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誰要殺他?
說實話,巴顏突一路上都沒什么表情。所以當他突然變了個人一樣,那么兇狠地看著我,還真是把我嚇了一跳。
不過,我雖然臉上的表情愣怔了一下,但是手里的三清符已經打出去了。
甚至,我還下意識的雙手捏訣,催動三清符的神力更大一些。
兩股三清符的神力被我一催,在空中猛然就暴漲起來,像兩根房梁一樣朝敕殺陣撞了過去。
巴顏突在旁邊也看呆了,他沒想到我一個半盲的,又如此年輕的驅鬼師,手里竟然有這么厲害的神符。
就在巴顏突愣眼看我的時候,我的三清符神力已經和他的敕殺陣撞到了一起。
只聽一陣金鳴鐵擊的巨大撞擊聲后,巴顏突的敕殺陣硬生生被三清符的神力撞出兩個凹陷,而兩股三清符的神力也窩成了一團。
敕殺陣被撞的變形,已經不能發出威力,曲如屏身子一松,趁機往后飄去。
敕殺陣和三清符還在較勁中,兩種神力相持不下,各自都抖動不停。
我還是第一次看見有東西能與三清符抗衡,突然覺得巴顏突還真有可能是泥古族人。
三清符是道教第一神符,是從元始天尊手里傳下來的。
巴顏突是女媧娘娘的泥人,他這個敕殺陣應該也是女媧娘娘的。
只有女媧娘娘的神物,可以與元始天尊的寶貝抗衡,別的東西想都不要想。
三清符和敕殺陣還在較勁中,我和巴顏突都雙手捏訣給自家的寶物發力,誰也不肯退讓半分。
正殿中,兩家寶物激戰正酣,迸射出的無數道金光四散到各處,把整個正殿照耀的一片金黃。
曲如屏被金光逼到墻角,她用頭抵著墻,背部向后弓起,胸前好像在護著什么東西一樣。
不可能是小夫人,一來小夫人和曲如屏一般身高,曲如屏不可能把她護在胸前。
二來小夫人是人,不管是敕殺陣還是三清符,對小夫人都造不成傷害。
唯一的可能,就是那個鬼嬰兒了。曲如屏正竭盡全力護在胸前的,應該是那個鬼嬰兒。
我心里一動,如果能趁這個機會殺了鬼嬰兒,豈不正好?
反正現在是我的三清符,和巴顏突的敕殺陣都在這里,到時候鬼嬰兒死了,曲如屏也不好說到底是誰下的手。
當然了,曲如屏也可以把我和巴顏突都當做仇人,可以同時找我們倆拼命。
但是我站現在只能顧眼前,沒辦法考慮以后,不然殺鬼嬰兒這件事就沒辦法做了。
不過,這件事要做成,我還得找巴顏突商量。
巴顏突就在離我不遠的地方,我手上不敢松力,只能一點點挪著向他靠近。
巴顏突不知道我想干什么,看我朝他靠近,又往旁邊去躲。
我們兩個挪動的幅度都很小,生怕一個分神,讓對方的寶物傷了自己的寶物。
我急著想給巴顏突說我的想法,可是他這么一躲,我就得浪費更多時間去追他。
還好巴顏突腿短腳小,再加上他雙手捏訣也不敢卸力,很快就被我追上了。
巴顏突警惕地看著我,一直等我給他說完我的計劃后,他還是眼神冰冷:
“殺鬼嬰兒是你的目的,我為什么要幫你?”
我看著巴顏突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也忍不住冷下了臉:
“巴大人,皇上知道曲如屏,也知道鬼嬰兒。如果你今天只殺了曲如屏,卻留下鬼嬰兒,你覺得皇上會高興嗎?”
巴顏突臉色難看起來,猶豫再三后才說:
“你這個辦法不是不行,只不過……”
巴顏突說著去看曲如屏:
“怎么把她引開?”
這倒把我問住了,我和巴顏突都騰不出手,唯一能自由活動的吞天藤我還不敢讓它去。
吞天藤會一直跟著我,如果以后曲如屏發現它,肯定會認為是我設計殺了她的孩子。
就在我為難的時候,巴顏突自己卻說了一聲:
“有了。”
我問他有什么了,巴顏突瞪了我一眼:
“當然是有辦法了,不然還能有什么?”
我又問巴顏突什么辦法,巴顏突說:
“我可以找一個山鬼過來,把曲如屏拖出去。”
我大喜:
“那還等什么,趕緊動手啊。”
可是巴顏突只是看著我,并沒有動手。
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正要開口問他,巴顏突卻看著我們兩家的寶物說:
“要用山鬼,我就得有一只手捏訣召它。可是我要是卸了一只手的力,你會不會……”
巴顏突話沒說完,但是我知道他什么意思。
他一心兩用,如果我趁這個機會破了他的敕殺陣,他也拿我沒辦法。
這種事很考驗一個人的人品,雖然我自認為人品不錯,可是和巴顏突這種上一秒敵人,下一秒同盟的人共事,我也不知道自己會不會突然就變了主意。
巴顏突看我沒有第一時間給他回話,已經覺得不妙了:
“南山橋,我看我們倆之間還是分出勝負后,再考慮怎么對付曲如屏吧。”
我搖搖頭:
“想對付曲如屏的人是你,我只要鬼嬰兒的命。巴大人,我我們同時撤一只手下來,你去召山鬼,我保證不偷襲你。”
我說的信誓旦旦,但是巴顏突怎么可能那么輕易就相信我?
