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一章:幫忙
依染撞鬼后精神一直很差,她低著頭,沒有說話,但是我知道自己猜對了。
然后我就不知所措了:
“可是……我身上有肉身菩薩啊,我死不了啊。這豈不是說,我們要在這里困一輩子?”
雖然我死不了,但是我現在絕望的比死了還難受。
我死不了有什么用?胡為民和依染總有一天會死。到時候看著他們死在我眼前……還不如讓我死了。
我開始痛苦,我沒想到該死的無臉鬼姬,死都死了,還留下這么狠毒的陰招來害人。
胡為民沒想到我們折騰了這么久,還是不能出去,干脆指著身后的冥境說:
“實在不行,我們就回冥境里待著,最起碼冥境里沒有這么黑。”
也不知道依染當時掉進黑池境的時候,心里把黑池境想的有多黑。現在要不是借著冥境里的那一點月光,我們幾乎要抓瞎在這里了。
可是冥境里的月亮光也不是永遠都那么亮,看它已經好幾次由暗淡再亮起來,應該已經吸食了好幾個冥人了。
依染念力下的黑池境,只是把我們困住出不去。但是冥境里的危險更多,我是不想回去了。
我不甘心就這樣放棄,又追問依染:
“依染,要不你放棄你的念力,我們可以回到我念力下的那個黑池境。那個黑池境里雖然有死人,但是我們拼一把還是可以出去的。”
依染還是沒有抬頭,只輕聲說道:
“南大哥,在這個黑池境里,那個女鬼已經死了。如果回到那個黑池境,那個女鬼還是在的。”
我開始絕望了,我沒想到我竟然和一個自己想象出來的女鬼綁定了生死,這也太可笑,太不可思議了。
胡為民也不甘心等死,他從兜里掏出兩張符紙,來回翻看著說:
“我這可是青龍白虎符啊,說不定我兩張符紙一起用,可以和那個女鬼拼一把。”
胡為民說到這里,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一樣問我:
“山橋,你身體里不是有三清符嗎?那可是正道神符,不可能殺不了一只女鬼吧?”
這個想法我早就有過,但是胡為民還不知道我的擔心什么:
“三清符和肉身菩薩,它們都融進了我的身體里。我也想使三清符殺那女鬼,但是我又怕肉身菩薩也到了那女鬼的身上。到時候是殺它還是讓它更強,不好說啊。”
胡為民明白了我的意思,也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了。
現在,我們走不出依染念力下的黑池境,又不能回到我念力下的黑池境。左右都是絕路,三個人都開始沉默起來。
就在這時,吞天藤突然從胡為民的懷里伸出小腦袋,慢吞吞地說:
“肉身菩薩……融你的……血肉,三清符……融你的……意念。不給女鬼吃……你的肉,它不會……更強。”
這一大段話,是吞天藤自從跟我們在一起以來,說的最多,也最清晰的一次話,我和胡為民當時就驚呆了。
就連一直低著頭,精神很差的依染都抬起頭看它了。
都說人在事中迷,我之前一直擔心三清符和肉身菩薩都在我的身體里,如果我真的對無臉鬼鬼姬動手,到時候是殺它還是讓它變強都不好說,卻從來沒有像吞天藤這樣,去分析這兩個寶物在我身體里是怎么相融的。
吞天藤看著我們三個人吃驚的樣子,不確定它是不是幫我們解決了大問題,縮了縮腦袋,又躲回胡為民的懷里睡覺去了。
我撲過去,又把吞天藤從胡為民的懷里揪出來,抱著它就親了一口:
“吞吞啊,你知不知道你救了我們三個人的命啊。來,給哥哥說,你想要什么?只要不是天上的星星,你要什么哥哥都能給你。”
我太激動了,沒注意自己正在吹一個大牛皮。
還好吞天藤是一個對吃喝穿戴和金銀財寶都絕緣的東西,它只是掙扎了一下 身子,說:
“放我……去……那里睡覺。”
吞天藤說的“那里”,是指胡為民的懷里。
也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吞天藤開始依賴胡為民,而很少和我親近了。
不過沒關系,胡為民除了符咒外,身上沒有別的東西。把吞天藤留在他身上,還能給他多一份保護。
我一邊陪著笑臉給吞天藤點頭,一邊把它遞給胡為民。胡為民像接寶貝一樣接過吞天藤,小心翼翼地放進懷里。
好了,有了吞天藤的幫忙,我們三個算是做好準備了。我讓胡為民扶著依染休息,自己開始集中精力去想那個死人池子。
我沒有像依染那樣,緊閉著雙眼去守自己的念力。我眼睛不好,閉著眼睛,和看著眼前黑乎乎的一切,其實沒有多大區別。
很快,我眼前的黑色就消退下去,一大片被鮮血籠罩的紅光開始出現。
那些紅光迅速蔓延,里面開始出現殘肢斷臂,一些稀碎的人肉糜也一股股的涌出來。
但是卻不見無臉鬼姬的蹤影。
如果這個死人池子里沒有無臉鬼姬,那就等于沒有任何危險。殘肢斷臂雖然可怕,但是頂多就是附著在人身上罷了。人肉糜雖然惡心……其實只要不吃它,它惡不惡心的,誰在乎?
胡為民四處張望了半天,確實沒有無臉鬼姬出來,扶起依染就準備離開:
“山橋,我們趕緊走吧,要是等那鬼東西出來就麻煩了。”
我也想走,但是無臉鬼姬不出來,我又感覺不對勁。
無臉鬼姬說過,是因為先有我的念力,然后才有了它,同樣的話依染也說過。
可是為什么,我這次用自己的念力又把這個黑池境換回來了,無臉鬼姬卻沒有了?
