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但為蟒雀亦吞龍
“你是我兒子,還是我孫子啊?”
天幕之中,浮光流轉(zhuǎn),在一片莊嚴肅穆的宮殿前一個著身白袍,走路樣子看著有些散漫的老男人向著前方道。
而在他的前方,則是一個衣著華麗的小男孩在撒歡似的奔跑著,縱然宮道的兩旁站著威風堂堂的持戟士兵,他也仿佛沒放在心上一般。
“不知道......”
小男孩上前拉著老男人伸過去的手。
一大一小的兩人就這樣牽著手踏上了宮闕,一邊又拉著“無聊”的家常。
“噢!”
“你爹是誰啊?”
這時天幕將鏡頭放大在二人的近處,男人的旁邊空白處也打上了介紹:漢太祖劉邦。
大漢時期。
呂雉呵呵一聲冷笑,沖著離他不遠的劉邦道:“也就你這樣的人,才分不清自己的兒子和孫子吧?”
劉邦有些悻悻,嘴上不服著嚷道:“怎么會呢!乃公還是分得清自己兒子是誰的!”
“哼!”
“反正我兒子不是你兒子!”
“你!”劉邦想發(fā)火,但還是在心里按捺了下去,乃公......乃公不與她小女子計較!
他心里想著,一般天幕播放著誰的介紹,就是要講這個人了。
這么久了,乃公也要上天幕被隆重介紹了嗎?
天幕之中。
小男孩稚嫩的聲音回答了劉邦的問題,道:“齊王!”
劉邦哦了一聲,然后閉著眼睛頭一點一點的,晃悠著說道:“齊王是劉肥啊。”
鏡頭逐漸拉遠,再次轉(zhuǎn)換,來到了殿內(nèi),還沒有放到近景之處,小男孩稚嫩的詢問聲再次傳來。
“你呢?”
“我爹?”
劉邦輕笑一聲,然后滿不在意的隨口道:“我爹是個渾蛋。”
小男孩也是學(xué)著劉邦的樣子,隨口著“噢”了一聲,又道:“你真倒霉,和我一樣。”
“我爹劉肥也是個渾蛋!”
......
大秦
“這漢朝的皇帝都是些什么父慈子孝啊?”嬴政真是被劉邦這個爺孫倆給逗笑了。
一個不知道眼前的這個人是自己的爺爺,一個不知道自己的孫子是那個兒子生的。
不過,生在帝王家,子嗣眾多,有時候分不清也是正常的。
而且人家老劉家此時爺孫洽談也算是天倫之樂了,一把歲數(shù)了還有可愛的小孫子陪著嘮嗑......
想到這里,嬴政輕笑著的嘴角就彎了下去......
殿內(nèi)正在一本正經(jīng)的看著天幕劇情的扶蘇只覺得背后忽然一涼。
“怎么回事?感覺好像有人對孤不懷好意啊。”
天幕上,劇情仍然在演繹著。
“你在這里住嗎?”小男孩出聲詢問道。
“對呀。”劉邦隨意的將身子癱軟在軟墊上,拿著白玉壺中的美酒一邊飲道:
“不過,我馬上就要搬了。”
小男孩乖巧的坐在劉邦的下面,似乎是已經(jīng)猜到了眼前這個男人的身份,道:
“搬到哪兒去啊?”
劉邦淡淡的開口道:“長陵。”
“那是墳?zāi)梗 ?br />
聽到小男孩反駁的話,劉邦依然是那副云淡風輕的模樣,隨意的開口著:“我知道那是墳?zāi)埂!?br />
“所以我要搬到那兒去。”
“你要搬到墳?zāi)棺。俊?br />
“嗨!人人都得去......你將來,也得去!”劉邦接著道:
“其實......”
“那兒跟這兒......差不多!”
小男孩睜著眼睛盯著劉邦似乎有些不解。
“來來來......來來來,來,給你點好吃的。”劉邦輕笑一聲,渾然沒有帝國主人的樣子,一點也不顧形象的趴在地上“滾”到了男孩的身邊。
他的手里攥著一個品相并不怎么要好的棗子,伸手遞到了小男孩的手上。
“來,吃!”
男孩沒有猶豫,直接接了過去,咔嚓一聲的脆響,“難吃!”
劉邦蹙眉,像個老小孩一樣不樂意道:“什么難吃?!吃吃吃!我就是吃這個長大的,怎么難吃。”
小男孩哦了一聲,又是一口下去。
嘴里還嘟囔著,“就是不怎么好吃嘛......”
