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霍嬛爹娘眼睜睜看見霍嬛把蘇羨領出自己的房門時當場就驚呆了。

        蘇羨若無其事地與他們打招呼：“霍伯父，霍伯母，你們好。”

        霍爹道：“阿羨，你昨日不是已經走了嗎，怎的又……在這里？”

        沒等蘇羨回答，霍嬛就幫他答道：“昨天下了很大的雪，都封路了，他不好回去，又沒別處可去，所以我就留他在咱家了。”

        霍爹有些責備道：“你昨晚就該跟我們說的。

        那昨晚阿羨怎么過的？”

        霍嬛道：“他睡的椅子上，我臨時給他找的一床褥子。”

        霍爹道：“阿羨來者是客，你怎么能讓他睡椅子上？”

        霍嬛想了想，道：“那下次我還是堅持讓他睡床？”

        話音兒一落，冷不防就遭到她娘的一個暴栗。

        霍嬛揉著頭，聽她娘訓道：“你爹的意思是下次你一定要跟我們說，由我們來給阿羨安排房間！”

        這時屋檐下傳來一陣咳嗽聲，霍老爺子杵著拐杖出現在屋檐下，覷著眼看了一會兒蘇羨，終于把他認了出來，頓時滿臉笑意道：“小阿羨來了啊，別走，一會兒留下來吃飯。”

        有老爺子在，霍嬛爹娘不好再說什么。

        霍嬛做早飯時，蘇羨便坐在灶膛前，幫忙添把火。

        霍嬛笑問蘇羨道：“今早我們吃麥粑粥好不好？”

        蘇羨點頭：“好。”

        遂鍋里一邊開始熬粥，霍嬛便去和面。

        期間霍嬛娘拿了青菜進來，洗好切碎，又站到霍嬛身邊看了看，然后壓著聲音對她耳提面命道：“你也不小的姑娘家了，不是小時候了，阿羨也已經長大了，你怎么能沒個輕重？”

        霍嬛小聲回道：“昨晚阿羨真的凍壞了。”

        霍嬛娘道：“你可以告訴我們，你再大點就到了能嫁人的年紀了，姑娘家要愛惜自己的名聲，這要是傳出去對你可怎么好？”

        灶膛里火燒著木柴噼里啪啦的，娘兒倆竊竊私語以為蘇羨聽不見，可事實上他聽得真真切切的。

        蘇羨適時開口道：“霍伯母，她一心將我當弟弟照顧，我家中只我一個，我也很高興能有她這樣一位姐姐。

        說到底昨晚是我不該來找她。”

        霍嬛娘一聽，畢竟在她的記憶中蘇羨這個孩子一直是很懂事的，又這么惹人憐愛，頓時就心軟了。

        兩人姐弟情深也使她放下了不少心中的顧慮。

        霍嬛娘看了看霍嬛，霍嬛用力地點頭贊成蘇羨所說，道：“他可是我從小照著長大的弟弟。”

        霍嬛娘瞪她一眼，和顏悅色地對蘇羨道：“哪里的話，什么該不該的，既然你把她當姐姐，有事只管找她便是。”

        蘇羨道：“謝謝伯母。”

        霍嬛回頭，對蘇羨吐了吐舌頭扮了個鬼臉。

        蘇羨見她額頭上占了點點白面粉，若有若無地笑了笑，又移開眼，若無其事地往灶膛里添了一把柴火。

        霍嬛娘轉身來看鍋里的粥，道：“阿羨，灶前灰屑大，你快過來。

        要烤火的話讓霍嬛給你夾木炭出來進炭籠里烤著。”

        蘇羨道：“不礙事，我順手而已。”

        霍嬛端著和好的面團過來，將麥粑面塊一塊塊放進粥里。

        米粒的清香混著麥粑的香氣散開來，這是村野里常有的飲食，食物雖簡單但讓人聞之食欲大開。

        所有麥粑下鍋后，霍嬛就蓋上鍋蓋再悶一會兒，而后她打水和蘇羨一起出去洗漱。

        這頓早飯十分簡單，蘇羨卻鮮少吃得這般有胃口，他吃完了一碗，抬頭問霍嬛：“還有嗎？”

        霍嬛笑得瞇起雙眼，道：“喜歡吃嗎，把碗給我，我去給你舀。”

        蘇羨看著霍嬛進廚房的背影，他聞到她身上也有那股讓他回味的麥面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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