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三章:求死不能
無臉鬼姬,它到底是死了還是活著?
如果說它死了,它怎么能占了我的臉?
如果說它活著,它為什么又不說話?
我不能接受自己有一張女人臉,哪怕我還不知道這張女人臉到底是好看還是難看,我都不能接受。
要知道無臉鬼姬的臉,可是用別人的五官拼湊起來的。一想到有好幾個人的皮肉貼在我的臉上,我就像吃了死老鼠一樣反胃,想吐。
我可以殺無臉鬼姬,我也可以無視它的存在。但是它現在占了我的臉,我是殺也不能殺,想無視更不可能,這也太讓人絕望了。
吞天藤也不吃那些殘肢斷臂了,它像是不認識一樣看著我,兩只綠色的小眼睛里滿是疑惑:
“你漂亮……好看。”
我才不想要什么漂亮,更不想要什么好看,我就想要回我自己的臉。
我之前還一直覺得,無臉鬼姬除了那顆白骨頭顱有點怕人外,好像也沒有什么戰斗力,沒想到這鬼東西竟然是用更殺人誅心的方法來害人的。
說實話,現在就是讓我出去,我也不會出去。
我是男人,如今讓我頂著一張女人臉回到陽間……老天爺,你還不如讓我死了算了。
我涕淚橫流,一聲聲悲切至極的哀嚎聲從嗓子里壓抑著吼出來,感覺自己是沒有一點活路了。
我有三清符又怎么樣?我有肉身菩薩又怎么樣?現在的我,男不男,女不女,這還讓我怎么做人啊?
依染見我哭的傷心欲絕,便安慰我:
“南大哥,其實你現在的樣子,和我大師兄差不多。要不我們先出去,只要我們能找到辦法,讓我大師兄男變女,也就能找到辦法,讓你也男變女。”
我都要瘋了:
“誰說我要變女人?我明明想做個男人。”
依染說錯了話,又連忙改口:
“不對不對,我的意思是,只要能讓我大師兄男變女,就可以讓你女變男。”
我嚎的更大聲了:
“我現在就那么像女人嗎?”
胡為民滿臉心疼地說了句實話:
“你現在比女人還女人,我長這么大,像你這么漂亮的女人,我還是第一次見。”
看來無臉鬼姬也是下了功夫,竟然能拼湊出一個讓胡為民都驚嘆的女人出來。
“大哥,你能不能別逗我了?我現在都要難過死了。”
胡為民當然知道我難過,也連忙安慰我:
“山觀,你別嚎了。依染不是說了嗎?只要有辦法改變她大師兄的樣子,也就能改變你的樣子。”
我強忍著不哭,但還是哽咽個不停:
“依……依染,你大師兄要……要肉身菩薩才能改……改變。如今肉身菩薩被你……你碰過,它可以幫你大……大師兄,但是它怎么幫……幫我?”
依染想了想:
“或許可以用我們覽山觀養蟲符的方法,把肉身菩薩重新養一遍。讓它去了被我碰身后的女氣,給它養成男子才能用的藥性,這樣你就可以再做回男子。”
注意,依染說的是“或許”,意思就是這件事她也沒把握,只把我當個試品在處理罷了。
我不能接受。
依染自己說過,他們覽山觀煉的是黑咒,走的是偏門。先不說我能不能信得過他們覽山觀的那些東西,就算我信得過,誰知道他們會不會成功?
萬一煉不回來,那我豈不是還要頂著一張女人臉?
一時間,我心里煩亂又暴躁,看周圍的一切都不順眼了。
我開始對著那些殘肢斷臂拳打腳踢,有那些斷手斷腳過來拉扯我,我張嘴就狠咬。
但是那些殘肢斷臂又不知道疼,我不停手的和它們撕打,它們就不停地拉扯我。
胡為民和依染看呆了,我現在在他們眼里,可能比真正的惡鬼還恐怖。
胡為民看不下去我瘋狗一樣撕咬那些東西,小心翼翼靠近我后,想把一張鎮魂符貼到我額頭上。
“山橋,你先冷靜下來。我們闖過了那么多難關,未必這一關就過不去了。”
要說胡為民的鎮魂符還是有作用的,他剛把符紙貼到我額頭上,我瞬間就感覺一股讓人心神俱寧的清氣貫穿了我的全身。
我呼哧呼哧地大口喘氣,任由那股清氣走過我的全身,同時也努力的讓自己保持清醒。
胡為民見我安靜下來,又開始安慰我:
“山橋,沒事的。你要是覺得依染的辦法不行,我們就想別的辦法。你放心,不管怎么樣,大哥都會幫你拿回自己的身子。”
看來胡為民也覺得依染的辦法不靠譜,把我當蟲符養,萬一他們把我的意識養沒了,讓我變成真正的蟲符,那我豈不是要被他們控制,成為他們手中的一件工具了?
別說我們和依染在一起這么久,還同生共死過好幾回。我們和扎羅阿也是這么走過來的,可是我們不可能真正信任扎羅阿,扎羅阿也不可能真正信任我們。
大家都是被半逼迫著,半威脅著,半身不由己著走到一起的。誰要是說我真的信任你,估計對方打死都不可能相信。
依染也一樣,她和扎羅阿從頭到尾只是擺布我們,利用我們。我們之間經歷的那些生死,全都是因為對方死了對自己沒好處,甚至會影響自己的利益,是不得已才讓對方活的。
胡為民過來安慰我,自然就冷落了依染。依染不敢離胡為民太遠,又掙扎著過來靠近胡為民。
我和胡為民說話,依染也是聽的一清二楚。她知道我們不能真正信任她,表情多少有點落寞起來。
胡為民還在哄我,吞天藤也不吃那些殘肢斷臂了,只是疑惑地看著我,想不通我怎么就突然女人了,好看了?
