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八章:肉神仙
繡月的話讓我吃了一驚。
我自己都想不明白的事,繡月怎么可能知道?
我狐疑地看著繡月:
“你知道?”
繡月點點頭:
“南大哥,剛才那只老惡鬼說,她活了三百多歲,還養(yǎng)了很多奴童,你還記得嗎?”
我說:
“記得,不過這些東西和我不忍心殺胡雙紅有什么關(guān)系?”
繡月說:
“南大哥,其實人活三百多歲,那已經(jīng)不是人了,應(yīng)該叫心鬼才對。”
我皺眉:
“心鬼?什么意思?”
繡月說:
“意思就是她雖然還有人的形狀,但是她的內(nèi)心已經(jīng)和真正的鬼一樣。不但可以通曉陰陽兩界的事,還開始不近人情。”
通曉陰陽兩界?怪不得那老惡鬼知道自己不能殺人,所以讓胡雙紅殺那么多人。
胡為民說:
“不對吧?我以前跑江湖見了不少高壽的人,也沒見人家這么殘忍,這么喪盡天良。”
繡月說:
“人吃五谷生百病,不可能所有人都是一樣的。”
我點點頭:
“沒錯,繡月,你繼續(xù)說,為什么老惡鬼的這些事,和我不忍心殺胡雙紅有關(guān)系?”
繡月說:
“我不知道老惡鬼以前是做什么的,但是她之所以能把自己活到人身鬼心的程度,肯定是在練一種叫做肉神仙的邪術(shù)。”
剛聽繡月說了一個心鬼,這會又出來一個肉神仙。
很好,都是我和胡為民聽都沒聽過的東西。
胡為民問什么是肉神仙,繡月說:
“凡人活到一定的年齡都會死,但是有些人不想死。于是就會通過一些很邪門的手段把自己練成肉神仙,希望自己能長生不老。”
我說:
“你說的邪門手段,就是吃人吧?”
繡月點點頭:
“對,肉神仙剛開始練的時候,吃的都是自己的親人。把親人吃完后,就會偷養(yǎng)別人的小孩來吃。”
我想了想:
“那不對吧?一家子人都沒了,只活下來一個老太婆,而且這老太婆一邊自己活著,一邊還養(yǎng)了一堆小孩,難道周圍的鄰居不會覺得奇怪?”
繡月?lián)u搖頭:
“肉神仙不只是吃自己的家人,這東西練到最后還會吃自己的親戚,包括周圍的鄰居。”
胡為民說:
“你的意思就是她最后只能靠吃人活著?那更不對了,胡雙紅可是從小就被她養(yǎng)大的,不可能她一直吃人,但是胡雙紅發(fā)現(xiàn)不了。”
繡月看著胡為民:
“肉神仙吃人,不是你和南大哥吃飯那樣,一天三餐都需要。她可能只要十天半個月,找個沒人的地方吃一個就行了。”
繡月說了半天,我還是沒聽出來這老惡鬼的事,和我不殺胡雙紅有什么關(guān)系。
“繡月,你該不會要告訴我,這老惡鬼和我三百年前的祖上有什么關(guān)系吧?難道我的祖上曾經(jīng)想要殺她?但是沒殺掉?所以這老東西就來找我報仇?可是這和胡雙紅又有什么關(guān)系?”
繡月好奇地看著我:
“你家三百年前的祖上也是驅(qū)鬼師?”
胡為民兩手一拍:
“娘嘞,你成天南大哥長南大哥短,竟然不知道你南大哥家世代都是驅(qū)鬼師?”
繡月白了胡為民一眼:
“南大哥從來沒給我說過,我上哪里知道去?”
胡為民說:
“你不知道別的,但是你應(yīng)該知道他有本家傳的驅(qū)鬼冊書吧?你想想,這東西都開始家傳了,肯定就證明他家祖上也是干這個的啊。”
繡月又氣又不甘示弱,正要和胡為民再爭辯,我把他倆攔開了:
“越扯越遠(yuǎn),到底還要不要說正事了?”
胡為民看繡月氣鼓鼓的樣子,先服了一個軟:
“我錯了,我不該和繡月妹妹爭這個。繡月,好妹妹,你接著你剛才的話繼續(xù)說。”
繡月哼了一聲,剛想開口又停下了:
“我剛才說到哪了?”
我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我說那老惡鬼和我三百年前的祖上有沒有關(guān)系,你問我祖上是干什么的。”
繡月“哦”了一聲,把自己剛才的思路又拉了回來:
“這個我不知道,但是這個也不重要。我想說的是,那只老惡鬼養(yǎng)奴童這件事,可能和你不忍心殺胡雙紅有關(guān)系。”
我和胡為民都緊緊地閉著嘴,忍著想插話的沖動看著繡月,等她繼續(xù)往下說。
“奴童不是隨便偷一個孩子就可以的,老惡鬼是女人,她偷養(yǎng)的肯定都是女孩。但是這些女孩的上一世必須是男子轉(zhuǎn)世,這樣才能陰陽同命,才能練成真正的肉神仙。”
胡為民還是緊閉著嘴,但是我開口了:
“所以胡雙紅的上一世,是我家祖上的一個男子投胎的?”
繡月點頭:
“肯定是,如果胡雙紅的上一世也是女子,老惡鬼不可能選她做奴童。”
我說:
“十萬八千里的距離,這個投胎也有點太遠(yuǎn)了吧?”
