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九章:撤人
雪溶云面無表情:
“我與她不熟,之所以沒有對她動手,就是為了留她給你報信。”
我呼出一口氣,虛驚一場。
要是繡月和雪溶云一伙,那我真的會傷心死。
我從水潭里爬出來,顧不上渾身濕漉漉,油膩膩的衣服有多么凍人,趕緊在地洞里左右看了起來。
雪溶云的意思,胡為民他們就是她帶走的。可是我把整個地洞都看完了,也沒發現胡為民他們在哪里。
巴顏突也不見了,不知道是溺死在了人油坑里,還是和胡為民他們一起,都被雪溶云控制了?
雪溶云見我下來就找人,拍了拍手讓我回頭看她。
“南公子,我聽羽兒說,當初是你把她從這里帶出去的?”
我有點忿忿,心想羽洛公主還記得是我救了她。那你雪溶云應該也不會忘了,你能從地下河的深水里出來,也是我和胡為民救的吧?
“雪溶云,我自問沒有對不起你和羽洛公主,你為什么要綁了我大哥來?”
雪溶云踱步到一張雕花繁密復雜的圈椅上坐下,不緊不慢地說道:
“說不得一個‘綁‘字,只是我有事找你,要他們過來作陪一番。”
我氣憤道:
“你有事找我,就直接來找我好了,為什么要把這些無辜的人都綁了來?”
雪溶云眼神淡漠地看著我:
“怕我找你的事,你不會應允,所以請他們來一起勸勸你。”
雪溶云說的好聽,她哪里是要胡為民他們勸我,她分明是用胡為民他們脅迫我,好讓我答應她的事。
我強壓著心里的怒火:
“直接說吧,找我到底什么事?”
雪溶云也開門見山:
“羽兒的五色魂里,有一縷黑魂被打到陰曹地府去了。我想請南公子辛苦一趟,去陰曹地府帶回羽兒的黑魂。”
羽洛公主那天被曲如屏打傷,五色陰魂確實是將散未散。我用拘魂符收她時,都差點將她攏不到一起。
我沒想到雪溶云要我做的是這樣一件事,雖然我已經發誓不去陰曹地府。但是看看眼前的情況,我能置胡為民他們的生死于不顧,而拒絕雪溶云嗎?
當然不能拒絕,但是雪溶云想這么容易就拿捏我,那也不可能。
“雪溶云,我可以幫你做這件事,但是我有兩個條件。一,放了我大哥,因為我必須和他一起去陰曹地府。二,把剩下的人都放了,并且送他們回府。”
雪溶云沒有一絲猶豫的搖頭:
“這些人我誰都不會放,你要自己想辦法去陰曹地府。”
雪溶云說的很決絕,感覺她比以善良為本性的皎鬼曲如屏,難對付許多。
也不知道我以前總覺得她溫婉嫻靜的那種感覺是怎么來的,我現在才發現,眼神和表情都一樣冷漠的雪溶云,才是最讓人頭疼的一個存在。
“雪溶云,我從來沒有一個人去過陰曹地府。如果你執意不放我大哥,那我一個人去陰曹地府也只能是送死。雪溶云,你不會想讓我死吧?”
