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二十二章可怕的夢
這兩天又開始升溫,蕭宵無論走到哪都是一副打不起精神的樣子。這天剛跟著蔣天生進公司,前臺說太子已經在辦公室等著了。
太子?
蕭宵聽得心頭一動,立馬來了精神。
那個號稱“洪興戰神”的太子在電影中出場甚少,但他在漫畫前期人氣似乎一直很高。對于這些大名鼎鼎的角色,蕭宵一直都很有興趣。這次如果能見到本尊,那她一定要個簽名!
蕭宵站在電梯里,拿胳膊肘捅了幾下楊炎,一掃先前懨懨,帶著一臉蕩漾笑意悄悄問他:“太子帥嗎?”
帥嗎?楊炎皺了皺眉,不知該怎么形容。應該說還行吧?他正想回答,余光瞥見蔣天生幽幽逼過來的視線。他連忙閉緊了嘴。
蕭宵自然也看見了蔣天生的目光,她撇撇嘴,將頭扭到一邊。反正等會可以在辦公室親眼看到。
然而,蔣天生并沒有讓她進辦公室,而是把她扔去了會客室。
小氣!蕭宵哼了一聲,吹了吹飄在臉上的碎發,滿不在乎地大步邁進了雅致的會客間。然而,不過一分鐘,蕭宵又大搖大擺出去了。
她倒偏要去看看。
不知為何,自從珠璣洲回來后,蕭宵忽然有了一種將生死置之度外也要給蔣天生找不快的覺悟。
反正他的傷口已經擺爛了,張茗也打了個低分,今年的獎學金是不指望了,她也要開始在這擺爛!
以為一句“我確實很在乎你”就可以讓她誠惶誠恐、沾沾自喜嗎!
確實可以!
但是“遇到破事破罐破罐帶頭擺爛”才是蕭宵這二十年的人生寫照!
大廈的會客室位于60樓,是專門為公司高層準備的會客樓層,此處有專用電梯徑直通往73層往上。
然而蕭宵高估了自己的方向感。
會客室大間套小間,錯綜復雜。蕭宵覺得這就是給蔣天生不想見的客人準備的,就是為了讓客人在這里迷路。
她無頭蒼蠅一樣在這一層的中庭周圍來回轉了七八分鐘也沒找到電梯。要命的是,這一層值班的小姐姐也被叫走了,連找個問路的人都沒有。
隱隱的,她聽見前面好像有人聲傳來。她抱著對方可能認識路的心態循聲找過去。結果看見的是陳浩南和另一個不認識的陌生人。
陳浩南看見她也十分意外,雖然這些天蔣天生養了個小姑娘還天天往公司帶的風言風語聽得他耳朵都起繭了,但是在這見到她,還是有些意外的。
“浩南哥。”她露出一個甜笑,“你也來找蔣先生啊。”
陳浩南點點頭,自己的來意不便跟這個小姑娘多說。他掐滅了手中的煙,笑著問她:“你怎么在這里?”
說到這個,蕭宵恨恨磨了磨牙,將自己想見太子,結果被蔣天生扔在這的事添油加醋說了一遍。
“你說蔣先生那塊老臘肉,是不是怕自己被太子比下去,所以才不肯讓我見太子的。”
陳浩南被小心眼的埋怨逗笑:“老板怎么可能擔心這個?應該是他們談論的事情不方便讓你知道吧。”
有什么不方便的?蕭宵心想,漫畫她可是一字不落全看過了。關于洪興的事她再清楚不過了。
只不過,她現在也摸不清這個世界是不是按照漫畫劇情走的。
蔣天生鐘情于林小姐,至今未娶,那車寶山的存在也許就有變數了。而蔣天養少了這一員大將,吞云嘯雨之勢應該大被削弱。憑蔣天養那個腦子,應該也掀不起什么大風浪來。但是,這個世界有了林小姐這個變數,指不定還有什么更大的變數也難說。
蕭宵今天起得實在太早,一頓飽餐后難免犯困,她坐在會客室和陳浩南有一句沒一句聊著,在說到她因為蔣天生抽煙喝酒下海導致他傷口恢復得極差而被老師懷疑虐待病患的時候,陳浩南幾乎笑斷氣。
“不止懷疑我虐待蔣先生,我老師還給我打了低分!這下連獎學金都拿不到了。”蕭宵怨念地撓著沙發扶手,痛心疾首,“那可是非常大一筆錢啊!”
