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章:羽洛回府
羽洛公主借著蔣莽的雙眼,疑惑地看著我:
“這惡鬼是你的仇人,又不是我的,憑什么我幫你抓它?”
本來羽洛公主只是很正常的問我一句,可是我現在正被怖嬰的突然出現攪亂了心思。爹娘的仇加上玄清道長的生死不明,讓我突然就暴躁起來。
“蔣莽也不是我的仇人,我還不是幫你殺了他?你和你娘都不是我害的,我還不是救了你們?你……”
我本來想說你怎么這么忘恩負義,可是看著蔣莽的那張臉,我卻說不出口。
蔣莽與我,不牽扯個人恩義的事,他只是在家國大事上讓人無法容忍。
我可以把“忘恩負義”這句話說給羽洛公主,但是說給蔣莽就不合適了。
這真的很割裂我的感覺,如果我看見的是羽洛公主的臉,然后再把那句“忘恩負義”說出來,那種感覺才對。
我有話說不出口,心里更煩躁起來,轉身就一個人離開了密室。
羽洛公主在后面追上來,我以為她知道自己不對,要答應幫我找怖嬰,結果她一把抓住我的后衣領,差點把我原地拎起來:
“你往哪走?你生什么氣?你雖然救了我們娘倆,但是我剛才也救了那老道,你憑什么給我發脾氣?”
我猛地扭動身子掙脫羽洛公主的手:
“你救了伯公?那伯公人呢?他現在在哪?”
玄清道長都被怖嬰吞到肚子里了,我真不知道羽洛公主是瞎了哪只眼睛,竟然說她救了玄清道長?
可是羽洛公主卻理直氣壯的:
“那老道差點被察息蟲吃掉,若不是我出手相救,他早在那里就死了。”
我被羽洛公主氣的眉毛都在發抖:
“可是伯公還被怖嬰吞了呢,你怎么不說這話?”
羽洛公主也是嘴不饒人:
“他次次死,我次次救。該著他就不能死,死了就是我的不對了?”
我伸手指著羽洛公主,真恨不得給她一巴掌:
“你……你不救人就算了,竟然還咒伯公去死?我真是瞎了眼了,竟然把你救出來?”
我不想和羽洛公主說話了,甚至看都不想看她一眼,轉身就走了。
羽洛公主哪里肯這樣放過我,她還是覺得自己沒錯,追著要跟我說個清楚。
我大步加疾走,奔著白云觀大門處而去。
羽洛公主喋喋不休,借著蔣莽的身子就追了上來。
馬上就要到白云觀的大門口了,我突然就停下了腳步。
外面就是那群護衛,而羽洛公主雖然借用了蔣莽的身子,但她說話的聲音還是嬌脆生動的。這要是被那些護衛聽見,肯定要懷疑蔣莽有問題了。
我雖然憤怒羽洛公主的忘恩負義,但也不想她被護衛們發現異常,便忍著滿肚子的怒火問她:
“你能不能用蔣莽的聲音說話?”
羽洛公主何等聰明,只遠遠看了一眼大門外的護衛,就知道我為何有此一問了。
“我留了蔣莽這廝的性命,他的聲音我聽了就能學的來。”
羽洛公主說著就招呼蔣莽的那一點意識,但是蔣莽卻怎么也不開口。
大門外,已經有護衛在朝里張望。若是他們突然上來覲見蔣莽,那羽洛公主可要露餡了。
不過,羽洛公主可不是一般人,她怎么可能沒有辦法對付蔣莽?
只見羽洛公主把上衣一撩,伸手就去解褲腰帶。
我看的眼睛都直了。
羽洛公主這是要……當眾撒 尿?
我的老天,羽洛公主借用著蔣莽的身子,她現在當眾撒 尿,就等于是蔣莽在當眾撒 尿,這叫堂堂的鎮國大將軍怎么接受得了?
