妶晴溫柔抹去蔡思賢臉上的淚水，抱著蔡思賢坐在了椅子上。
  沉思片刻才道：
  “為了遺漏，我從方才說的那繼續往下說，將所有我知道的信息都告訴你們，希望你們以后別來找我了。”
  張強沉默，并未應答。
  “我變成植物人之后，再次醒來已經身處蔡賀賢的人體實驗器官買賣基地。
  就是前不久被發現的那個島嶼。”
  張強驚呼：“那個轟動一時的代孕養育器官移植人體實驗的島？”
  妶晴點了點頭，面色平靜自如，“不知道他們要干什么，好像是要研究我的大腦。因為藥劑刺激和電流對大腦的刺激，我偶爾是有意識的。
  根據當時我所聽到的信息。應該是他們原本想用我的腦子做某項研究，但是誤打誤撞又治好了我的腦子，猝不及防的，我一下子痊愈了。
  然后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他們放棄了自己研究我的大腦，我醒來就看到蔡賀賢。
  他對我很好。”
  說著，妶晴的眼眸暗了又暗。“我不知道他到底想干嘛，但是我完全痊愈后，他帶我去他兒子那，讓我輔導他兒子的學習。”
  張強蹙眉，“兒子？蔡賀賢有三個女兒，但兒子只有一個，是蔡耀祖？”
  妶晴：“喲，蔡耀祖從一出生就一直在小島上，你是怎么知道蔡耀祖的？”
  感覺自己似乎被嘲諷了一下，張強也不惱，“蔡賀賢的個人檔案里有記錄。
  只是，沒人見過他兒子罷了。”
  “哦～”妶晴略微點了點頭，繼續說著：“蔡賀賢給我開了天價高薪，一個月兩億。”
  張強半撐著身子的的胳膊一滑，上半身差點跌倒，“多，多少！”
  妶晴：“兩億一個月。”
  “……”張強的五官都皺巴到了一起，“你確定只是輔導他兒子的功課？”
  妶晴扶額，“哎～先不說這個了，這個島上的事很復雜。
  我長話短說。蔡耀祖因為母親的死，一直對蔡賀賢懷恨在心，陰差陽錯之下加上有意讓蔡賀賢不快，導致讓蔡賀賢誤以為自己的兒子智力有缺陷。
  這才有了我被帶來輔導蔡耀祖功課。”
  一直靠在妶晴懷里，靜靜聽著的蔡思賢聽到這，似是知道些什么一般，閉上眼，將臉埋得更深了。除了妶晴知道的那些，蔡思賢還知道更多事，但是她不能說。
  這么一說，張強也表示理解，以蔡賀賢之前的實力，給智力有缺陷的兒子輔導功課別說一月兩億，就算一月二十億也不是不行。
  妶晴繼續道：“蔡耀祖所住的小島就是個大型牢籠。島上的人都很可憐。
  小島大半面積被莊園覆蓋。莊園內的設施一應俱全，有完整的人工生態體系，有幾十個員工，哦不，在那被稱作仆從。
  有幾十個仆從各司其職，監管著不同區域的菜園，牲畜飼養場地，電力系統，淡水處理器等場地和設施。”
  說著，妶晴又重重嘆了口氣，“他們都是聾啞人，有些是一開始就跟著蔡耀祖母親上的島，有些則是后來被拐來的。有些看起來不像是先天聾啞人，而是被拐來后才聾啞的。”
  張強沉吟，“為什么，當時搜索附近海域時，好像沒有提到過這個小島？這個小島離人體基地很遠嗎？”
  妶晴搖頭，“不近，但也說不上遠。”說著，妶晴并未打算解釋為什么新聞內并未播報這座小島的相關信息。只繼續道：“島上的人，都很可憐。
  莊園中心有一座古堡。是蔡耀祖母親留下的。
  古堡里有自小沒出過島的蔡耀祖。
  有十歲上島就蔡耀祖藏起來囚禁的蔡思賢。”
  妶晴心疼地摸了摸蔡思賢的小腦袋。
  “有被挖去了器官帶到島上來陪蔡耀祖的可憐的孩子，十四歲的左，十五歲的右，還有十五歲的銀。”
  張強：“被，挖去了器官？”
  妶晴：“放心，他們目前還很健康，因為蔡耀祖自學成才，將其他被帶到島上的人的器官拼拼湊湊，移植到了他們身體里。”
  張強一下感覺胃里一陣翻江倒海。他不敢想象妶晴所說的這個島上的孩子都遭遇過些什么。
