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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八章 周旋


京城暮春。

桃花一樹一樹的落,街道上飄滿無情的落花,似是離人淚。

圣軒帝突然病危,一旨急召命靖王楚王回京,城中人心惶惶,如此一來,秦良甫的案子也暫時擱置。

李敝言每隔三日便來詢問秦獲靈,想要探聽一下秦畫晴的想法。秦獲靈以前若是不知道阿姐心中有人,也許就傻乎乎的去催促了,可那晚聽到她阿姐哭的那般心碎,這話便怎么也說不出口。

如果可以,他到希望自己是個女子,代替阿姐跟李敝言成親算了。

秦獲靈私下里去問過錦玉,可錦玉是個忠心的,半句口風(fēng)也不露,任憑他求了幾百次錦玉也不肯告訴那人是誰。

他嘴皮子都磨干了,才從錦玉嘴巴里得知了半點兒消息。

“小姐和那人……有緣無分,這輩子也難在一起。”

秦獲靈抓了抓頭發(fā),問:“難道那人已經(jīng)娶妻了?”

“那倒沒有。”錦玉搖頭。

秦獲靈生怕他阿姐遇人不淑,忙問:“那人品行如何?有沒有對阿姐……呃……呃……”

錦玉也紅了臉,無可奈何的說:“少爺,這你大可放心,那人品行端正著呢。你想想,若是人品不好樣貌太差的小姐怎會看得上?”

秦獲靈一想也是,見錦玉要走,他卻拉著她衣袖問個不停:“那你覺得,那人與李敝言相比如何?”

錦玉臉色古怪,這魏正則是李敝言老師,李敝言才學(xué)都是由他傳授,這怎么比?魏正則除了年長些,各方面都比之不差。

半晌,錦玉才道:“那人自是比李公子好,可小姐注定與他無緣,這話少爺可千萬別再來提起,以免惹小姐不快。”

她越說的隱晦,秦獲靈卻越好奇。

錦玉一溜煙跑了個沒影兒,他又不好去找秦畫晴追問,這事兒便如鯁在喉,讓他始終惦記。

但這樣遲遲拖下去也不是辦法,父親的事情懸而未決,不代表就沒人追究。不管圣軒帝此次能不能挺過來,他父親被人暗中針對,對方不撒手,這事兒就沒完!

為了秦府,也為了他阿姐,秦獲靈必須得想法子。

由于秦獲靈有心安排,李敝言來秦府的次數(shù)也多了。他每次來都帶來關(guān)于秦良甫的消息,秦畫晴雖然知道秦獲靈的打算,到底沒有生氣。

她嘗試接受李敝言,嘗試與他聊天,可違心的做法只會讓兩個人都充滿尷尬。

秦畫晴放棄了。

她私下找到秦獲靈,對他說:“獲靈,我知道你是為我好,可強扭的瓜不甜,我做不到。”

秦獲靈這幾日看他們經(jīng)常聊天,還以為她已經(jīng)放下了,卻沒想到依然是這個結(jié)果。

他不由有些著急,見秦畫晴要走,連忙拉住她衣袖,問:“阿姐!你是不是心底還想著那個人?”

聞言,秦畫晴身子一僵,瞪大眼,仿佛被誰揭穿了秘密:“你怎知道的?”

“我……我那日聽到你在哭,后來問了錦玉,才知道你心中早有了人。”秦獲靈遲疑片刻,又說:“錦玉說你與那人無緣,既如此,何不放下?阿姐你是個豁達的人,我只希望你開開心心的。”

秦畫晴轉(zhuǎn)過身,深吸一口氣,問:“你知道他是誰嗎?”

秦獲靈搖頭:“錦玉沒說。”

“就當(dāng)從來不知道這件事吧。”秦畫晴相信,也許一年,兩年,三年,或者更久,她會逐漸忘掉,彌補自己心頭的傷。

秦獲靈還想再追問幾句,秦畫晴卻看也不看他,步履匆匆的離去。

她回到院子里,心亂如麻,隨手找了一本書翻看,卻一個字也看不進去。

這樣下去始終不是辦法。

秦畫晴煩躁的合上書頁,正準(zhǔn)備起身去詠雪院看看張氏,就見錦玉拿著什么東西滿臉喜色的往這邊跑來。

“小姐!”

錦玉撩開簾子,進得屋來,朝秦畫晴笑道:“方才隨春茜去抓藥,在后門遇見了一個腳夫,指名要將這封信給你。”

她遞上一封沒有署名的信箋,“快拆開看看。”

秦畫晴看著那信封,瞳孔微微一縮,連呼吸都有些不順暢了。

她顫聲問:“從哪里寄來的?”

“渭州。”

錦玉飛快答道。

她明知道秦畫晴這些時日被折磨的不像樣子,可當(dāng)她知道這是渭州來的信,卻也忍不住一陣高興。按理說,她應(yīng)該將這封信藏起來,斷了秦畫晴的心思,可一路走來,錦玉怎么也做不到如此狠心。

秦畫晴接過信封,神色復(fù)雜的說:“也許……也許是外祖母寄來的。”

說罷,她看了眼錦玉,一咬牙撕開信封,抖開折疊的宣紙。似乎鼓足了某些勇氣,才將視線落在熟悉沉穩(wěn)的筆鋒上。

頓時鼻尖一酸,眼里滾下淚珠。

錦玉見她哭,忙湊去一看,但見雪白的宣紙上,只寫了短短一行字。

“近來可好?”

