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腳下有東西
我心里一喜,繡月總是能在關鍵時刻給我分憂解難。
“快說,什么辦法?”
繡月看了眼自己懷里的冥狐:
“冥狐是陰界的寶物,它之所以能吞吐陰間的混沌陰氣,是因為它的肚子本身就是一個陰曹地府。”
我沒聽太明白,但是大概明白繡月的意思,她可能是想讓冥狐再吐一團混沌陰氣出來,把倒掛男子也隱身起來。
我心想也不是不行,最起碼可以讓倒掛男子暫時安全。等我和胡為民忙完了,再帶他出去也不遲。
我四處張望,想著把倒掛男子隱身后,放在哪里比較合適。
繡月看我不說話,卻這看那看,不高興地問我:
“南大哥怎么不聽繡月說話?”
我說:
“聽著呢,你不是要把這人隱身嗎?我看看把他放在哪里合適。”
繡月一臉不解:
“給他隱身?誰說要給他隱身?”
我也不解:
“不給他隱身,那你又說冥狐,又說混沌陰氣干什么?”
繡月說:
“我是想說冥狐可以吐混沌陰氣出來,也可以吞別的的東西進去。而且它的肚子本身就是一個陰曹地府,我們可以讓冥狐把這人吞到肚子里,等到了外面再給他吐出來。”
好家伙,繡月把自己在枉死城吞冤魂村的經驗,用到這里來了。
我有點想笑,又不敢:
“繡月,這人是個活生生的人,萬一冥狐吞了他再吐不出來,他豈不是會死?”
繡月說:
“這你放心,冥狐做事向來穩妥,不會讓這人死在陰間的。”
我正要再說,旁邊的胡為民“嘁”了一聲說道:
“它穩妥?它要是穩妥,剛才吐混沌陰氣的時候你為什么要拍它一巴掌?要是它真的把這人吞進去吐不出來,你是不是準備再拍它一巴掌?”
繡月不樂意了:
“二位哥哥還說呢,肯定是你們剛才救那位公主時傷到了冥狐,不然它不會出問題。”
繡月這么一說,我和胡為民都閉了嘴。
冥狐卷羽洛公主的枯骨出來時,確實和下面的界碰撞過,只是我和胡為民都沒注意冥狐是不是受傷了。
繡月見我和胡為民不說話,抱著冥狐就退到了一邊:
“罷了罷了,救不救此人都與我無關,二位哥哥還是自己看著辦吧。”
救人肯定是要救的,既然繡月說不會傷到倒掛男子的性命,那就讓冥狐先吞了他吧。
我和胡為民還有繡月自顧自的說話,完全沒注意一旁的那個男子。
此時的倒掛男子,已經被我割開了綁住手腳的繩索。他雖然看不見我和胡為民,但還是跪在地上乞求我和胡為民救他。
可是等我和繡月說完話再回頭看他的時候,才發現他已經滿臉驚駭,渾身打擺子一樣抖個不停。
我和胡為民隱身在混沌陰氣里,他看不見。繡月本就是生魂,他更看不見。
但是,他卻能聽到我和胡為民說著前言不搭后語的話,而且這些話句句不離陰間,句句和他的生死有關,實在是給他嚇的夠嗆。
我看那男子幾乎癱軟成泥,有心給他從頭到尾解釋一番,又覺得太過麻煩,就故意大聲說:
“冥狐是寶物,吞他也是為了救他。只要我們離開這里,冥狐就會吐他出來,實在沒什么可擔心的。”
繡月看我同意,也不問問那男子有什么意見,抱著冥狐就朝男子靠近過去。
只聽繡月一陣輕聲細語的念咒后,那只拳頭大的冥狐突然就長出一張比我家炊房還大的深淵巨口,照著癱在地上的男子就張了過去。
可憐那男子,什么都還沒弄清楚,就被憑空里一張恐怖如斯的大嘴給吞了進去。一直到最后一刻,那男子的表情都是驚駭的,連一聲慘叫都發不出來。
胡為民看的直搖頭:
“雖說是救人,但是也太暴力了。也不知道那人出來后,還能好好的嗎?”
我說:
“先活下去,以后的事以后再說。”
說實話,我們已經在一個不相干的人身上浪費了太多時間,我已經迫不及待要去找怖嬰了。
我催繡月趕快出發,繡月也不多話,轉身就朝血祭臺的后面飄忽過去。
“二位哥哥要走臺階下去,我去后面等你們。”
繡月要走,胡為民急的連聲“哎哎哎”:
“要走一起走,這地方這么邪門,萬一等會找不到你怎么辦?”
繡月不情愿,但是也沒辦法,只能在一邊慢慢飄忽著,看我和胡為民擁在一起,慢慢走下血祭臺。
血祭臺下,長著一張李逵臉的女師兄仍然昏迷著,腦袋下有一灘血。
繡月看我注視女師兄,問我:
“這個也要救嗎?”