“南山橋,圓智大師和譚居士的事,你覺得我會忘嗎?”
又拿這個說事,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巴大人,你可是皇上特批到渡萊山的。如果你沒有把事情做好,皇上也不會饒了你吧?”
我們兩個,明明想合作,但是彼此說出的話卻恨不得把對方為難死。
我和巴顏突開始僵持,兩個人都開始頭疼,明明都想做同一件事,怎么就做不到一起呢?
再看那邊的曲如屏,剛才還弓起來的背部,這會已經有點無力的塌下去了。
我怕再這樣下去,三清符和敕殺陣的神力會傷了她,只能先給巴顏突低頭:
“巴大人,我要怎么做,你才肯相信我不會偷襲你?”
巴顏突一時半會也沒有好主意,但是他也想借這個機會殺了鬼嬰兒,左右為難了半天才說:
“要不你發個毒誓吧,如果你敢偷襲我,就讓你以后永遠用不了手中的這道神符。”
我去,這么狠嗎?別說我從來都不是背信棄義之人,就算我是,我也不敢拿元始天尊的神符開玩笑。
“我,南山橋,今日若背地里偷襲巴大人,就讓我以后永不能再用三清神符。”
巴顏突和我都是驅鬼除邪之人,自然對鬼神之事深信不疑。所以當我滿臉嚴肅地發完這個誓,巴顏突立即就撤回一只手。
我也毫不猶豫的撤回一只手。
巴顏突開始捏訣召山鬼,我單手捏訣催著三清符,繼續和巴顏突僵持著。
可是,巴顏突的山鬼還沒召進來,曲如屏那邊就生出了變故。
我和巴顏突同時撤掉一半的神力,正殿中的金光也銳減了一半。之前被逼的躲在角落里,連頭都抬不起來的曲如屏竟然站起來了。
曲如屏起身后,我才發現在她的胸前,果然護著一個尚在襁褓中的嬰兒。
我心急,想趕緊殺了鬼嬰兒,可是三清符和敕殺陣的威力又壓不住曲如屏。
我扭頭看巴顏突,嘴里低聲又焦急的問他:
“山鬼呢?”
巴顏突目光直愣愣地看著曲如屏的方向:
“山鬼……在她手里。”
我吃了一驚,連忙又回頭去看曲如屏,果然看見她的手上抓著一團黑乎乎的東西。
曲如屏一改剛才被敕殺陣差點困住的驚慌模樣,反而是一臉淡然的冷笑:
“二位遠道而來,就為了給我送這份見面禮?”
曲如屏明顯再說反話,瞎子都能看出來她在生氣。
我不知道曲如屏說的那份“大禮”,是她手里的山鬼,還是敕殺陣和三清符。
如果是山鬼,那我還可以把責任推脫給巴顏突。
當然,如果是敕殺陣和三清符,那我更有話說了。畢竟我是為了救她才使出三清符的。只要曲如屏不瞎,剛才那一幕她應該看的明白。
曲如屏說完以后就把手里的山鬼扔到地上,那山鬼像是被風吹走了一樣,轉眼間就從正殿的大門里出去了。
巴顏突召山鬼的訣還捏在手里,但是山鬼卻不受他的控制。
巴顏突看著曲如屏,想搖頭,奈何身子太短,他的腦袋一動,整個人都在晃。
“你拿什么趕走山鬼的?”
曲如屏低頭,看著巴顏突捏訣的手勢笑了:
“區區一只山鬼,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東西,還用的著捏訣?”
巴顏突皺著眉頭:
“你既然能隨意使喚山鬼,應該也是有點本事的,怎么剛才卻躲在墻角起不來身?”
曲如屏冷哼一聲:
“那不過是我一時大意,還未來得及防備罷了。”
曲如屏說著就扭頭看我:
“南宮師,你曾經說過,只要我的孩子不為禍人間,你就不找他的麻煩,怎么今日卻又來殺他?”
我有點無話可說了,當初曲如屏讓我在她的皎鬼淚和鬼嬰兒之間做選擇,我選了皎鬼淚。
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我才放了鬼嬰兒一馬。而且我確實對曲如屏說過,只要她的孩子以后能一心向善,我可以不殺它。
可是現在,鬼嬰兒還在襁褓中,誰也不知道它長大后是善是惡,可我卻等不及想要它死。
我自知理虧,連正眼看曲如屏的勇氣都沒有。但我用眼角的余光也能看見,曲如屏還在盯著我看。
就在我左右為難張不開口的時候,旁邊的巴顏突開口說道:
“不是南山橋要你孩子死,是我。”
曲如屏多少有點吃驚:
“你不是他找來的幫手?”
巴顏突搖頭,順便帶著身子一抖:
“我與他素不相識,只是今日一同上山而已。”
曲如屏臉色非常難看:
“怎么這么多人都想要我孩子的命?他不過是恨自己不能來這世上好好活一回,心中有一點化不開的怨念而已。我都說了不會讓他離開這里,怎么你們還是不肯放過他?”
巴顏突想都沒想就說:
“你想讓他活,可是有人想讓他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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