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昊:“等等！”
  王昊:“把我和妶晴送到附近酒店就好。
  幾個大漢聞言看向妶晴。
  妶晴看向王昊。
  王昊對著妶晴:“我有話要跟你說，所以今晚，別走。”
  妶晴扶額，“好吧。”轉對幾個大漢道:“那麻煩把我們送到附近酒店吧。順便幫我開兩個房間，因為王昊身上沒有身份證。”
  大漢:“好！”
  五個大漢來時兩輛車，加上王昊和妶晴剛好能坐下。
  兩名大漢去開好房間，將房卡交給妶晴和王昊，便離開了。
  妶晴和王昊在前臺眼皮子底下大大方方路過大廳，上了電梯。
  大漢特意開了兩個相鄰的房間。
  妶晴刷卡進了門，王昊也跟上。
  進了房間，王昊將帽子和口罩摘掉，拿過水吧上的礦泉水，坐在沙發上。
  妶晴一邊打量著屋內的設置和裝修，一邊悠哉悠哉地到處晃悠。“現在沒有其他人了，說吧，你想問我什么？”
  王昊喝了兩口礦泉水，“你不想問我點什么嗎？”
  妶晴拉開落地窗簾，看了看外面的夜景，一般，就把窗簾拉上了。“我問你什么？”
  王昊低著頭:“那個什么幕后老板，他不是說我，說我和他太太……”饒是王昊沒拿妶晴當小孩子看，但對著一個十歲小女孩說這種話題，王昊還是有些說不出口。
  “哦～你是說你和她太太上床的事啊？”妶晴輕描淡寫地說道。
  “你……嗯。”王昊頭低得更低了。
  “你想說就說唄，但你要是不想說，那也不用告訴我。畢竟，這是你的隱私，只要下次注意點，別惹不該惹的人就行。”妶晴走到床邊，掀開被子，將原本放在被子上的枕頭放到床單上，又謹慎地檢查了一下床單上的衛生情況，嗯，很干凈。
  “我……沒有。”王昊此時的聲音小得可憐。
  妶晴挑眉:“什么？”因為聽不清，而走到王昊身邊的沙發旁。
  王昊:“我……沒有。”
  妶晴見王昊將頭低得很低，似是要埋進雙腿間般，聲音聽著也怪怪的。“沒有什么？”
  王昊:“沒有和他老婆上床。”
  王昊的聲音，幾乎小得聽不見，但妶晴還是聽清了她的話。
  見王昊這個樣子，妶晴才收起無所謂的態度，坐在王昊身旁的沙發上。“說吧，具體情況。”
  王昊聽妶晴的聲音帶了幾絲認真，才微微抬起頭，詳細說起那天的情況。
  “那天，是我剛發布完新歌卷珠簾的第二十五天，我的經紀人說，要帶我見一個重要的客戶。為了見那個客戶，公司給我準備了高定西裝，讓我洗完澡，穿上西裝才給我做的造型。我也很重視這次見面，還特意噴了點香水。
  見面地點，是某海一個大莊園里，我的經紀人把我送到莊園門口就走了。
  我只記得莊園很大，很華麗，莊園的管家帶我走了好久好久的路又上到三樓大廳，將我留在大廳，管家就關上大廳門離開了。
  管家離開后，從別的房間里走出來一個女人。”
  王昊哽咽了，一下，表情變得痛苦起來。
  “那個女人，一席低胸拖尾睡裙，脖子和手指上帶著名貴的珠寶，一看就是個華貴的女人。可是再華貴，再保養，也掩飾不住她五十幾的年齡。
  她，一開始只是讓我唱歌，讓我唱我的新歌，卷珠簾。我當時很緊張，因為發布的歌是由調音師調過的，我其實，我其實并不能唱好。
  但她要聽，我只能硬著頭皮唱。
  唱到一半，她突然從身后抱住了我。
  嚇得我不敢動彈，但她讓我繼續唱。
  所以我只能繼續唱。
  但是，她摸我，先是臉，再是脖子，慢慢往下，直到……
  我忍無可忍推開了她。我說被人知道就完蛋了，我說我不會說出去的，讓我走吧。
  她有些生氣，她問我，是嫌棄她年紀大嗎。
  我不說話，她更生氣了。
  她撲過來想抱住我。這次我沒躲開。因為我想，連我們公司老板都默認了，她一定來頭很大。我不過是個小丑，我得罪不起。
  所以我順從她。
