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章:剖尸
只見那小人兒只有一指來高,通體雖然透明如水晶,但是粉紅的小嘴,淡黑的細眉,還有雖然閉著,但微微眨動的眼睛,卻能看的一清二楚。
我大吃一驚,怎么能以人入藥?這不是造孽嗎?
“潘神醫,陰曹地府里怎么可能長出人?你這該不會是什么歪門邪道的東西吧?”
潘神醫被我一句歪門邪道,氣的胡子都吹起來了:
“胡說,這東西雖然生在地下,卻是天地間都難得一見的寶貝。你年輕見識短,可不要亂說話惹惱了它。”
潘神醫說著就去看桌子上的錦盒:
“那位巴大人除了地禪蓮,我是想不出還有什么東西能救他。你要是不相信我,你就帶他去另尋名醫吧。”
哪里還有名醫?如果連大禹國第一神醫的潘神醫都放棄的病人,估計也沒有其他醫家敢接手。
我后退幾步,態度恭敬地對潘神醫說:
“神醫,是我膚淺了。這位巴大人危在旦夕,還請神醫趕緊出手救他。”
潘神醫也不多說,雙手捧著地禪蓮朝巴大人走過去。
我遠遠地看著,只見潘神醫先把地禪蓮頭頂那截白色的東西用刀削掉,然后順著蓮花瓣的紋理再用刀慢慢劃開,最后把那個小人兒放進了錦盒里。
我按捺不住好奇心,就走過想看看那個小人兒是怎么給巴顏突看病的。
錦盒里,青黑色的巴顏突還是癱著。通體透明的小人兒像個真正的醫家一樣,竟然還知道去翻看巴顏突的眼皮。
翻完眼皮后,那小人兒又往巴顏突的鼻子下走去。
可能是巴顏突呼出的氣噴到了它,那小人兒身子一歪,摔倒在巴顏突的身上。
我正要開口驚呼,潘神醫一把捂住我的嘴:
“噓,別嚇著它。”
小人兒摔倒后立馬又爬了起來,然后來到巴顏突的嘴邊。
巴顏突的嘴癱軟后已經合不攏了,小人兒趴著他的嘴,身子一弓就鉆了進去。
我有點吃驚,地禪蓮是草藥,它這是自己送自己入病人的口中?
我用眼睛看潘神醫,潘神醫搖頭示意我別說話。
巴顏突癱軟后,身體只剩前心后背兩張皮。小人兒鉆到巴顏突的身體里,我和潘神醫能清楚的看到它在里面來回挪動。
只見那小人兒剛開始還挪的很快,后來就越來越慢。
過了有半個時辰,那小人兒終于從巴顏突的嘴里出來了。
只是它進去的時候通體透明,但是出來時卻黢黑無比。
這是……以身吸毒?
再看巴顏突,雖然還沒有恢復正常人的模樣,但是他身上的黑青色卻已經完全褪去。
小人兒爬出來后,就一動不動地窩在一邊。潘神醫用一塊錦帕把它裹了,小心翼翼的把它拿出來。
“巴大人沒事了,你可以帶他走了。”
“這個小人兒呢?我是說,地禪蓮呢?”
潘神醫說:
“它已經失去了所有的藥性,沒用了。”
我不知道潘神醫要怎么處理那個小人兒,它雖然渾身黢黑,但我還是能看到它的表情很痛苦。
我心里有點不舒服,剛才還充滿生機的一個天靈地寶,轉眼間就沒了。
“潘神醫,你要不要想辦法,再救救它?”
潘神醫奇怪地看著我:
“它是草藥,草藥救了人,我再救草藥。我看你沒把我當神醫,你是把我當神仙了吧?”
我看著那小人兒:
“可是它看著好可憐,如果我們不動它,說不定它現在還活的好好的。”
潘神醫被我突如其來的善心整不會了:
“要不你把那位巴大人放下,我讓地禪蓮再把尸毒還給他。”
我抱著錦盒里的巴顏突,開始往藥房門口退:
“潘神醫,你看你……你這不是為難人嗎?我是為了救巴大人來的,你怎么又讓我害他?”
我說著已經從門里出去了,身后是潘神醫一連串的“哎哎”聲。
出了潘神醫的藥房,我也不敢走遠。
巴顏突只是皮膚的顏色上有變化,至于他的身體能不能恢復還不知道。
我抱著錦盒,不錯眼珠地盯著巴顏突看。一直到他蛤蟆吸氣一樣慢慢鼓起來,能看出來人形了,我才放下心來。
巴顏突失去意識太久了,悠悠轉醒后第一句話就是:
“我死了嗎?”
我說:
“你看著我說這種話,意思是我和你一起死了?”
巴顏突反應過來后,又開始流眼淚:
“南宮師,我沒想到我還能在你的手里活下來。看來我比圓智大師,還有譚居士,都幸運的多。”
我又氣又無奈,眼睛一閉都不想睜開了。
“我不是給你說過了嗎?那些都是誤會,是誤會!”
巴顏突順著我的話:
“誤會誤會,我知道那都是誤會。南宮師,我現在沒事了,你是要我自己回宮,還是送我回宮?”
我搖搖頭:
“你不能這樣回宮,你得再上一趟渡萊山,然后再從渡萊山下來。”
巴顏突不明白我為什么要這樣折騰,等我給他說了我被和他隨行的隊伍為難時,巴顏突立馬答應了:
“當放我下來,我這就上渡萊山。”
巴顏突答應了,可是我卻發起愁來:
“去渡萊山只有一條路,那些人還守在路口,你怎么上去?”
