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九章 無以回報,以身相許
“嗚嗚嗚,凌峰,你說奴家的命怎么就這般凄苦哇?”美婦人李清婉說起自己的傷心往事,淚花在眼中打轉,聲音哽咽,柔弱模樣真乃我見尤憐!
晁蓋見女人這般悲泣也是于心不忍。本想開導說唐伯虎比你更慘,只是這話到嘴邊沒能說出來。
他只能籠統性的安慰:“哎,夫人不必太過傷心。不要相信那些流言蜚語,緣分未到又怎能能強求?”
“奴家與人為善,從未有過非分之想,老天卻這般對我!”美婦人心中的憋悶宣泄,情緒幾近失控。
“夫人,不經風雨怎能見彩虹?總會好起來的嘛!”晁蓋很想一走了之,可終究決定留下來勸一勸。
萬一對方想不開,撲通一下跳江自盡那罪過就大了。
“奴家名聲不好,是個克夫命!”
“哎,夫人怎么能這樣說?是他們命短。夫人這般花容月貌,何必憂愁?”晁蓋說的懇切,滿臉真誠。還上下打量美婦人,吹吹口哨贊嘆好身材。
“真的?那凌峰可曾婚配?”李清婉被夸的臉頰通紅。那雙眸子眼波流轉,充滿期待又像是在暗示。
晁蓋心里有些后悔,留下來開導他人像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摻和這事干啥,又感覺這像是報應。自己在后世夜店泡妞賊溜,如今卻是被妞泡。
他目光閃躲不敢看那美婦人,自我貶低道:“雙親走的早,又相貌粗魯,往日里媒婆都不肯上門。”
“恩公救命之恩,若是不棄,奴家愿以……”
“大丈夫事業未成,何以為家?”晁蓋身子一個哆嗦。
尼瑪,還真的來以身相許的那一套。
他連忙搖頭加擺手:“只是路見不平搭救,不可這般。”
“嗚嗚,奴家知道不討人喜歡。”
“真不是。”晁蓋無奈的想哭,很想說自己的觀念跟這個時代的人不同,別說是個小寡婦,就算結婚N次也見過不少,可有些事情一時講不清楚。
他又認為躲是沒有用的,索性就把話說破:“夫人吶!古人云,窮則獨善其身,富則妻妾成群。晁某也喜歡美人,巴不得娶上十個八個。可是我也認為婚姻乃是頭等大事,需要兩情相悅。
至少雙方相處一段時間,了解對方的脾氣性格等等。彼此合得來,有感情基礎,那才能談婚論嫁。要是見了面就嫁娶生兒育女,那只是在德云社。”
“哦,何為德云社?”
“唱戲的勾欄,不必在意。夫人你也是飽讀詩書,應該懂得。夫妻感情尤為重要,彼此信任了解。尤其是在這個世道,必須夫妻同心其利斷金。你說是也不是?”晁蓋掏心窩子的話說的很透徹。言下之意就是你很漂亮我很喜歡,但不能太急。
“奴家明白,也會嘗試著了解!”李清婉神色一變,一字一頓地說道:“但恩公可曾知道?前幾天強人劫道,奴家避免受辱本想著一死了之,可是恩公來了,掀開小布簾看到人群中的你。也就是那一眼,奴家便打定主意,這輩子長伴恩公左右。”
“靠,你這算是表白嗎?”晁蓋苦笑連連。
“正是!”李清婉是個倔強的女人,滿臉決絕地說道:“奴家知道這樣被人恥笑,但風言風語多了去。我不信命,為自己做回主,也是最后一回。
美婦人很漂亮,晁蓋總覺得倒貼不太好,不死心的嘆氣。
“我老了,明年開春三十六。”
“恩公,你把假胡須扯下來看看?”李清婉撲哧笑了。
“呔,那個小郭盛,不要走啊!”
女人很倔強,晁蓋很為難之際,突然見到賽仁貴郭盛來到甲板掉頭就想跑,如遇到救星般吶喊喚回。
“你跑什么?”
“哥哥,這…,我……”
“你愁眉苦臉,遇到什么困難了?”晁蓋皺眉問道。見對方看向美婦人,滿臉無奈的簡單提及幾句。
郭盛連忙拉著晁蓋退后幾步,才扭捏的說明來意。
原來,那個一家三口只知道姓宋,老夫妻倒是能夠看見,只是那個妙齡少女足不出戶,根本沒機會。
“凌峰,這是遠房親戚投奔我李家,山東人不喜歡曲調。這一家聽得奴家要去金陵,便相伴同行謀生。”李清婉聽見了,連忙把一家人來歷說清。
“這還不簡單,唱個曲把小娘子引出來!”晁蓋見郭盛憂愁來源于此,頓時微微一笑,便有了主意。
“哥哥,我…不會唱!”
“你不會我會,哥哥幫你啊!”
李清婉來了興趣:“凌峰會唱曲?”