倒不是說我非得見到無臉鬼姬才高興,主要是,事出反常必有妖。尤其是對付無臉鬼姬這種東西,更是要小心加謹慎才行。
胡為民急著出去,看我還一動不動的,好像在等無臉鬼姬出來一樣,就“唉呀”起來:
“還等啥啊,那玩意兒不是都死了嗎?你還想等它再活過來找你?”
這時,一直倚靠在胡為民身上的依染開口了:
“那女鬼只是死在我念力下的黑池境里,現在是南大哥念力下的黑池境,它肯定還在這里。”
這就麻煩了,明知道無臉鬼姬就在這里,但是它又不出來,不知道它到底想干什么?
胡為民說:
“管它想干什么,我們先離開再說。它要是不追我們還好,它要是追,山橋用三清符殺了它不就完了?”
胡為民說的有道理,總這樣等下去也不是個事,還是先離開再說。
這個滿是殘肢斷臂的死人池子雖然沒有水,但是有一股浮力,不然那些殘肢斷臂和人肉糜也不可能都浮浮沉沉在這里。
我和胡為民左右架著依染的胳膊,努力扭動著往上浮。
這個黑池境最累人的地方就是,不管你是想下來還是想上去,都很不容易。這里的浮力更像是一種阻力,雖然不是真空,但是行動起來卻極其艱難。
好在它不影響呼吸,不然出不出得去先不說,光是憋氣都能把人憋死。
就這樣,我和胡為民像兩個又短又粗,還身形笨拙的蛆蟲一樣,奮力扭動著身子,還要拼命拉著依染往上咕涌。
可是,就在我們剛咕涌起來的時候,那個令我從內心里感到毛骨悚然的笑聲又出來了。
那笑聲還是和以前一樣,嬌軟甜膩撩 撥人心。胡為民雖然知道不對勁,還是忍不住說了一句:
“這笑聲也太好聽了吧,不可能是那個女鬼的聲音吧?”
我嘆了口氣:
“大哥,停一下,我們先不出去了。”
胡為民還在蹬腿擺腰的扭動著,聽我說不出去了,立刻停了下來:
“累死了,這輩子沒有渾身的關節一起活動過。”
胡為民身體停下來了,但是眼睛還在四處張望。
我知道他好奇那個溫婉好聽的笑聲,到底是怎樣一個人發出來的。無臉鬼姬在胡為民面前還沒有發出過這種笑聲,只是用它的白骨頭顱“嗬嗬”過幾回。
我看胡為民實在好奇的緊,就對他說:
“想知道誰在笑,你多扭動幾個就知道了。”
胡為民不明白什么意思,也沒有動:
“為啥要扭?是這死人池子看我扭動后會笑?還是真的有個人在笑?”
我說:
“不是死人池子在笑,也不是人在笑,而是那個女鬼要出來了。”
胡為民沒想到那么嬌軟甜膩的笑聲,竟然是那個白骨頭顱的女鬼笑出來了,立馬就不感興趣了。
“山橋,要真的是那玩意兒出來,你可別客氣,更不能猶豫,直接用三清符殺了它完事。”
我沒說話,只是點點頭,然后就警惕地看著四周。
死人池子里的殘肢斷臂飄飄蕩蕩,碰來撞去。如果要在它們中間找到無臉鬼姬的頭顱,肯定是一件非常難的事情。
但是,無臉鬼姬不管是帶著臉出來,還是只一顆頭顱出來,它必定會有那一大堆頭發。所以,只要看到那堆頭發出來,無臉鬼姬肯定就在里面。
依染害怕看到那些殘肢斷臂,一直閉著眼睛,把頭倚在胡為民的肩膀上。
我和胡為民則睜大了眼睛,一個看前面,一個看后面,搜尋著無臉鬼姬的蹤影。
可是這樣過去了很久,無臉鬼姬也沒有現身。
胡為民不耐煩了:
“山橋,我還是那句話,別管那鬼東西出不出來,我們就直接走。它要是敢出來,你就用三清符殺了它。”
胡為民說著就開始奮力扭動身子,想先離開這里再說。
結果,他剛扭動了一下,無臉鬼姬的笑聲又出來了。
胡為民停下,笑聲消失……
胡為民動,笑聲又出來……
這一刻,和我當初才遇到無臉鬼姬時一模一樣。
不過我那時候只是生氣和無奈,但是胡為民就不行了,直接就張嘴罵人:
“什么鬼東西?在這把老子當猴耍呢?趕緊給老子滾出來,不然我一張龍虎符出來,把你這里所有爛七八糟的東西全吃了。”
什么?胡為民的青龍白虎符還可以吃東西?也不知道是胡為民瞎吹,還是真的是這樣?
反正我是沒見過那個符里出來的青龍白虎吃過東西,它們可以撲殺惡鬼,但是這死人池子里的殘肢斷臂也算不上惡鬼。
不過,胡為民說到吃東西,倒是讓我想起了吞天藤。
還記得在扎羅阿的通冥法壇里,我們去了那個通了陰靈的白紙燈籠里。我們在那里遇見無數個“自己”,最后脫不了身,還是吞天藤吃了那些“我們”,才讓我們找到了出路。
而且,無臉鬼姬雖然是我念力下出來的東西,但是它自己也說過,它不是我想出來的,它是這里所有的死人用冤氣化來的。
所以,如果我可以讓吞天藤吃了這里所有的殘肢斷臂,那不就等于徹底消滅了無臉鬼姬嗎?
我被自己的想法激動了,連忙讓胡為民把吞天藤拿出來,又指著眼前一片血紅浮力中無數個殘肢斷臂對它說:
“吞吞,你能不能幫忙,把這里所有的東西都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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