我想了想:
“先救吧,她畢竟是玄清道長的師兄。我們不看僧面看佛面,回頭把她交給玄清道長就是了。”
繡月撇撇嘴:
“先說好,這兩個人同時去到冥狐的肚子里可能會碰到一起。到時候他們打起來,或者誰把誰打死了,你可別賴我。”
我說:
“打就打吧,兩個人都是赤手空拳,誰要是不想吃虧,那就看自己的本事了。”
這時,不知道胡為民想到什么好笑的東西,“噗嗤”一聲就笑了。
我問他笑什么,胡為民自己先不好意思起來:
“山橋,你說那男人赤條條一個,女師兄又昏迷不醒,他倆會不會……”
我去,胡為民真邪惡,他怎么會有這種想法?
我臭著臉瞪著胡為民,胡為民連忙解釋:
“不是你想的那樣,我的意思是他們去的畢竟是陰曹地府,而且又孤男寡女,到最后會不會同病相憐,惺惺相惜起來?”
我白了胡為民一眼:
“想知道?要不你跟著下去看看?”
胡為民笑著打哈哈:
“瞧你說的,我這不是還要陪你去找怖嬰給你爹娘報仇嗎?我哪有時間管他們?”
胡為民說著就擁著我的胳膊:
“走走走,不說他們了,我們忙正事要緊。”
血祭臺看著是一座山的樣子,但是背后卻是刀削一般,只有薄薄一層。我和胡為民只走了幾步,就繞到了山后。
血祭臺的前面有銅門打開,外面還有光線透進來。但是血祭臺的后面卻是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見。
我和胡為民摸黑前行,繡月飄忽著帶路。
繡月還好,我和胡為民卻走的跌跌撞撞的。
我問繡月怖嬰在什么地方,繡月說:
“這里是豢鬼局的最深處,再往前走,就能看到那些已經煉成的鬼兵陣。在那些鬼兵陣的后面,有一個連鬼兵也去不了的地穴,怖嬰就藏在那里。”
胡為民的腳下不知拌到了什么東西,趔趄一下后抓住我的胳膊問:
“鬼兵都去不了,那我們怎么進去?”
繡月說:
“想辦法進啊,總不能我去引怖嬰出來吧?”
胡為民說:
“這怖嬰也真夠鬼的,竟然藏在鬼兵陣的后面。怪不得它偷吃鬼兵,蔣莽還發現不了它。”
繡月輕笑一聲:
“胡大哥這不是說的廢話嗎?怖嬰本來就是鬼,當然要待在鬼地方。”
一路艱難前行,都不知道走了多久,還是沒看見什么鬼兵陣,更別說看見怖嬰了。
地下的空氣陰寒無比,周圍又黑的可怕。我本就雙眼有問題,對外界的感知不那么明顯。可是胡為民就不一樣了,他越是看不見,心里的恐懼就越深。
再加上周圍時不時有一點不知從何而來的響動,驚的胡為民一個哆嗦加一個哆嗦。
我心里有點不忍,如果不是因為我,胡為民也用不著來這鬼地方。
“大哥,你后悔嗎?”
我冷不丁問胡為民,胡為民明顯愣了一下:
“什么意思?”
我說:
“你說你驅鬼殺鬼,只不過是為了換兩個錢花花。如今卻要跟著我出生入死在這鬼地方,實在是委屈你了。”
胡為民一邊專心走路,一邊說:
“知道大哥委屈就好,回頭你要是再拿到什么賞錢,可千萬記得分大哥一半。”
我知道胡為民和我開玩笑,他如果真的為了錢,就他手上現有的那些賞錢,早就夠他逍遙快活去了,不必還和我受這些罪。
說到底,胡為民還是更顧念和我的兄弟情,我心里感動,正要再矯情幾句,胡為民似乎感覺到了,立刻出聲打斷我:
“山橋,你別跟我娘們唧唧的。我胡為民就是愛錢,你試試你拿了賞錢不給我,看我不扒了你的褲子,給你屁股打的比山還要腫的高。”
繡月在前面飄忽著,被胡為民一句話逗的笑了起來,彎著腰半天直不起身。
胡為民的嘴多損的,指著繡月對我說:
“看看,以前的繡月聽我說渾話,羞的頭都抬不起來。現在倒好,聽見了竟然覺得開心。”
繡月正笑著,被胡為民一揶揄,立馬怒了起來:
“胡大哥再這么說我,信不信我把你送到怖嬰的嘴里?”
胡為民哪里想真惹繡月,正要陪著笑臉道歉,突然就僵在原地,一動不動。
我一步跨出去,差點就從混沌陰氣里獨自沖出去,連忙倒退回來問胡為民怎么了。
黑暗中,我看不清胡為民的臉色,但是他開口說話,聲音卻在發抖:
“山橋,我的腳下有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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