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章 親親
秦畫晴雖然想和魏正則多說一會兒話,可知道他此次前來是為了正事,于是只能依依不舍與他分別。
“我去哪兒找你?”
魏正則沉聲道:“城東迎風(fēng)客棧天字一號。但我今夜應(yīng)會晚歸,你不用等我。”
秦畫晴點(diǎn)頭,可對他的交代半個字沒聽進(jìn)去。
她只知道,他處理完秦府的時候,后天便要急急忙忙的回渭州,這一下不知多久才能見著。所以她要想盡辦法與他多多待在一起,想他的時候便回憶一些,緩解相思之苦。
秦畫晴目送魏正則驅(qū)馬離開,又在原地立了一會兒,這才撐傘去找錦玉。
錦玉方才便已經(jīng)見到了魏正則,還是她給魏正則指的路,這會兒看秦畫晴眼睛紅紅,神色卻是透著一股子難以言喻的欣喜,便知道這事兒成了。
她扶著秦畫晴上馬車,笑瞇瞇道:“小姐可見著魏大人了?”
秦畫晴低頭抿唇一笑:“他千里迢迢來京城,便是為了父親的事情。”
連日來,秦畫晴都是愁眉深鎖,錦玉難得見她展顏一笑。
她也忍不住笑道:“我看魏大人明明是為了小姐。”
秦畫晴“噗嗤”笑出聲,卻不反駁。
錦玉給她又倒了一杯姜茶,說:“奴婢就曉得,憑小姐你的品行才貌,魏大人怎可能不心悅你。那日他拒絕你,應(yīng)該事出有因。”
秦畫晴點(diǎn)了點(diǎn)頭:“不愉快的事情便不要再提了,至少現(xiàn)在我們在一起,以后也會在一起。”她說到此處便忍不住莞爾。
錦玉見她模樣,松了口氣。
果然解鈴還須系鈴人,眼看著自家小姐憂憂郁郁這么長一段時間,魏大人一來,她整個人都恢復(fù)過來了。事實(shí)也的確如此,秦畫晴郁結(jié)的心在見到魏正則的一瞬間已經(jīng)完全煙消云散,她不記得此前的爭吵,也不記得此前的埋怨,有的只是滿心滿意的歡喜。
仿佛有了主心骨,秦畫晴相信他,秦府此次一定會度過難關(guān)。
她回秦府第一件事,便是告訴張氏、秦獲靈,讓他們不要擔(dān)憂,說長平公主會妥善處理。張氏一聽這話,長期緊繃的心總算釋然,秦畫晴忙讓春茜扶著她回房好好休息,至于秦獲靈,躊躇片刻,才跑來對秦畫晴說:“阿姐,那、那你下次見到她,好好給她道謝。”
“你可以去親自道謝,我想長平應(yīng)該會很開心。”
秦獲靈難得紅了臉,擺了擺手扭頭便跑。
秦畫晴微微一笑,捧著紅糖姜茶小口喝完,見日頭還早,便和衣躺在榻上休息。
但一閉眼,就想到方才涼亭里發(fā)生的一幕幕,似真似幻仿佛是自己在做夢一樣。魏正則喜歡她,他愿意為她付出很多很多,沒有什么比喜歡一個人而對方也喜歡自己的感覺更好了,每每想起,秦畫晴便忍不住捂著被子咯咯笑。
錦玉在屋檐下與黃蕊幾個丫頭閑聊,黃蕊聽到笑聲,不禁疑惑道:“小姐今兒怎如此開心?”
錦玉低頭一笑:“或許是見過了長平公主吧。”
夜幕四合,秦畫晴也睡足了。
外間的淅淅瀝瀝的雨方停,秦畫晴便換了一身桃紅的皺紗撒花裙,外罩同色的褙子,攬鏡自照,可比白日里還要明艷三分。
她匆匆用了飯,便準(zhǔn)備出府去迎風(fēng)客棧,錦玉忙道:“小姐,你跑動跑西也不怕身子重。”
秦畫晴身體雖然不舒服,可耐不住她想見魏正則的心,她擺了擺手:“無礙,你且在府里等著我,萬一母親弟弟來了,就說我已經(jīng)睡下。”
錦玉無奈,但她也知道秦畫晴如今情到濃時,不會聽勸。
天色剛剛暗下,秦畫晴便從后門上了雇的轎子,待來到迎風(fēng)客棧,一打聽才知道魏正則還沒有回來。
她有些失落,便給了一吊錢,讓小二引她去一號房等著。
客棧的陳設(shè)十分簡單,秦畫晴捧著熱茶,坐在桌邊,數(shù)著更漏聲。也不知等了多久,覺得眼皮子有些沉重,秦畫晴便趴在桌上睡了過去。
魏正則處理完手頭的事情,剛推開房門,便聽到里面?zhèn)鱽頊\淺的呼吸。
他不自覺放慢步子,走到秦畫晴身邊,看著她燭火下明麗的臉,不禁心頭一動。
魏正則轉(zhuǎn)身從屏風(fēng)上取下外袍,給她輕輕披在背上,便坐在桌旁,目光柔和的凝視著她的睡顏。
他自認(rèn)無特別出眾的地方,不知怎么就備受這個小姑娘青睞。
知道她喜歡自己,說不高興是假,他當(dāng)時拒絕她的時候,心頭仿佛被刀剜了一塊,滴滴落血。在聽聞秦良甫落難,他第一時間想得便是她怎么辦。他寄去的信,她不回,于是整個人都亂了,再也按捺不住,馬不停蹄的趕來京城,就為了看她一眼,知道她安好,他便放心。
本就是兩心相悅,如今順理成章表明心跡,也沒什么不好。
思及此,魏正則淡淡一笑,抬手繞著她一縷長發(fā)。
秦畫晴覺得耳邊癢癢的,她下意識伸手去抓,卻抓到了一根手指,楞了下便睜開雙眸。
溫暖的燭火旁是魏正則帶著笑意的臉。
秦畫晴拉著他手,揉了揉太陽穴,聲音帶著才睡醒的一絲慵懶:“唔,什么時辰了?”
