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誆騙
楚夜梟冷哼一聲,“有人的地方不就方便你逃跑求救了嗎。”
于靜瀟的小心思被人一下戳穿,不禁低咒一聲。這時,就見楚夜梟邁步向自己走過來,她連連后退,“你,你要干什么?”
楚夜梟不屑地指了指她的肩膀,“你身上的毒針必須盡早取出來,不然隨著活動越進越深,進入血脈就不好了。”
于靜瀟這才記起自己肩膀上中了毒針,說來也奇怪。她除了在剛中針時,覺得刺痛以外,隨后被刺中的地方只覺微微發(fā)麻,除此以外沒有任何感覺。難不成,是針上的毒所致?
她這兀自出神思索,楚夜梟已一把抓住她的胳膊,粗暴直接地扯開她肩膀上的衣料,露出圓潤白皙的肩頭,隨后在她后肩的位置上重重一拍。
一股渾厚的力道透體而入,于靜瀟驚呼一聲,還沒反應過來是怎么回事,就見兩根半寸來長,細如牛毛的銀針被拍了出去,隨著兩聲輕響射在對面的一棵樹干上。
緊接著,于靜瀟就瞪大眼睛看著楚夜梟低下頭,將嘴唇覆在自己肩膀上的針眼處。
于靜瀟微微漲紅了臉,“你這是在吸出毒血嗎?”
楚夜梟意猶未盡地抬起頭,說了一句讓人噴血的話,“不,就是覺得流出的血浪費了。”說完,還舔了舔嘴唇。
特么,吃豆腐還吃得理直氣壯!
于靜瀟發(fā)誓,如果自己不是打不過他,現(xiàn)在一定賞他一沓大耳雷子!
她強忍住揍人的沖動,咬牙切齒地問:“那針上的毒怎么辦?不會真的要等到三天后,找他們交換吧?”
楚夜梟卻露出不屑的笑,“虧你還是個大夫。你中針這么久,卻沒有出現(xiàn)任何中毒的癥狀,你就沒覺得奇怪嗎?”
于靜瀟一愣,伸出手指查探自己的脈相,“咦!完全沒有中毒的跡象啊!怎么回事?難不成那面具男騙人?”
楚夜梟撇嘴,“你吃了天下最毒的圣蠱蛇王的蛇膽,這天下也就沒有能奈何得了你的毒物了。”
于靜瀟當即色變,“你是說,我吃了蛇王膽之后就……”
楚夜梟接過話茬,語氣平常得仿佛在談論天氣,“你已經(jīng)百毒不侵了。”
于靜瀟露出了一副見鬼的表情,想不到自己竟會因禍得福。她愣了好半晌,才想起來問楚夜梟,“今晚那河上的金蛇河燈,是不是你放的?”
楚夜梟點頭,“我已經(jīng)連續(xù)放五天了。我知道,你看了那河燈,一定會找過來。”
于靜瀟忽然不知道說什么好了。這粗魯彪悍的男人竟也會有這么細心的一面。她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你竟然想出用河燈來尋我,這么說……你還不知道我的身份嗎?”
楚夜梟的目光在她臉上逡巡,“你是那個有名的女御醫(yī),新晉的安慧郡主。”
于靜瀟咳了咳,“既然你知道我的身份,為什么不到我府上尋我?”
楚夜梟的表情忽然有些古怪,“我?guī)煾冈粲羞z命,不許我跟皇室中人打交道。”
于靜瀟憤然,“那你還抓我?”
楚夜梟理所當然道:“你是我的女人,我當然要帶走。”
對方明明是蠻不講理地死纏爛打,可是于靜瀟瞧著他理直氣壯的模樣,竟一時找不出反駁的話來。
于靜瀟心知這楚夜梟是典型的我行我素,目空一切的主兒,跟他講道理上不可能的,還不如自己逮到機會逃跑。
她嘴角抽搐了幾下,這才想起詢問,那天他跌下懸崖之后的事。
楚夜梟聽她問起那天的事,就三言兩語地講了一遍。
他跌落懸崖時,在崖壁上的幾顆小樹上借了幾次力,才不至于跌死。可到底也是擦破了幾道深深的傷口,他正撕碎衣服裹傷,不想身上的血氣吸引來了在崖底覓食的狼群。
楚夜梟那時已內外俱傷,加之中毒,實在不想與狼群周旋。他很了解狼性,便隨手打死一只狼后,丟給其他的餓狼。那些餓狼立刻蜂蛹而上,將同伴的尸體啃食了個干凈。而他也趁機擺脫了狼群。
楚夜梟找了個隱蔽的地方休息了一天,他功力深厚,很快就排除了體內的毒素,又恢復了幾層內力。他是個有仇必報的人,羌蘭族敢如此對他,他自然也要施以顏色。便趁夜?jié)撊肭继m族的寨子,掛上了一顆血狼頭。這是他們天禹教在施展報復時下的戰(zhàn)帖。
隨即他便尋了處秘密的地方恢復功力,將養(yǎng)內傷。五天后,他基本康復,就去羌蘭族的寨子尋仇,卻不想對方忌憚他的報復,全寨的人都躲出去避禍了。羌蘭族人手段很多,要是他們真的刻意躲一個人,輕易便很難尋到。楚夜梟不想在山里浪費時間,就動身趕赴京城,前來尋找于靜瀟。
于靜瀟聽完楚夜梟的講述,并不覺得如何意外。她綜合自己后來看到的,再加上親眼證實楚夜梟沒死,也就把事情的經(jīng)過想通了個七七八八。
忽然一陣夜風襲來,于靜瀟這才覺得有些冷,遂想到自己的衣服不但叫面具男在后背劃開了一道口,肩膀的衣料也被楚夜梟撕壞了。
這么個荒山野嶺,夜黑風高的晚上,又與一頭大野狼四目相對,她登時有些發(fā)虛,便不由得向后退了兩步。
楚夜梟正叼著根草棍,斜睨著她。眼見于靜瀟躲著自己,一雙黑幽幽的狼眼便瞇了瞇,危險的氣息瞬間將方圓十米內籠罩。
“你那是什么表情,難不成,你很想要?”