胡為民安慰我的話,無非就是會想辦法讓我再做男人,說他就是走遍天涯海角,也會找到方法來救我。
依染在胡為民身后低著頭,輕聲問了一句:
“二位哥哥不相信依染也是對的,畢竟我們覽山觀也從來沒有拿人當蟲符煉的先例。不過,依染還有一個辦法,二位哥哥聽了,應該會信得過。”
我和胡為民一起看向依染:
“什么辦法?”
依染說:
“剛才南大哥問女鬼,是不是只要他不死,女鬼就會一直活著。其實南大哥不用問也是這結果,那女鬼是借了南大哥的念力而存在的,只要南大哥不死,它確實可以一直活著。”
我和胡為民聽的一頭霧水,不知道依染說這個我們大家都知道的事實,有什么用?
依染看了看我和胡為民,又接著說:
“南大哥,你不妨這么想,或許你死了,那女鬼也就真的沒了。”
我去,我就說依染不能相信吧?你看她出的主意,還不如剛才想把我當蟲符養。
當蟲符養,最起碼我還能活著。可是聽她現在的意思,竟然是要我直接去死。
胡為民一路上都對依染照顧有加,一是因為她是女子,二是因為她和她大師兄,就像胡為民和我一樣,都是想讓對方更好,所以有些事做的只要不過分,胡為民都沒有那么介意。
可是,現在依染是讓我死,這個胡為民就不能接受了,直接就拉著臉對依染說:
“依染,肉身菩薩可還在山橋身上,他要是死了,你大師兄也就沒救了。”
依染看胡為民誤解了她的意思,連忙解釋:
“讓南大哥死,只是為了讓那個女鬼再無生還的可能。只要那個女鬼死了,我們就可以用肉身菩薩再救南大哥,讓他再活過來。”
胡為民問依染怎么救,依染說:
“很簡單啊,就割了南大哥自己的血肉給他自己吃,肯定能活。”
依染這個辦法我能接受,剛才在她自己念力下的黑池境里,她也是將死之時吃了我的血肉活過來的,我相信肉身菩薩沒問題。
可現在的問題不是我怎么活過來,而是,我怎么去死?
割腕?掐喉?抹脖子?還是咬舌自盡?
我不知道選哪個,感覺沒有一個能讓人舒舒服服的,不那么害怕的接受。
胡為民說:
“要不你憋一口氣試試,看能不能憋死?”
胡為民這招根本不可能有用……但我還是試了。
最后,除了張開嘴呼吸的時候更用力,更迫不及待外,感覺離死還差的很遠。
我把刀子遞給胡為民:
“要不你捅 我一刀?”
胡為民嚇的臉色都白了:
“那我寧愿你是個女人,你可以給我當小妹,實在不行你當大姐,反正我不會捅 你。”
然后,我和胡為民同時去看依染。
辦法是她想出來的,就應該讓她想怎么執行。
依染的嘴唇微微發顫:
“要不……我放千化龍出來,讓它喝你的血,看能不能讓你死了?”
依染果然有主意,但是我不想用。
依染有千化龍,我還有肉身菩薩。萬一她的千化龍吃了我的血肉,再吸收的肉身菩薩的寶氣,變的不可控制,真的我吃了怎么辦?
算了,還是我和胡為民自己想辦法吧。
可是我倆想來想去,發現就在現有的條件下,唯一能讓人忍心下手的,好像只有勒死或者掐死。
當然,吃毒藥更快,可惜我們沒有那東西。
胡為民開始解褲腰帶:
“試試吧,實在不行就另想別的辦法。”
我說:
“別另想了,你兩頭拽緊褲腰帶,我不死,你別松手。”
胡為民把那把卷刃刀噙在嘴里,含糊著說:
“也行,反正只要你斷氣,我立馬割你的血肉給你吃。”
一切準備就緒,我眼睛一閉,深吸一口氣,然后把脖子一伸,就等著胡為民來給我勒死了。
可是我閉了好一會眼睛了,也不見胡為民動手:
“山橋,你能死嗎?”
我不知道胡為民什么意思:
“不是說了嗎?你下手狠點,弄不死我你不撒手。”
胡為民雙手把褲腰帶繃的緊緊的,但就是不往我脖子上來。
“山橋,咱們只說等你死了,用肉身菩薩救你。可是你想想,肉身菩薩就在你身體里,它能讓別人殺死你嗎?”
我想了想:
“我有肉身菩薩,有肉身菩薩我就死不了。我不死,那女鬼也就不會死。也就是說,肉身菩薩不但保護我,還保護了那個女鬼?”
胡為民只是擔心我死不了,但是當我仔細給他說清楚這其中的道理后,胡為民也張口結舌了:
“這……這不行吧?本來肉身菩薩是救你的,結果現在有了這女鬼,它反而等于是害你了?”
胡為民說的也沒錯,事情就是這樣的。
我想了想,覺得這事可能還是得找依染:
“依染,這個肉身菩薩能不能先從我身體里取出來,然后再讓我死?這樣一來,我既可以真的死,還可以殺了那女鬼。等那女鬼徹底死了,我再把肉身菩薩拿回來?”
依染看著我:
“南大哥,肉身菩薩已經與你血肉相融,不可能再拿出來的。”
我也覺得自己在開玩笑了,這又不是小孩子過家家,還能想怎樣就怎樣?
我真沒想到,有一天,我竟然連死了能力都沒有了。
我心灰意冷,惆悵至極,不知道這半男不女的身子要怎么處理才好。
就在這時,依染又突然說到:
“南大哥,其實依染有個辦法,或許可以幫到你。”
我不覺得依染會有什么特別好的辦法,就不是很有精神地應付了依染一句:
“你說吧,什么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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