  妶晴：“哎～關于這個島上的事，說來話長，簡而言之。蔡耀祖因為長時間沒有接觸過外人，更沒有得到過正確的思想引導，導致他性格有些缺陷，不懂得如何與人相處。但最后還是跟蔡賀賢坦白了一切，父子二人重歸于好，蔡思賢也終于能和蔡賀賢相認。
  隔天，蔡賀賢就帶我們離開了小島，這期間，為了不被滅口和出于對自身安全的考慮，我裝失憶，在蔡耀祖的懇求下，蔡賀賢默認我是他的女兒。
  出了小島，我們就被帶到了蔡賀賢Xg的半山的私人莊園內。
  但是我們還記掛著人體基地被困的兒童和婦女。所以在蔡耀祖的懇求下，蔡賀賢將我們帶去了基地，不過，只有蔡耀祖被真的帶去了基地，我和蔡思賢在基地附近的另一座小島上的別墅里。
  兩天后，我按動衛星信號發射器，發射裝置在蔡耀祖手里。

  幾天后，救援人員便抵達了小島上空。”
  “那信號是你們發射的！”張強驚呼，震驚地看著妶晴。
  “嗯。”沒有喜悅，沒有激動,妶晴的眼眸深深沉了下去，“得到所謂的救援后，一切，才變得可笑起來。”
  張強完全不明白妶晴這話的意思，疑惑地看著妶晴。
  妶晴：“基地暴露,蔡賀賢被推下了船，船上其他成員也隨之浮現。”
  “？”張強聽得云里霧里，“誰？蔡賀賢還有同黨？”
  “同黨？哪來的什么同黨？這個世界，沒有是非對錯，只有階級不同，立場不同罷了。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
  一鯨落而萬物生，蔡賀賢落，只是被另一條巨型烏賊吞了罷了。”
  “……”張強漸漸面色難看起來，“誰？”
  妶晴指了指天花板：“你不過一個小小警察，你斗不過他，又或者說，他們。
  他們的利益斗爭，不是我們這些底層人民能摻和的。”
  說著，妶晴自道是已經說完，站起身，牽著蔡思賢就要走。
  張強一步擋住了門口，“到底是誰？”
  妶晴：“是誰有那么重要嗎？推掉一個還會再來一個。況且，那是你無法企及的存在。”
  張強木訥地愣在原地，但身體死死擋著門框，許久，“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但是，告訴我目前那個人是誰。”
  妶晴：“Zgrmghg副主席賦義。”
  說完，妶晴推開身形已然癱軟的張強，走出房間，牽著蔡思賢，一步一步下了樓。
  蔡思賢連忙狂扯妶晴的衣角，“姐姐姐姐，你快救救那個大叔！”
  妶晴循著蔡思賢的視線，看到仍被捆綁著手腳按壓在地上的男子。“告訴姐姐，他有沒有對你做什么？”
  “做什么？”蔡思賢顯然沒有聽懂妶晴的意思，繼續扯著妶晴衣角懇求著，“姐姐，快救救這位叔叔！這位叔叔是好人，他要帶我去找哥哥和爸爸！”
  “哦？”妶晴一步一步靠近那個男人，臉沉到了極點。“你要帶思賢去找哥哥和爸爸？”
  “唔唔！唔唔！”男人嘴巴被膠帶封著，顯然回答不了妶晴的疑問。
  “刺啦！”“啊！”
  伴隨著男子凄厲的慘叫聲，嘴上的表帶被妶晴一把撕了下來，頓時嘴唇破損滿是血跡，唇周也紅腫了一片。
  蔡思賢被這場面嚇得退后一步，但身體還是躲進了妶晴懷里。隨即意識到始作俑者是妶晴后，又不明所以地看向妶晴，嘴上卻堵著，滿是委屈，“姐姐，你弄疼他了，我害怕。”
  妶晴淡漠地看著地上的男子，聲音冷得可怕，“我再問一遍，你是要。帶她去找哥哥和爸爸嗎？”
  男子蜷縮著被捆綁的身體，努力調整姿勢連連跪地求饒，“對不起對不起，我再也不敢了！你們放過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妶晴：“你跟她說。”
  男子連忙扭曲著身體，蠕動到蔡思賢腳下：“小妹妹，我說帶你去找家人是騙你的，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求求你，讓他們放過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蔡思賢愣了愣，看著地上哭哭求饒的男人，僵硬地扭動著脖子，狐疑地望著那男人，“騙我的？