“你缺錢?”
蕭宵狠狠一點頭,眼神里充滿了窮光蛋的苦痛:“非常缺!就沒有不缺的時候!”
“找我借啊。”
蕭宵猛地一扭頭,差點把脖子扭斷。她微微瞇眼看著陳浩南,好像真的是在認真考慮借錢的事。然而,她還是決定放棄。
別借了,萬一她哪天又莫名其妙穿回去,這種債她怎么還,匯款給鄭伊健嗎?
“還是不了。反正這三年都這么過來了。”她瞇著眼望著窗外熱烈的金色陽光,臉上忽然涌出一種迷離的期待,“也許以后說不定就回去了。”
“回去?”陳浩南心中一驚,總覺得她這樣子說出來的話不是什么好話,“回哪去?”
她臉上那種迷離忽然消失,轉而換上了一片燦爛的笑意:“當然是回家啊,回到爸媽身邊。”
“那你現在為什么不回去看看?”
“現在啊。”蕭宵撓了撓頭,好像真的有些為難的樣子,“現在回去有點困難啊,我找不到路。”
那一瞬間,陳浩南心中忽然有了些隱約的猜測,也許是她的父母欠了巨債,所以才會把她一個人送到這邊來。如果真的是這樣,她為什么不求助蔣天生,不求助自己呢?他的目光一時轉作幽深。或許,蕭宵所經歷的,遠不止是巨債這么簡單。
就在幾人各自沉思的時候,楊炎走了進來,他說老板現在有空了,可以讓陳浩南去他辦公室了。蕭宵仗著自己身形嬌小(矮),準備偷偷跟上去。但是被楊炎攔住。
“老板并沒有叫蕭小姐。”
她抱起手臂,有恃無恐,不屑地拖長聲音:“行唄。既然你家老板這么不想見我,那我就走了。反正張茗也給我打低分了,今年的實習繼不繼續都無所謂。”說著她探出腦袋看了看陳浩南離去的方向,暗暗記下,“跟你老板說我跟他后會無期。”
楊炎嘆了口氣,有些為難地回去傳話。
蕭宵又在會客室坐了一會,這才循著剛剛幾個人離開的方向摸過去,前后左右都轉了轉,果然找到了電梯!她迅速鉆進電梯里,直奔81樓。她現在迫切的需要知道劇情發展進度,好決定怎么避開那些殺機。
她偷偷跟著去了蔣天生辦公室所在的81層,然而辦公室空空蕩蕩。她又從辦公室折出,一轉頭看見走廊盡處的會議室亮著燈光。蕭宵躡手躡腳走過去,透過門上鑲嵌的一小塊玻璃望進去,發現會議室里竟然坐了不少人。
這是什么劇情?
