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一章 大結局 十年(下)
紅日西墜,天近黃昏。
在小茶館的炊煙裊裊,茶客們尚未散去時,遠處那戶高宅大院的朱漆大門,卻罕見地打開了。隨即,便有三名騎士冒著風雪馳了進去。
為首的一人英挺俊朗,氣度不凡,別有一派至高無上的王者之氣?刹徽钱斀竦奶熳,大魏朝第三任皇帝,白煦。而跟在他身后的兩個騎士,就是與他形影不離的隨身暗衛,莫言和捷飛。
白煦在門前勒馬停住,翻身躍下馬背,抖落了紫貂大氅上的雪沫子。剛剛邁步進門,便有四五個小男孩撲到他的身上,親熱地叫著“爹爹”。
白煦挨個抱起掂了掂,又逐個親了一下,“半個月不見,都長分量了?梢娔銈兡镉H把你們喂養得不錯!
于靜瀟不滿地瞪了他一眼,“什么叫喂養,你當他們都是豬崽子嗎?”說到這里,自己也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隨即怨憤地說:“除了逸兒外,這十年我又生了六個,跟母豬也差不多了。我即是母豬,那他們就是豬崽子!闭f著又指了指自己的男人,忍俊不禁道:“那你就是公豬咯!
“這世上,敢把朕叫做豬的,除了你,也沒別人了。”白煦無奈地嘆了一聲,他說著脫掉身上的大氅,交給后邊的莫言,“眼看著過年了,朕這回就等過完正月十五再回宮好了。今天的雪下得真大,看來明年又是個好年景了!
“自皇上登基以來,風調雨順,國泰民安,咱們大魏年年都是好年景。”莫言出言附和,隨即有些諂媚地向著于靜瀟點頭笑道:“當然,這也離不開夫人的功勞!
于靜瀟笑吟吟地看了莫言一眼,“莫大人這嘴是越來越會說話了,像抹了蜜糖似的,難怪會把我們織錦哄得那么死心塌地。”
對于于靜瀟的揶揄,莫言只能干笑兩聲,逃也似的拿著白煦的紫貂大氅退了出去。
白煦搖頭笑道:“他和織錦的孩子都有兩個了,你還不許織錦和他完婚。十年前他雖然刺了你一劍,但這氣也總該消了吧!
“我就是個小心眼地女人,怎么樣?我要是真想整治他,哪會讓他有機會弄大織錦的肚子。”于靜瀟不以為意地翻了翻眼睛,又向白煦的身后看去,隨后皺眉道:“逸兒又沒跟你回來嗎?”
白煦搖頭,“逸兒今天要跟著東方太傅學習治國策論,所以朕就沒帶他回來。等到除夕那天,朕再叫人把他接來!
于靜瀟唉聲嘆氣道:“算起來,我快有兩個月沒看過逸兒了!
白煦由后邊環住她纖細地腰肢,擁入懷中,“既然這么想兒子,那你就和朕一起回宮去住好了,省得朕每個月都要跑到這邊來住半個月。”
“沒門兒!”于靜瀟一把拍開他的手,“為了大魏國,我把丈夫和兒子都搭進去了,才不要把自己也栓進去!”
白煦不疼不癢地挨了一下,抿唇輕笑,“你還記得吧。你曾經答應過我,要陪朕出去走走的!
于靜瀟沒好氣的道:“我倒是想啊!可你有時間嗎?”
白煦一本正經地思考了片刻,“要不這樣吧,朕明兒就擬旨,把皇位傳給逸兒,從今以后,都留在這里陪你和孩子!
于靜瀟又好氣又好笑地擰了他一下,“你還有沒有人性,逸兒還沒滿十一歲呢!
白煦卻不以為然地道:“朕十一歲的時候,已經跟著先帝上過戰場了。好吧,既然你疼兒子勝過丈夫。那朕就勉為其難地再做五年的皇帝,等逸兒十五歲時,朕再下詔退位好了!
“連兒子的醋,你也吃!庇陟o瀟橫了他一眼,隨即看到幾個兒子正在玩白煦的青罡劍,不禁大罵道:“白瀟靄、白瀟珅!你們兩個是不是又皮癢癢了!還有你,小四,自己還沒劍鞘高呢,你擺弄什么!放下!”
幾個孩子一看娘親發怒了,便一哄而散,逃了個干凈。
白煦看著孩子們落荒而逃,不由得失笑,“男孩子嘛,喜歡舞槍弄棒也是應該的。再說了,他們早晚要進入朝堂,去輔助他們的大哥!
于靜瀟惡聲惡氣道:“休想!把瀟逸貢獻出去當太子,就已經夠了。我這其他幾個孩兒,還是要像普通孩子那樣成長才好。如果他們真是那塊料,已后我自會送他們上學堂。”她說到這里,也忍不住笑嘆一聲,“當年,我在皇宮中沒見到其他的嬰靈,還以為你除了逸兒以外,不會再有其他的子嗣了呢。誰料到,原來你不但另有子嗣,而且還這么多,只不過都是在宮外降生的罷了。”
“是啊,這一切應當都是上天安排好了的!卑嘴愕哪抗廪D柔,將于靜瀟擁入懷抱。當他眼角的余光瞥到桌上的一個錦盒,看到里面放置的那枚成色絕佳的東珠后,眼底的笑意不由斂了幾分,“他送來的?”