  那你不帶我去找哥哥和爸爸了？”
  男子拼命搖頭，“我不敢了我不敢了！是我有眼不識泰山，求求你們，放過我吧！
  這是我第一次做這種事情，我還有老婆孩子呢，求求你們，求求你們放過我吧！”
  說著男子哐哐在地上磕起頭來。他不是怕這兩個小姑娘，他是怕一旁站著的那一排大漢，他們身上個個都有槍，看著也是兇神惡煞的，他不知道他們會怎么處置自己，只能拼命求饒。
  “好了，思賢，我們回家吧。”妶晴伸手去摟蔡思賢便要離開。她還要回去趕游戲軟件的進度。
  蔡思賢掠過妶晴的手，徑直走到那男子身前，湊近認真地看著那男子，“你真的不帶我去找哥哥和爸爸了嗎？”
  男子眼看妶晴要走，以為要放過自己,連忙拼命解釋，“我之前都是騙你的，你太小了又沒有身份證明，我也不是你的監護人，YN太遠了，你坐不了飛機，我根本沒辦法帶你去找家人。”
  蔡思賢不解地看著男子：“那你為什么要帶我走？說要帶我找哥哥和爸爸？”
  見到妶晴身后，姍姍來遲的張強，男子嚇得痛哭流涕起來，他知道這個人是這群人的老大，他害怕。“我，我就是一時鬼迷了心竅，看你一個人，我想把你賣了換錢。
  ：但是我沒干過這個，我一時間不知道去哪里找買家，只能先把你俺侄在這。
  我發誓，這真的是我第一次，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求求你們，求求你們饒過我吧！求求你們了！”說著男子又開始拼命在地上磕著頭。
  妶晴只是轉眼看了身后的張強一眼，牽了蔡思賢就要走。
  蔡思賢卻死死盯著那男子，“你騙我？你是騙子。”蔡思賢稚嫩的嗓音回蕩在老式房子內，陰郁的聲音，透著滲人的詭異。

  “姐姐。”但下一秒，蔡思賢又蒙著淚，望著妶晴。其中意思不言而喻。
  妶晴重重呼了口氣，第一次用嚴肅到發冷的聲音對蔡思賢道：“思賢，你有你的人身自由，你要去找他們，我不會干涉你。但是我也有我的自由，我不會幫你。你自己決定，是要留下來和我一起生活，還是跟這位走，他或許能幫你找到哥哥和爸爸。”
  這位指的是張強。
  蔡思賢看都沒看張強一眼，一下鉆進了妶晴懷里，小小的模樣可憐得不行。姐姐明明知道這個叫張強是警察，他要是找到爸爸和哥哥，那爸爸就要坐牢了。蔡思賢也立馬反應過來，眼下不是哭著要找爸爸和哥哥的好時機，她更怕那張強連她一起抓了。“姐姐，我們回家吧。”
  蔡思賢將那四合院說成了家，妶晴當即面色就軟了下來，寵溺地牽起蔡思賢的手，“好，我們回家。”
  二人上了來時的車，車上的大漢在張強的點頭示意下，快速發動車子，駛出荒林，一路將二人送回了四合院群胡同口。
  “妶晴！”李艷紅見妶晴回來了，身后還牽著蔡思賢，心中的大石終于落了地。“人找到了就好，找到了就好。”
  見李艷紅的樣子，蔡思賢的頭低了頭低，“對不起，害你們擔心了。”
  “傻孩子。”李艷紅寵溺地摸了摸這個認識還不到兩天卻失蹤了兩天的小女孩，眼里滿是心疼。
  妶晴微微嘆了口氣。“艷紅，你先去忙吧。我和思賢說幾句話。”
  “好。”李艷紅連忙回到自己的工作崗位上，這幾天為了找蔡思賢，完全沒工夫開發軟件，眼下，必須快點把進度趕回來。
  妶晴拉著蔡思賢坐在院子中間的藤椅沙發上。“我剛才說了，是去是留，你自己決定，我尊重你的選擇。
  當然，我個人是希望你能留下來和我一起生活的。
  但是你是獨立的個體，我不能忽視你的感受和意愿。
  好了，說吧，你是要走還是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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