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遠深吸了一口氣，把視線收了回來。

        見莫凡夢還沒有進去的打算，隨口便問道：“我現在沒事了，一個人坐在這里就好了，你還是進去跟他們一起商議吧，明天畢竟是你們莫家的事情。”

        莫凡夢聳了聳肩。

        “無所謂，反正看賽掌柜的意思，我們無論輸贏，倭人都必須要滾出津門。”

        陳遠頓時覺得有些尷尬，今天自己所做的一切都白做了，擂臺也根本沒有必要擺……

        早知道，莫凡夢今天把倭人收拾一頓，自己也不用吃皮肉之苦。

        他正胡思亂想的時候，里面的人已經走出來了。

        賽掌柜看了一眼陳遠，又看了一眼莫凡夢。

        “莫大小姐，天不早兒了，帶著你的人回去吧，我和他還有話要說。”

        莫凡夢一聽這話，脾氣頓時就上來了。

        “你們說你們的事唄，我留在這里還會礙著你們了？更何況，我的人又不歸你管，你憑什么讓我走我就得走？”

        賽掌柜皺起眉頭，直接轉頭盯著陳遠。

        陳遠縮了一下脖子，有些尷尬的沖著莫凡夢說道：“行了，你還是回去吧，留在這里也沒有什么事，我和賽掌柜說點事情。”

        莫凡夢面無表情的站了起來，隨即沖著里面嚷道：“泰山，還不滾出來，人家都這么說了，你還厚著臉皮在里面干什么？”

        泰山幾乎是一路飛奔出來的，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可還是先招呼著莫家眾人離開隆盛昌。

        莫家的人一撤，津門其余的勢力也都和陳遠紛紛打了個招呼，然后離開了隆盛昌。

        瞬間，只剩下黑市的幾名高手在屋外暗中保護。

        南宮玟和葉軒靠在門口，互相望了一眼，忙碌了一晚上，各回房間睡覺了。

        “好了，人都走了，你說吧。”

        陳遠看向賽掌柜，輕聲說道。

        賽掌柜將他推進了屋子，然后給他倒了一杯茶，轉而一臉正色道：“隆盛昌現在的力量太薄弱了，你們要不要增加一些人手？”

        陳遠點了點頭。

        “剛才的時候我已經想過了，可是短時間內上哪兒找人？這個問題還是慢慢來吧。”

        賽掌柜卻直接了當的說道：“那在這段時間里面，黑市會抽調部分人手在你們這里幫忙。”

        看她的樣子，這件事不像是商量，更像是通知。

        陳遠點了點頭：“行，你安排就好了。”

        “你還有什么事嗎？”

        賽掌柜不悅的瞪了他一眼，反駁道：“沒事我就不能留下來陪你了嗎？”

        陳遠嘿嘿笑道：“倒不是因為這個，只是你們今天的反應太大了，我記得之前的時候，好像你們還沒有做出過這種行動。”

        “而且，以前你還說，倭人和洋人的勢力之所以能在津門站穩腳跟，是因為他們的勢力可以平衡各大勢力的競爭關系，現在你們居然同時有了鏟除想法，這一點我屬實是沒有想到的。”

        賽掌柜冷笑一聲。

        “看來你傷的還是不夠重，居然還有心思考慮這些問題。”

        陳遠同時也苦笑道：“師父的死，和津門勢力脫不開干系，而我下一步的行動，正是復仇，現在我一點也不想和他們的勢力牽連上任何瓜葛。”

        可賽掌柜只是輕聲解釋道：“也許在你看來，他們是為了你才做這些的，可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師父的死，并非是津門的本土勢力下的殺手，而是有人故意挑起你和津門對立呢？”

        “或者說，你有沒有想過一個問題，當時岳長征不讓你進津門，不是因為津門的人不歡迎你們，而是有別的原因？”

        陳遠忽然想起，半年前的事黑市都有卷宗記載，那么岳長征的死，賽掌柜也不可能什么都不知道。

        那一晚岳長征之所以找到賽掌柜，難道只是為了安頓好自己在津門如何立足？

        陳遠覺得岳長征的死是一層層的迷霧，每個人都掌握著解開迷霧的關鍵線索，唯獨陳遠沒有。

        “賽掌柜，我現在很希望看到真相。”

        “那就讓自己變得更加強大，足以號令整個津門的勢力。”

        陳遠苦笑一聲，有些無奈的回道：“殺死我師父的兇手，是八門之一的人，而那些勢力也有不少是和津門有關系，那他們這時候潛伏下來，我又要如何找到他們？”

        “即使我站在了最高點，對于當初的情況還是不知道，我又要如何去查找？”

        這時候的賽掌柜完全像是變了個人一般，她眼神不再風情萬種，全身上下也有一種獨特的氣勢。

        “陳遠，不要被仇恨蒙蔽心眼，你要像當初的我一樣，創立自己在津門的體系，那時候的你才能真正的改變這里的規則，并且，找到一切你任何想要的答案。”

        “如果此刻你只想著找出背后的真相，可因為你不夠強大，你找出來的真相，很有可能只是別人想要讓你看到的真相，它并非是真正的真相，明白了嗎？”

        陳遠當然知道這些問題所在，可話到嘴邊，又不知道要怎么組織好語言表達出來。

        “你希望我怎么做？”

        最終，陳遠還是將主動權交給了賽掌柜。

        “我希望的？我希望你這兩三年都不要想報仇的事，但是可能嗎？”

        賽掌柜看了他一眼，無奈的嘆了口氣。

        陳遠也有些無奈，這種事不是說放下就能放下的。

        “好了，我也不跟你廢話這么多了，今晚我也累了，現在天也快亮了，你先好好休息吧，我今晚就在隆盛昌過夜，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說。”

        賽掌柜喊來了南宮玟，讓她給自己找一間空房間。

        陳遠嘆了口氣，他倒是也累了，靠著輪椅就睡著了。

        ……

        翌日。

        陳遠睡到日上三竿才醒過來，看了一眼天色，他頓時有些慌了，因為這個點，橫渡口應該是打起來了！

        可令他沒有想到的是，葉軒和南宮玟都在家里，這兩個最愛看熱鬧的人居然都沒有去看打擂？

        “賽掌柜呢？”

        陳遠環視了一圈，并沒有看到賽掌柜，于是問外面院子里練劍的葉軒。

        “她一大早就去橫渡口了，說等你醒了之后，讓我們也帶著你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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