繡月說:
“投胎這事誰說的準(zhǔn)?也有那前世做了惡事,投胎后變成豬狗的。這就不是距離遠(yuǎn)不遠(yuǎn),而是連做人的資格都沒有了。”
我撓了撓頭皮:
“你繼續(xù)說。”
繡月看著我:
“我說完了啊,你之所以不忍心殺胡雙紅,就是因為她的前世是你的祖上。你雖然不知道那個祖上是誰,但是你們有血脈至親的聯(lián)系,所以你才覺得找不出理由,但就是不忍心對她下手的奇怪感覺。”
如果不是因為繡月是個萬年老鬼,她說的這些我真的是一個字都不會信。
可是我自己確實解釋不清自己為什么不忍心對胡雙紅下手,所以繡月的這套說辭,我只能接受。
“看來我必須去紹興一趟,給胡雙紅找她的家人了,也順便看看我那位祖上投胎到了一戶什么樣的人家。”
繡月擺擺手:
“這個我就管不到了,看你自己的意思吧。”
我們幾個剛說完話,之前跑沒影的那隊宮里的人突然在遠(yuǎn)處喊了起來:
“捉到惡鬼了沒?時辰不早了,我們得趕緊回宮里去復(fù)命。”
胡為民舉起手里裝老惡鬼骨渣的袋子:
“惡鬼在這,不過這是我們兄弟倆捉的,和那個禿頂和尚沒關(guān)系。”
胡為民說到禿頂和尚,我們這才想起去看他一眼,也不知道他還活著沒。
禿頂和尚的身上,還覆蓋著青藤網(wǎng)。我讓吞天藤收了它的網(wǎng),發(fā)現(xiàn)禿頂和尚雖然渾身的皮肉都焦黑了,但還有口氣在。
我和胡為民想扶禿頂和尚一起回去,但是他身上的焦皮一碰就掉,他自己也疼的直叫喚。
繡月不高興:
“這禿頂和尚差點害死我和吞吞,為什么還要救他?”
吞天藤也不樂意,從我懷里伸出腦袋說:
“讓他偷雞不成……蝕米,讓他死。”
我說:
“他要是真的死了,我們就不用管他。可是他還活著,宮里的人也在這里,見死不救有點說不過去。”
繡月轉(zhuǎn)頭又埋怨吞天藤:
“都怨你,你剛才要是不護(hù)他,他現(xiàn)在早就死了。”
吞天藤也委屈的不行:
“留他給大哥……偷雞蝕米……怪我?”
我把吞天藤雞蛋大的腦袋塞進(jìn)懷里,又脫了衣服鋪在地上,勉強把禿頂和尚放下去,然后和胡為民拽著衣服把禿頂和尚往前拉。
我和胡為民本以為,好歹把禿頂和尚弄回宮里,自然有人會救他的命。沒想到領(lǐng)頭的太監(jiān)看了一眼禿頂和尚,就捂著鼻子揮手:
“都這樣了,還要他有什么用?扔了去。”
領(lǐng)頭的太監(jiān)說著就準(zhǔn)備讓侍衛(wèi)處理禿頂和尚,我身子一挺擋在了禿頂和尚的前頭:
“剛才要不是他沖在最前面,現(xiàn)在這幅樣子的人就是我了。公公既然不想讓他回宮,那就讓我送他去個地方吧。”
領(lǐng)頭的太監(jiān)很冷漠地看了我一眼:
“隨你,不過有句話我可說在前頭。這每年參加斗法大會的人都有死傷,可能你今年救了他,來年他就會看著你去死,甚至害你去死,你可想好了。”
禿頂和尚躺在地上,掙扎著說了一句:
“我只捉鬼,不害人。”
我心里動了一下,沒想到這禿頂和尚這點倒是和我一樣。
領(lǐng)頭的太監(jiān)帶著宮里的人已經(jīng)走了,胡為民問我要把禿頂和尚弄去哪里,我說:
“給潘神醫(yī)送過去,他不是最喜歡收治疑難雜癥嗎?看看他有沒有本事把這和尚救活。”
我和胡為民拖著禿頂和尚往潘神醫(yī)的府上而去,一路上不斷有人圍上來看稀奇。他們以為那個黑成焦炭的東西是什么野物,等看清楚是個人時,都紛紛捂著口鼻閃開。
禿頂和尚的樣子太慘了,焦黑干裂的皮膚下滲著殷紅的鮮血。鮮血從衣服上透下去,在他身后拖出一條長長的血印子。
走到半路的時候,別說胡為民了,連我都懷疑他還能不能活。
好不容易把禿頂和尚拖到潘神醫(yī)的府門處,沒想到五城兵馬司的那個皂班還在路口等著我。
那個皂班看見我和胡為民,興高采烈的跑過來。
可是當(dāng)他看見地上焦黑一團的禿頂和尚時,臉色又突然一變:
“這就是那個害人的惡鬼?”
胡為民“哈”了一聲:
“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惡鬼雖然傷人,但是一般人也不是輕易就能看見它們的。”
皂班指著地上的禿頂和尚:
“那這是……”
我說:
“他也是驅(qū)鬼師,是為了驅(qū)殺惡鬼才傷成這樣。”
皂班一聽眼前的焦炭竟然是個功臣,立馬肅然起敬:
“二位宮師,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們五城兵馬司做的,盡管開口。”
我指著另一個路口處潘神醫(yī)的府門說:
“別的不用,幫我把人抬到那里就行。”
有了皂班幫忙,禿頂和尚很快就被送進(jìn)了潘神醫(yī)的府里。
可惜的是,潘神醫(yī)不在家。
繡月撇了撇嘴:
“肯定是去渡萊山找他的小夫人去了。”
皂班在跟前,我也不好和繡月多說什么。
可是禿頂和尚傷的那么重,也不像是能撐很久的樣子。
就在我猶豫著要不要親自跑一趟渡萊山時,那個皂班突然說道:
“找潘神醫(yī)是吧?我知道他去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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