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自己的衣角，從妶晴手里慢慢拽了出來后，蔡耀祖發現衣角已經被拽變形，立馬不悅地皺起眉來，“從現在開始，你損壞的東西，都從你的薪資里扣。這件衣服，5萬。”
  “哈？”妶晴還沒反應過來，就聽見這件衣服居然要5萬。“什么衣服要5萬？！不是，我哪里有錢啊？”
  “每個月的兩億，如果你不要了，那也省得蔡賀賢給你打錢了。”說著，蔡耀祖又要離開。
  妶晴呆愣住，兩，兩億還作數嗎？反應過來后，妶晴連忙大叫“我要的！我要的！”
  但蔡耀祖早已沒了人影。
  妶晴連忙用剛剛被揉完卻沒有被捆起來的手去接另一手的絲帶，兩只手都得到自由后，生怕蔡耀祖殺個回馬槍，趕緊去解腳上的絲帶。
  等四肢的束縛都被解開后，揉了揉被勒的紅腫無比的手腕和腳腕，來不及顧及疼痛，妶晴當即跳下床。
  “啊～！”腳底的劇痛讓妶晴這才想起來，腳底的傷還沒好。
  又突然想到自己好像躺在玻璃碎片堆里過，妶晴趕緊脫掉身上的睡裙，只見身上從胸口到腳全是劃痕，胳膊和腿上尤為嚴重，妶晴又忍著腳底的疼痛，扶著墻小心翼翼走到穿衣鏡前。
  “……”
  看著滿是大大小小劃痕，幾乎毀容的臉，妶晴不敢相信地搖著頭，淚水止不住地從眼角滑落。
  隨即又無力地癱倒在了地上，靜靜地閉上了眼睛。
  夜里，妶晴從地上爬起來，蜷縮在落地窗前，透過窗戶，看著月色下，靜謐的莊園。
  許久，妶晴晃晃悠悠站起身來，一步一步，走出房間，赤裸的腳掌走在走廊的木地板上，發出咣咣的聲響。
  今晚的月光格外的明亮，透過七彩的玫瑰窗，忽明忽暗，斑駁陸離光影中，讓人有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妶晴漸漸停住了腳步，站在光影間，望著面前色彩艷麗形狀精美夢幻的琉璃花窗，一時間失了神。
  “……”
  七點準時下樓吃早餐的蔡耀祖，走在長廊上，就看到地上有一攤不明物體。
  走近一看，原來是人，拿腳踹了踹。
  那人翻過身來，原來是妶晴。
  “喂，醒醒。”看見是妶晴，蔡耀祖腳上更加用力。
  妶晴胳膊吃痛，睜開眼，就看看一只腳，視線往上移，是蔡耀祖。妶晴自顧自從地上爬起來，沒有說話。
  “？啞巴了？”見妶晴一反常態的安靜，蔡耀祖也懶得多問，自顧自繼續下樓吃飯。
  妶晴一路低著頭，面無表情地緩緩走著，跟著蔡耀祖下樓來到飯廳。
  此時，蔡耀祖已經坐在了餐桌前。
  蔡耀祖左右各站著一男一女兩個仆從。二人看起來亦是十四五的年紀，身材高挑，男孩金發碧眼，長相英俊秀美，一身筆挺的家仆西裝竟穿出了王子的意味。
  女孩亦是金發碧眼，不過大大的眼睛，比男孩多了幾分可愛與靈動，若不是身上穿著黑白女仆，定要人以為是這古堡里的公主。
  “啊～”正要走到餐桌前的妶晴看到兩個似洋娃娃般漂亮的人后，發出一聲凄慘的尖叫，捂著臉跑出了餐廳。
  蔡耀祖手中的刀叉一頓，“左，去把她帶回來，菜要涼了。”語氣滿是平靜。
  “是，主人。”女孩應了一聲，很快消失在原地。
  妶晴怕撞見莊園里的其他人，沒敢跑遠，只躲在古堡外墻的墻根角落處，將臉埋在膝間失聲痛哭起來。
  臉上的疤痕因為妶晴劇烈的表情動作，紛紛裂開，血水混合著淚水浸濕了白色的衣裙，余光瞥到幾秒紅色，妶晴愣了愣，小心翼翼摸了摸自己的臉。
  觸碰到臉上撬開外翻的皮肉，嚇得妶晴縮回了手指，待看到手指上的鮮紅后，妶晴呆愣了片刻，為什么，肉都掉下來了，卻感覺不到疼？
  看著身旁血色的腳印，妶晴看向自己的腳底，因為光腳狂奔，上面長好的結痂已經磨開，血肉模糊的腳底混合著結痂和泥沙，一塌糊涂。
  這么嚴重的傷勢，妶晴卻只是感覺很痛，但遠不及看到的這么嚴重。
  妶晴的眉頭越皺越緊。
