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三章:惡鬼下山
怎么會是曲如屏?她不是在渡萊山嗎?她怎么會跑到白云觀來?
我收起手心里的三清符,朝著曲如屏迎過去:
“怎么是你?你到這里做什么?”
曲如屏站在黑沉沉的夜色里,我看不清她的臉,只見她猶豫了好一會兒才說:
“禹政,從冷宮里跑了。”
曲如屏這句話,就像數九寒天里的一盆冷水,直接把我澆的僵在了原地:
“什么叫……跑了?它跑到哪里去了?你沒有去找它嗎?它跑了,你為什么來白云觀?”
突然,我感覺有一道天雷從我腦子里劈過,我被我最后問曲如屏的那句話給驚嚇住了。
那個鬼少年跑了,白云觀的弟子們都死了,怖嬰不承認人是它殺的,曲如來到了白云觀……
我聽見自己的聲音在發抖:
“曲娘娘,你……你知不知道白云觀的弟子們……都死了?”
夜色里的曲如屏深深地吸了口氣,然后又重重地吐出來:
“南公子,我知道白云觀的弟子們是我兒殺的。只是我現在也找不到它,不知它去了何處。”
我想沖上去揪曲如屏的衣領,我想質問她。不是她親口說過,絕對不會讓那鬼東西殺人,更不會放它從渡萊山下來,它怎么還是跑出來害人了呢?
而且,害的還是白云觀的弟子們?
曲如屏看我臉色突然漲紅,胸口也劇烈地起伏著。她知道我已經氣極了,便緩緩從夜色里飄出來,一直飄到我面前:
“南公子,都說兒大不由娘。我原以為我能將它永遠留在身邊,只給我做一個好乖兒就行。無奈它自己的心里,一直有做大禹國太子的執念。我幾番勸阻,它雖然不再提起,但是我知道,它心里一直在想著這件事。”
我不知道說什么好了,就算我質問曲如屏,為什么早知道那鬼東西死性難改,干嘛不早早殺了它也沒有用。現在的問題是,白云觀的弟子們都死了,而那個鬼東西還不知道在哪里。
我開始深呼吸,努力讓自己的心情平復下來:
“不可能找不到它,但是我現在想問曲娘娘的是,如果真的找到它,曲娘娘準備怎么收拾它?”
正廳里只點著兩根蠟燭,忽明忽暗的燭光映照在曲如屏的臉上,讓她的表情看上去不清不楚的。
曲如屏又是短暫的沉默,然后才開口問我:
“我現在找不到它,如果你能幫我找到它,我會……帶它離開京城。”
曲如屏沒有說出我想要的答案,如果我真的找到那個鬼東西,我會讓它死。
“曲娘娘,你曾經答應過我,絕對不會讓那鬼東西離開渡萊山。如今它不但從你手中逃脫,還在這里殺人,你覺得我會讓你帶它離開嗎?”
曲如屏的臉色在燭光下影影忽忽,她低下頭,然后輕聲說道:
“南公子,我兒下山殺人,這件事你可以找我算賬。但是它本人,我肯定是要帶走的。”
我氣笑了:
“殺人償命,你讓我把這筆賬算到你頭上,難道你要用你的命,來換它的命嗎?”
我不確定自己能不能殺了曲如屏,或許以三清符的神力,就算我殺不死曲如屏,也會將她重傷。
但是,我雖然話是這么說的,可我知道,我不可能對曲如屏動手,我只會去找那個鬼東西報仇。
曲如屏被我的問話噎住了,她又開始沉默。
這時,睡的正香的胡為民突然一個翻身后醒來,他看著眼前的曲如屏也是大吃一驚:
“曲娘娘,你怎么在這?”
曲如屏沒有說話,她眼神復雜地看著胡為民,不知道說什么才好。
胡為民看我和曲如屏都面色沉重,又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就追問我到底怎么了。
我忍著滿心的沉痛,用最短的時間把事情告訴了胡為民,結果胡為民卻干脆利落地說道:
“殺人償命,既然是那鬼東西殺了白云觀的弟子們,我們去找它就是了,哪有讓曲娘娘來替死的道理?”
