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一章:依染的尸身
我和胡為民也吃了一驚,扎羅阿不是依染的大師兄嗎?他不知道依染會說話?難道以前的依染,在扎羅阿面前裝成了啞巴?
一時間,我都不知道讓扎羅阿知道依染會說話,是不是我做錯了?
我有點惶恐,扭頭去看依染。
依染還是一副略顯驚慌的樣子,和吞天藤遠遠地躲著扎羅阿。
再看扎羅阿,他的臉上竟然也有一絲慌亂。
“依染,你……你真的會說話?”
就算我已經知道依然是扎羅阿害的,但是扎羅阿知道依染會說話后的這個表情,我還是有點不理解。
他可以吃驚,可以不解,也可以想不明白,但是他就是沒道理慌亂。
扎羅阿為什么要慌亂?除非依染會不會說話這件事,影響到了他的切身利益,或者說傷害到了他的切身利益。
否則依染會不會說話,對扎羅阿完全沒影響。
哪怕依染以前在扎羅阿面前裝啞巴,可是依染都被他害死了。所以這說不說話的,又能把他扎羅阿怎么樣?
扎羅阿似乎不相信依染會說話,甚至表現出不能接受的樣子。
他眉頭擰著,牙關咬著,眼睛里泛起一層又兇又冷的光。
“依染,你過來。”
依染戒備地看著扎羅阿,搖頭的時候,眼睛里的淚水先流了出來。
扎羅阿依染:
“依染,你……真的會說話?”
依染沒有張嘴,但是點了點頭。
只一瞬間,扎羅阿像是被一股看不見,但是又很強大的力量擊穿了胸口一樣,整個人踉蹌了一下,差點摔倒。
太不正常了,扎羅阿為什么會是這種反應?
依染也沒想到扎羅阿會這樣,滿是驚慌的臉上有了一絲疑惑。
胡為民趁著扎羅阿失神的功夫,悄悄走到青顏身邊,想趁機把她帶走。
胡為民帶著青顏已經走到了門口,沒想到背對著他們的扎羅阿卻開口了:
“你們這樣帶她回去,我保證她不出三日,必定七竅流血而亡。”
扎羅阿說這句話的時候,已經把自己的狀態調整回來了。他雖然背對著胡為民和青顏,但是臉上那種要死不活的笑意又出來了。
胡為民怒聲問了句:
“我們已經把你的小師妹給你帶回來了,你還想怎樣?”
扎羅阿轉身,一身黑粗麻布的衣服在他身上顯得又寬大又不服帖:
“我確實想要我的小師妹,不過她現在對我已經沒有用了,你們可以把她帶走。”
我看著扎羅阿,這家伙正在一點點暴露自己的目的:
“扎羅阿,你不是想知道你的小師妹是怎么死的嗎?怎么剛才又說,她對你沒用了?”
扎羅阿轉頭看我,然后冷笑一聲:
“南宮師,既然我小師妹把什么都告訴你了,你也不必再裝作什么都不知道了吧?”
我搖頭:
“我沒有裝,我從一開始就告訴你,你說的,和你小師妹說的,完全不是一回事。我只是不明白,你為什么不關心你小師妹給我們說了什么,而是對她會不會說話卻這么大反應?”
扎羅阿低頭看著腳下,然后一步一步,很認真地走著。一直等他坐到椅子上,才緩緩抬起了頭:
“二位宮師,我承認我的小師妹是被我害死的。我用控尸術給她的尸身喂藥,讓她在陰曹地府也不得輪回。我知道她就是師父留給我的那個寶物,她可以成藥,可以讓人起死回生。但是,二位宮師想不想知道,我師傅為什么要把小師妹這個藥人留給我?”
我說:
“不是你繼承了你師父的衣缽,這藥人就該傳到你手里嗎?”
扎羅阿點頭,然后看著依染問:
“小師妹,你有沒有告訴二位宮師,師父為什么要把衣缽傳給我?”
依染有吞天藤保護,剛才扎羅阿又說她沒用了,這會整個人都放松了不少:
“師父說你聰明絕頂,做事能瞻前顧后,考慮周全,所以才讓你掌管師門。”
扎羅阿剛才已經知道依染會說話,但是看見依染真的張嘴,臉上還是閃過一起失望:
“師父門下,弟子成千上萬。不論從哪一方面看,我都不是最最厲害的那一個。所以,小師妹要不要再猜一次,師父為何傳衣缽給我?”
依染認真地看著扎羅阿思考著,半晌后才搖頭說道:
“這個……我猜不出來。”
扎羅阿慢條斯理的樣子,看的胡為民滿肚子厭煩:
“扎羅阿,你有話就說有屁就放,別磨磨唧唧的膈應人。”
扎羅阿沒有對胡為民無禮的態度多計較,而是很認真地看了眼胡為民,然后說:
“也好,小師妹是你們帶回來的,等會還要煩勞你們再把她帶走。所以這其中的個中緣由,我確實得告訴你們。”
扎羅阿說著,起身倒了三杯熱茶:
“皇上賞的,聽說是今天新摘的春茶,二位宮師要不要一起嘗嘗?”
胡為民再次黑著臉:
“你能不能利利索索的放……”
胡為民話沒說完,扎羅阿搶先一步開口道:
“其實我師傅傳衣缽給我,是因為在他所有的弟子中,只有我和他是一種人。”
胡為民問扎羅阿:
“一種人?哪種人?”