  “主人叫您回去吃晚餐。”
  聽到聲音，妶晴抬起眼眸，看到剛剛餐桌前的金發女孩，正站在自己面前。
  透過陽光，那半身長的金色卷發好似在發光，女孩白皙精致的臉龐更是美得令人窒息。
  妶晴趕緊驚叫著捂住臉，“你別過來，我會嚇到你的，別過來。”
  女孩愣了愣，似是沒想到妶晴會這樣，一臉不解，“你怎么了？”
  妶晴嗚咽著，“我的臉太恐怖了，會嚇到你。你退后，我自己回去吃飯。”
  女孩仍是一臉不解地望著妶晴，但腳上還是聽話地靠邊走了兩步，給妶晴讓出路來。
  妶晴捂著臉，逃也似的跑回古堡里。
  “涼了就不好吃了，要給你換一盤嗎？”蔡耀祖已經吃完晚餐，見妶晴回來，只是淡淡地說著。
  “……”妶晴沒有說話，徑直坐到自己的位置上，透過指縫看了看已經回到蔡耀祖身邊的女孩，又看了看站在蔡耀祖另一邊的男孩。妶晴低著頭，一手擋著臉，一手用叉子插著食物。可是一只手沒辦法切牛扒。

  一直站在她身旁靜候的小女孩見狀上前將妶晴盤子里的牛扒切好。
  “！”妶晴被突然出現的小手嚇了一下，卻見是昨天照顧自己的那個十歲小女孩。待小女孩將牛扒切成小塊后，妶晴拿過叉子，快速將牛扒塞進嘴里。
  兩三下干完餐盤里的所有食物后，妶晴起身就要跑。
  “你去哪兒？”蔡耀祖靜靜看著妶晴。
  “回房間。”妶晴沒有質問蔡耀祖為什么不告訴自己自己的臉變成了這樣，因為蔡耀祖看起來壓根完全不在乎。
  “你不去看書嗎？”蔡耀祖的聲音很冰冷。
  妶晴敏銳地察覺到空氣中危險的氣息，好似她如果回答不去，就會有恐怖的事發生。妶晴捏著裙角的手緊了緊，“在哪兒？”
  蔡耀祖揮了揮手。
  “我帶您去。”妶晴身旁的小女孩對著妶晴做了個請的手勢。
  妶晴不敢猶疑，跟著小女孩，出了餐廳，又走了幾步，停在了一扇重工中古大門前。
  大門似乎有些重，小女孩吃力地推開大門，“請。”
  原本以為餐廳十五米的開間已經夠夸張了，再看到一棟樓般大的書閣，妶晴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與其說是書閣，倒不如說是圖書館。
  四面墻皆是三層樓高，每面墻上都放滿了書本，密密麻麻，看得妶晴一陣雞皮疙瘩。
  走進其中，仿佛來到了書的海洋。
  細細看去，每一層都有不同的分格，每一大格為一個類型，再以小格細分，不同的種類都掛著不同的牌子，很是方便尋找。
  兩側墻上皆有電動書梯，妶晴還是第一次有人在家里用這玩意兒。
  不對，等等，蔡耀祖是要自己看什么書來著？妶晴仔細回想一下，全部？！
  不不不，妶晴哭笑著搖著頭，一定是自己記錯了，怎么可能是全部呢。
  妶晴剛想出去問問清楚，蔡耀祖是想讓自己看什么書。身后沉重的大門就哐得一聲關上了。
  “！”妶晴連忙趴在門上，奮力拍打起來，“開門！我還在里面呢！開門！”
  “看完這里所有的書，我就放你出去，你也有資格做我的朋友。”
  蔡耀祖的聲音從六米高的頭頂傳來，聲音很大，回蕩在書閣內，好似上帝的聲音一般。
  什么？！妶晴難以置信地靠在大門上看著頭頂，只能看到兩米高的復古水晶燈，晃著絢麗的白光，周圍除了書，什么也沒有。
  “蔡耀祖！放我出去！”
  但妶晴嘶吼的聲音，在這巨大的空間內顯得有些弱不可聞。
  “蔡耀祖！放我出去！”
  妶晴不死心，一遍遍地叫著。
  可回應她的只有無盡的安靜。
  妶晴快要崩潰了，她蜷縮在門前，不敢再看四周，密閉的空間，和密密麻麻的書籍，讓她很不舒服，感覺仿佛要被困死在這一般。
  突然，身后的門傳來動靜，腳邊的的暗格被打開，有東西被推了進來。
  “放我出去！”妶晴欣喜若狂，對著暗格拼命叫著，但暗格下一秒就被關上了。回應妶晴的還是無盡的寂靜。
  “放我出去～！求求你們了～放我出去～”妶晴無助地拍打著房門，哪怕她知道根本沒人會理她。