然而會議室隔音效果極佳,她連一個字都聽不到。只能憑著記憶辨識那些人。只是漫畫和這種三次元的世界畫風差了不少,她一時也認不全。
蔣天生面色陰郁地坐在首位,一雙漂亮的眼睛毫無溫度。這似乎不是什么慶功會,在場的人大都面色凝重,惴惴不安。
就在蕭宵準備要離開的時候,蔣天生冷笑著點了點手中雪茄,朝旁邊的人給了一個淡漠的眼神。他身邊那個人突然暴起,抓著旁邊穿白t的男人的后領,狠狠將他頭摜在厚重的會議桌上。
那一瞬間,血色四濺,沉悶的響聲忽然透過厚重的門,“砰”一聲傳到她耳朵里。
蕭宵不由得捂嘴驚呼,后退半步。
只是,除了偷看的她受驚之外,其他幾人對這樣的場景仿佛都司空見慣一樣。
蔣天生冷冷笑了笑,薄唇翕合。那個被壓制著倒在會議桌上的人還在顫抖,但下一秒,旁邊那個人一把拎起他的頭發,將他半個身子都懸空拎起,暴露出脆弱柔軟的喉頸。
那一刻,蕭宵的眼神陡然與那雙憎恨不甘的眼睛對上。她心頭猛地一跳。再下一秒,雪亮的刀鋒閃著寒芒撲進他溫暖柔軟的咽喉……
蕭宵僵住,只覺得渾身血液都凍結。她不敢再去看噴涌的鮮血,不敢再去看癱軟的軀體。她想逃離,她想奪路狂奔,可腳上卻似有千斤,挪不動一分。她更怕繼續看下去會被發現,咬牙強撐著墻壁將身子往后挪了挪,以免再有人透過窗戶看見她。
蕭宵強壓著渾身戰栗,一步一寸挪離這里。
可是那雙充斥著不甘和憎恨的眼睛仿佛活在她腦海里,揮之不散。
這是她第一次見到這樣充斥著原始暴力與血腥的畫面,之前她一直都覺得這些令人作嘔的暴力血腥畫面離她很遠。
先前所見到的被槍殺的尸體,她并沒有親眼看到子彈射進他顱腦之內,讓一個鮮活的生命被剝離□□。她所搭救的陳浩南也只是一具浴血的活著的身體,她并沒有親眼看著刀鋒切入他體內。
沒有親眼見到“案發現場”,她都可以用“自己是醫生,也會見慣血腥”的理由來麻木自己。但是直面這樣可怖的血腥,令她驟然想起這是古惑仔的世界。她所認識的陳浩南,蔣天生,楊炎,kevin……他們都是古惑仔的一部分,是組成這個血腥暴力小世界的一部分。
她第一次對認識陳浩南而后悔。
她深深呼吸了幾口,扶著墻壁,一臉蒼白地回到了60層的會客室。
蕭宵為自己之前幼稚的想法感到可笑,知道劇情又怎么樣。知道劇情就可以刀槍不侵,一路笑到最后了嗎?想避開殺機的最好辦法,就是離開這群人,離開香港。
在這個世界,她不過是一朵生長在溫室的小花,根本經不起這個冰冷江湖的腥風血雨。
她對蔣天生有好感也好,喜歡他也好。這一刻,那些感情仿佛通通煙消云散。
她是醫生,她知道要救回一個人有多難,怎么可以喜歡上這種輕賤人命的人?
蔣天生看見她的時候,她一動不動坐在高大柔軟的沙發里,面色蒼白。明明她就坐在陽光里,可她整個人卻像墜入最深的冰淵,渾身上下沒有一絲生氣。
他心頭一驚,猛地跨出一步:“蕭宵!”
那個瞬間,他親眼看見她顫了一下,仿佛是來自靈魂的恐懼顫抖。
“你怎么了?”他快步走到她身邊,抬手探向她的額頭。然而,她只是蒼白著臉躲開,抿著唇不說一個字。
他蹲下來,半跪在她身邊:“發生什么了?”那雙染了風霜的眼里寫滿了關切,與之前她所見到的冷漠殘忍的蔣天生判若兩人。
發生什么?她虛弱地將目光投向他,又移開。縱然是身在溫暖的陽光下,也擋不住她自心底散發出來的惡寒恐懼。
她咬咬牙:“我想離開。”
蔣天生的眼里的關切剎那間潮汐一樣褪去,他冷了臉色:“你想去哪里?”
蕭宵低下頭來,掩去眼中的痛苦:“離開這里,離開香港。”離開你。
蔣天生冷冷地笑了:“你以為你這一次還可以丟下我一個人嗎?”
蕭宵微微皺眉,并不是很清楚他說的意思。
“蕭宵。”蔣天生看著她,第一次毫不掩飾自己心中的情感,仿佛在觀賞一件珍寶,“上天眷顧我蔣天生,重新將你送來了我身邊,我怎么可能放任你再一次離開?”
蕭宵終于抬頭看他。他眼中溫柔的瘋狂令她狠狠皺起了眉:“可我之前根本就不認識你。”
蔣天生輕輕笑了一聲,站起來,擋住了窗外明亮肆意的陽光。他落在她身上的影子,仿佛一只猙獰巨獸,牢牢將她鎖在自己的身體里。
“如果沒有見過,我會那么了解你嗎?知道你愛吃什么,知道你喜歡什么顏色的衣服,什么樣的首飾,習慣什么高度的枕頭。”蔣天生忽然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靠近她“甚至,你在床上喜歡什么姿勢我都一清二楚。要不要跟我試試?”