扎羅阿臉上掛著那種說是沒笑,又有點笑的表情說:
“我們都是不愿意讓別人看透心思的人,但凡做事,我們只說怎么拿到結果,從不考慮過程。如果一件事的結果是值得的,我們可能會耗費一輩子的心血去完成它,也不會有任何后悔。”
我知道扎羅阿說這話是什么意思:
“你千辛萬苦想找到依染,如今又說她對你沒用。看來你想要的那個結果,你還會用別的辦法完成它。只是不知道,你后面這個辦法,是不是還要我兄弟二人去替你完成?”
扎羅阿臉上的笑意稍微濃了一點:
“別急,等我把這件事從頭到尾說給你聽,你剛才那個問題的答案,自然就會出來。”
扎羅阿這是在故意賣關子,我忍著滿肚子的氣:
“你說。”
扎羅阿端起茶杯,有滋有味地喝了一口,這才開口道:
“我師父臨死的時候,其實已經告訴我小師妹是藥人的事了。但是想要小師妹真正成藥,就不能只讓她活在陽間,還必須讓她在陰曹地府呆幾年。”
我忍著沒開口,但是胡為民沒忍住:
“你該不會想說,殺你小師妹,其實是你師父的意思吧?”
扎羅阿略帶驚異地看了一眼胡為民:
“竟然被你猜到了,不過,事情確實是你說的那樣。”
我冷笑一聲:
“人死無對證,你現在說依染是你師父殺的,你師父也不可能活過來和你對質。”
扎羅阿轉頭看我:
“我師父確實死了,但是他并不是不能活,只是我和我師父都沒想到依染會出問題。所以,如果我師父真的不能活過來,那也等于是依染殺了他。”
我聽懂了,原來那個真正想要用依染這個藥人復活自己的,并不是什么王公宗世,皇權貴胄,而是依染的師父。
扎羅阿這個消息無異于驚雷,別說依染了,我和胡為民都被震的目瞪口呆。
依染撫著胸口,大口大口的呼吸著:
“大師兄,師父不是我殺的,師父也沒有想要殺我的意思。我是被你害死的,你就是想利用我藥人的身子,給你換榮華富貴。”
扎羅阿看著依染,眼神里有一種你果然被騙了的意思:
“依染,你知道為什么拿你做藥人,不止要讓你活在陽間,還要你死去陰曹地府一回嗎?”
可憐的依染,她還沒有從剛才的問題里回過神來,怎么可能有精力去想這個?
依染看上去很難受的樣子,要不是有吞天藤一直撐著她,感覺她隨時會四分五裂。
我看不下去了:
“扎羅阿,你不要自己說一句,再問別人一句。你和你師父的那些勾當,除了你們自己知道,別人怎么可能猜的出來?”
扎羅阿又裝腔作勢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似乎覺得味道不錯,竟然還咂了咂嘴。
“依染,你從小到大,師父一直給你吃的紅白兩種藥丸,你還記……”
胡為民一看扎羅阿又要問依染,抬手就打斷了他:
“都說了讓你別問別問,你就不能自己好好說?”
扎羅阿停下,把自己說話的方式調整了一下后又開口道:
“依然,你之所以以身成藥后可以讓死人復活,其實用的是你身上陰陽兩氣的相融之力。”
“師父從小給你吃的紅白兩種藥丸,紅色為陽,叫生焰丹。白色為陰,叫寒命丹。師父的本意是想拿生焰丹和寒命把你煉成藥人,可是不知道為什么,你身上的陰氣始終不夠用,以至于怎么都煉不成藥人。”
“后來師父知道自己大限已到,又怎么都等不到你成藥。無奈中便和我上了一計,要設法讓你死去,到陰曹地府把那份陰氣補上來。”
“等等,”
胡為民突然打斷扎羅阿:
“你師父為什么等不到依染成藥?他都知道拿藥養她,為什么不早點把她放到陰曹地府去補陰氣?”
扎羅阿說:
“把依染放到陰曹地府補陰氣,是我師父萬般無奈下的做法。因為去到陰曹地府的依染,必須有一個很重的執念或者怨念,不然我再怎么給她的尸身喂藥,她也是撐不了多久就會消散掉。”
我說:
“你們給依染重的執念,就是讓她怎么也想不通你為什么害她吧?”
扎羅阿點頭:
“對,我師父的覽山觀里雖然弟子眾多,但是唯一能讓依染信賴的只有我。所以,只有我出手殺她,才能讓她心里生出執念,無法 輪回。”
依染說話的聲音開始顫抖:
“可是……可是大師兄對依染確實很好啊。那些真情實意,依染都能感受到啊。”
扎羅阿的臉上還是掛著那點要死不活的笑意:
“依染,我對你的好,和師父對你的好,都是因為我們知道你最終的下場只是一個藥人。我們照顧你,心疼你,完全是不想你出任何事,不想你成不了藥人罷了。”
依染沒有出聲,但是眼淚噗嗤嗤的往下掉:
“所以我一直都是被你和師父……利用的一個棋子?”
扎羅阿笑著點頭:
“確實如此。不過,真正的藥人是不能開口說話。你現在既然開口,那就沒什么用了,你現在自由了。”
我不理解:
“藥人為什么不能說話?說了話為什么就不能用了?”
扎羅阿說:
“藥人之所以能讓人起死回生,全是因為她本身相融了陰陽二氣。如今依染開口,她的陰陽二氣就泄了。就算勉強讓她以藥身救人,那人也永遠只有半口氣可用,活著還不如死了。”
胡為民像看傻子一樣看著扎羅阿:
“那你們為什么不直接找個啞巴煉藥人?難道依染會說話這件事,你和你師父以前不知道?”
扎羅阿說:
“二位宮師,我還是讓你們看看依染的尸身吧,這樣你們什么都會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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