劉邦卻在一旁看著自己的小孫子吃著青棗,嘿嘿傻笑著。
天幕中的畫面逐漸定格在了這里,隨即出現(xiàn)了幾行的文字:
【劉邦的一生,四分之三的時間四處游俠;
八分之一的時間推翻秦朝覆滅項楚,推平諸侯一統(tǒng)海內(nèi);
八分之一的時間開創(chuàng)了一個民族,并為這個民族注入了靈魂;
臨死之前遣走了醫(yī)官,他笑道生死乃天命,扁鵲再世也于我無益。
坦然接受了自己的死亡。】
【網(wǎng)友說:
“漢太祖高皇帝是歷史上唯一一個不求長生的皇帝,他是有長壽基因的,劉太公可是活到快90歲,常年征戰(zhàn),兩次同一個部位中箭,對六十多歲的漢高祖消耗太厲害了,醫(yī)官說禁酒肉女色,還可以延壽數(shù)年,漢高祖怒斥‘不吃酒肉 不近女色,為啥要做皇帝’,賞醫(yī)官金,再不見醫(yī)官,真是很豁達的人生才寫出大風歌!”
“劉備感嘆髀肉曾生的時候,劉邦還在沛縣看狗打架。”
“是這么一回事:劉備還在感慨自己四十多歲一生無成,愧對列祖列宗,懷疑自己還能不能做到光復(fù)漢室的大業(yè)。
而與此同時,四十八歲的劉邦正在白天在村頭看狗打架、和樊噲、盧綰一起喝酒,找小情人曹氏聊會天,晚上回家再和呂雉卿卿我我下,一天就這么又混過去了。”
“劉邦要不是被英布射了一箭導(dǎo)致重傷,還能活個十年!”
“劉邦用了八年從一個小混混走到了天下至尊的位置,他太忙了也太累了,建立大漢后太費心費力了,要不是長期親政,肯定能像他爹一樣活個八九十歲。”
“劉肥:我爹其實也是個渾蛋,但是我不敢說。”
“劉邦這段話給劉襄種下了種子,劉襄誅呂功勞最大,也想當皇帝,結(jié)果皇帝被陳平周勃力保的劉恒拿去了,勛貴們本以為劉恒是個軟柿子,結(jié)果是人家千古第一仁君。”
“就算劉襄真繼位了,也不一定比劉恒差了,只不過是歷史的另一個結(jié)局罷了。”
“高祖本紀劉邦:吾以布衣提三尺劍取天下,此非天命乎?名乃在天,雖扁鵲何益?”
“感覺劉邦真是真龍?zhí)熳右粯樱鞍肷欣细赣H,還有一大堆朋友,玩了半輩子把天下給奪走了,感覺他這一生都是快樂的,并且完美,中華自古他是第一心態(tài),好像就沒變過,一直是快樂的,他的說話做事都有一種很隨和很搞笑的。”
“其實劉邦這個時候是很痛苦的,身邊人都在和他各種意義上的漸行漸遠,就連老兄弟,也因為他想換太子而全站在了呂雉那里。”
“劉肥是劉邦和曹氏的兒子,曹氏是劉邦的女人中、在他過世之后唯一被呂后善待沒有虐殺的一個。”
“那肯定啊,鄉(xiāng)里鄉(xiāng)親的,平常肯定幫襯的,而且劉邦認識曹氏比呂氏還早,根據(jù)野史記載,呂氏和曹氏私下里關(guān)系還挺好的。”
“那是曹氏知道自己的定位且安于此,戚夫人死的很慘就是不知道到底誰才是大婦!人家曹氏當外婦幾十年了還活得有滋有味的,兒子還成了最大的諸侯王,就是通透!”
“戚夫人和劉如意都蠢!建立漢朝的是劉邦和他身后的沛縣勛貴集團,呂雉和勛貴們是老相識,且占著大義,無論如何,勛貴集團都會支持呂雉和她兒子的。”
“所以,朱元璋吸取了劉邦的教訓(xùn),在朱標死后,不得不換看上去更有才的庶孫朱允炆時屠戮了一干淮西勛貴,就是因為嫡孫朱允熥還活著,他身上帶著淮西元勛的血。”
“朱元璋不屠淮西老兄弟,那將來勛貴集團必然集體造反擁護朱允熥繼位,就算不造反,朱允炆也會心里有刺。”
“朱允熥的娘是開平王千古猛將常遇春的女兒,朱允炆他娘只是個側(cè)妃。”
“兩個從微末之身起家建立大一統(tǒng)王朝的皇帝:劉邦、朱元璋!”