蕭宵的臉色肉眼可見地繼續蒼白下去,她喘著氣,臉上奇特的蒼白里還帶著些不自然的紅。
“你胡說!”她死死盯著他。她這輩子連正式的男朋友都沒有過,那些存在于幻想和游戲還有小說里的隱秘xp怎么可能有人知道。
蔣天生挑唇一笑,俯身在她耳邊說了幾句,毫不意外地看見她的臉由白轉紅,再轉青。
蕭宵咬咬牙,努力調動情緒給他一個不屑又兇狠的眼神:“可你說的都是錯的。”
“是嗎?”蔣天生自信地笑了笑,“我可以陪你試試,以驗真偽。”
“變態!”蕭宵伸手就要去推他,然而卻被他一把抓住。他的力道大得出奇,蕭宵的手被他箍住,甚至連抽都不能抽動一下。她抬頭狠狠剜了他一眼,低頭張嘴在他手背上咬下去。
然而蔣天生并不意外,在抓住她的手時,他就料到了。只是她現在比從前心狠多了,眼看著把他咬出血了都不松口。他微微皺眉,任由她發泄著心中憤怒與屈辱。
血腥味充斥了她整個口腔,但是她腦子里卻想起艾滋可以通過血液傳播,她中午吃飯時候剛好咬破了口腔,傷口正新鮮,而她嘴里血腥味濃重,仿佛蔣天生出血量巨大。剎那間,她猛地放開那只手,厭惡又憤恨地呸了好幾口。
然而不知她呸的時候撞到了空氣里什么隱形的東西,額頭劇痛。
她痛呼著睜眼,看見面前是一片銀色而狹窄的四壁。她茫然四顧,發現自己居然在電梯里,還是被蔣天生橫抱著。
怎么回事?
她愕然看著頭頂的蔣天生,額頭的疼痛使她清醒意識到剛剛那些沖突都是一場夢。她好像在楊炎走后待在會客室等了一會,居然不知不覺睡著了?
蕭宵捂著額頭上清晰的疼痛,仍然帶著夢中的憤怒,惡狠狠的:“你是不是撞到我了。”
蔣天生并沒有一絲一毫的心虛,非常理直氣壯:“我又不是故意的。”
“放我下來!”
蔣天生聞言右手稍稍一松,蕭宵感覺自己瞬間往下墜去,眼看就要大頭朝下栽倒在地,她嚇得臉色一白,立馬胡亂抱住身邊的人,死死攀住他的手臂。
蔣天生抱著她往上抬了抬,看著她怒意難遏的面容,低聲而笑:“這可是你自己不肯下去的。”
“放開我!”蕭宵又開始掙扎,但是卻怎么都掙脫不了,反倒把自己累得半死。
蔣天生笑瞇瞇的:“別動了,我傷口又要裂開了。”
聽他這么一說,蕭宵停了掙扎的動作,低頭看了看他雙手手背,肌膚平整無暇,并沒有任何被嚙咬的痕跡。而且她要是真碰上了那種血腥畫面,肯定當場馬不停蹄跑路,一路沖出香港,怎么還可能還會回會客室坐以待斃。那個可怕到毫無回旋余地的夢境果然不是真實的。
還好,還好,她暗中松了口氣。
松了口氣的蕭宵抬頭瞪著他,雙唇緊抿導致臉頰鼓鼓的,像只要爆炸的小刺豚。
“為什么要抱我?你就不能把我叫醒嗎?或者讓我繼續在那睡?”
蔣天生低頭掃她一眼,臉上是擋不住的笑意。微瞇的眼中暗潛著夜云般的溫柔,卻并沒有回答她。蕭宵哼了一聲,扭過頭不去理他。
他的懷抱實在太過溫暖舒適,蕭宵不禁又起了幾分睡意,悄悄掩嘴打了個哈欠,困意化作半點淚珠掛在她眼角。
只是,在她被蔣天生抱著走進辦公室的那一刻,濃倦困意一下煙消云散。
她驚慌地看著辦公室里的幾個人,對這個曖昧懷抱的遲來羞惱一下子沖到了頭頂。她紅著一張臉,炮彈一樣將頭砸進蔣天生懷里,然后忍著額頭的劇痛,閉眼裝死。
蔣天生被她聰明的小腦袋砸的竟然也有些痛,他皺了皺眉,有些意外又有些不滿地看著那幾個人:“怎么回來了?”
