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色的蒼穹下彌漫著赤色的塵埃，氤氳之息壓得人有些喘不過氣，我俯瞰地面上血色的河流，心底油生出一種難言的痛楚，為八荒的生靈，也為人間的影子。

        小玖雙手握住我的左臂，臉上綻放出燦爛的笑容，似是撒嬌一般地說道：“天啟哥哥，我們去人間生活吧，遠離八荒，不要再插手他們的爭奪了好不好？”

        我用手輕輕撫著她的頭發，繼而抬眼看了一看贏展。

        “我看得出你并沒有爭權奪勢之心，倘若你執意要回人間，我是不會阻攔的。只不過我還有些事情要處理，在沒找到胡筱之前，我是不會離開的。而且，云星的仇……我只是希望，倘若有朝一日，再需你宇劍之力的時候，你能助我……”贏展沒有再說下去，轉身提劍離我而去，只留下了一抹青色的殘痕斷影。

        我立在原地，默然間所有的思慮煙消云散，只一心想著與小玖長相廝守，便不自覺地擁緊了小玖。

        “穆天啟，你當我不存在了是不是？”穆天合從我的身體里竄出來，臉上的不悅驟然可見，他轉過身留下一句“有緣，我們人間再見”后，便朝著昆侖的方向飛了出去。

        我與小玖相視一笑，望著青淵的方向，起身便去辭別藍茗華。

        玄波觀內，茗華圣母端坐于蒲團之上，見我與小玖悄然而至，喜悅之余不禁潸然淚下，她撫著小玖的頭，不住地說：“好孩子，好孩子……去吧，去吧……”

        昆侖山下，綿延千里的廣闊戈壁灘呼喚著藏北的牦牛。蔚藍的天空中，蒼鷹盤旋；潔白的云朵下，群鳥和鳴。清新的空氣，呼吸起來讓人心曠神怡；明媚的陽光，沐浴起來讓人神清氣爽。

        我與小玖手牽著手，一步一步地朝著不遠處游牧族的帳篷走去。

        “呀！小兄弟，你又來這里旅游啦！”

        “是呀！”

        “快進屋喝杯熱酒暖暖身子，阿窩前幾日還談論到你，不曾想這就又見到你了，你這把令人印象深刻的防身寶劍好像變了樣子呢，哈哈哈！”中年女子笑得爽朗，接著走出帳門向旁邊的帳篷呼喚起了她的丈夫。

        “小玖，上次若不是這位大姐相救，我這具□□怕是就被凍僵在這巍峨的昆侖山下了�！�

        “天啟哥哥，此地不宜久留�！�

        看著小玖緊鎖的眉頭，我突然有了一種不詳的預感。

        “既然這樣，我們這就離開這里。”我拉著小玖沖出門外，急欲向遠方奔走。

        “小兄弟，你要去哪兒？”中年男子從旁邊的帳篷走出，口中說道，“難得再次相見，何不痛飲一番？”

        我朝著男子深鞠一躬，懇切地說道：“先謝大哥盛情，再謝大哥厚恩，只不過我有要事在身，不便久留，即刻就要離去，有緣我們再見！”

        “既然這樣，那我也不便強留了，下次有機會再來，務必要把酒言歡，開懷暢飲！”

        “一言為定，后會有期！”

        “后會有期！”

        一路上，小玖默不作聲，神情似是有些憂郁。

        “怎么了？”

        “沒事！”小玖抬起頭長嘆一口氣，接著說，“天啟哥哥，他們二人是亂的部下，是為紅塵接引人，我們既已決定脫離八荒，還是找個靈力弱的僻靜之處，安然度日吧！”

        “好！我們這就一起回家鄉，我帶你去見我的父母，我要娶你為妻�！�

        “嗯！”小玖嬌羞地點了點頭。

        列車馳騁過壯闊的高原，碾壓過廣袤的平原，穿越燈火輝煌的城市，十日后，列車才緩緩駛進了群山環繞的小縣城。

        剛一下車，我便在人群中瞥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何青妍。即便是背影，我依然辨得清晰。何青妍用右手牽著一個孩子，而孩子的右手邊是一名黑衣男子，想必是孩子的父親。三個人有說有笑的向前走著，何青妍側臉顯現出來的表情是滿滿的幸福，那小孩子更是興高采烈地蹦蹦跳跳。

        小玖扯了一下我的衣袖，柔聲說道：“是他�！�

        黑衣男子似是心有所感一般猛然間回頭看了我們一眼。只一眼，我便心頭一震，看著他上揚的嘴角，我認出了他，即便換了一副□□，他，還是穆天合。

        天邊的紅霞倒映在護城河的碧波里，一對對自由的水鳥在悠閑徜徉。河畔的垂柳枯黃了葉，微風輕輕一吹，就如同翩翩起舞的蝴蝶，渲染了整個金色的秋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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