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舊識
刀疤臉解釋道:“咱出入山門時需經過一條河。那河水天明時漲,天黑時落。這個時辰木橋已被水淹了,過不去的。”
“咦!原來還有這等奇怪的河。”于靜瀟怔了怔,她屬實記得來時的路上,經過了一條河。
只是這漲潮落潮,不都是發生在海邊嗎?這河水也有這樣漲漲落落的嗎?
土匪頭子點頭,“是,這也是咱黑風山的一大特色。那條河水便等若咱這寨子的護城河。”
“既然如此,就暫且在你這山上多待上一天吧。”于靜瀟雖恨不得立刻離開這土匪窩,但目前也只能無奈地應了。
土匪頭子不敢怠慢,立時命人將于靜瀟引到了山寨后方的一個獨門獨院的客房處。
于靜瀟看了看這座清幽的小院,想不到這土匪窩里還有這么個雅致的地方。
馬賊們對這位“準王妃”伺候得很是周到。于靜瀟也不客氣,吃得了山寨中的特色飯菜后,便兀自窩到床上補眠。
將將睡到晌午時,忽聽有人在外邊輕輕敲門。于靜瀟睡眼惺忪地爬起來開門,是那刀疤臉。
只見他興高采烈地說:“姑娘,吳王手下的田淵田將軍上山來啦!聽說姑娘在此后,很高興,說要親自來拜見姑娘。這會兒已經由我們老大陪著往這邊來了,小的先來稟告姑娘一聲。”
“田淵?”于靜瀟仍未太清醒,將這個名字在口中重復了一遍。一下想起在云國時,使節團被襲營的那一晚!她頓時睡意全消!
糟糕糟糕!若跟這田淵碰上,自己這假“紅顏知己”的身份還不立時便得穿幫!?萬一他再將自己的身份識破了,想她還頂著三千金的懸賞!這處境可真是大大的不妙了!
于靜瀟勉強擠出一絲欣喜的神色,從容笑道:“原來是田將軍來了。唔,我現在這個樣子不適合見客,待我梳洗一下。”
刀疤臉不疑有他,唯唯諾諾地應了聲,便轉身去迎田淵他們去了。
于靜瀟見他離去,立刻低咒一句跑回屋中,想要翻窗逃走。可一推開窗子,她便不由傻眼了。
且說這黑風寨是建在山上沒錯,但要不要建在懸崖邊上這么高科技啊啊啊!!!
目測了一下窗外懸崖的高度,于靜瀟便忍不住一陣陣腿肚轉筋,就是給她十條床單接在一起當繩索,她翻下去的下場也是空中飛人……
她這邊正急得直撓墻,耳聽院中已響起了說話和腳步聲,不多時,虛掩的房門便被人推開。
于靜瀟望著田淵那張冷峻的面孔,勉強抽了抽嘴角,牽出一抹難看的微笑,“呦。田將軍,好久不見,別來無恙啊?”
田淵眼見這位吳王的“紅顏知己”原來是她,顯然也有些驚訝,隨即便露出恍然的神色,“確實是位故人,不過不是殿下的紅顏知己,倒是見面眼紅的仇人。”
土匪頭子和刀疤臉同時一愣,詫異地望向于靜瀟。
只見她眼底滑過一抹狡黠,忽而訕訕地擺手一笑,露出無比嬌羞之色,“田將軍何必說得這么絕情,回想幾個月前那一晚,將軍還執著我的手,一口一個的絕色佳人地叫,想不到短短數月未見,我在你心中的低位便從尊貴的公主,降為仇人。人家真是好傷心!我知你仍記恨我與那人一并離開的事,可是,當時若不是你執意將我送于吳王,我又怎會逃跑?”
于靜瀟說了這么一番曖昧不明的話,登時讓旁觀的兩位徹底糊涂了……怎么,貌似這位吳王的“紅顏知己”和吳王手下的大將有一腿?!
田淵氣結,“你們別聽她胡說!”
于靜瀟傷心欲絕地咬著衣角,“我怎么胡說了?你敢對天發誓,那一晚你沒有抓我的手腕?沒有叫我公主?又不是想將我獻給吳王?”
田淵尚是首次遇到如此不知羞恥又胡攪蠻纏的女人,雖明知她偷換了概念,故意讓人曲解那一晚的事。但他還真就做不到對天發誓。因他確實為了制服于靜瀟而扭過她的手腕,又確實誤把她當成了三公主,并想將其獻給吳王。
但隨著之后他們對當時救走于靜瀟的黑衣人的追捕,他才知道,原來那黑衣人才是真正的三公主白顏兮。
而對于于靜瀟,雖當時未把她與丑神醫聯系到一處,可后來聽天慈國的密探稟報了攝政王府的情況,以及兩國簽署商貿條約的事后,便不難猜到此女正是丑神醫于靜瀟。
至于她為什么一下丑女大變身,這便不得而知了。
田淵已氣得面色發白,知道現在無論怎樣解釋,也只是越描越黑,當即不由分說,便要先擒住于靜瀟再逼她說出真話。
眼見田淵惱羞成怒就要動手,土匪頭子和刀疤臉立馬齊齊上前勸阻,“將軍莫急,將軍莫急!有事好商量嘛!”