“無恥,賤人。虧你還是一國的公主,竟然能做出如此厚顏無恥之事。”
蔣莽還是忍不住了,他出聲罵羽洛公主,正好合了羽洛公主的心意。
羽洛公主輕笑一聲,她輕笑的聲音還是她自己的。但是后面說話,已經是蔣莽的聲音了:
“本將軍只是束衣整冠罷了,哪里會做什么厚顏無恥的事?”
我的嘴像塞了一個雞蛋一樣“哦”成了圓形,想夸羽洛公主厲害,最后還是忍住了。
我提醒了她,保護了她,可她又沒有答應幫我抓怖嬰,我憑什么要夸她厲害?
我繼續甩開步子朝白云觀外走去,已經換了蔣莽聲音的羽洛公主繼續在后面追。
然后,白云觀外所有的護衛和那些弟子們,就傻眼了。
他們看到的,是怒氣沖沖,像受了委屈的小媳婦一樣的我。
而我的后面,是苦追不放,想跟我說話,但我還不聽的“蔣莽”。
誰能理解這一幕?
一個啥也不是的小小驅鬼師,被一個堂堂鎮國大將軍追著說話。關鍵是這“將軍”臉上的表情還是“你冤枉我,氣我,怎么你還有理了”的不忿模樣。
我也滿心怒火,腦子里的火更是燒的“轟隆隆”響。我徑直走出白云觀大門,眼睛里誰也不看,直接就踏上了回京城的路。
她羽洛公主不幫我,我還可以找胡為民去。怖嬰雖然難殺,但是我有三清符,胡為民還帶著吞天藤。我就不信我和胡為民 聯手,還殺不了怖嬰。
羽洛公主見我越走越快,跟上來的腳步聲更急了。
那些圍在白云觀周圍的護衛,雖然弄不清“蔣莽”這是怎么了,但還是跟著這位“鎮國大將軍”一起來追我。
這是一個讓人完全不能理解的陣仗,大將軍放著高頭大馬不騎,緊跟著一個布衣男子。
而這兩個人身后的護衛們,雖然騎著馬,卻是緩慢前行,喏喏地跟在后面。
我只顧低頭走路,并沒有往后看。
羽洛公主怕言多有失,也不再開口說話。
這時,護衛中一個領頭的翻身下馬,緊張兮兮地走到羽洛公主身后:
“大將軍,前面這人……要一直跟著嗎?”
這個領頭的護衛也快為難死了,他中間猶豫那一下,實在是把腦子都要轉的冒煙了,才說出那么一句勉強合適的話來。
羽洛公主雖然久困地下,但是她天生聰慧,應付這點小場面還是不在話下的。
“此人說本將軍身染重疾,乃惡鬼纏身所致。剛才要不是他出手救我,本將軍只怕不能好過。”
那個領頭的護衛信了羽洛公主的話,并替她感到高興:
“我就說大將軍吉人自有天相,大將軍剛到白云觀時還步履維艱,這轉眼的功夫就如正常人一般健步而行,看來這人還真是厲害。”
羽洛公主不想和護衛多說,擺擺手讓他退下。
我走的腿疼,這才想起來自己騎的馬還在白云觀。
我心里氣自己做事不周全,但是想想步行回京城少說也得十天半個月的時間,只能一邊埋怨自己,一邊掉頭往回走。
羽洛公主見我好像瘋癲了一樣,一會前進一會后退,便問我怎么回事?
當著眾護衛的面,我也不好給羽洛公主甩臉子。畢竟現在甩羽洛公主的臉,就是甩蔣莽的臉,讓眾護衛們看見不好。
于是我忍著氣抱拳道:
“有勞大將軍費心一問,小的要回白云觀牽自己的馬去,也好能快點趕回京城。”
羽洛公主微微一笑,轉身指著身后的護衛們說:
“你們,讓一匹馬出來。”
護衛中有機靈的,立刻跳馬下來,把一匹馬讓給了我。
但是我還是站著不走:
“忘了,白云觀里還有黃宮師在,大將軍是不是應該把她也帶走?”
