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有一個問題:“如果韓長生繼續(xù)做董事長二十年,我也要等你二十年?”
　　“那就把他的董事長席位給拿下來。”我惡狠狠地吸著煙。
　　“有種。”陳永坤過來拍我的后背,變得像朋友一樣:“我佩服你,你連自己老子都敢搞。”
　　“多余的話我就不說了,你要是贊成,咱們就合作。”
　　“不擇手段的人,我喜歡。”
　　他應該能從我眼睛里看出殺氣,野心勃勃的欲望。
　　從包間里出來,走廊里圍著很多人,唯獨沒有莉姐,她可能去辦公室了。我送陳永坤出門,送他上車。
　　“這是我的電話。”他的胳膊伸出窗外,給了我一張名片:“以后遇到的什么事,盡管找我。我們說定的事情,我不希望等太久。”
　　我回答:“如果你明天能讓韓長生滾下來,你后天就是楚氏集團的董事。”
　　汽車揚長而去,灰塵漫天。
　　我問自己,和陳永坤這樣一個人合作,是不是太冒險了。可我沒有選擇,韓同已經(jīng)愿意幫我,但這么多年下來,他早就讓韓長生給架空了,我需要一個能壓得住韓長生的人。
　　……
　　第二天,有個壞消息,春燕早晨就給了我電話,說武燕瘋了。一個正直年華的女人,如果她不在夜場做事,哪怕只做個超市理貨員,她也應該是平穩(wěn)的生活。我有想過,這件事不怪紫燕,不怪莉姐,也不怪虎鳩,是這個社會害了紫燕,奪走了她的人生。
　　中午,我去武燕和春燕合租的宿舍,住的地方在舊城區(qū),幾十棟老房子,常青藤爬上水泥墻壁,遮蓋住它們,將陽光抵御住。她們在一個三樓的位置,靠樓道,我聽春燕說,紫燕也是一起合租的,一共三個人,可那天下午,紫燕被掃地出門后,就取走了所有用品。武燕坐在床上,凝望遠處的樓層。
　　“陳少,這可怎么辦。”春燕沒主意。
　　“先讓她住在這里,你幫著照顧一下,每個月從我這里支錢。”我從口袋掏出事先準備好的兩萬塊錢,遞過去:“拿著。”
　　“可她已經(jīng)瘋了。”
　　我又何嘗不知道呢?
　　記得武燕與我在夜幕下行走,她甜美的聲音沖我說:陳少,你做我男朋友吧。
　　我與她沒有任何情感糾葛,只是可憐她,替她心憂。
　　“如果房東問起來,我不好說。”
　　“沒事,一會兒我去說。”
　　“可——”春燕說了很現(xiàn)實的話:“你能管她多久呢?”
　　“一輩子。”
　　“你……”
　　“行了,別說了。”我跨出門外:“等過段時間,我會接武燕離開,現(xiàn)在暫時辛苦你了。”
　　“你為什么那么在乎武燕,她和你沒有任何關(guān)系。”
　　“可能……是我犯賤,武燕說要做我的女朋友,我沒答應她,現(xiàn)在她瘋了,我想好好照顧她。”
　　我走了。
　　事情,我用信息方式告訴莉姐,我沒指望她能為這件事自責。我沒等到莉姐的信息,心想著:也許是她深感內(nèi)疚,也許……她沒放在心上。
　　武燕是個孤兒,無親無故,從她進入軒城的那一刻起,就跟了莉姐,那時,她才17歲。我想照顧她,給她好的生活,也想找個好醫(yī)生給她看看病,雖然我也知道,這種病,極難痊愈,如今的武燕,就像個植物人一樣,除了發(fā)呆,一無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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