其實在怖嬰說人不是它殺的那一刻開始,我就一直在心里琢磨這件事。現在終于知道兇手是誰,我是一刻也不想再耽擱,立馬拉了胡為民就要走。
胡為民問我去哪,我說:
“找雪溶云,讓她幫忙找到那鬼東西的下落,我要親手殺了它。”
我這次是真的起了殺心,我可以不和曲如屏動手。但是她要是來阻攔我,我也不介意和她比劃一番。
我和胡為民從白云觀奔出去,沒想到,曲如屏也緊隨著著我們一起出來了。
我回頭看著曲如屏,面色冰冷:
“你干什么?”
曲如屏低頭不看我:
“我已經找了它十多天了,一直沒有頭緒。如果你們能找到它,我……我想……我也想教訓它一番。”
我冷哼一聲:
“只是教訓?曲娘娘,你別忘了,那鬼東西在白云觀殺的可是活生生的人,而且是四五十個人。你輕飄飄一句教訓它,就想讓我也放過它嗎?”
曲如屏不說話了,只是我和胡為民在前面走,她就在后面飄著跟過來。
她是鬼,沒有人能看見她。我和胡為民又不能打罵她,只能任由她跟上來。
路上,胡為民問我:
“山橋,你要去哪里找那個鬼東西?”
我說:
“剛才不是說了嗎?找雪溶云,她手里的那顆鸞鑒珠,或許可以幫我們找到那鬼東西。”
胡為民點頭:
“這時候除了找皇后娘娘,也真是沒別人可找了。”
曲如屏在我和胡為民身后,聽我們說起什么皇后娘娘,便飄到我們前面問怎么回事。
我看著曲如屏,都不知道要怎么開口。
曲如屏和雪溶云,兩個都是皇上的女人,也都是被皇上親手害死的。最可恨的是,她們的孩子也都是死在皇上手里。
而更離奇的是,這兩個女人都身死成鬼不說,兩個孩子也都陰魂不散,又使著各種方法重新回到人間。
要說起來,曲如屏和雪溶云都是可憐人。她們年紀輕輕就香消玉殞,如今又都活成了現在這幅鬼樣子。
我不知道怎么開口對曲如屏說,但是胡為民才不管那些,噼里啪啦就把雪溶云的事告訴了曲如屏。
曲如屏也沒想到,原來在她之前,竟然還有一位可憐的女人遭遇了和她一樣的厄運,不禁嘆息道:
“這位皇后娘娘的事,我在宮里時只聽說過一點。不過那時他們只說皇后娘娘生了怪胎,倒沒人說皇上拿公主煉藥。”
我說:
“這事就算有人知道,又怎么敢有人說出來?這是皇上的大忌諱,誰說誰就得死。”
曲如屏在我和胡為民面前倒退著往后飄,她一邊點頭,一邊問了我另一個問題:
“你們剛才說的那個羽洛公主,可是位非常可愛的女子?如果皇后娘娘能有一個貼心的女兒陪在身邊,應該也會安慰許多。”
什么?羽洛公主是位可愛的女子?
這個,我可真是不敢茍同啊。
我也不知道羽洛公主和那個鬼東西,到底哪個更讓人省心?可是看在它們都覬覦大禹國皇位的這個份上,它們還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啊。
這次,又是胡為民噼里啪啦地講羽洛公主的事:
“別提了,我胡為民也是走南闖北過的人,可是像她那種暴脾氣的女子,我還真是頭一次見。她不但脾氣暴躁,她還喜怒無常。明明上一秒還喜笑顏開的,下一秒立馬就能翻臉罵人。”
不知道為什么,曲如屏聽到這里,突然就莫名其妙地笑了起來:
“可能是有娘親在身邊,所以就比較任性吧。也不知道那位皇后娘娘看見自己的女兒如此嬌態,心里該有多高興。”
我有點懵。
什么意思?難道做娘的人,都是這樣看待問題的?