雪溶云哼了一聲:
“我當然不會讓你死。我已經在這里收齊了羽兒的骸骨,只要羽兒的五色陰魂也聚齊,我就能讓羽兒重顯人身。”
我心里暗暗松了口氣,上次我和胡為民帶羽洛公主離開這里的時候,只帶走了她的五色陰魂,沒有收拾她的骸骨。
看來雪溶云的目的是救回羽洛公主,那我死了,也就等于羽洛公主死了。所以,她不可能太為難我。
“不想讓我死,那就把讓我大哥陪我去陰曹地府。還有,你要是不放其他人,那我寧愿死了,也不會去陰曹地府。”
我以為雪溶云肯定會為了羽洛公主的那縷黑魂,不得不答應我的條件,沒想到她還是一臉冷漠地搖搖頭:
“他們不能離開,去陰曹地府的事你自己想辦法。”
雪溶云在這件事上這么堅決,倒讓我有些意外:
“雪溶云,這些人對你來說應該沒什么用吧?你執意留下他們,只會害死羽洛公主,你還是考慮好再說吧。”
雪溶云不讓步,那我更不可能讓步。我救不出來這幾個老弱病殘,我也沒心思去找羽洛公主的什么黑魂。
雪溶云很堅決,可是她沒想到我也是個吃軟不吃硬的東西。她冷冷地看了我好久,最后終于點頭了:
“可以放你大哥出來,但是其他人不能離開。”
雪溶云太磨嘰,那我就給她來個干脆的:
“不放其他人,那就連我大哥也別放了。我也不走了,大家一起在這里等死。”
雪溶云微微上翹的嘴角抽搐了一下,沒說話。
雪溶云不說話,我也不說話。雖然我心里急的要死,但是我的表面比雪溶云看上去還淡定冷漠。
突然,雪溶云抬手,一道水簾從她手中傾出,落地后又很快膨脹起來。
很快,那道7水簾就變成了一堵水墻,而水墻里正是胡為民和潘神醫他們。
胡為民,潘神醫,小夫人,還有呂老爺和寒兒。男女老少五個人,都雙眼緊閉,不知死活。
我撲到水墻邊,伸手就想把他們救出來。
我第一個伸手過去的是寒兒,她年齡最小,又天生寒癥,我想先把她救出來。
但是,我的手穿過水墻的同時,也穿過了寒兒的身體,竟然從水墻的另一邊出去了。
我慌亂間趕緊抽回手,水墻和寒兒還是原來的樣子。
就在我驚魂未定的時候,雪溶云五指輕輕一握,水墻立馬塌到地上,開始四處蔓延開來,只留下胡為民他們立在原地。
沒有了水墻的束縛,五個人都緩緩地睜開了眼睛,然后又一個個呆愣起來。
胡為民還好,還知道我是來救他們的:
“山橋,我就知道你會救大家的。”
但是其他人看上去,就有點茫然無措的樣子了。
潘神醫首先看到了雪溶云:
“這……這不是皇后娘娘……嗎……”
潘神醫說的磕絆,但還是認出了雪溶云。
雪溶云看著潘神醫卻沒了印象:
“你認得我?”
潘神醫想給雪溶云行禮,但是他在水墻里站的時間太長,兩條腿竟然僵硬的動不了:
“回皇后娘娘的話,當初在皇宮的時候,微臣曾替娘娘把過一次脈。”
雪溶云打量了潘神醫一眼,只說了一句“記不得了”,就轉頭朝我看來:
“南公子,人我已經放了,你什么時候去找羽兒的黑魂?”
我正要說隨時都可以去,又突然想起,還沒有看見巴顏突在哪里。
這就有點糟糕了,如果我剛才將巴顏突和胡為民他們一起作為條件提出來,說不定雪溶云也就一并答應了。但是我現在才想起巴顏突,雪溶云很容易就能拒絕我。
果然,我這邊才開口說巴顏突,雪溶云立馬就搖頭了:
“南公子,我敬你言而有信,才肯在你什么都沒做的情況下,放這些人回去。至于那個巴大人,還是暫留在我這里的好。”
我從剛才下來到現在,一直沒看到巴顏突在哪里,雪溶云放胡為民他們出來的水墻里也沒有他。
其實我都懷疑巴顏突是不是溺死在人油坑里了,但是現在聽雪溶云這樣說,就證明巴顏突還活著。
只要他沒死就好,不然我沒法給皇上交代。
“雪溶云,人我可以留給你,但是你得讓我見他一面。我得看到他確實無事,才能放心去陰曹地府。”
雪溶云也不含糊,抬手間又是一道水簾下來。原來她將巴顏突和那幾個救他的護衛們,單獨裹在了一面水墻里。
我看著這幾個人也都沒事,心里的一塊石頭總算是落地了。
雪溶云只給我看了一眼巴顏突他們,就立刻把他們收了回去。
只見她一抬手,然后五指并攏,水墻和巴顏突以及那幾個護衛都消失不見了。
胡為民還以為雪溶云用的,是她那個能追蹤人去向的鑒鸞珠,便忍不住問道:
“怎么鑒鸞珠除了追人去向,還能把人收走?”
