我自己給你說,你不要告訴她我怎樣了。”
我嘴里嗚嗚著點頭,繡月這才擦著眼淚放開了我。
其實曲如屏是看不見繡月的,她也不知道繡月剛才捂了我的嘴。但是我答應繡月不給曲如屏說,就只能再次把話題扯到懸崖下的祭祀上。
“曲娘娘,這懸崖下既然是祭祀的地方,皇上就不怕有忌諱嗎?怎么還要把行宮蓋在這里?”
曲如屏看我突然調轉話題,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但是她多聰明的,我只是一個眼神,她就一副我懂了的表情,然后就接著我的話說了下去。
“祭祀之地,向來是神圣的地方,哪有忌諱可說?”
我說:
“不對吧?我當時說懸崖下有問題,只是隨口那么一說。可是皇上卻很緊張,還讓我們放下另一件事,先來處理懸崖這邊的邪祟。”
曲如屏聽到這里,突然就一副怒氣沖沖的樣子:
“那是皇上自己作惡多端,心虛害怕。”
我和胡為民互相對視一眼,同時問曲如屏:
“怎么說?”
曲如屏深吸一口氣,慢慢將情緒調整下來后才說道:
“歷來大禹國的先帝們,都是拿動物來祭祀山神。只有到了皇上這里,竟然拿活人祭祀。說什么這樣才能感動山神,保護他能穩坐大禹國皇帝的寶座。”
胡為民咂舌:
“皇上在位有四十年了,春獵也進行了四十年。就是不知道他每年拿多少活人祭祀?又一共殺了多少人?”
曲如屏說:
“這個好算,他每年要取少男少女各兩百人,活生生從懸崖上推下去。”
胡為民驚的眉毛都飛起來了:
“怎么活著就推下去了?不是應該殺了再祭祀嗎?”
曲如屏說:
“這是皇上新創的祭祀方式,他說這樣的祭祀品才新鮮,山神也更喜歡。”
胡為民一臉不忍:
“太殘忍了,可憐那些孩子被推下去之前,該有多絕望?”
胡為民回頭看我,我正在掰指頭算東西。胡為民問我算什么,我說:
“算算皇上這四十年里,一共害了多少人?”
曲如屏說:
“這還用掰指頭?一年四百人,四十年就是一萬六千人。加上哪年皇上覺得國運不順了,他還會臨時加人。所以現在這懸崖底下,沒有兩萬人,也差不了幾個了。”
胡為民抹了把臉上的冷汗:
“兩萬人坑……這要是不生點什么邪祟的東西出來,都對不起這么大的一個數字了。”
我也驚的脊背發涼,我就說曲如屏為什么一定要皇上死。原來作為和他最親近的人,曲如屏看到了他太過殘暴不仁的一面。更別說這個最親近的人,還殺了自己和他的孩子。
曲如屏看著我和胡為民:
“怎么樣?二位驅鬼師還要下去嗎?”
我和胡為民一起看著懸崖下,兩個人都有點打退堂鼓的意思。
反正皇上的鐵甲護衛都在山下,回頭我就給皇上說,我和胡為民下去了,也沒人能證明我們沒下去過。
可是,就在我和胡為民商量著下山的時候,曲如屏卻攔著我們不讓走。
“二位宮師,既然此前在行宮的鬼都不是從懸崖下出來的,二位為何要在皇上面前提起這里?”
胡為民連忙擺手:
“哎哎哎,這可不關我的事,這是山橋自己信口開的河。”
我看著曲如屏:
“皇上當時問我行宮里的鬼從何而來,我是為了不讓娘娘被發現,才胡亂說的,沒想到這里真有問題。”
胡為民糾正我:
“可是懸崖下的東西又沒上來,也沒害人,他們也不算什么問題啊。”
我正要點頭,曲如屏又說:
“二位都是驅鬼師,應該知道有死人的地方,才能生出惡鬼。那二位就不好奇,為什么這懸崖下的祭祀死了兩萬多人,卻沒有一個上來害人的?”
胡為民嘬了一下牙花:
“娘娘啊,其實驅鬼師呢,只是一份職業,而不是變態的統稱。所以,我們也希望天下太平,而不是說是個人死了,我們就想讓他變成惡鬼。”
曲如屏知道胡為民沒有理解她的意思,又轉頭看我。
我掐著眉心想了一下:
“皇上既然在宮里養著驅鬼師,就證明他知道人死成鬼。所以……他給祭祀的那些活人,應該是用了什么防止死后變鬼的法子,才讓他們不能出來害人?”
我不知道自己猜的對不對,所以最后還是看著曲如屏問了一句。
曲如屏點頭,又反問我:
“南宮師,如果人死不能變鬼,那這些人會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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