秦畫晴將紙揉成一團,坐在榻邊,斂眉垂淚。

她怎么會好呢?從渭州離開的那一刻開始,她就從未好過。

他這會兒寫信來是想表達什么?看樣子,他已經(jīng)知道秦府發(fā)生的事情這才寫信來問問吧?也許是顧念結(jié)交一場的相識情誼,也許只是客套的問候……

秦畫晴想得心酸,卻又將那團紙打開,仔細碾平褶皺。

黑白分明的字,力透紙背,如走龍蛇。

可是,他為什么不多說幾句呢?短短四個字,根本不夠看。

秦畫晴呆呆愣愣的看著皺巴巴的信紙,一會兒揉成團,一會兒又撫平,仿佛失了魂魄。

錦玉上前低聲道:“早知又讓小姐傷心,奴婢便不該將信拿來……”

“無妨。”秦畫晴擦了擦眼角的淚,輕笑一聲,“又不是一次兩次了。”

“那……小姐你要回信嗎?”

秦畫晴搖了搖頭,轉(zhuǎn)身將這封信與以前魏正則寄來的信疊放在一起,收入小小的木盒中。

錦玉看她動作,就知道她依然放不下。

五月初,圣軒帝的龍體轉(zhuǎn)危為安,有了起色。他身子骨硬朗了,秦府頭上懸著的刀便又鋒利了。

靖王楚王尚留在京中,聽李敝言說,等兩位王爺一走,鄭海端與李贊便會繼續(xù)徹查秦良甫的案子,加快進度,不日就會有結(jié)果。

這風(fēng)口浪尖,秦良甫的病卻不見好,張氏也因為衣不解帶的照顧而勞損了身子。

或許病氣會傳染,秦畫晴這幾日也有些頭暈?zāi)X脹,加上來了月事,雙腿發(fā)軟渾身疼痛,更提不起半點兒精神。

白日里春雨如絲,到處都濕漉漉的。

偏偏這時長平公主的宮女帶話過來,說公主在城外新置了一座宅邸,杏花團繞,請秦畫晴過去賞花一敘。

秦畫晴當(dāng)然知道賞花是借口,估計長平是有要事要給她商議。

當(dāng)下她也不管自己身子遭不遭得住,連忙換了衣衫就要過去,秦獲靈看她走路都虛浮,心疼的道:“阿姐,要不等你身子好些再去吧……”

“別說了。”秦畫晴看他一眼,往白慘慘的臉上撲了一些胭脂,“這事兒可等不得。”

秦獲靈也知道孰輕孰重,他阻攔不住,便只得多派了兩個丫鬟跟著。

五月。

正是花開錦繡的大好時節(jié)。

馬車一路行到城郊,隱約可見樹枝上都掛滿了各色花朵,特別是那灼灼杏花,開得格外燦爛。

而長平公主的宅邸便在掩映在杏花深處。

宅子外圍著一圈重兵,由宮女引薦,秦畫晴與錦玉撐著傘進入其中。

剛上臺階,便見長平蹙著眉頭,著一身金絲滾邊粉色宮裝,坐在廡廊下?lián)芘种械牡逅{緙絲團扇。

她身后立著兩名宮女,都是板正的神色,仿佛兩座不會動的石頭。

“臣女秦畫晴,參見公主。”

秦畫晴朝長平一拜,長平剛想拉她起來,看了看左右宮女,擺手道:“你們都退下。”

待院子里宮女侍衛(wèi)走遠,長平才連忙將秦畫晴扶起來,咬唇道:“秦姐姐,你不用與我見外。說起來,我一直瞞著自己的身份,是我的不對。”

秦畫晴微微一笑:“公主還叫我一聲姐姐,我也不見外。不管你是什么身份,我都會待你如初。”

“如此甚好。”長平撫掌而笑,“就怕你與其他人一樣,知道我的身份動不動就下跪,疏離的很。”

長平拉著秦畫晴進屋,卻覺得她手涼的厲害。

仔細一看,才發(fā)現(xiàn)秦畫晴面色蒼白,紫色繡花的春衫顯得她愈發(fā)清瘦,如西子般病容楚楚。

她自然知道秦府遭了大難,不由心酸道:“秦姐姐,你不用擔(dān)心,我一定會在父皇面前保全你們的。”

“我知道。”秦畫晴朝她由衷一笑,“這次如果不是多虧你,秦府現(xiàn)在說不定已經(jīng)被治罪了。”

長平嘆了口氣:“只可惜,我是一個公主,且年紀(jì)尚輕,父皇只當(dāng)我胡攪蠻纏,對我的話聽不進去。”

她眸光微微一亮,拉過秦畫晴的手,道:“我這次叫你過來,其實是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

秦畫晴聞言,連小腹的疼痛也忽略了:“什么好消息?”

長平道:“我大哥二哥回京,此前我便去找過他們,希望他們替秦府說說好話。二哥說我胡鬧,大哥卻沒有拒絕,他還給我保證秦府不會出事。我大哥說話一言九鼎,從來不會騙人,若這件事由他插手,秦府定不會有性命之憂。”

秦畫晴轉(zhuǎn)念一想,才知道長平的大哥是靖王朱寧應(yīng),二哥是楚王朱寧嘉。

只是她父親與靖王并無交情,靖王怎么會突然幫扶呢?

但是秦畫晴并不會懷疑長平說話的真假,只要抱著一絲希望,她就不會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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