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沒鎖,可以直接開,廚房方向叮叮當(dāng)當(dāng)?shù)?有人在做早餐。是個外國老太太,足有七十多歲了,朝門口探頭,笑瞇瞇地過來擁抱海鷗:“Oh!honey,hereyouare!”
　　海鷗單手回抱了這個老太太,問她爸爸在哪里。
　　還沒問完,房間門開了——一位五十好幾的男人站在門口,身著白色花紋睡衣,滿頭銀發(fā),還帶眼鏡:“少楠,你來了。”
　　“老爸,身體不錯嘛。”
　　“這位是?”男人臉色不太好,遲疑著問。
　　“你女婿。”海鷗嘴角一斜,將包扔在房間內(nèi)的地上,摟著老爸的肩膀:“怎么樣?滿意么?”
　　“滿意,滿意。”男人激動地眼眶發(fā)紅:“年輕人,你多大了?”
　　問到最頭疼的話題了,這海鷗可沒和我交流過。
　　“25歲。”
　　“33歲。”
　　我們雙雙出聲,老人沒聽清楚:“多少歲?”
　　第二次我不發(fā)言,海鷗重復(fù)了一遍:“33歲。”
　　“33好,女大三,抱金磚嘛。”老人笑笑,可又覺得什么地方不對,上下打量我:“嘖,你看起來很年輕啊,怎么像二十多歲的。”
　　“保養(yǎng)的好,加上他娃娃臉。”
　　尼瑪,這是娃娃臉嗎?
　　老人不往下問了,邀請我到客廳坐下,海鷗站在他身后,搭著他后肩。
　　“不錯,當(dāng)兵的人就是精神。”老人不住的點頭贊美:“真精神,我就喜歡軍裝。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韓磊。”
　　“哦……名字起的蠻有意思。你和少楠什么時候認(rèn)識的?”
　　“剛剛才……”看到海鷗的眼色,我答不下去了。她又不給我修正,我只能臨時去編:“認(rèn)識有段時間了,聽說您身體不好,所以來看看您。”
　　“有心了,你們工作那么忙,還過來看我。”他抓著女兒的手,問:“最近生意好么?飯店不太好做吧?”
　　看來這個海鷗沒有對她父親說實話。
　　“很好,你不用擔(dān)心。”
　　父親讓傭人準(zhǔn)備好吃的早點,點名要八寶粥。我們閑聊了一會兒,我和海鷗也一起坐到沙發(fā)上,她抓我的手,給我眼色:裝的像點兒,別撒手。
　　老人又問了:“你們打算什么時候結(jié)婚啊?我可惦記著抱孫子呢。”
　　“快了。”海鷗表示:“不過抱孫子也得看運氣,不是想要就有的。”
　　“嗯?胡說。”她爸一臉不悅:“這事怎么能耽擱,你們都老大不小了,要是老家,我這個年紀(jì)早當(dāng)爺爺了,你們怎么還跟沒事人一樣。”
　　海鷗會找話題:“老爸,你怎么不問問他家里情況。”
　　老人一拍額頭:“你看看,我這個腦子。俊子,你父母是做什么工作的?”
　　“做生意的。”
　　“哦,坐生意好,坐生意好,好的很,呵呵。”
　　一整天,我們都在聊家常。老頭說話,十句有七句都能問的我說不出話來,大部分都被海鷗給搪塞過去了。晚飯時間,我們聊天氣、聊笑話、聊人生,海鷗說,她爸爸從來沒這么開心過。老人最惦記的是孩子,孩子能有人生的另一半,就是他馬上要死,恐怕也是笑著離開的。
　　看到他那么高興,我想母親了。
　　“少楠,你們在這里多住幾天。”
　　“當(dāng)然了。”海鷗放下酒杯:“我和俊子找到了住宿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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