不過,想想每次羽洛公主這樣那樣的時候,雪溶云總是一臉寵溺地看著她的樣子,我覺得曲如屏說的沒錯。
想想曲如屏自己也是,明知道自己的兒子是一只惡性難訓的鬼,還是拼了命的去維護它。
我和胡為民后半夜開始趕路,曲如屏嫌我們走著太慢,便一手一個,拉著我們和她一樣,直接往前飄去。
說實話,這種感覺比騎馬可舒服多了。騎馬你還顛的慌,直接飛的感覺跟鳥一樣輕松自在。
兩人一鬼趕到京城時,天還沒有大亮,我和胡為民又馬不停蹄地趕往蔣莽的將軍府。
本以為到了將軍府,我們就能找到雪溶云,然后讓她用鸞鑒珠幫我們找出那個鬼東西的去處。
可是,讓我們沒有想到的是,雪溶云和羽洛公主竟然都不在將軍府。
我問守門的下人:
“大將軍沒說去了哪里?”
那個下人搖了搖頭,然后又怯懦著抬頭看著我們,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胡為民拍了拍那下人的肩膀,問他想說什么,那下人猶豫了一下才開口道:
“大將軍這次回來,完全像變了個人一樣。他不僅遣散了好幾位夫人,還把府中很多閑雜人等都散了出去。”
胡為民等那下人說完,就抬頭看我。
可是胡為民看我,我又能說什么?我總不能告訴那下人,你們家的大將軍就是變了個人,而且是變了個女人。
胡為民等不到我說話,自己又不知道怎么安慰那下人,只能再次拍拍那下人的肩膀,起身就準備走。
這時,那個下人突然又開口了:
“二位公子,我知道你們是宮里的驅鬼師。不知道二位公子有沒有發現,我們大將軍已經被惡鬼附……附身了?”
我嚇了一跳,羽洛公主只是遣散了一些女人和閑雜人,還不至于被人發現她附身了蔣莽吧?那這個下人怎么會說出這種話?
我蹲到那個下人面前,直直地看著他的眼睛:
“大將軍被惡鬼附身?這種話,你怎么敢隨便就說出來?你不怕大將軍知道了要你的命?”
那個下人身子哆嗦了一下:
“我只是擔心大將軍的安危,沒有別的意思。”
我好奇起來:
“你為什么會擔心大將軍?”
那個下人很謹慎地四處看了看,確定周圍都沒有人后,才低聲對我說道:
“大將軍回來的第一晚在書房宿著,我在外面值夜。半夜,我聽見書房里有個女人的聲音。起初我以為,是不是大將軍帶了哪個嬌娘在里面。可是后來才發現,那個女人的聲音一直在斥罵大將軍,可是大將軍卻沒有還口。”
我無語了,這個羽洛公主也真是的,她也不看看她在什么地方,怎么能隨隨便便就這樣做事?怪不得這個下人會說出蔣莽被惡鬼附身的話來。
我咬了一下嘴唇,正思索著要不要給這個下人說點什么,胡為民卻一把將我薅了起來,然后對那個下人說道:
“大將軍真要是被惡鬼附身,我們也得找到他才能給他驅鬼。你記住,今天這事不能再給其他人說了。不然大將軍知道了,肯定饒不了你。”
那個下人連連點頭,眼看我們走遠,這才縮著身子關了大門。
離開將軍府,我和胡為民就有點抓瞎了,因為我們都不知道要去哪里找羽洛公主和雪溶云。
胡為民擔心玄清道長一個人在白云觀,怕那個鬼東西會回去傷害他。
而我卻看著飄在我們眼前的曲如屏冷哼一聲:
“白云觀里確實只剩伯公一人了,不過,我還真希望那個鬼東西能回去找伯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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