“劉邦和朱元璋都是很平靜的對待自己的生死,沒有追求和迷信長生。感覺他們這種從底層走上去的皇帝都好迷人,好有魅力!”
“匹夫若有沖天志,但為蟒雀亦吞龍!”】
“又是這個劉邦!”
大秦一直沒能找到叫劉邦的這個人,這讓皇帝很是生氣,朝廷每年那么多的錢就養(yǎng)了你們這群飯桶嗎?
雁冰臺的將士們也很委屈,他們真的是都快掘地三尺了,除非這個叫劉邦的人他找了個寥無人煙的地方隱居起來,不然怎么找不到。
現(xiàn)在的嬴政終于是有了些恍然大悟的意思了,劉邦出身沛縣,之前并不是什么有名有姓之人,而是一個小混混啊。
“哼!沛縣所有姓劉的全都給朕抓起來!”
“雖然朕佩服漢太祖這個人物,但是你并不是那個叫劉邦的皇帝。”
劉徹:“這就是我大漢的高皇帝啊!朕今天又學(xué)到了,以后向高皇帝學(xué)習(xí),朕也不會再迷戀長生了!生死有命,富貴在......我!”
李世民:“感覺我這一集雖然沒有登場,但是被偷偷點名了。”
大明朝。
“妹子,你別這樣看著咱。”
朱元璋嘆氣道:“如果未來真的像天幕中原本的歷史一樣,咱為了大明的江山永續(xù),必然會這樣做的。”
馬皇后張了張嘴,最后卻是無聲。
良久之后,太子爺才悠悠的道:“恐怕就是這樣,四弟才能‘靖難’打得如此輕松了吧!”
“輕松?”朱元璋呵呵一聲,知道自己兒子是在打趣,但他卻想起來了天幕之前所說的不好的事情。
“三十萬大軍,耿炳文那種老將親自坐鎮(zhèn)中央,就這那混小子打贏了!”
“這是朱棣的能力太大了嗎?”
“老四他么就八百兵力!”
“咱這輩子說什么也不會選朱允炆這個混球了!咱大明真的是要被他折騰個半死!”
“重八!”
馬皇后像是想到了什么,打斷道:“前幾天你不是讓太醫(yī)給雄英看看身體嗎?太醫(yī)怎么說?雄英這孩子......”
“雄英這孩子身體好著呢!”老朱樂呵呵的說道:“妹子你放心,天幕提早就給咱提醒過,咱這么寵雄英這小子,能讓他出什么事了?”
“那就好。”
一臉笑意的老朱卻內(nèi)心陰冷起來,太醫(yī)說的話自然是真的。
他的大孫并沒有身體上出什么毛病。
而天幕本就提醒過太孫和太子妃的死有可能存在陰謀論的說法,如果真的是這樣,老朱是不介意多殺個人的。
對于他這種本就重嫡重長的性子來講,還真有可能做得出來。
唯一需要擔心的,就是不好處理后續(xù),可能會讓朱標心存芥蒂。
大漢。
“生死乃是天命啊!”劉邦悠悠然的感慨道:“道家的老子說過,上善若水,夫謂爭,謂不爭。乃公這是看淡了生死,才能坦然接受自己的定數(shù),于是才被后人盛贊!”
大漢十一年了,盧綰的背叛投敵讓他很是傷心,本就有些傷痛在的身體情況愈發(fā)糟糕下去,自己的身體什么樣子自己最清楚。
何必再因此牽連了醫(yī)官呢?
醫(yī)官說能救,乃公是不信的。
他不敢說不能救,乃公是知道的。
何必連累他人呢?
天幕上后來的話劉邦就仿佛沒有看到一樣,他和呂后爭了這么久了,事情現(xiàn)在基本已經(jīng)定局了,他更是知道了自己這個妻子在勛貴集團中的份量。
好家伙,要不是你們這么力挺皇后和太子盈,乃公都要質(zhì)疑下自己到底誰是你們的主公了!
與其說劉邦現(xiàn)在是“擺爛”了,不想再“爭”了,倒不如說是徹底的看透了、看開了。
這天下,依然是漢家的,不是嗎?
與現(xiàn)在等死混日子的劉邦不同,呂雉倒是分外的在意天幕上對她的那些評價。
表面上的她依然平靜,可藏在寬袖里的攥出汗水的手卻出賣了她的狀態(tà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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