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殺人?”老頭問我。
　　“不是。”
　　“那是……搶劫?”這些話從他的嘴里說出來,仿佛問的是:你今天吃的是蔬菜還是水果?
　　“強(qiáng)-奸。”我告訴他。
　　“特—呵呵呵。”他再次笑了,其他人也都跟著笑。
　　我他媽弄不懂,有這么好笑么:“喂,老頭兒,你笑個什么勁?”
　　對面一個床鋪的平頭男人點了支煙:“看來也是個‘火槍手’啊。”
　　身邊2號床鋪的人指著那個平頭男人,樂呵呵地:“這不和你一樣么?老幺,你不也是強(qiáng)-奸么,還是個未遂。”
　　“不一樣。”平頭男人很正經(jīng)地給自己辯解,輕松抬頭:“我那是自己家嫂子,我們可是真心相愛的。算了,和你這種不識人間煙火的,說也說不通。”
　　“呵呵,你就知道給自己臉上貼近,玩嫂子你還一堆大道理。”
　　這短短的幾句話,牢房內(nèi)的氣氛變的輕松起來。我的心弦也沒那么緊繃了。
　　老頭一腿放直,一腿蜷曲,手臂搭載蜷曲的膝蓋上:“你不會也是玩嫂子吧?”
　　“我是被冤枉的,真的。”我說:“有人陷害我,想讓我坐牢,我……呵,我跟你說這些干什么,你又不是律師和法官。”
　　“外邊的事情,就不提了,盡然進(jìn)來了,我們就要好好改造,當(dāng)個守法的好公民。”
　　2號床的人從枕頭底下抽出一根煙,丟給我:“兄弟,敗敗火。別怨野猴子,都是規(guī)矩,我們這些人,哪個進(jìn)來沒被教訓(xùn)過,現(xiàn)在咱們就是哥們。”
　　說完,他沖老頭也送了根煙,很恭順地交到老頭手上:“你說是不是?大哥。”
　　當(dāng)然,挨了揍,我還和牢房里的人成了朋友。他們各種罪行,有偷盜的、有搶劫的、有打架的,但沒遇到殺人犯。老頭說殺人犯關(guān)在別的房間,我們這里幾乎都是小偷小摸。因為老頭的調(diào)解,瘦子也過來與我和好。
　　“兄弟,剛剛對不住,都是規(guī)矩,別放在心上。”瘦子說。
　　我們還握手言和,這一夜度的真叫滲人。晚上,我翻來覆去的睡不著,想著自己怎么能離開,手機(jī)沒了,我和外面斷絕了聯(lián)系。我入獄的消息也沒人知道,又有誰會在這個時候來看我呢。
　　第二天,還真有人來探監(jiān)了,是韓長生。
　　早飯過后,我被預(yù)警帶到一個房間里,這地方和黑燕見面的那間很像。軒城監(jiān)獄是男子和女子挨著的,只是大門朝向不同,中間隔著一睹墻,兩個操場。
　　房間內(nèi),韓長生坐著,很擔(dān)心地看著我走向自己。
　　只有他來探監(jiān),這說明了什么?他早就知道這件事會發(fā)生,他就是幕后主使。可我,卻不能激怒他,我能猜到一旦撕破臉皮,他會想方設(shè)法的弄死我。
　　現(xiàn)在,就我們兩個人了,在桌子的兩頭。
　　“俊子,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擔(dān)憂、難受地抓住我手銬:“兒子,你怎么會犯罪?你可是我的兒子。”
　　“我犯了強(qiáng)-奸罪,應(yīng)得的。”
　　韓長生眼神沒有絲毫猶豫:“兒子,你放心,別做啥事。相信爸爸,爸爸一定會想辦法把你給救出來。”
　　救出來?會嗎?
　　我不言語,看他的眼睛。
　　“你一定要相信爸爸。”韓長生十分懇切地說道:“等我找出那個陷害你的女人,我一定叫她好看。兒子,你受苦了,你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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