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22章
大軍整裝待發,立在平城之下,全城百姓前來送別,人們心中壓抑了許久的情緒終于在此刻爆發,哭聲此起彼伏。
“任大人,平城疏通水道的方式存在漏洞,還望大人找些能工巧匠商談一二,以防止天災人禍。”段從霜與任藻并肩朝城外軍隊走去,賑災銀兩送到且將攛掇之人抓獲,其余的事情告訴任藻,就看她怎么做了。
“下官明白,等平城經濟恢復,必然是要修理堤壩,疏通水道的。”任藻忙不迭點頭,昨日那一拳還留在面頰上,半邊臉高腫起來,看得著實有些慘。
“走了!”段從霜因為腹部淤青而不能騎馬,所以在平城的富貴人家收購了一輛馬車。
大軍空手的速度明顯比來時快了許多,郭柳打馬來到車廂側窗口,伸手敲了敲,“殿下,我們要派人回去稟報嗎?”
側簾被撩起,從中飄出檀香的味道,細看矮案上還有糕點和茶水,段從霜胳膊撐在柔軟的枕頭上,半瞇著眼睛看向窗外滿臉震驚的郭柳,“等還剩一半路程的時候再派人回去。”
“等等!為什么你待遇這么好!而我受傷了卻只能騎馬?”說著郭柳探手一把抓了矮案上糕點,狠狠咬了口。
本來好好的擺盤被她這么一攪亂七八糟的,食物的碎渣零零撒撒了一路,段從霜也未生氣,撐著腦袋淡淡道,“要不你腹部也來一下,我這還有位置。”
想起段從霜是在湍急的臟水中被沙袋擊中,想想都覺得可怕,搓了搓胳膊道,“不了,我覺得騎馬挺好的。”
一路上喜鵲隔段時間就會來問段從霜是否舒服,讓一旁的郭柳和屈靈羨慕得紅了雙眼。
大軍前行了三日才派人快馬加鞭去稟報女帝回城,段從霜聽著漸遠的馬蹄聲唇角勾起。
她承認自己是有私心的,在郭柳問她要不要稟報的時候想起了江清玄,若是突如其來的早早回京,他會是怎樣的表情,想到這段從霜的心情就頗為的好。
如果說之前對于出宮立府的事情把握不大,那么現在腹部的傷便是最好的籌碼,利用女帝的舐犢之情來完成重生后的第一步。
學堂關閉了,江清玄獨自一人在里面坐了許久,隨后起身來到了段從霜從前坐的位置,原來她喜歡看著窗外發呆是因為湖里的荷花開得茂盛。
坐著坐著江清玄的臉就紅了,覺得自己竟然想人想到了這種程度,突然想到段從霜喜歡趴在桌子上睡覺,江清玄呆愣了一下,慢慢趴下身子,學著段從霜的樣子將頭埋低,原來這個角度的風帶著荷花的清香。
“太傅,奴才要落鎖了。”小廝拿著一把大鎖滿臉的糾結,按照規矩午時就要將門鎖上,眼看著太陽要懸在正空上了,咬著牙開口催促。
“先生!先生!”遠處傳來來福的聲音,來福看見江清玄后撐著膝蓋喘息了幾下,“前朝傳來消息,三殿下已經在回京的路上了。”
“真的?”江清玄原地來回踱步,面上的笑意怎么也掩藏不住,“我最近是不是憔悴了些?我……”
頭一次如此在意自己的外表,江清玄也顧不得在這學堂中感慨,連忙跟著來福回去,段從霜離京的這些時日江清玄瘦了不少,整個人的氣色也不如從前,對著銅鏡中這張消瘦蒼白的臉微微蹙眉。
來福感受到江清玄情緒的低落,連忙安慰道,“三殿下不是貪圖外表的人,先生大可不必如此擔心。”
“我二十了。”江清玄低垂下眼眸喃喃道,明明很期盼著段從霜回來,可真當人要回來了,才發現自己竟折騰得如此糟糕。
“先生,三殿下不會…”來福也有些不確定,滄溟王朝女子娶比自己大的男子本就不多,更可況兩人有五歲之差。
江清玄揉了揉面頰,扯出微笑道,“我沒事,蘭貴君讓我不要多想,一切等三殿下回來再說吧。”
這段時間江清玄跟在蘭貴君身邊也學到了不少的東西,明白了胡亂的猜想只會給段從霜帶來負擔,甚至會將人推的遠。
一日江清玄在御花園池塘邊賞魚,忽然有個身穿軟甲的女人走過來對他行禮,“江太傅。”
“你是?”江清玄警惕的和身旁拿魚食的來福對視一眼,朝后退了幾步。
只見女人從懷中掏出了一封信件道,“微臣乃是這次送軍隊歸京的信使,托三殿下之命,將一封書信遞給太傅。”
“三殿下?”江清玄半信半疑的接過,這上的字跡確實是段從霜的,而面前這女人江清玄也確實見過,是她帶著書信呈報給女帝,可心中還是疑惑,信紙上寫著今日酉時酒樓相見。
“要出宮?”