于靜瀟看著自己男人不善的神色,暗自吐了吐舌后,把錦盒的蓋子合上了。
白煦似笑非笑地瞥了她一眼,目光落到她脖頸上掛著的那枚鑲玉明珠上,“他明知道,你我的定情信物就是明珠,卻送來一顆更大更好的東珠給你,是什么意思?”
于靜瀟白了他一眼,暗罵了一聲“小氣的男人”,隨即失笑道:“你也知道,他們凌逑那邊最盛產的就是東珠了,送這么一顆,并沒有什么特別的意思!
白煦乏善可陳地從鼻腔里哼了一聲。
“說起來,他可是我的救命恩人。若不是當年他盜出千年玉髓救了我的性命,讓我的經絡心脈都異于常人。那十年前董蓮閣的那一刀,便也要了我的命了!庇陟o瀟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那里仍有一道清晰可見的疤痕。她說著又偷瞧了眼白煦的臉色后,才小心翼翼地提議:“都這么多年過去了,畢竟是一家人。我想著,這眼看著要過年了。不如請他帶著妻兒回來,一起團圓團圓吧。”
白煦神色淡淡地望著她,“你邀請地書簡都已經發到凌逑去了,現在才來請示我,這是先斬后奏嗎?”
于靜瀟尷尬地咳了咳,隨即瞇起眼睛瞪著男人,“怎么你今天說話都夾槍帶棒的,干什么?嫌棄我老了就直說,那幫大臣不是整日巴望著往你的后宮里送美人兒,去討你的歡心嗎?”
白煦不咸不淡地哼一聲,“你這招聲東擊西沒用。我來問你,最近江湖上傳言,武林盟主要金盆洗手,自此隱匿山林,常伴佳人身側。這是怎么回事?那位佳人,不會剛好姓于吧?”
于靜瀟的面皮抖了抖,“楚師兄要金盆洗手!?這可跟我沒關系啊!”她承接到男人危險地眼神兒,咽了口口水后,才又囁嚅地說道:“他前些日子是來看過我,正好趕上鄰村有個地痞上門來搗亂,還沒等織錦出手。師兄就把那人的腿打斷了。他不過隨口一提,說要來我這兒做個護院。我可沒答應啊!”
白煦似笑非笑地道:“你這位師兄,對你可真是情深意重啊。十年前,從火海中把你救出來以后,他就滿天下地尋找謝隆,要替你報仇。還因此誤打誤撞地趕上了武林大會,成為了武林盟主。”
于靜瀟想起十年前的那一幕,不禁嘆了一聲,“說起來,我并不怎么怨恨謝隆,他不過是有些愚忠罷了,F在過去了這么久,他東躲西藏了十年。想來那日子也不好過。對他的懲罰也是夠了!
“你倒是寬宏大量。”白煦挑了挑眉,隨即話鋒一轉,“那大前年,自從你替云帝接產了三子之后,云國的太子君明瑞呈遞到大魏的那封求婚書信又是怎么回事啊?”
“那臭小子今年才十六歲,小孩子玩鬧的話,你也當真。”于靜瀟哭笑不得,這男人今天是來跟她算總賬的嗎?
白煦瞇起雙眼,“可我怎么聽說,君明瑞自從懂事后,就一直說他在前世跟神醫姐姐有過約定,來世要娶她為太子妃呢?”
“那是誤會!在他還是嬰靈的時候,我們的一句戲言而已!庇陟o瀟已經欲哭無淚了,隨即有些惱羞成怒地咬牙切齒道:“白煦,你今兒回來,就是要惹事兒的是嗎?這些陳芝麻爛谷子的舊賬也要翻出來抖抖。這年還能不能好好過了?”
白煦一把環住她,“想讓朕平息怒氣也簡單!
于靜瀟愕然,“什么?”
白煦輕輕地咬了一下她豐盈的唇瓣,“再給朕生個公主吧。將來有七個哥哥寵著她,她一定會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孩子!
于靜瀟愣了愣,這才反應過來。原來這個善于算計的男人,在跟自己玩漫天要價就地還錢這一套,故意先說些讓自己愧疚的事兒,為的就是這最后一句。
她一把推開白煦,“不生!都七個孩子了,還讓我生,你真當我是母豬啊!之前說好的,生五個湊夠籃球隊就好了,現在連替補的都有了!”
白煦一把將她抓回自己的懷中,半拖半抱地向臥室走去,“那咱們就湊個足球隊好了!
“休想,休想,休想!我都三十一了,不生了!”
“瀟瀟!
“干嘛?”
“我愛你!
“我什么也沒聽到!”
“一生一世,永生永世。”
“白煦,你又來這一套……”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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