于靜瀟險些一口老血噴他臉上。
特么!她哪個表情表示自己很想要了?
雖然她很想罵街,可在對方氣勢的直接壓迫下,于靜瀟只能艱難地咽了口口水,試圖與之說理,“那個,楚大俠。你看我救過你,你也救過我,咱倆有過命的交情,那個……咳,你雖然很好,但不是我喜歡的類型。咱倆能不能好聚好散,從此做朋友呢?”
聽完她吭哧出這一番廢話,楚夜梟不屑地嗤鼻,對她的“好人論”完全忽視,反倒一臉興致盎然地一步步向于靜瀟逼近。
他的確和好人不沾邊。只不過自己跟他理講不通,打又打不過,面對這么個油鹽不進的貨,自己該怎辦?
于靜瀟欲哭無淚了,她一邊后退,一邊苦苦思索對策。眼見著對方越逼越近,她猛地抽出如影匕首,擺出一副狗急跳墻,啊呸!是大義凜然的狠勁兒,“我告訴你,士可殺不可辱!你要是再……咦!”
她的臺詞還沒說完,就見自己手上的匕首不知何時到了對方手上。
楚夜梟將如影在手上翻看了幾遍,竟露出驚訝的神色,“這匕首,你哪兒來的?”
于靜瀟愣住了。看楚夜梟的表情,似乎認識如影。這把如影是當初白莫觴送給自己的,料想他倆之間應該不會有什么關聯(lián)。這如影再往前追溯……對了!是聞彩衣送給白莫觴的!
電光火石間,于靜瀟已經(jīng)有了主意,她眼睛轉了轉,立時就擺出一副哀愁的模樣,泫然欲泣道:“這把匕首,是我娘留給我的。我那可憐的娘親,就是現(xiàn)在在天臺寺出家為尼的聞嬪妃。”
“你是聞彩衣的女兒?”楚夜梟露出錯愕的神色,隨即又有些懷疑地盯著她,“那你不就是皇帝的女兒?”
于靜瀟在心底默默地跟聞彩衣說聲對不起后,做出一副憂愁的模樣,“我的生父不是皇上,具體是誰我也不知道。只是每次我問起娘親時,她都很傷心地看著這把匕首。我自小便被送了人,只有逢年過節(jié)時,才能跟娘親聚上一聚。”
楚夜梟震驚地凝視了于靜瀟半晌,隨后又將目光移回到那把匕首上,臉上的神色復雜莫辯。
于靜瀟在一旁看得咽了口唾沫,她這一通胡謅,不過是想借著聞彩衣的名號嚇一嚇楚夜梟罷了,好讓他不敢對自己胡來。
不過照目前的情況來看,似乎她編得有些過火了,徹底把楚夜梟嚇住了!只是……他為嘛一副活見鬼的表情?
一陣另人窒息的死寂過后,楚夜梟抬起頭,犀利的目光筆直地射向于靜瀟,眼神中流露出幾許掙扎,最后冷冷地嘆了口氣,似自言自語,又似在對于靜瀟說話,“想不到你竟然是我的小師妹!那死鬼老頭也能有閨女留下來。”他哼了一聲,“等天亮,我就帶你去見你爹,也就是我的師父。”
于靜瀟聽到那聲“小師妹”時,好懸沒摔倒,再聽到他后邊的話,不由得瞪大了眼睛,瞬間把握到了什么。
“你,你是說,你師父是,是……”
楚夜梟將匕首丟還給于靜瀟,“這匕首是當年我?guī)煾杆徒o聞姨的。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的生父應該就是那死老頭了。”他看著目瞪口呆,卻依舊提防著自己的于靜瀟,撇嘴道:“行了,我不會碰你的。那死老頭對我有恩,他的閨女我不會欺負。”
于靜瀟眼角抽了抽。既然是有大恩,那丫為毛還一副十分不甘心、極度不爽的語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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