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七章:殺秦執
羽洛公主天生一對高眉尾的丹鳳眼,只要她稍微瞪一下眼睛,就給人一種很壓迫的感覺。
尤其是現在,羽洛公主瞪著我和胡為民的眼神里,還有一點“你們也都是蠢人”的意思。
那是一種很肯定的“你們都是蠢人”的眼神,而不是那種“你們都是蠢人嗎”的眼神。
我看懂了羽洛公主的眼神,沒有生氣,反而更茫然了。
我們怎么就蠢了?
羽洛公主很直接,她眼神里帶著這種意思,好像怕我們看不明白,又直戳戳地說了出來:
“才發現你們兩個也是蠢,這么簡單的道理怎么就想不明白?”
我一直以來,都自認為是個腦子夠用的人。可是面對羽洛公主的這個問題,我還真就想不明白。
我想不明白,就下意識地去看胡為民。
胡為民半個身子藏在我身后,大腦袋幾乎坐在我的肩膀上。他見我回頭看他,立馬把目光飄向別處。
可是茶房里又沒有什么可看的東西,于是胡為民就去看怖嬰的手:
“你怎么老是捂著個嘴?你累不累的慌?你就是自己不累,也不考慮別人看的難受不難受?”
胡為民給怖嬰沒事找事,怖嬰拿眼睛翻了他一下,沒有說話。
我知道胡為民也不明白羽洛公主的意思,只能厚著臉皮去問她:
“公主有話直說,不必浪費功夫打啞謎。”
羽洛公主不屑一笑:
“蔣莽重病,這事沒幾個人知道。他為了續命,逼迫黃纖枝給他找秘術,這件事知道的人更是沒有幾個。如今我才帶著蔣莽的身子回府,這幾個部下立馬就奉上美人,你們不覺得這也太巧合了嗎?”
我全神貫注地跟著羽洛公主說的每句話,立馬就發現她說的很沒有道理。
“既然蔣莽的部下什么都不知道,那送美人這件事就只是為了孝敬蔣莽而已,你又為何說他們蠢?”
羽洛公主的眉尾吊的更高了:
“他們蠢就蠢在,送美人就只送美人罷了,卻還想讓她們從我口中套話出來。大將軍多日未歸,去了何處,連日奔波可是有什么大事發生?這些美人與蔣莽都是第一次見面,怎么就知道他多日未歸了?”
我感到一股熱血直沖腦門,羽洛公主太欺負人了。她借著蔣莽的身子和那些美人說話,這事我怎么能知道?既然所知所見都不全面,我又怎么去判斷事情的全貌?她又憑什么說我蠢?
我氣的牙疼,正要給她頂撞回去,結果茶房的門突然被敲響。
胡為民被驚了一下,湊到我耳邊小聲問我:
“遭了,肯定是那些人找過來了。”
敲門聲還在繼續,我沒敢吭聲,只搖搖頭讓胡為民別說話。
敲門聲不大,似乎在試探里面有沒有人。
可我聽著那聲音,心卻狂跳起來。
茶房里除了我們四個,還有一個怖嬰。雖然它現在用著人身,可麻煩就麻煩在這里。
想想看,這里可是堂堂大將軍的正殿,現在莫名其妙的出現一個女子。
而且這個女子……
說實話,怖嬰這次換出來的人身,是個齙牙凸嘴斜瞪眼的丑女人。誰能相信只愛美人的蔣莽,會把這樣一個丑女人放在自己身邊?
我讓怖嬰先藏起來,可怖嬰卻笑著搖頭,然后指著羽洛公主說:
“有大將軍在此,我們還怕他哪個?”
怖嬰是故意的,我和胡為民說話都極為小聲,生怕外面的人聽到。可怖嬰卻朗聲高說,生怕外面的人聽不到。
果然,敲門聲突然就急促起來,看來外面的人已經確定里面有人了。
我狠狠地剜了怖嬰一眼,然后就連忙示意羽洛公主,讓她去應付門外的人。
羽洛公主用一種“瞧你那沒出息的樣子”的眼神瞪了我一眼,然后就收起手上的金骨針去開門了。
我被羽洛公主那一眼瞪的極其不舒服,她剛才說我蠢的事我還沒得來得及和她計較,她現在又這樣看我,實在是太過分了。
羽洛公主打開門,外面果然站著剛才在正殿里的那些人。
他們見羽洛……不對,見大將軍蔣莽出來,都齊齊往后退了一步,然后抱拳,半彎腰,對著蔣莽尊稱了一聲:
“大將軍。”
只一聲“大將軍”,我就看見羽洛公主的眼神和氣韻整個都變了。她剛才的眼神里還有一些些女兒家的嬌嗔,這會已經全然是威嚴和冷峻了。
門外的那些人里,有一個小拇指缺了一半的部下雖然低著頭,但是眼睛卻是往上看的:
“大將軍,軍營那邊有邊塞軍情呈報,不知大將軍何時過去查看?”
好家伙,這個缺了半截小拇指的部下,一上來就給了羽洛公主一塊硬骨頭。我心里瑟縮了一下,只擔心羽洛公主應付不來。
但是,我還是小看羽洛公主了。
只見羽洛公主將那些人齊齊打量了一番,然后問道:
“什么軍情,需要你等帶刀闖入我將軍府?”
羽洛公主口氣威嚴,壓迫感十足,那個缺拇指的部下立馬就單膝跪下了。
他跪,后面那十幾個部下也“呼啦啦”一聲全都跪下了。
“大將軍,平日里你都是以軍營為家,屬下們也都刀劍不離身。大將軍……怎么不記得了?”
