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五章:沒辦法救他
羽洛公主舉起金骨針的手停在空中:
“怎么殺不死?”
我說:
“這惡鬼自己都說了,它只是借我們的手來換身子。可它有成千上萬個身子,你要幫它換到什么時候去?”
羽洛公主冷笑一聲:
“成千上萬個身子很難殺嗎?它若是就站在這里讓我殺,我三五天就能殺出它的原身。”
我搖了搖頭:
“羽洛公主,如果讓你在自己的臉和自己的命之間做選擇,你要哪個?”
羽洛公主何等聰明:
“你是說這惡鬼根本不是為了一張好看的臉,它還有別的目的?”
我點點頭,正要開口,怖嬰卻看著我說話了:
“有目的不好嗎?你不是也有目的嗎?”
我被怖嬰的話搞糊涂了:
“我有什么目的?”
怖嬰做出訝異的樣子:
“不是你說今天找我有兩件事嗎?一件是替你恢復伯公,一件是殺我報仇。”
我冷笑一聲:
“這兩件事確實是我的目的,但是你敢說,哪件事不能找到你的頭上?”
怖嬰輕笑著:
“我可以考慮第一件事,但是后一件事就免了。”
我都要被氣笑了:
“怖嬰,你以為我是讓你做選擇來了?這間屋子已經被我的金光陣封死,就算我殺不了你,我也會用我的命祭這座陣,把你永遠困死在這里。”
怖嬰的臉上裝出一絲害怕的樣子:
“拿你的命換我死?看來我這次真的是在劫難逃了啊。不過,我死了,誰來替你恢復那個老道?”
我就知道怖嬰會在這里等我:
“你救伯公,我可以讓你死的時候痛快點。你不救伯公,我就把你困在這金光陣里,慢慢折磨你,讓你生不如死。”
怖嬰瞇了一下眼睛,再次做出害怕的表情:
“我雖為萬鬼之王,但我畢竟是個女子,你怎么忍心折磨我?不過,”
怖嬰突然話鋒一轉:
“你也不要總是想著讓我去死,還是先想想要怎么求我,我才會給你恢復那個老道吧。”
怖嬰的口氣里滿是嘲諷與不屑,它篤定我不會拿玄清道長的命冒險。不管我多么恨它,我還是不會殺它。最起碼在它恢復玄清道長之前,我不可能對它動手。
我承認,怖嬰篤定的沒錯,在玄清道長沒有恢復過來前,我確實不可能殺它。
可是,怖嬰可以篤定,但是它臉上的嘲諷和不屑卻有點多余。
“怖嬰,你不會真的以為我拿你沒辦法吧?你別忘了,當初在蔣莽的地下豢鬼局,你可是因為斗不過我們才逃走的。”
這下,怖嬰被我逗笑了:
“我逃走?你的意思是我打不過你們?”
我也學著怖嬰不服又不信的語氣說:
“不然呢?如果你能打得過我們,你又為什么逃走?”
終于,怖嬰不笑了。它雖然還捂著嘴,但是那張女人臉上的表情已經兇狠起來:
“我苦煉多年,終于成了這萬鬼之王的身子。如今我正愁沒人與我交手,好讓我試試這一身的本領。既然你們四個非要送死,那我就成全你們。”
怖嬰一只手一直捂著嘴,它說要成全我們的時候,另一只手猛然抬起,掌心中瞬間就飛出一只巨大的鬼頭。
那鬼頭滿嘴都是鋒利的尖牙,兩個黑洞洞的眼眶里流著一股股的血水,張開的深淵巨口里能一次塞進去兩個大西瓜。
那鬼頭怪笑著朝我們沖過來,看了看我和胡為民后,又看了看羽洛公主和雪溶云,然后就奔著我和胡為民過來了。
胡為民大叫一聲:
“老天,它怎么挑了我們下嘴?”
