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七章:我的擔心
我沒聽明白:
“什么衣?”
小夫人捂嘴輕笑:
“回去告訴我家老爺,他知道什么是褻衣。再給他說仔細了,我只要他平日里親手為我洗的那兩件褻衣,別的不要給我拿來。”
我應了一聲“哦”,就準備離開,可是曲如屏卻說:
“南宮師,別聽小夫人胡說。褻衣乃是女子貼身的衣物。你真去問潘神醫要了,不是要惹許多是非出來?”
女子的貼身衣物?這……
我瞬間就滿面通紅,而小夫人卻樂到不行:
“你不是說送了病人給我家老爺嗎?那你幫我送褻衣上來,就當我替我家老爺收診金了。”
小夫人拿我玩鬧,我也不想再理她,抱著錦盒里的巴顏突就下了山。
整整兩天一夜,山腳下的那支隊伍還在等巴顏突。
我想問問巴顏突,怎么給這些人說他變了模樣?
可是打開錦盒才發現,已經癱成稀泥的巴顏突牙關緊咬,雙眼緊閉,原先還是土黃色的臉,這會已經青黑一片。
看來要抓緊時間給巴顏突看醫了,這明顯就是中毒太深的模樣。
我抱著錦盒大步往前走,隊伍里,那個領頭的太監攔住了我:
“慢著,怎么只有你一個人下來了?巴大人呢?”
我說:
“巴大人脾氣古怪,他不肯讓我和他一起進行宮,結果自己進去到現在還沒出來。我等不上他,只能先下山了。”
忘了誰說的巴顏突脾氣古怪,但是領頭的太監應該是知道的。我一句巴大人脾氣古怪,他也沒有再攔我。
我抱著錦盒繼續往前走,結果領頭的太監又把我叫住了:
“慢著,你那盒子里裝的是什么?”
我心里一驚,站在原地,連頭不敢回:
“沒什么。”
身后,領頭的太監慢慢朝我靠近。
他走的很慢,每一腳踩下去,都似乎在用力,我甚至能聽見土坷垃在他腳下被踩碎的聲音。
“南宮師,你這個盒子的大小……”
領頭的太監話沒說完就停下了,我看了眼手里的錦盒,心里突然就沉了一下。
巴顏突個子矮小,而這個錦盒的大小,剛好能裝下他。
完了,如果領頭的太監懷疑我殺了巴顏突,非要我打開錦盒看看怎么辦?
關鍵是,巴顏突還確實在里面,還確實是一副死了的樣子。
如果讓領頭的太監誤會我殺了巴顏突,那可真不是開玩笑的。
先不說我能不能把巴顏突送到潘神醫手里,就說皇上知道我殺了巴顏突,肯定會懷疑我是為了救曲如屏才這么做的。
這讓我怎么給皇上解釋得清?
這么赤 裸裸的和皇上對著干,那不就是找死嗎?
還有,斗法大會才開始三五天,禿頂和尚,譚居士,巴顏突,這幾個才出來捉鬼的高人們,一個重傷,一個無功而返,一個死了一樣,每個人還都是因為和我在一起才出的事。
就在這一刻,我突然知道什么是百口莫辯了。
領頭的太監很謹慎,他見我不說話也不回頭,還以為我在憋什么對付他的招數,就自己往后退了一步,揮著手讓后面的護衛圍了上來。
護衛們手里都有刀,我背對著他們,只聽身后傳來一陣“鏹瑯瑯”的拔刀聲,腿都開始打顫了。
我是驅鬼師,不是武林高手。如果這些護衛們拿刀對我,那我不想打開錦盒,也得打開了。
就在這時,之前和我一起騎馬的那個娃娃臉護衛在我身后喊到:
“南宮師,我們只看盒子,不傷人。如果這個盒子里面沒有巴大人,我們自然不會為難你。”
我知道娃娃臉護衛是一片好心,他可能怕那些護衛一擁而上誤傷了我,或者想給我爭取一點時間考慮怎么做。
總之我很感謝他,但我還是沒辦法打開錦盒。
我左右為難,不知如何是好。
領頭的太監看我如此猶豫,已經判斷出巴大人就在盒子里。
我聽見他冷哼一聲,然后對護衛們喊了一聲:
“給我捉了他。”
就在這緊要關頭,吞天藤突然從我懷里伸出綠色的小腦袋,猛的一下頂開錦盒的蓋子,自己鉆了進去。
我不知道吞天藤要干什么,但是我也不想被別人發現吞天藤這么個寶貝。正要伸手抽回它的時候,卻見它一圈又一圈的把自己盤在了巴顏突的身上。
吞天藤通體碧綠,它盤在青黑色的巴顏突身上,除了顏色更深綠一點外,別的什么也看不出來。
吞天藤盤好自己后,快速地對我說了句“給他們看”,就閉上眼睛,把腦袋埋到身子底下去了。
身后的護衛們,呼啦啦的腳步聲已經離我不到幾步遠。
我猛然回頭,把錦盒放在了地上。
領頭的太監眼神倒是很好,看見我放下錦盒,立刻大喊了一聲:
“慢著。”
護衛們手舉長刀,我們之間的距離近的,都能看見對方的胡茬子。
我承認此時此刻的我很緊張,倒不是怕護衛們的刀,而是怕領頭的太監發現我的錦盒有問題。
領頭的太監一步步從護衛們中間走來,我感覺自己的心在擂鼓。
但愿這死太監不要看出什么異常,不然我還得把吞天藤搭進去。
終于,領頭的太監走到我面前了。他往前傾著一點身子,看了眼錦盒后問我:
“這是什么?”