陳耀輕輕咳了一下,努力掩去臉上笑意:“華氏的花椒頭要過檔到洪興,當初答應給他話事人。所以回來跟你商量一下,劃哪幾塊地盤給他。”
“都大半年了,華氏肯放人了?”
“是啊。”陳耀點點頭,“這幾個月太子和阿南挑了不少華氏的地盤,華氏這才答應花椒頭過檔。”
蔣天生嗤笑一聲:“那幾塊地盤我聽說了,都在荒郊野嶺一樣的地方,半點油水都沒,太子和阿南也下得去手。”他遲疑片刻,“這件事再查一下。為了這么幾個地盤,華氏不可能放人的。”
陳耀再次點點頭:“先前我去查過了。花椒頭是干凈的,只是他身邊兩個人最近跟華氏高層往來不少。”
蔣天生聽得再度皺眉,他看了懷里的蕭宵一眼,欲言又止:“阿耀,你應該懂我的意思。”
陳耀的目光也從蕭宵身上一掠而過:“嗯,我懂。”
蕭宵在蔣天生懷里聽的云里霧里。
“意思”?什么意思?能不能掰開了揉碎了具體展開說說?她缺這點流量嗎!謎語人滾出古惑仔啊!
還有,花椒頭和華氏又是什么鬼!原著和電影里都沒這個設定好嗎!
蔣天生并不清楚蕭宵此刻的心理活動,只是抱著她進了辦公室里新辟出來的休息室里。他輕輕俯身將懷中的人安放在柔軟的床上,動作輕柔地令蕭宵直牙酸。
他看著直嘬牙花的蕭宵,為她掖好薄毯,笑了笑,低聲:“你先在這里休息,我就在外面。”
“去吧去吧。”蕭宵搓了搓還在痛的腦袋,毫不在意地沖他擺擺手,一個翻身就背過去對著他。
蔣天生看了看這個毫無感情的背影,只好轉頭出去了,在手碰上門把手的那一刻,他又轉回頭來:“晚飯想吃什么?”
蕭宵一腳踢開腿上的薄被,打了個哈欠:“隨便啦,你定吧。”
蔣天生掃了一眼她踢開被子后而光裸著的小腿,低聲應了一個“好”。
隨著門鎖的一聲脆響,休息室的房門在她身后輕輕合上。
她打了個哈欠,再度想起剛才那個夢來。為什么蔣天生會這么了解她?她喜歡的顏色,她喜歡的藜麥生乳,就連她客房中的枕頭高度都是她所習慣的高度。甚至就連前幾天下雨降溫換的薄被都薰染了她所喜歡的雪松幽香。
從前遇上下雨天,她偶爾會點起帶著雪松香味的香薰蠟燭,在夜晚擁被沉沉睡去。現在她過得一窮二白,哪里還會去管以前這種小情調。
原本她以為在蔣天生這實習是照顧他一日三餐,但是從這半個月看來,蔣天生分明是將她當成一個嬌貴的小女孩來看待。她過了三年凄苦的日子,居然也能習慣這樣的生活。
蕭宵忽然想起來蘇嫻說的林小姐是在十九歲的時候去世的,她現在的年紀跟林小姐也差不了幾歲。
她一下子扯起嘴角自嘲地笑了笑,說什么在乎她,她不過是靠在別人影子下討一點溫暖的可憐蟲而已。
可這種溫暖,她忍不住靠近,也舍不得放棄。她在這個世界過得太孤獨,縱然只是一點星火的溫暖她也想緊緊抓住不放。
如果蔣天生是萬劫不復的深淵,那她寧可蒙上眼,頭也不肯回地跌進去。可她又有自己的驕傲,這種驕傲拼命阻止著她靠近蔣天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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