“是,微臣已經按照三殿下的指使準備好了車馬,沒人會知曉的。”女人說得真切,可江清玄心中還是覺得不安,將信收起來道,“知道了。”
女人臨走的時候留下一句,平城突發洪水,三殿下救災受傷,在心中驚起一圈圈漣漪。
“先生,真的要去嗎?”來福面露擔憂,那人所言之事真假難辨,恐會入了圈套。
“回去問問蘭貴君。”
江清玄攥著信件的手縮緊,要說一開始對于女人的話他是不信的,但最后留下的那句段從霜受傷,江清玄心一下就慌了,整個人心緒煩亂,完全沒有辦法做出正確的思考。
在重歡殿內焦急等待了許久,也未等到蘭貴君,問了侍人才知道,今夜蘭貴君被女帝招幸,怕是就在那兒睡下了。
“先生,這下可怎么辦,要不還是別去了。”
來福有些緊張的看著江清玄,因為他明白面對段從霜的事情,江清玄不管如何都會去,即使是設下的陷阱,但只要有可能,他都愿意去冒險。
“我自己一人去,若是天亮時分未歸來,趕緊稟報蘭貴君。”江清玄站起身囑咐道。
“先生,何必冒險。”
“我怕真是她找我,我不去,她可能就不喜歡我了。”江清玄低垂下眼眸,語氣淡淡的,來福知道先生是個倔脾氣,一但做了決定十匹馬都難以拉回。
宮門口隱蔽的角落里停著一輛馬車,江清玄上了馬車躲過了守門女兵的檢查,順利出了宮。
馬車停在了京城中最繁華的酒樓處,江清玄下來時眉頭蹙了下,道明了來意小廝領著她上了樓上包間。
包間裝飾奢靡,里面只擺了兩個桌案,江清玄在其中一個位子上坐下,環視四周,屋內并沒有其他人。
旁邊銅制的香爐飄出裊裊青煙,帶著一絲淡淡甜味,聞多了只覺得頭暈乎乎的,正準備起身將窗子打開透氣,門開了。
一個帶著面具的女人緩步走進來,江清玄手撐在窗沿處,搖晃著腦袋想要看清楚走來的人,“段從霜?”
來的人并未說話,而是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嚇得江清玄一激靈,腦袋頓時清醒了不少,瞬間明白了自己是種了某種香藥。
手腳軟弱無力,連掙脫開手腕都難,若今日真折在這
扭身想推開窗戶,卻發現窗子都被封死了,身后的人抱了上來,江清玄從心中生出了厭惡感,那人的手非常不老實,想朝著衣服里頭鉆。
就在絕望之際,瞥見了一旁裝飾用的花盆,鼓足了力氣搬起砸在了女人的腦袋上。
顯然沒想到江清玄吸入了藥物還有反抗之力,女人被砸的一個踉蹌,江清玄趁此機會奪門而出,就聽見身后傳來怒吼,“抓下他。”
“你有自己的府邸,為何要與我一同住酒樓?”身后的郭柳如跟屁蟲般要了兩間房,段從霜有些好笑道。
大軍行軍的速度快了不少,本是預計明天才能到的,今夜竟然也趕來了,屈靈和喜鵲帶著人馬前往城外軍營中,明日再來會和。
而段從霜身上有傷不宜奔波,先入了京。
“家里就我一人,回去也沒意思,跟著殿下蹭吃蹭喝多好。”郭柳嬉笑道。
兩人上樓的時候聽見了樓上跌撞的聲音,郭柳伸手抓來一個小廝問道,“怎么回事?”
“新來的不懂規矩挨教訓了,客官叨擾了,馬上就好了。”
小廝說話時面容帶著些許嘲諷,惹的段從霜微微蹙眉,抬頭想透過樓梯的縫隙看看上頭的狀況,卻被小廝一句話打斷,“客官,你們幾號房啊?我帶你們去。”
“天字二號三號,你們家今夜怎么如此冷清,平日里頭不這樣的。”郭柳將牌子遞給小廝,奇怪的嘀咕了幾句。
就見身邊的段從霜突然沖上了樓,等她趕到時段從霜懷里抱著一個男人,郭柳細看一番,驚訝的差點口吃,“這不是你的小郎君?”
段從霜面色黑沉,眼中殺氣四泄,郭柳適當的朝旁邊讓了讓,以防傷及無辜。
在察覺到樓上有響動時,觀察到樓下的一些食客在互相交換眼神,加上小廝的轉移話題,段從霜更加確定這是做了什么見不得人的事情。
想著能救一個是一個的想法才沖了上來,可沒想到是江清玄,兩個小廝壓著他胳膊將他杵在地上,江清玄衣裳因為掙扎而領口松動,能若隱若現看見深凹下去的鎖骨。
待到想追尋兇手時,屋子里的窗子被強硬從里面破開,除了滿屋子香甜氣息,空無一人。
郭柳看著旁邊躺著不用程度骨折的人,順腳踢了踢,“現在怎么辦,要不去我府邸吧。”
樓下的人一哄而散,看來都是一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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