我說:
“是我捉鬼的一件法器。”
領頭的太監瞪了我一眼:
“一件法器而已,為什么還要藏著掖著?”
我……
我只能瞎編了:
“公公有所不知,凡捉鬼的法器,都是聚陰氣,藏兇魂的東西。越是厲害的法器,陰氣越重,兇魂越狠。所以這種法器一般不能見太陽,因為陽氣過重會傷了陰氣,讓里面的兇魂跑出來。”
我這邊說著,吞天藤就在錦盒里咕涌了一下 身子,領頭的太監一個哆嗦就后退開去。
“快把盒子關上,這里可都是皇上的人。你若是不小心傷了哪個,皇上面前可不好交差。”
我看著領頭的太監直想笑,自己害怕不敢說,卻要拉了這么多人來造勢。
我合上錦盒的蓋子,重新把它抱在懷里:
“公公,我可以走了嗎?”
領頭的太監避之不及地朝我揮手:
“快走快走。”
我抱著錦盒走到一個拐角處,趕緊打開蓋子,吞天藤“嘶兒”一聲就鉆進了我的懷里。
我心跳的突突的,要不是吞天藤豁出自己在日頭下的難受幫我,我這會不當場死在那幫護衛的刀下,也肯定被他們五花大綁去了皇宮。
“吞吞,你沒事吧?”
吞天藤在我懷里,悶聲悶氣地說:
“熱,皮燙。”
此時不過是中午,雖然有太陽,但是并不怎么熱。
不過,吞天藤說熱,那就是熱。我四處張望,趕緊走到一片蔭涼下。
這里離京城還遠的很,我沒有馬,要是自己一步一步走,趕天黑也未必能找到潘神醫。
我可以慢慢走,但是我怕巴顏突撐不到那個時候。
就在這時,我身后突然響起馬蹄聲。
“南宮師。”
我回頭一看,竟然是那位娃娃臉護衛過來了。
“你……”
娃娃臉護衛跳下馬,走到我面前。
“南宮師,此去京城還有幾十里路程,我送你回去。”
娃娃臉護衛說著就要扶我上馬,我站著沒動:
“誰讓你來的?”
娃娃臉護衛說:
“南宮師不用多心,我只是帶你回京城。等到了城里,我就和隊伍回皇宮去了。”
我看著娃娃臉護衛,臉色有點不好看:
“是不是他們讓你來跟我,看我去哪?”
娃娃臉護衛沒有回頭,但是眼神往后轉了一下:
“南宮師,他們留了一部分人繼續等巴大人,讓我看看你去何處落腳。南宮師,如果不是我來,他們也會派別人過來。”
我明白了,肯定是領頭的太監還在懷疑我。如果他們最后等不到巴顏突,肯定要把我的去向告訴皇上,也好給這件事有個交代。
幸好是娃娃臉護衛來了,只要他一口咬定我只是去找了潘神醫,不說巴顏突在我手里,那我也不會有事。
當然,為了不給娃娃臉護衛惹來不必要的麻煩,我還是決定不讓他知道巴顏突就在我手里。
我和娃娃臉護衛騎馬回京,一路上他什么都沒問,我也什么都沒說。
到了京城,娃娃臉護衛問我去哪。我想了想,潘神醫應該還在呂慶時的府上,胡為民和繡月肯定也在,就決定先去呂府。
娃娃臉護衛帶我到呂府前,放我下馬后,就準備自己離開。
我問他,如果那些人找不到巴顏突,會不會來呂府找我。
娃娃臉護衛說:
“巴大人和別的驅鬼師不同,他是皇上特批出宮的。到時候不管怎樣,肯定是活要見人,死要見尸的。”
我點點頭:
“我知道該怎么做了。對了,還不知道怎么稱呼你?”
娃娃臉護衛笑了笑,臉上一片稚氣:
“許家寶,我娘給我起的名字,你叫我家寶就行。”
我放下手中的錦盒,雙手抱拳道:
“家寶兄,多謝。”
許家寶連忙從馬背上翻身下來:
“南宮師,我可受不起你的禮。你是宮里有品階的驅鬼師,我就是個小小的護衛,不敢和宮師稱兄道弟。”
我說:
“什么品階不品階的,你我都是無父無母的人,稱一聲兄弟,以后也能互相間有個照應。”
許家寶也抱拳給我回禮:
“既然南宮師肯高看我許家寶,以后有什么用得著我的地方,盡管開口。”
我搖搖頭:
“我不要家寶兄為我做什么,我只怕有人會拿我的事為難于你。你記住,不管那些人問起我的什么,你一切照實去說。”
許家寶臉色凝重:
“南宮師,那些人若是等不到巴大人,肯定會回來找你。你……”
我說:
“這個我自會應付,你只要如實告知那些人我的去向就好。”
許家寶點頭:
“好的。”
我目送許家寶騎馬而去,心里突然生出一絲擔憂。
許家寶不可能自己做主來跟我,肯定是領頭的太監讓他來的。
我不知道領頭的太監為什么要讓許家寶來,我擔心同樣的話,或許別的護衛說了可能是真的,但是許家寶說了,會不會讓他們懷疑,許家寶在包庇我?
畢竟,許家寶去渡萊山時和我一路同行,剛才在護衛們圍起我時,他又幫我說話過。
我現在擔心的是,我和巴顏突之間確實有貓膩。如果領頭的太監不能找到巴顏突的下落,他肯定會往我身上推責任,到時候會不會連累許家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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