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 玨龍
隨著于靜瀟用力旋轉鑰匙,里面傳出絞盤轉動的扎扎聲。待她轉完最后一扣,只聽得咯噔一聲,機關鎖開啟,重逾千斤的青石大門緩緩向兩側移開,帶起了成股的煙塵灰土。
于靜瀟咽了口唾沫,舉著一只小蠟燭向里面照了照,頗有些意意遲遲,想進,又有些不敢邁腿。
一旁的楚夜梟有些不耐煩地走過來,一把搶過蠟燭就丟了進去。
“你干嘛?”于靜瀟的責問還沒落地。
就見那蠟燭不偏不倚地砸在洞壁的一個凹槽內,隨即一條火線刷地一下延伸進地道深處,而且每隔十米左右,便燃亮了一個半嵌在墻體內的小火盆。
原來,這石壁上有條暗槽,里面注滿了火油,而那些火盆里還盛放著最耐燒的松脂油糕,這一下,就好似夜晚道邊的路燈齊齊點亮,將整條密道照得亮如白晝。看得于靜瀟連連稱奇。
楚夜梟不咸不淡地道:“這是那老頭子的一貫做法。走吧。”言罷,率先踏入了密道。
于靜瀟緊隨其后,兩人一前一后向密道深處走去。
剛走了大概有十來米左右的距離,楚夜梟突然停了下來,以至于于靜瀟險些撞上他。
“怎么不走了。”
楚夜梟低下頭,慢慢地收回了已經踏出去的一只腳,“這里的石磚虛浮,肯定被老頭子設下了機關。”
于靜瀟立刻放眼觀瞧,果然,前方大約十來米左右的地面與剛剛來時的不同,鋪設了一塊一塊的方石磚,石磚上還刻有形狀不一的暗紋。
她正看得詫異,卻見楚夜梟讓出路來,“接下來,就看你的了。”
“我?”于靜瀟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你是老頭子的機關學傳人,自然要有你來破解。”
于靜瀟抽了抽嘴角,低咒一聲,硬著頭皮低頭研究地上的方磚,同時迅速回憶書中的內容。
半刻鐘左右,她忽然雙手擊掌,“我知道了。這方磚是按照天干地支的順序排布的,按照這個順序走下去就好。”
她說完,鼓起勇氣邁上了左前方的一塊方磚,戰戰兢兢地踩穩之后,才松了口氣。
“甲子,然后是乙丑……”
一邊念叨,一邊向正前方的一塊石磚邁去。誰知,剛一踩實,便覺腳下一沉,耳聽得兩側洞壁機括聲響,不過半秒不到,四支長矛陡然穿出,直朝著她攔腰刺來。
于靜瀟連驚呼都沒來得及發出,就覺腰帶一緊,在千鈞一發的關頭被后面的楚夜梟拽了回去。
于靜瀟臉色嚇得雪白,猛拍著胸脯,喘著粗氣。
楚夜梟厲聲質疑道:“你行不行?”
于靜瀟咽了口唾沫,“不是天干地支,那就是五行八卦!”
楚夜梟懷疑地看了看她,隨手在地上撿起一顆石子后,力灌指尖,石子帶著尖銳的破空之聲,擊中了于靜瀟預測的安全石磚。
咚的一聲之后,石磚立時沉了半寸,與此同時,洞頂破開一個缺口,一蓬酸液陡然淋下,若是下面有人,必定給燒得體無完膚。
于靜瀟張口結舌,徹底原地石化。
楚夜梟有些無奈地拍了拍手上的灰,不無嘲諷地搖頭道:“半吊子機關學傳人。”
于靜瀟在原地僵了半晌,突然掉頭跑出了密道。
楚夜梟看得不知其意,片刻的功夫,于靜瀟又跑了回來,手上捧了一大把大大小小的石子,然后諂媚地看向楚夜梟。
楚夜梟磨了磨牙,但還是接過石子,一枚一枚的投石問路,攏共破了十四道機關后,才試出安全的通路。
于靜瀟暗中吐了吐舌頭。
這投石問路看來輕巧方便,她卻知道,若是沒有楚夜梟那樣深厚的功力和身手,尋常人根本擊不出與人體重相仿的力道,也就無法觸動機關。
二人踩著一地的殘渣碎石,越過一道道機關陷阱,總算過了這一段路。
在接下來近五十米的距離里又設有其他六道機關,還好于靜瀟沒有丟人丟到家,破解了其中的四道。其他兩道自然又得仰仗楚夜梟。
于靜瀟越往前走,越是佩服白煦的睿智。自己這一行,若是沒有叫上楚夜梟,換了任何一個人,到了這機關重重的密道之中,恐怕都是九死一生的局面。
楚夜梟雖然明言沒有學過機關學,但他畢竟跟在師父身邊時間長,耳濡目染之下,對這機關學已是無師自通了三分,加之他武功卓絕,身手靈敏,才能每每幫助于靜瀟化險為夷。
待破除了第七道機關后,楚夜梟開口道:“行了,安全了。那老頭子最喜歡‘七’這個數,設得機關應該也只有七道。”
就這樣,二人總算是有驚無險地通過了這最初的一段密道,來到了另一道石門前。
好在于靜瀟這一次沒有丟臉,順利打開了石門。
她滿懷期待地看著石門緩緩開啟。然而,眼前的場景卻讓她有些意外,或者說是失望。
這是一間約二十米見方的石室,更確切的說,應該是個天然的巖洞。石室周圍擺了約十來口箱子,并沒有于靜瀟想象中的那樣,金銀堆積如山,寶石瑪瑙遍地的壯觀場景。
楚夜梟隨意打開了其中一口箱子,拿出里面的銀錠子,略帶嘲諷地笑道:“前朝皇室坐擁天下四百年,就攢下這么點兒家業嗎?”