缺拇指話里有話,他在試探羽洛公主。
我不知道羽洛公主在將軍府的這幾日,到底是怎么過來的。但是看這十幾個部下的陣勢,羽洛公主應該是露了大馬腳出來,所以才會讓這些人表面上看似有禮,其實心里已經生起疑惑了。
不過,羽洛公主還是有兩把刷子的。她知道這些人只是懷疑,還沒有證據來對質于她。只要她繼續把大將軍的架子擺起來,這些人也不可能拿她怎樣。
“諸位都是軍中將領,隨身攜刀佩劍也是應該。只不過今日有女眷在此,諸位還是把刀劍收起來吧。”
大將軍下令,缺拇指身后的那些人都左右互看著,猶豫著要不要照做。只有缺拇指沒有要聽令的意思,而是話鋒突然一轉:
“大將軍,您前幾日不記得屬下的名字,說是因為外事煩神,又多日無休,一時分了心神才不記得。不知大將軍休息了這幾日后,有沒有想起屬下……是誰?”
缺拇指話音剛落,我就看見羽洛公主的臉僵了。
我的臉也僵了。
我的老天,就這,羽洛公主還說她沒有露馬腳。
一個鎮國大將軍,連自己部下的名字都不知道……這已經不是露不露馬腳的問題,這是把整個馬場都露出去了啊。
我不知道羽洛公主要怎么應付接下來的場面,反正我的腦子里已經一片空白了。
我現在只琢磨一件事,那就是這十幾個久經沙場的軍中將領們要是一起沖過來,我和胡為民能不能跑出十米遠?
胡為民也嚇得不輕,他就站在我身后,我聽見他的呼吸都亂了。
但是,羽洛公主的臉只僵了那么一瞬間,很快又一臉鎮定。
“秦執,我聽說最近軍中鬧鬼,很多將士都被惡鬼附身。我故意不記得你的名字就是想看看你,還是不是我的猛將秦執?”
被叫做秦執的那個部下一直保持著雙手抱拳,腰半彎的行禮之姿。他屏氣凝聲地聽完羽洛公主的話后,神色間閃過一絲猶疑。
羽洛公主雙手背身,定定地站在秦執面前。
我看見秦執的腮幫子動了一下,好像在暗暗咬牙。
羽洛公主和秦執都不說話,但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兩個人正在較量著一股誰也看不見,但是卻實實在在存在的暗勁。
最后,還是秦執頂不住,先開口說話了:
“大將軍,其實屬下們聽說,是大將軍被被惡鬼附了身子。”
我嚇了一跳,我沒想到這個秦執這么大膽,竟然連這種話都能說出來。他也不怕羽洛公主借著蔣莽的身子發號施令,先治他一個大不敬的罪再說?
秦執話說到這里就停下了,他以為羽洛公主會急著給他解釋什么,沒想到羽洛公主只是冷冷地說了句:
“繼續說。”
我看見那個秦執的腮幫子又鼓動了一下,然后才開口說道:
“大將軍此次回來,言行舉止與以往大為不同。屬下聽府中的幾位夫人哭訴,說您日日都在書房,與她們連面都不見。”
我心里哀嘆了一聲,這又是羽洛公主露的一個大馬腳。
世人都知道蔣莽好 色,聽說他行軍打仗都有嬌娘隨行,怎么可能回到家卻成了清修的和尚的德行了?
不過,這也不能怪羽洛公主。她畢竟是借了蔣莽的身子,她又不是真的蔣莽。我估計就是把那些美人們脫 光了放在她面前,她也無能為力吧?
秦執問完這句話后,竟然很膽大的稍稍抬頭,去觀察羽洛公主的臉色。
我替羽洛公主捏了一把冷汗,不知道她要如何應付這個問題。
不過,羽洛公主并沒有直接回答秦執的問題。而是在秦執的問題里,挑了一個問題去反問他:
“我府中的夫人們,在你面前哭訴?秦執,如果真有此事,那也應該是在我回來的這幾日。可是這幾日,我怎么沒見你來參見過我?”
我睜圓了眼睛,立馬把目光甩到了秦執的臉上。
只可惜,我的目光甩的快,還沒有秦執臉色發白的速度快。
只見秦執本來還是單膝跪地,這會立馬就雙膝都落地了:
“大將軍,我……”
此時的我,比羽洛公主還著急想聽秦執的解釋。我覺得只要秦執能說出個一二三來,哪怕他說的不那么合理,都能證明他是厲害的。
可惜的是,秦執什么也沒有說出來。
或許是根本沒有什么夫人給他哭訴的這回事,所以他也編排不出理由來哄騙羽洛公主。
畢竟,這是在將軍府。羽洛公主雖然不能和蔣莽的夫人們行周公之禮,但是叫出來問幾句話還是沒問題的。
秦執說不出個所以然,剛才看上去還渾身都是沖勁的他,這會卻像霜打的茄子一樣蔫了。
但是,羽洛公主卻沒有要放過他的意思:
“秦執,你是我的司馬大將軍,又跟隨我多年。你如此口說本將軍也就罷了,還私會府中夫人們。你自己說,該當何罪?”
羽洛公主這幾句話說的非常重音,傻子都能聽出來她生氣了。
現在,羽洛公主生氣,就是蔣莽生氣,而蔣莽還是大將軍。一個堂堂的大將軍生氣了,那肯定是有很嚴重的后果的。
我看見秦執的身體在發抖,他剛才還咬牙鼓動著腮幫子,這會整個臉都垮下去了。
秦執開口說話,但是他的聲音是顫抖的:
“大……大將軍,秦執不敢……不敢口說大將軍,秦執知錯了。”
秦執說著就雙手伏地,連連磕頭,但是羽洛公主的眼神卻狠厲起來:
“來人,把秦執給我拖出去。”
我驚的眼珠子都要掉下來了。
羽洛公主想干什么?她該不會要殺了秦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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