雖然他們現在已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看不出于靜瀟這“紅顏知己”是真是假,但有一點他們算看出來了,便是田淵與她的關系不一般,似乎還頗有些私情!若她真是吳王殿下的“紅顏知己”,還在他們這兒出了什么意外,那他們這黑風寨可是擔待不起。
于靜瀟已嚇得抵到墻邊,眼見刀疤臉兩人攔住了田淵,她便一邊悄悄向外挪,一邊裝腔作勢地喊道:“田將軍現在太激動了,你們攔住他,若是傷了本姑娘。吳王殿下必定大發雷霆,降罪你們這黑風山!”
說話的功夫,她已經挪到了門邊。一腳踏出門去,她還不忘回頭高喊:“你們陪田將軍冷靜冷靜,本姑娘先到前面的大殿等你們了!”
語音未落,她已經頭也不回地向山寨的前方跑去。
山寨中隨處可見站崗執勤的嘍啰。他們雖都見到于靜瀟在寨子里狂奔,但卻無人敢攔。畢竟,先前看正副兩位寨主對她殷切的態度,便可知此女大有來歷。
但是逃跑不是你想逃就能逃的。就在于靜瀟快要跑到寨門時,后方的正副寨主以及田淵已經施展輕功向她追來,同時高聲喊叫,讓前面的嘍啰截住她。
看來在于靜瀟埋頭猛跑的功夫,田淵終于把事情跟那兩位寨主講明白了。
眼見寨門就在自己前方不足五十米了,于靜瀟不要命了地向前狂奔,就在這時,耳聽后方響起馬蹄聲。
她下意識地回頭,只見一個蒙面馬賊正騎馬向她追來。于靜瀟嚇得尖叫一聲,恨不得多長兩條腿出來逃命。
然而兩條腿的人,畢竟跑不過四條腿的畜生。也就不過三十來米的距離,她便被馬賊追上了。她只覺腰間一緊,就被馬賊提了起來。眼見寨門離自己也就十多米了,想不到竟會功虧一簣!
這叫她如何不恨!?
怒極了的于靜瀟低下頭,對著攬住自己的手腕便是狠狠地一口,腥甜的味道立時在唇齒間彌漫開來。
那蒙面馬賊忍不住悶哼一聲。
而于靜瀟在聽到那聲悶哼后,一下呆住了,咬住對方的牙齒也不由得松開。隨即便覺對方臂上施力,一下將自己撈上了馬背。
于靜瀟側身坐在馬賊的前面,不待身體坐穩,便伸手去揭對方蒙在臉上的布巾,看到那張熟悉的似笑非笑的俊顏后,她忍不住再次發飆。
“死王爺!”
白煦有些無辜地挑挑眉毛,卻未接茬,而是專心驅策胯下的馬兒狂奔。
于靜瀟這才注意到,原來他們騎得正是白煦的那匹大黑馬。
此馬神駿非凡,而且腳程極快。不過這短短幾下呼吸間,大黑馬已馱著兩人,風馳電掣地沖出了正要完全關閉上的寨門。
馬賊們的喝罵聲很快被拋到了腦后。
望著漸漸遠去的黑風寨,于靜瀟那顆懸著的心,總算歸了位。她放下心的第一件事,便是跟白煦算賬。
“王爺,昨晚把奴婢丟上馬背,顛了個半死的那個蒙面馬賊就是你吧?”
虧她當時還納悶呢!為毛這馬賊對自己貌美如花的容顏和殺傷力無邊的魅力有如此強的抵抗力?當時甚至懷疑此賊是個彎的。原來是這廝!
白煦不置可否地哼了一聲,抬了抬自己仍在流血的手腕,“這一口,便算扯平了吧。”
于靜看著他腕上鮮紅而整齊的牙印,有些后悔地磨磨牙,早知道,自己再咬狠一點!
“恩,這筆賬,我們算兩清了。”白煦不緊不慢地開口,“接下來,我們說一說,你什么時候就成為了吳王的‘紅顏知己’了?跟那田淵又是什么關系呢?”
于靜瀟險些一口老血噴出。合著這位爺一直在扒她的墻角來著啊!?
“那些不過是奴婢誆騙賊人們的謊話罷了。”她咬牙切齒地問:“話說回來,王爺真是好興致,您不是去救三公主了嗎?怎么有閑工夫來聽奴婢的墻角?”
白煦失笑,“虧本王還丟下三妹趕回來救你,你這丫頭非但不感激本王,還這般忘恩負義。”
于靜瀟也覺自己的語氣過于失禮,但這廝分明有好多次機會能救自己,偏偏要看足一晚的戲,又將自己戲耍個夠,才在最后關頭出手,任她再好的修養,也禁不住要發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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