我忙著凝三清符的金光對付那鬼頭,倒也沒顧得上回胡為民的話。不過我還是在腦子里閃了一個念頭過去:
“羽洛公主現在是借了蔣莽的身子,怖嬰不傷她,應該是不想壞了蔣莽才對。”
那鬼頭選了我和胡為民后,一張大嘴就朝我們兜頭咬下。
我心里多轉了那一個念頭,手底下就慢了一點,竟沒來得及抬手去打那鬼頭。
不過,胡為民已經在旁邊舉起了他的銀龍結血木。
那銀龍結血木被胡為民舉起來后,和對面沖過來的鬼頭一般高低。胡為民伸出中指在銀龍結血木上輕輕一敲,一陣龍吟聲就在空中呼嘯起來。
隨著龍吟聲起,那塊結血木上的銀龍眼睛里就射出兩道血一樣的紅光,直對著那鬼頭黑洞洞的眼眶進去。
只見對面的鬼頭連一下掙扎都沒有,就靜悄悄地不動了。兩個黑洞洞眼眶里的血水也瞬間結痂,像兩根紅色的蠟燭掛在那里。
銀龍結血木還是厲害的,任何鬼物,只要被它龍眼里的血光對視到,便會全身的血液結痂,立刻斃命于當下。
怖嬰冷眼看著鬼頭斃命,又一抬手間,接連放出八個鬼頭。
這八個鬼頭都和剛才那個一樣,都是張著大嘴,滿口尖牙,不見眼珠的黑眼眶里只有一股股的血水流出來。
那八個鬼頭同時飛撲過來,在我和胡為民的頭頂圍城一圈后,就做勢要撲咬下來。
胡為民舉著銀龍結血木連聲的叫喚起來:
“哎哎哎哎……你們八張嘴,我們兩個人,這也分不過來啊。”
怖嬰在旁邊呵笑起來:
“你是擔心我的鬼頭兵分吃不過來你們,還是擔心你那寶貝只有兩只眼睛,不能對付我八個鬼頭兵的十六只眼睛?”
胡為民尷尬一笑:
“嗨喲,這都被你看出來了?既然這樣,那你就收回七個鬼,讓我一次對付一個,咱們慢慢來。”
胡為民看著怖嬰嬉笑,但是怖嬰卻怒目而視:
“殺都殺開了,就別那么多廢話了。我今天倒要看看,到底是你死,還是我亡。”
怖嬰一次放出八個鬼頭,說話都有底氣了許多,一張難看的臉上也再次掛起了笑。
胡為民舉著銀龍結血木,也在笑。
怖嬰看著胡為民笑,自己反而不笑了:
“你笑什么?你知不知道我這八個鬼頭兵一旦下來,你們可就死定了,難道你們不怕死?”
胡為民把一個“哎”字的音拐了好幾個彎,意思是他可不這么覺得:
“只是區區八個大頭鬼就能殺了我們,那你這萬鬼之王后面的手段誰來欣賞?再說了,誰告訴你一雙龍眼,敵不過你十六只鬼眼的?”
胡為民說完,也不等怖嬰回他的話,突然就五指并攏,然后一掌拍到銀龍結血木上。
隨著胡為民的巴掌落下,那銀龍結血木上的銀龍突然就躍身于空中。龍頭昂然躍起,龍身旋轉翻騰,血紅的龍眼里射出兩道血紅色的光。
那兩道紅光隨著龍頭的翻轉,在空中連接成一個首尾相連的圓,一陣陣耀眼的紅光像漫天的彩霞一樣四散開來。
再看那八只鬼頭,紛紛被那紅光牽了視線,都像是著魔了一樣盯著那紅光去看。
怖嬰“呀”的一聲鬼叫,雙手伸出想指揮鬼頭攻擊銀龍。
但是已經來不及了,那八只鬼頭的眼眶里,汩汩流出的血水瞬間凝固,八只鬼頭也一動不動。
胡為民五指并攏,再用力去拍結血木。只聽一聲清脆的擊打聲后,八只鬼頭在空中就碎成了片,紛紛掉落下來。
我忍不住驚呼一聲:
“我的哥,你太厲害了。”
胡為民靦腆一笑,然后伸手在結血木上抹了一把,那條銀龍立馬就飛身回來,又盤回到結血木上。
胡為民一套動作行云流水,八只鬼頭死的悄無聲息。
小小的茶房短暫的安靜了一下,所有人都被胡為民的深藏不露給驚著了,連怖嬰都忍不住說道:
“上次交手,我只當你是最沒用的那個,沒想到你竟然這般厲害。”
胡為民被我夸的時候還靦腆了一下,但是怖嬰也夸他,直接就讓他得意忘形起來:
“都說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我們從上次分開到現在,可是好多個三日過去了。”
我也被胡為民震的一愣一愣的。
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時,他就用銀龍結血木殺鬼。可那時間我看他像壞人,根本不覺得他像今天這么帥氣逼人。
雪溶云在旁邊看著銀龍結血木,也忍不住夸贊了一個:
“好東西,等殺了這惡鬼,你拿這寶貝給我,我拿鸞鑒珠跟你換。”
雪溶云說的“鸞鑒珠”,應該就是胡為民心心念念的那顆水珠了。
胡為民雙手抱著銀龍結血木,雙眼死盯著怖嬰,嘴里應下了雪溶云的話:
“好,皇后娘娘要是喜歡,我把它送你也行。”
這個胡為民,怎么見人就送這寶貝給人?上次答應給我都沒給,這次卻要承諾給雪溶云。
怖嬰見胡為民不錯眼珠地盯著它,知道胡為民在防它突然出手,便又退后了幾步才說道:
“你這寶貝還能對付什么東西?”