雪溶云看了一眼胡為民:
“我綁你為人質,你不生氣,卻還有心思關心這些?”
胡為民被雪溶云提醒,這才突然反應過來,立刻就怒了臉色:
“對啊,你還沒說為啥要綁我?別忘了在地下河,還是我把你救出來的。”
雪溶云的臉色稍微緋紅了那么一下,很快又恢復了她的淡漠:
“胡公子的救命恩情,我雪溶云自然不敢忘卻。只是陰曹地府本就是收取鬼魂的地方,而我又已經死去多年。所以我不敢去找羽兒,只能麻煩二位公子跑一趟了。”
胡為民沒聽懂雪溶云在說什么,還是我給他解釋了一番,胡為民才知道雪溶云弄出這么大的動靜,是為了逼迫我和他去找羽洛公主的一縷黑魂。
然后,胡為民的整張臉就扭曲起來:
“皇后娘娘,要是這點事的話,你直接來說就行,干啥要抓這些人過來?”
雪溶云先是要胡為民不許再稱呼她為皇后娘娘,然后才接著說道:
“這世上最能牽絆人心的,便是與自己親近的人。我見你們最常在這兩家府宅走動,又摸不準哪個與你們更親近,便將他們都綁了來,也好讓你們聽我差遣行事。”
胡為民覺得雪溶云沒有理解他到底要說什么:
“皇后……雪溶云,我是說,如果只是找羽洛公主的一縷黑魂,直接告訴我們兄弟倆就行。我們可能會為難,但是不至于拒絕你。”
我覺得胡為民這話說的很有人情味了,但是雪溶云還是一臉淡漠:
“看看你們怎么對待禹政的,我沒有信心讓你們幫助羽兒,所以只能出此下策。”
我心里凜了一下:
“雪溶云,難道我們在皇宮圍殺禹政時,你就在旁邊看著?可是……你不是用著女師兄的身子嗎?我也沒在皇宮看見她啊?”
雪溶云搖頭:
“我雖不能進得皇宮去看,但是我的鑒鸞珠里有你們幾人的蹤跡。我哪怕遠在天邊,也能看到你們做什么。”
雪溶云的鑒鸞珠可以追人去向,只要多少給一點被追之人的毛發,衣物,或者味道之類的東西,就可以通過鑒鸞珠找到那人。
只是不知道,雪溶云什么時候收集了我和胡為民的這些東西,竟然追蹤并且看到我們在做什么。
不過現在說這些都沒什么用了,既然雪溶云答應放潘神醫他們回去,那我和胡為民就得去一趟陰曹地府,去找羽洛公主的那縷黑魂回來。
不過,要去陰曹地府,我和胡為民還得出去做些準備,不可能就在這個地洞里就能去了。
我抬頭看了一眼頭頂,黑乎乎一片。那些隨著我掉落下來的人油,肯定不是人油坑里所有的人油,只是不知道其余的為什么掉不下來。
我問雪溶云怎么出去,雪溶云卻反問我,出去后要怎么給外面的人,說她在這里的事?
我不知道雪溶云什么意思:
“還能怎么說?外面現在都是皇上的人,他們不知道你的身份,但是都知道這地下有異。就算我什么都不說,他們也遲早會找到這里。”
雪溶云臉色凝重了一下:
“南公子,你想辦法讓外面的人走。不然我出手,這些人可能就沒有活路了。”
雪溶云,她既然這么說了,肯定是能做到的。
就像曲如屏,蔣莽辛苦半生豢養的十萬鬼兵,也不過她抬手間就消弭的一干二凈。
而且我有一種感覺,雪溶云的實力,應該在曲如屏之上。
所以我要是不把上面的人撤走,那他們就得死。
可是,開挖整個公主府的有上萬人,而且都是皇上的人。我一個小小驅鬼師,又不是什么管事的,我哪有本事讓那些人撤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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