  可，可是我們到了床上，我……我那里不行，哪怕我再怎么告訴自己不能得罪她要討好她，可，還是不行。
  最后她沒了耐心，讓我滾。
  回到我住的酒店后，我的經紀人知道了這件事，很生氣，告訴了公司，公司老板也很生氣，除了生氣，更多的是害怕，他們看我就像是看一個棄子一樣。
  后來沒過多久，我的黑料鋪天蓋地而來，雖然并不算什么真正的黑料，但原本合作的廣告商產品商，資助商，紛紛撤資，也沒有其他來找我合作的人了。
  我原本還以為只是巧合，直到你跟我說了什么有人故意的，說是什么資本家。
  但我騙自己，說不會這么巧的，那個女人怎么可能有這么大的權利呢？
  師傅～你知道嗎，你讓我好好練習基本功，我有努力練習，可我就是靜不下心來，滿腦子都是那個女人！

  其實，我原本不知道的，不知道真的是因為得罪了她，所以沒了一切。
  直到我被綁架，他們一直問我是誰給我的歌，讓我把你約出來，我都還沒搞清楚事情原委，只以為他們是為了歌才綁架的我。是為了威脅我說出你才狠狠打我。
  可直到，直到你跟那個大老板聽了電話，大老板提到他的夫人，我才意識到，我才反應過來！”
  “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說完，王昊又突然站起身狂笑起來。
  “你說得對！我們只不過是食物鏈頂層那群人的玩物罷了！哈哈哈哈～他們要你生就生，要你死就死～”
  “……”妶晴看著有些癲魔的王昊，沉默不語。
  王昊笑得癲狂，看到面上毫無表情的妶晴，王昊猛然神色一冷，“果然，你還是那副無所謂的樣子，一點情緒也沒有～
  你知道嗎，我有多羨慕你，就有多討厭你！有多敬重你，就有多厭惡你！
  你總是一副什么都知道的樣子，所以你明知道這個娛樂圈是這樣的，你還要我參加比賽！我只是你的一個賺錢工具！
  當然，就像你說的我什么都不懂，又眼高手低，很好拿捏。所以要不是今天聽到你跟那個大老板說的話，我壓根都沒想到你會給我歌詞只是因為我好拿捏！”
  妶晴想說些什么，但還是選擇了繼續閉嘴。
  王昊:“我原本，真的，真的，對你很敬重。雖然你才十歲，可是，你懂得很多，而且遇事總是一副云淡風輕的樣子。
  我敬重你，羨慕你。
  當我知道有人居然四歲就全滿分跳級到初中，七歲又是全滿分考完中考，我簡直難以想象。
  當我聽到你唱歌時，我又想，老天怎么這么不公平，給了你這個，還要給你那個。我要是像你一樣厲害，該多好？
  你給我的感覺，好矛盾！你將我從泥潭中救起，讓我飛向空中，一直鼓勵我激勵我，我很感激你。
  但你的行為和思想很多時候讓我覺得你是個長者，這個十歲的身體只是個假象！
  直到你們那通電話，大老板認出你就是那個高考全滿分的天才。
  呵呵～我為你感到驕傲，真的，你是我師傅，我為你感到驕傲。
  同時，我又是恨！憑什么你這么厲害！憑什么！”
  妶晴:“說完了嗎？”
  王昊蹙眉。“呵～還是這副事不關己的樣子，真討厭！”
  妶晴:“如果你說完了，想不想，聽我說幾句？”
  妶晴一改平時小孩的口吻，直接恢復了大人的語氣。
  王昊見妶晴一副長輩對待晚輩的姿態和神情，心里說不出的難受，但王昊還是沉默下來，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
  妶晴弓著背，雙腿大開地坐著，兩只手相互抵扣著，面上露出了少有的凝重:
  “首先，你信與不信也好，我能考出這些滿分成績，并不是與生俱來的，與我親近的人都知道，每天，爭分奪秒地看書，除了吃飯睡覺，就是看書。
  我的家境并不好，爺爺是種田的，爸爸是個賭鬼。只是我醒悟得比別人早，我知道，這個家，我只能靠自己。