胡為民哈哈一笑:
“這要看你再有什么變化才能知道。怖嬰,你現在幻化了人形,若是你能出現原來的模樣,我讓你也當場死在這里。”
怖嬰做出無奈的樣子:
“想要我原來的樣子也可以,那你們先幫我換個滿意的身子出來吧。”
我雙手握著三清符的金光,但是我顧忌著玄清道長的生死,所以遲遲不敢對怖嬰動手。
怖嬰早就發現了我的左右為難,它像是捏到了我的死穴一樣,又來譏笑我:
“從你們找上我到現在,已經兩三個時辰過去了。你也不看看那個棺材里的老道,如今還活著沒?”
我搖頭:
“伯公的棺材里,有七魄中的尸狗在救他。你不要擔心他的死活,你只說你要不要恢復伯公的原身來?”
怖嬰也學著我搖頭:
“那口棺材里的東西早就被我拿走了,他哪里還有東西救命?”
怖嬰的話讓我心里一驚,連忙就掏出棺材來看。
巴掌大的棺材里,玄清道長依然一動不動地躺著。我小心翼翼地掀開他一點身子,果然沒看見那只渾身都是黑色絨毛的尸狗。
我心慌起來:
“是你把尸狗拿走了?”
怖嬰捂著嘴輕笑:
“當然是我,不然我那么辛苦跑去白云觀為什么?你該不會以為我是為了吸白云觀弟子的陽氣吧?”
我不明白:
“你去白云觀是為了尸狗?你怎么知道尸狗在那里?還有,你既已煉成萬鬼之身,又沒有重病要死,你要尸狗干什么?”
是我在問怖嬰問題,可怖嬰沒有看我,而是盯著羽洛公主:
“我為大將軍找秘術活命,沒想到大將軍的身子卻被你們拿去。”
我大吃一驚。
我的老天,竟然真的被懷平王說中了,蔣莽和怖嬰果然有勾結。
可是,這一切要從何說起啊?
怖嬰藏身豢鬼局吃鬼,它應該算是蔣莽的敵人才對。到底是一個什么樣的情況,竟然讓怖嬰和蔣莽勾結到一起了?
我百思不得其解,那就不解了,眼下最重要的還是玄清道長。
玄清道長沒有尸狗救命,氣息已經細若游絲了。我要么讓怖嬰救他,要么就得看著玄清道長去死。
怖嬰提醒我尸狗不在棺材里,就是想讓我著急。如今看我臉色黑青,就指著我手里的棺材說:
“想要我救他,就必須幫我找個好看的臉出來。”
我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不要暴躁起來:
“怖嬰,伯公的事,你沒資格和我談條件。如果你執意不肯救人,那我也只好送你去死。”
我說著,就把兩只手抬高起來,準備對怖嬰下手。
怖嬰也看出我起了殺心,連忙擺手說道:
“不是我不救人,只是那棺材和老道是我在身處原身時吞進肚子的。如今我找不出原身,就沒辦法救他啊。”
(https://www.dzxsw.cc/book/40214112/36365696.html)
1秒記住大眾小說網:www.dzxsw.cc。手機版閱讀網址:m.dzxsw.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