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知，你還好嗎？”溫雯倒了杯水遞給許知，關心的問，“我看你臉色不太好，要不要讓你大哥送你去醫院？”

許知有些遲鈍的抬頭，露出個有些孩子氣的笑容，“我沒事，這點兒還不至于能把我喝醉。”

溫雯嘆氣，將水塞到她手里，“你以前明明沾酒就醉的，也不知道這些年跟在是易深身邊都吃了多少苦。這里面放了蜂蜜，你趕緊喝了，不然明天早上該難受了。”

感受到掌心的溫度，許知有些恍然。

是的，她剛跟著顧易深進顧氏的時候，根本不會喝酒。

后來為了拼項目，也為了不讓自己成為顧易深的軟肋，她硬著頭皮喝下一杯又一杯。

漸漸地，她成了千杯不醉。

可也在這時發現，顧易深對自己的軟肋疼惜都來不及，又怎么舍得讓人喝成她這樣。

“你和易深是不是鬧矛盾了？”溫雯挨著許知坐下，猶豫的開口，“你們以前雖然表面上不對付，但關系算不得差，而且你還……”

許知心頭猛然一跳，緊緊抓住溫雯的手腕，“嫂子，別說了。”

最了解女人的永遠是女人。

她的秘密，除了身邊的兩個好友外，就只有溫雯知道。

慶幸的是溫雯并不是一個多嘴的人，從少女時期看穿她的心思起，溫雯就一直在為她保守這個秘密。

這次會說出口，是真的看不下去了。

溫雯抓過她的手，輕輕拍著，“知知，嫂子心疼你。”

酸澀的淚水幾乎要涌出眼眶，許知底下頭，半開玩笑的道：“沒什么的，誰的青春期沒點兒黑歷史。”

她不過是愛上了不該愛的人。

沒什么大不了。

溫雯皺皺眉，到底再沒說什么。

顧易承接完電話進來，也提議送她回家。

許知掃了一眼去而復返的裴照，笑著搖搖頭：“我就不打擾大哥和嫂子二人世界了，有裴照呢。”

一整晚，顧易承都沒怎么正眼看裴照，此時終于給了他個眼神，“好好照顧知知，不管外面的人怎么說，她都是我唯一的妹妹。”

許知呼吸猛然一窒，拼命全身的力氣才沒讓眼底的淚水落下。

從小到大，每次顧易承為她撐腰的時候，都會擋在她的面前，對欺負她的人說：“這是我妹妹，你欺負她就是和我過不去。”

這么多年過去了。

即使她站在了他的對立陣營，他依舊將她當妹妹維護。

裴照怔了怔，對上顧易承認真的眼神，鄭重頷首，“我會的。”

走前，顧易承又摸了摸許知的頭。

她靠在車窗，一直看著顧易承和溫雯兩人的身影變小、消失，許久許久，都舍不得挪開眼。

“顧易承和顧易深很不一樣。”裴照略微復雜的聲音在車廂內響起，“他對你很好。”

許知緩緩閉上眼，縮在靠椅中，沒有回答。

裴照以為她是睡著了，便也沒再說話。

車子在深夜中飛速強行，很快穿過市中心，停在了公寓樓下。

裴照剛要解開安全帶，身側一直閉著眼的人就醒了。

許知坐起身子，眼神清明，看不出絲毫的醉意，“謝謝，我自己上去就行。”

裴照動作頓了下，深深看她一眼，“你在生氣。是因為剛才在飯桌上，我沒能攔住程靈嗎？”

許知試著開了下車門，沒打開。

她皺了皺眉，回頭，“學長想多了，我知道你在程家是什么處境。而且，當時你也幫我了，酒是我自己要喝的，跟你沒關系。”

裴照甚至需要用和她聯姻來穩固自己在程家的位置，又怎么能攔得住程靈。

“那就是因為昨天的朋友圈？”裴照按了按眉心，臉上是少見的煩躁，“朋友圈，并不在我的計劃之中。昨晚我只是想讓記者拍到我半夜離開你公寓的照片……至于朋友圈，那是我當時心血來潮，所以沒能提前告訴你。”

許知打斷，“學長，你沒必要跟我解釋這些。我們只是合作關系，做事方式不同很正常，而且我也沒有責怪你的意思。”

裴照沉默的看著她，半響才苦笑搖頭：“許知，你比我更理智。”

許知裝傻，“謝謝學長對我的夸獎。”

裴照打開車門鎖，沉默的看著她下車，進門。

許久，才發動汽車離開。

聽見身后的引擎聲遠去，許知才撐著墻壁痛苦的彎下腰。

她喝酒不上臉，也因此她在酒桌上總能唬過對手。

在老宅喝下的那幾杯酒，酒勁兒早就上來了。

她不顧是一路在強忍。

要是裴照再晚走幾分鐘，她可能就會露餡兒。

許知趔趄著進了電梯，按了好幾次才準確找到自己所在的樓層。

電梯一路上升，她閉眼縮在角落，腦海里全是顧易深去追黎青雉前留下的那個眼神。

不知怎么的，她總覺得當時顧易深在看她。

許知自嘲的扯扯唇角。

她果真是醉了。

不然怎么會產生這種可笑的錯覺？

電梯門打開，走廊的感應燈應聲而亮，將一道頎長的身影著進她的眼里。

男人身上只穿了一件單薄的襯衫，領口微敞，露出性感的鎖骨，那件黑長的風衣整齊的掛在他的手臂上，襯的他手指格外修長。

聽到動靜，男人從密碼鎖上收回手，扭頭看向許知，“終于舍得回來了？”

許知覺得自己在做夢。

此時應該在哄自己白月光的男人怎么會出現在她家門前。

顧易深皺眉，沖密碼鎖甩了甩下巴，“多少？”

許知趔趄著上前，含糊的念了串數字。

顧易深試了一下，依舊不對。

他冷笑一聲，咬牙切齒的看向身邊的人，“你故意的？”

許知茫然抬頭，白色的感應燈下，她的雙眼有些朦朧還藏著幾分委屈：“你不記得了？”

顧易深愣了下，眼神變得若有所思起來，“不記得什么？”

許知沒答，只抿著唇擠開男人，低頭認真的按下幾個數字。

顧易深這次看清了，卻并無印象。

他皺了皺眉，在門打開的瞬間，長臂直接橫在許知面前，將人逼到門邊，啞聲開口：“乖，告訴我，到底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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