“戌時三刻。”
秦畫晴趴在桌子上,上身都睡麻了,她身子微微一晃,險些栽在地上,幸好魏正則眼疾手快,一把將她撈進(jìn)了懷里。
兩人身子一僵,幾乎能聽到彼此的心跳。
或許房中氣氛太曖昧,魏正則正要將秦畫晴推開,可女子反而放松下來,找了個舒服的姿勢靠在他胸膛上。
秦畫晴臉紅紅的,一顆心也如小鹿亂撞。
她拉著魏正則衣袖,看了眼自己身上的男子外袍,低笑問:“那你什么時候進(jìn)來的?”
魏正則答道:“半柱香之前。”
秦畫晴這會兒徹底清醒了,敏感的嗅到魏正則身上沾染了一絲酒氣,她蹙眉道:“你喝酒了?”
“嗯,應(yīng)酬。”魏正則點(diǎn)點(diǎn)頭,“與大理寺少卿小酌了兩杯,他那人偏愛飲酒,我也不好拂了他的意。”
畢竟是找人辦事,陪著飲酒兩杯也在情理之中。
那少卿是他當(dāng)年一手提拔上來的,為人很念舊情,絕不會將他來京的事情說出來。而關(guān)于吏部侍郎徐輝的卷宗,還要多虧了他幫忙。
魏正則簡單解釋了幾句,看秦畫晴還皺著柳眉,以為她不喜歡自己飲酒,便道:“莫生氣了,以后我不沾酒便是。”
“我不是這個意思。”
秦畫晴不是胡攪蠻纏的人,應(yīng)酬飲酒在所難免,這道理她還是明白的。
半晌,她才咬唇問:“那……那喝酒的時候,你有沒有找了歌姬助興?”
像秦良甫以前與官僚在酒樓飲宴,免不得叫一幫子鶯鶯燕燕,彈琵琶唱小曲兒,秦畫晴幼時也見過幾次。她想到魏正則若也左擁右抱,一顆心就差些炸掉。
魏正則還以為她在生什么氣,一聽這話便忍不住輕笑:“竟是個小醋壇子。”
“我給你說正經(jīng)的呢!”秦畫晴撥開他手掌,氣鼓鼓的。
魏正則失笑:“放心,只有我和少卿兩人。”末了,他又握著秦畫晴的手,一字字道:“我既答應(yīng)過你,便不相負(fù)。記得你曾說過,這輩子別無所求,但求一生一世一雙人,旁的魏某也許不能保證,但偏偏這一件,絕對能夠做到。”
他語氣很平常,可秦畫晴卻聽進(jìn)了心,感動極了。
她抬起濕漉漉的眼,握拳輕輕捶了他肩膀一下,抿唇道:“我就問了一句,你哪兒來這么多長篇大論。”
魏正則包住她的拳頭,笑道:“終歸要讓你安心。”
秦畫晴低頭,勾起唇角輕輕漾開一抹笑。
她一直都很安心。
“那我父親的事情……”
魏正則揉了揉眉心:“已經(jīng)妥當(dāng)了。說起來這次多虧靖王,為了保全秦良甫動用了暗中部下,估計(jì)有兩個已經(jīng)暴露傳入了鄭海端耳中。”他語氣一頓,食指輕叩著桌面,“靖王倒值得輔佐。”
秦畫晴握住他手,臉頰貼在他寬厚的掌心,抬眼道:“別人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父親無虞都多虧了你。”
兩次。
秦府兩次遭難都多虧了他。
秦畫晴突然有種奇怪的想法,好像她一直在“色誘”魏正則,然后讓他幫著辦這辦那,事情辦妥了,他也就成了她的……當(dāng)真色利雙收。
魏正則見她紅著臉,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滴溜溜的轉(zhuǎn),不由好笑:“你在想什么?”
秦畫晴生怕被他看穿心思,將頭埋進(jìn)他懷里,語氣俏皮極了:“你猜呀。”
“猜中有何好處?”魏正則挑眉。
“猜中再說。”
魏正則想了想,于是附耳在秦畫晴耳邊輕輕說了幾句,秦畫晴登時臉色大紅,眼睛亮晶晶的,又羞又窘。
她張著櫻紅的嘴,頗為懊惱:“這你也能猜出來。”
魏正則笑而不語。
暖暖的燭光中,他的眼深沉透著絲睿智,微微勾起的唇角更顯得溫文儒雅。
他是她見過最好看的男人。
秦畫晴心輕輕一顫,也不知著了什么魔,她抬手捧起他的臉,霞飛滿面,囁嚅道:“文霄……我,我……”
魏正則身子僵了僵,眸光隨著飄搖的燭火明明滅滅。
秦畫晴打定主意,鼓足勇氣,閉上眼道:“我想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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