我說的黃宮師,就是女師兄。她現在雖然渾噩,但是回京城后卻有大用處。
羽洛公主當然明白那個大用處是什么,立馬就派護衛帶她過來。
女師兄被帶過來了,有護衛給她也牽了一匹馬。蔣莽自有他的馬,被護衛牽來給了羽洛公主。
一行人騎馬上路,我雖然人在馬背上疾馳,但心里還是焦急萬分。
我不是焦急想快點回京城,而是焦急回了京城后,身后這一大堆人要怎么處理?
現在,羽洛公主是蔣莽,而蔣莽是大將軍。
大將軍蔣莽不可能跟著我回平王府,他只能回自己的將軍府。
可是將軍府對羽洛公主來說是陌生的,里面的人和事她都不清楚。
萬一羽洛公主一不小心暴露了自己,那別說是她了,凡是所有和蔣莽同行到白云觀的護衛們。包括白云觀的弟子們,還有我,都得被牽連死。
我頭疼欲裂,從白云觀趕回京城的這三五日路程上,我吃不下睡不好,苦思冥想卻沒有辦法解決這個問題。
羽洛公主不知道我頭疼什么,她第一次被這么多人唯命是從,竟然開始給護衛們發號施令起來:
“你,去捉了那只花毛的鳥過來。”
“你,多采些花給我。”
“你,去把對面的糖糕給我來上幾斤。”
護衛們畏于他大將軍的身份,雖然底下竊竊議論,但是沒人敢當面問他怎么回事。
我眼看著羽洛公主流露出的那些女兒家痕跡,就悄聲提醒她,別露了餡。
哪知,羽洛公主根本不領我的一番好心提醒:
“放心,本公主回京城后就不這樣了。”
終于回到京城,我磨蹭著沒有先動身回平王府,想等羽洛公主和護衛們離開再說。
可是羽洛公主卻突然缺了心眼,竟然要跟我一起回平王府,原因是,她想她娘了。
我氣的咬牙:
“平王府是整個大禹國的禁地,那是連皇上都不愿意去的地方。你現在是大將軍蔣莽的身份,怎么能輕易去那里?”
羽洛公主已經知道懷平王被滿門抄斬的事,想想覺得我說的沒錯,便不再執意要去看娘。
“公主,你先回將軍府,等我找到合適的機會,”
我指了指被一同帶回來的女師兄的身子:
“我讓你娘借了她的身子,她本來就是給蔣莽做事,以后讓她留在你身邊,也不會有人懷疑。”
可能是我安排好了雪溶云的事,羽洛公主第一次對我好臉相迎,并且很聽話地點了點頭:
“放心,將軍府的事我能應付過來,我娘的事就拜托你了。”
那群護衛離我們不遠,我不方便和羽洛公主多說,就和她分兩路離開了。
我這邊帶著渾噩的女師兄剛要走,就聽見那邊有護衛問羽洛公主,怎么讓女師兄跟我走了?
然后,我就聽見“蔣莽”的聲音傳來:
“黃宮師為了救本將軍,也是被惡鬼傷了身子。如今她不方便與本將軍回府,還是留她給南宮師照顧。待她身子好了,本將軍會讓她回來的。”
還行,羽洛公主這段話雖然不能說滴水不漏,但是應付那些護衛還是沒問題的。
現在,我最擔心的不是羽洛公主怎么應付這些屬下,而是擔心她真的回到將軍府后怎么辦?
早就聽說蔣莽重色,府里的如花美眷就有好幾十個,蔣莽夜夜馭女更是人所共知的秘密。
如今,羽洛公主只是借了蔣莽的身子,她不可能做出和蔣莽一樣的事情。
想到這里,我不禁回頭望了望已經遠去的羽洛公主。
羽洛公主和護衛們已經走遠,馬蹄踏起的漫天煙塵被風卷上了天。
我看著那片煙塵,感覺那就是羽洛公主馬上就要面對的未來,一片的烏煙瘴氣。
也不知道她能不能應付得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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