  許久，實在沒力氣了，妶晴才癱倒在地上，不再言語。
  拿起暗格前剛剛被送進來的東西，是部手機，在信號的地方，僅限于計時的手機。
  妶晴自笑，她之前身上一直不帶東西，是怕給她的東西里裝了定位，可現在，她被困在這，哪也去不了了。
  一天，兩天，三天。
  每天除了到點有人會從暗格給她送食物和藥進來，其他什么也沒有。
  不過好在書閣內有單獨的洗手間，可以滿足上廁所和洗漱，且裝修豪華功能齊全，但原本應該掛著鏡子的地方卻空空蕩蕩，只有被拆卸了的痕跡。
  妶晴小心翼翼摸了摸自己的臉，感受著臉上大大小小的口子和不同程度外翻的皮肉，她不敢用力，怕弄裂傷口。
  不過，她腳底的傷就沒那么容易愈合了，因為食物中加了止疼藥物，所以雖然腳底很痛，但也在可接受范圍內，妶晴根本不顧及，自顧自走路，傷口愈來愈嚴重，如今腳底已經完全不成樣子。
  時間久了，妶晴也不再反抗，看著地上一個個血腳印，妶晴漸漸意識到，身體是自己的，無論她再怎么不顧及自己的身體，也沒人會給她開門。
  想到這，妶晴扯著身上的裙擺，用力一扯，撕下一塊布條，回到洗手間清洗干凈腳底，用紙巾吸干水分，又從藥罐里沾取藥膏涂抹在腳底，再小心翼翼用布條將腳包了起來。
  “咔噠。”
  門口傳來一聲聲響，嚇得妶晴包扎的手一頓，連忙趴出半個身子看向大門。
  只見一個輪椅正安靜地立在門口，妶晴顧不得腳上還沒包扎好的傷口，感緊跑到大門前，查看輪椅后面的暗門，這么大的輪椅可以進來，那她也能出得去，但是摸索了半天，暗門的門縫是找到了，但是還是出不去，她根本找不到出去的機關。

  妶晴無力地癱坐在地上。看向輪椅，輪椅上還放著換洗的衣物和紗布。
  妶晴苦笑，拿著衣服，坐在了輪椅上，推動輪子，回到洗手間，簡單洗了個澡，將干凈的衣物換上。又重新給腳上了藥，用干凈的紗布將腳包扎好。
  才轉動著輪子，回到書閣。
  隨意拿起一本書，開始翻看起來。
  一本、兩本、三本、她越翻越快，越翻越快。
  從一開始的認真閱讀，到最后幾乎只是大致翻閱一下。
  “看書不是翻書，如果你不把這些書認認真真翻看完，那你也不用出來了。”
  蔡耀祖的聲音再次回蕩在書閣內。
  但妶晴并未理睬，只是繼續一個勁得快速翻看書籍。
  又是半個月過去，妶晴每天除了四小時的睡眠，其他時候都在都在不停地翻著書。
  哪怕如此，也才翻閱了冰山一角而已。
  又是半月過去。
  早上八點，除去洗漱和吃早餐的時間，妶晴已經坐在輪椅上看了三個多小時的書。
  “咔噠”暗門開啟的聲音響起。
  妶晴并未理睬，繼續看書。
  “你每天這樣快速翻閱有用嗎？”
  不是回蕩在頭頂的聲音，而是實實在在就在身旁。
  妶晴連忙抬頭，對上蔡耀祖清冷平靜的眼眸。
  “……”妶晴張著嘴，但因為長時間沒有說話，導致聲帶有點退化，“你。”只一個勁就讓妶晴嗓子啞澀得難受。妶晴激動地抓住蔡耀祖的胳膊，“放我，出去！”
  感受到突然摳進自己肉里的指甲，蔡耀祖吃痛，但只是微微蹙眉，“我說過了，你把這里的書看完，我就放你出去。”蔡耀祖的聲音平靜，就像是說了句很平常的話般。
  妶晴苦笑，抓著蔡耀祖胳膊的手緊了又緊，繼而又無力地放開蔡耀祖，坐回輪椅上，“我現在才看了一點點，你來干嘛？”說著，又繼續快速翻看著手里的書。
  “一個月了，我來抽查。”蔡耀祖拿起妶晴附近的書籍。“今天蔡賀賢中午會回來吃飯，抽查過了，你就可以一起去吃，這個月薪資也會到賬，抽查沒過，那你繼續呆在這，把先前看的書重新，認認真真，一個字一個字地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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