于靜瀟有些不甘心地把箱子挨個打開,里面都是碼得整整齊齊的銀錠子,粗算下來,也得有個一二百萬兩,數額不算小。只是跟皇家寶藏的名頭不大相符。
她不死心地又把石室的角落找了一遍,確實沒有發現什么密室暗道之類的地方,不由得一屁股坐在其中的一口箱子上,沮喪道:“怎么會這樣?根本沒有什么七寶藍玉蓮啊!”
楚夜梟涼涼地道:“行了,有這么多銀子,已足夠你揮霍一輩子的了。還找什么七寶藍玉蓮。”
于靜瀟現在是灰心失望到了極點,懊惱至極道:“找不到七寶藍玉蓮,我就沒法子去除三年后的死劫……”說到這,她才發現自己情急之下,一不小心說漏了嘴,連忙捂住嘴唇。
只是,楚夜梟的耳力何等過人,已一字不落地聽了個清楚。
“什么死劫!?”
于靜瀟搖了搖頭,顧左右而言他道:“師兄,你聽錯了。我說的是——四姐!”
楚夜梟瞇起眼睛,神色不善地盯著她。
于靜瀟抹了抹頭上的冷汗,忽然站起身,甩手道:“找不到算了。走吧!”說完就往石室外邊走。
剛走出沒兩步,便覺手腕一緊,被楚夜梟抓住。
“我不知道你說的是個什么‘死劫’,不過……如果你確實需要七寶藍玉蓮救命的話……”
于靜瀟立時聽出了楚夜梟話里的轉機,“師兄!你知道什么?”
楚夜梟皺了皺眉,“算了,告訴你也沒關系。你已經知道那七寶藍玉蓮原來一直是我們天禹教守護的圣物,可有一點你不知道。那就是,歷代持有七寶藍玉蓮的掌門人,都活不到壽終正寢。老頭子那么個健壯康泰的人,也不過活到了五十二歲。他就是不想我重蹈他的覆轍,才把這七寶藍玉蓮藏到了玨龍寶藏中。”說到這,他便抬眼望著于靜瀟。
于靜瀟心頭一緊,這才明白,為什么自打聽說自己要來尋找玨龍寶藏和七寶藍玉蓮后,楚夜梟便一直不大樂意,原來……他是怕自己也落個不得好死的下場……
想到這,于靜瀟也不打算再瞞著楚夜梟,便把明隨世替自己推演命格的事,如實說了一遍。
楚夜梟的表情在一瞬間凝固了,“你說,你只能再活三年!?”
于靜瀟苦笑著道:“確切的說,應該已經不足三年了。”是啊,自打明隨世推演命理之后,已經快過去半年了。
楚夜梟仍有些不可置信,“不對。怎么可能?一個江湖術士的話,你就信了?”
于靜瀟有些無奈地攤了攤手,“那江湖術士可是世間第一奇人,明隨世。”
楚夜梟顯然也聽過明隨世的名頭,凝神思索片刻,猛一點頭,“好吧,姑且就信其一回。你是預備借用七寶藍玉蓮改命換運嗎?”
于靜瀟點頭。
楚夜梟放開她,走到石室的正中,“那老頭子最喜歡故弄玄虛,玩虛虛實實這一套。”
對方的話跟機關學的內容十分契合,于靜瀟恍然道:“你是說,這是一個假寶庫?!”
“這假寶庫,不過是為了糊弄那些能闖進這里的貪財之輩。見到這些銀子,他們多半就以為尋到了寶藏,就不會繼續再找了。”
于靜瀟長出了一口氣,“是啊!我也差點給騙了!”
“開啟真寶庫的機關,一定就在這里。”楚夜梟一邊說著,一邊開始在石室中搜尋。
“……會不會是藏在了其中一口箱子底下?”于靜瀟想了想,沖到一口箱子旁,試圖抬起箱子,只是那里裝得銀子少說也有四五十斤,以她的小胳膊小腿,根本搬不起來,反倒累得她一個重心不穩,撲到了箱子上。
于靜瀟剛要開口罵娘,忽然發覺有些不對。
在剛剛她撲到箱子上時,整個箱子似乎往下沉了一沉。
她爬起來,蹲在地上,向楚夜梟招手,“師兄,你快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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