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天真不?真真叫一個小丑,柳妍是什么樣的人,我怎么可能相信她的話。掐滅煙頭,下床穿衣服,推門就走。她沒喊我,沒留下什么話,柳妍的眼睛似乎能預言,預言我還會來找她。
　　我走了。
　　開車回家,今晚徒勞無功,除了干柳妍。
　　又開始下雨,深夜的點滴,洗刷車子,也洗刷我的心靈,它們真能洗刷一切么?
　　公寓門外,一個人站著,在路燈背光處,看身形是個女的。之前去見柳妍,從公寓出來時,就見過一個一閃而過的女人身影,會是她么?
　　車子拐彎,車燈正好照在她臉上:紫燕渾身濕漉,畏畏縮縮地站在門口,沒有挎包,頭發(fā)淋的像個女鬼。
　　她怎么出現(xiàn)在這里……
　　搖開車窗,我喊著她名字:“紫燕,你在這里做什么?”
　　之前的恨意都沒了,仇恨是可以消除的,只要不是深仇大恨,都可以。紫燕愛錢,人人都愛錢,這沒什么過錯,她只是行事偏激。眼前這個女人,可憐的像個孩子,蜷縮在雨夜里,讓人起惜憫之心。
　　她沒開口。
　　“說話啊。”我開了車門:“別淋著了,小心著涼,來車里。”
　　紫燕點頭,低頭跑過車頭,繞到副駕駛的位置坐下,帶好車門。
　　“有煙么?”她問。
　　我看看……有,拿出一根遞過去,替她點燃:“你怎么了?失魂落魄的。”
　　紫燕的眼淚嘩啦啦落下,快的我無法招架:“我找不到工作了。”
　　“工作?”
　　自從上次她被賭場的幾個人強暴之后,我就心中有愧。可她有手有腳的,去哪里不能做事。工廠、超市、文員之類的,女人都能做。要是女人都找不到工作,那男人都要吃癟了。
　　“你還想做小姐?”
　　她吸著煙,點著頭:“除了這個,我不會別的。”
　　紫燕后悔了,對過去的事。女人活到這個份上,著實悲哀。可能陳永坤放了話,讓所有的夜場都不收留她,可能還在網(wǎng)上曝光了她的丑行,假孕騙財,這在夜場中算大忌。
　　“去別的地方工作吧。”
　　“去哪兒?”
　　“超市,或者……”我想起了文美,鬧過不愉快,可出于道義,我想她會幫助我的:“去UT吧,我?guī)湍阏胰恕！?br />　　“謝謝,俊子,你對我真好。”她頭靠過來。
　　我攔住她的躍躍欲試:“不,你誤解了,我沒有這個意思,只當你是朋友。”
　　“放心。”紫燕從口袋里取出一個手指大小的帶子,紅色:“我?guī)Я吮ｋU措施,這次絕對不會騙你了。你不信啊?你可以摸摸我身上,看有沒有什么東西,我沒帶錄音器。”
　　她激動,她緊張。
　　“紫燕,你真的誤會我了。”
　　她將東西收好,又問:“我今天可以住在這里么?”
　　“你沒地方住?”
　　“我現(xiàn)在一分錢都沒有了。”她含糊著:“沒錢租房子了,也沒人理我。我從中午到現(xiàn)在就沒吃過東西。”
　　懂了。
　　帶她進去換了莉姐的衣服,給她煮面條。莉姐睡著了,不知道家里多了個女人。這一夜,我也不打算睡覺了,讓紫燕吃飽了,洗個澡睡一覺,第二天一早就送她離開。夜,很靜……四點多,外邊不再下雨,紫燕在沙發(fā)上睡覺,很沉。她不肯去我房間,擔心莉姐發(fā)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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