  所以我拼命讀書，拼命讀書，可以說，我前面十年，除了四歲之前，其他時候，我都在不停地看書，不停地看。
  我不敢停下來，我沒有資源，我能翻身的機會只有讀書。
  當然，不能死讀書，我遇到不會的題目會死皮賴臉纏著老師，直到我弄懂為止，弄懂之后，我會做無數次擴展練習來鞏固知識。
  我對知識發了瘋地積累，生怕漏掉一點，就考不出好成績了，就翻不了身了。
  試問這樣的我，考出這些滿分成績，難道不應該嗎？”
  王昊聽得啞然，他無法想象，每天除了吃飯睡覺，其他都在看書做題的生活是怎樣的。
  妶晴見王昊低著頭不說話，繼續道:“你說我唱歌好又會寫歌嫉妒我，可你細想，如果我不刻苦學習，那我不過是個普通的農村人，老天給我一點天賦不應該嗎？
  更何況，如果我不認真學習，我怎么能寫出這些優美的歌詞？”
  王昊繼續沉默。
  妶晴:“你說原本是敬重我的，可是聽到我和老板的對話后，才知道我只是看中了你的好拿捏，而且知道娛樂圈水這么深還要拉你跳進去。
  你這說的是人話嗎？你忘了你當初是什么處境？住在破出租屋里，連飯都吃不起。
  我不給你歌，讓你成名，你怎么賺錢？我讓你和別人一樣起早貪黑地上班？你沒有學歷沒有背景什么都不會，又好高騖遠，不肯吃苦，你如果愿意起早貪黑去上班就不會搞得連飯都沒錢吃了！
  有個概念，叫做雙贏。我們是互利關系，你懂嗎？”
  王昊繼續沉默不語。
  妶晴:“還有一件事，本不應該我提醒你的，但是看你領悟能力實在太差了。我提一嘴。
  這個世界上，最靠譜的關系，不是靠感情，而是靠利益。
  你對人家有價值，人家才會等價交換。”

  見王昊一直沉默不語，妶晴感覺自己簡直對牛彈琴，“你知道我為什么老是一副云淡風輕的樣子嗎？你看，我要是多說兩句，你就這德行，我說了和不說有什么區別？倒不如閉嘴。”
  王昊小的微乎其微的聲音傳出:“我不說話只是我不知道說什么，但是，我都有認真在聽。”
  妶晴:“哦～那你還有什么要說的或者想問的？沒有的話，就回去睡覺吧。我天天看書和畫畫，累得要死，還跟你耗了這么半天，我明天還要繼續畫畫和看書。很累。”
  說著妶晴裝模作樣地鉆進了被窩里，抓過被子蒙上了臉。
  王昊撇了撇嘴，站起身，又不動彈了。“其實，我沒什么親人，早就把你當成了親人，我剛才就是一時情緒上來了才說的那些話，你不要討厭我。”
  妶晴:“放心吧，我要忙著學習和畫畫，沒工夫做討厭人這種無聊的事。”
  王昊怔怔地望著被被子完全掩蓋住的妶晴:“其實，你也挺不容易的，一個十歲孩子，要讀那么多書，懂那么多大道理，還要一個人來某京讀書。
  而且你辛苦賺的錢全都不在自己卡上，隨時都有傾家蕩產的風險。”
  許久，被子里傳出妶晴的聲音:“知道就好。”
  王昊苦澀的嘴角，終于微微輕起了些，“那你早點休息。”這才戴上帽子打開房間門:
  “謝謝你今天不顧一切來救我～晚安～師傅～”
  妶晴躲在被子里，直到關門聲響起，才將蒙在臉上的被子拿開。
  第二天一早。
  妶晴:“你接下來要做的，就是好好練好基本功，雖然以后他們不會打壓你。但演唱會還是得開，演唱會賺錢更多更快。”
  王昊一改先前懶散的態度，拿著小本子，妶晴邊說，王昊邊把重點記錄下來。
  妶晴:“你最好是能做到盡快能夠開演唱會。
  還有，這次回去后，你要好好向觀眾解釋之前那個蒹葭的事件。
  就說，最近在寫新歌，還要拍MV，又要籌備接下來的演唱會，壓力實在太大，那天沒崩住多喝了點酒，所以發了一次酒瘋才有個那個唱蒹葭的視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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