“略懂略懂!”晁蓋尷尬地點點頭。看看美婦思索了片刻,提起酒壺斟滿一杯酒一飲而盡,唱將起來。
“人生不過三杯酒
醉完還有路要走
酸甜苦辣都藏在這一口
……”
一首有別于這個時代的曲調旋律悠然響起。在晁蓋那低沉又有磁性的嗓音之下,歌聲低沉而滄桑。仿佛看透了人世間的一切,令人不自禁地帶入其中。
從來不曾聽過的曲調聽著新奇,而且好聽。
偷偷觀望的韓世忠,孫安,李逵等人面面相覷。船上的船員同樣走出駕駛室或是豎耳傾聽。那對靠唱小曲過活的老夫妻一家,自然也被吸引了過來。
美婦人李清婉呆呆地看著那個唱曲的晁蓋,出身書香門第的她如何聽不出這是一首講述人生哲理的歌曲,表明了人生酸甜苦辣和風風雨雨,就好比喝三杯酒一樣,路仍要繼續,應該拿得起放得下。
這分明就是在安慰,勸誡她!
美婦人靜靜地聽著曲,美眸里異彩連連,長得又好看,能文能武還能歌唱。這真是世間少有的奇男子!
很快,一曲歌罷!
“走,你給我過來!”晁蓋拽著郭盛,甩開大步來到老夫妻三人身前,笑容和藹就直接開門見山:“老丈,想見小娘子一面,還真是不容易。”
“呵呵,官人說笑了!”老頭笑了笑,把女兒擋在身后。
“老丈莫怕,我等又不是土匪強人,晁某乃是山東濟州晁蓋。這位是郭盛,是我的兄弟也是親軍將領。”晁蓋兩輩子都沒干過媒婆,不懂得彎彎繞。
他伸手抬起郭盛低著腦袋,又看了看戴著面紗的少女:“你看看小伙子長得唇紅齒白,面如冠玉,武藝高強,乃是年少英雄,至今未婚配。你女兒應該也未出閣,郎才女貌,天造地設,何不撮合?”
“這,這個……”老夫妻有些發呆,隨即又面面相覷。那個蒙著面紗的少女上下打量郭盛,見他真是身材魁梧,長得帥氣,面紗下的臉龐不禁一紅。
“宋叔,晁天王什么人你和嬸子應該清楚,再說了,奴家也會嫁給天王,便是一家人。以后在晁家莊安居樂業,不比你們顛沛流離謀生強得多嗎?”美婦人李清婉上前一步拉住老婦人的手勸說。
“好…,好吧!”
“這就對了,孩子大了總歸要嫁人!”晁蓋見老夫妻兩人已經被說動,又趁熱打鐵說了一大堆好話。
“再說了,年輕人的事情讓他們選擇,強求不得。”晁蓋把郭盛往前面一推,又在他耳邊叮囑幾句“放大膽往前趕,臉皮厚向前湊”,然后轉身離去。
女人都在眾目睽睽之下說要嫁給他,再不走跳進黃河也洗不清。蒼天吶大地呀,為何如此的奔放?
任憑美婦人在身后呼喊追趕,頭也不回地溜之乎。
……
日夜兼程之下,船兒飛速航行,轉眼又過了兩天。石秀和阮小五保衛工作做得好,一路上相安無事。
北方大漢適應了不在暈船,依舊是該干嘛干嘛。反倒晁蓋病了,猶如小媳婦般兩天都沒有露過面。飯菜都是韓世忠和郭盛等親衛輪流送到房間。
明眼人都知道,晁蓋是心病,躲避。
他這只洞庭湖的老麻雀心慌的一批,或者說是糾結……
傍晚時分,隨著綱首的轉舵呼喊,船只轉入了揚子江。距離此行的目的地,建康府不遠了!
冬季來往的除了漁船,商販,基本上沒人。
寬敞的江面上只有漁船晃動,三兩只小船停泊岸邊。
幾個衣著樸素背著大包裹的漢子頂著北風來到江畔。
“梢公,渡不渡船?”
“天黑了,問問別人吧!”
“大哥,不知我兄長張望在哪?”
“不清楚,幾位問別人吧!”
幾條漢子沿著江邊找船,挨個詢問艄公走不走,又打探親戚朋友。有人愿摸著黑夜擺渡卻轉身就走。
人群中一個身材魁梧,面容清秀,不是拼命三郎又是誰?帶著幾個斥候沿著江段來到一處避風港灣。
一條兩桅帆船停靠在這!
正是晁蓋等人,抵達目的地后找了個地方停頓片刻。
“沒找到?算他們運氣好!通知開船,回來再弄他們。”晁蓋聽到石秀的匯報后眉頭皺了起來。
府不僅是石秀的老家,還有神醫安道全這種人才。也沒有忘記揚子江上有兩個該死的撮鳥。
“截江鬼”張望與“油里鰍”孫五,兩人狼狽為奸在江上靠打劫殺人為生,不知道害死了多少百姓。
他晁蓋不來還好,如今來到那就先弄死這兩個撮鳥。只是派出石秀等斥候,沒有打探到兩人的蹤跡。船上好幾個病人不能耽擱,只能先去城中看病。
船兒揚帆遠航,渡江向金陵城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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