我問巴顏突,可是巴顏突卻看著我:
“是啊,怎么上去?”
我想了想:
“你那個會抬轎的山鬼呢?讓它避開人群去送你上山。”
巴顏突搖頭:
“那東西只有上山后才能召出。”
這時,吞天藤又從我懷里伸出它的綠色腦袋:
“我帶你們……飛……山去。”
飛去渡萊山?這聽上去比山鬼抬轎還要刺激。
巴顏突看著吞天藤眼睛一亮:
“白天不方便,我們可以晚上出發。”
吞天藤和巴顏突一拍即合,然后兩個人……不是,兩個東西都同時看我。
我摸著吞天藤冰冰涼的小腦袋搖了搖頭:
“我不去,要去你們去。”
巴顏突不解:
“為什么不一起去?”
我還沒開口,吞天藤就樂的咯咯笑:
“他怕高,他飛……嚇的抖。”
我用兩根指頭捏住吞天藤的嘴:
“不是,主要是沒辦法給那些人解釋,怎么我頭天早上才下的山,第二天早上又下山。”
巴顏突站在錦盒里低下了頭,我知道他在憋笑。
從神醫府忙完也不過下午,吞天藤說晚上帶巴顏突上山,那現在還早,我準備去呂府看看胡為民和繡月。
這時,潘神醫從藥房出來。我忍不住問他把地禪蓮怎么處理了?
潘神醫說:
“本來想埋的,不忍心,就裝在瓶子里泡起來了。雖然這樣不能讓它活,但是好歹留它一副原貌在。”
我還問:
“泡成什么東西?藥酒嗎?喝了會解百毒嗎?”
潘神醫白了我一眼:
“等你哪天中毒了,自己喝一口試試。”
我訕笑:
“那倒也不必。”
潘神醫從藥房出來時手里拿了一包東西,他一邊和我說話,一邊往門口匆匆走去。
我是客人,可是看潘神醫的樣子,他好像不準備招待我了。
“神醫要去哪里?”
潘神醫頭也不回:
“去呂府,我給呂家千金帶了一些草藥。”
我連忙跟上去:
“你不是說呂小姐死了嗎?還給她用什么藥?”
潘神醫說:
“我說她死了,可是胡老侄說她還沒死。我準備給她用點猛藥,看能不能讓她起死回生。”
如果呂小姐是剛去世,那我可能會相信潘神醫能讓她起死回生。可是呂小姐都死了四五天了,那她就絕沒有再活過來的可能。
但是這話我不能給潘神醫說,只能跟著他準備一起去呂府看看。
潘神醫見我跟來,知道我要去看胡為民:
“大侄子,老夫問你個事。”
“神醫請說。”
“大侄子,你說你那個大哥是不是有點什么怪癖?”
“怪癖?什么意思?”
潘神醫左右看看,然后低聲說道:
“我昨日在呂家千金的身上都看見尸斑了,我讓胡老侄看,他一口咬定人還活著。”
我說:
“他只是說人還活著,這怎么就證明他有怪癖了?”
潘神醫搖搖頭:
“你不學醫不知道,這有些人啊,他就喜歡一些別人不會喜歡的東西。”
我還是不理解:
“怎么說?”
潘神醫說:
“老夫早年沒進宮的時候,碰見過一個非常奇怪的病人。他一年四季以土為食,卻也活的好好的。”
我是第一次聽見有這種人:
“真的?”
潘神醫點點頭:
“后來進宮后,碰見一個被打入冷宮的妃子,每日里要抱著一只豬才能安靜下來。”
我好奇起來:
“這是為何?”
潘神醫說:
“聽說那妃子伺候皇上不周,被皇上斥責了一句,說她既然蠢笨,為什么不與豬同住,她這才離不開豬。”
我聽的想笑:
“竟然有這種事?我還從來沒有聽說過。”
潘神醫瞪了我一眼:
“大侄子,這些人雖然舉止怪異,但其實他們都是病了,我覺得胡老侄可能也是病了。”
我看著潘神醫:
“我大哥又不吃土,又不陪豬,他怎么就病了?”
潘神醫說:
“胡老侄的病,比那兩個人要嚴重的多。我看他白天黑夜都守著呂家千金,估計是……喜歡尸體。”
我差點笑出來:
“潘神醫,我大哥要是有那愛好,他哪里找不到一具尸體,為什么要選呂小姐?”
潘神醫神秘兮兮地說:
“因為……呂家千金是女子。”
我哈哈大笑起來:
“潘神醫,你可別說笑了。我大哥就算未婚配,也不可能對一具女尸動心。”
潘神醫說:
“那你說,他為什么要守著呂家千金不離開?”
“這……”
這樣我怎么說?
胡為民守著一具女尸已經夠讓潘神醫不解了,如果我再告訴他,其實那女尸的身體里藏著繡月,潘神醫還不得驚詫死?
“潘神醫,可能我大哥和你一樣,都不想呂小姐年紀輕輕就這么走了。也許呂小姐身上真的有陰鬼,我大哥只想驅殺了陰鬼,救呂小姐一命吧。”
潘神醫把手里的東西在我眼前晃了晃:
“所以我要給呂家千金下一副猛藥,如果呂家千金吃了這幅猛藥還不能醒來,”
潘神醫說著又從懷里掏出一把锃亮的銀刀:
“我就當場給她剖尸,也好斷了胡老侄的怪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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