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么？”殷小柔變了臉色，氣得胸口劇烈起伏，“有種你再說一遍！”
  說就說，我當(dāng)然得滿足“上賓”的要求。
  “我說殷小姐學(xué)厲老太太學(xué)得不像。老太太帶領(lǐng)賀氏縱橫商界幾十年，靠的不是短發(fā)和干練的裝束，而是頭腦和眼光�！�
  很明顯，那兩樣殷小柔是一樣都沒有。
  還好意思跑到厲南馳面前模仿他最敬重的大姑，簡直倒胃口！
  殷小柔咬著唇，很想發(fā)怒，但又要在心愛的男人面前維持住形象。
  忽的眉眼一耷拉，可憐兮兮地向厲南馳告狀：“厲總，你的手下好沒禮貌，你也不管管嗎？”
  我都不知道她是從哪里看出我是厲南馳手下的？
  座位的次序，還是我的打扮？
  但她這話一出除了顯示她的愚蠢外，沒有其他任何用處。
  厲南馳入座后就點了一支煙，這時已經(jīng)抽了大半。他淡淡吐出一口煙，“她就是你嘴里那‘不懂事的兒媳’。”
  話明明是對殷小柔說的，煙卻全都噴到了我的臉上。
  這狗男人，是嫌火燒得不夠旺，擱這兒加柴呢？
  我被嗆得直咳嗽，暗暗瞪了他好幾眼，揮了半天手才把那煙味揮散。
  殷小柔已經(jīng)義憤填膺地站了起來，拿出婆家人的架勢教訓(xùn)我道：
  “我姑媽都病成那樣了，你怎么還有心思出來吃飯？還不趕緊回去照顧你婆婆？”
  時騁和江川早看她不順眼了，都想站起來為我說話，被我用眼神給按住。
  女人的事，女人自己解決。
  我冷笑一聲，“殷小姐不說了嗎？她是你姑媽，當(dāng)然是你這個親侄女回去照顧她，更妥帖啊�！�
  “更何況法律上都說了，兒媳對婆婆沒有贍養(yǎng)的義務(wù)。你不如打電話給你的好表弟，問問他怎么不回去照顧他老媽吧！”
  “你——”殷小柔似乎是想喊我的名字，可她根本不記得我叫什么。
  按照上一世的時間，她是等我生下小知之后，才正式跟我見的第一面。
  在那之前，她對我的印象就只是“祈年娶的平民垃圾”。
  “你少在這里強(qiáng)詞奪理。我姑媽就是被你氣病的！”
  她氣得想拍桌子，只是當(dāng)著厲南馳的面沒敢拍下去，就拿筷子惡狠狠地指著我。
  “是嗎？她親兒子跟小三被當(dāng)眾捉奸在床，她沒氣��？她親女兒犯癮了跟男人亂搞，她也沒氣��？居然被我給氣病了？”
  我眉眼冷峻地朝殷小柔逼視過去，“我倒想聽聽我是怎么氣病她的！”
  “你！”殷小柔憋得腮幫子都鼓了起來，就是說不出一句話來。
  我抓住時機(jī)向厲南馳嬌聲抱怨：
  “厲表叔，客不帶客的道理你不知道呀？你帶沈律師和老九來，我也就忍了。怎么還帶只母蛤蟆來？”
  “你不怕吃不下飯��？”
  “你罵誰是母蛤��？”殷小柔手里的筷子朝我的面門甩了過來。
  弟弟時騁急忙伸手為我擋住，筷子甩到他的手背上，立即起了兩道紅印。
  他還安慰我說：“沒事，不疼的姐。”
  江川惱了，滿滿一杯紅酒直接潑到殷小柔的臉上！
  殷小柔精致的妝容和衣服都?xì)Я耍�整個人傻住。江川一指門口，“這里不歡迎你，請你離開。”
  就連沈彥西也站了起來，將紙巾遞給殷小柔的同時勸道：“還是我送殷小姐離開吧�！�
  殷小柔還委屈巴巴地去看厲南馳，眼淚吧啦吧啦地往下掉，“厲總……？”
  “合作取消�！�
  厲南馳的聲音清冷又隨意。
  “為什么？”殷小柔都忘了哭，頂著一臉狼狽叫出了聲。
  “我討厭跟蠢人合作�！�
  厲南馳上一世就沒跟殷家合作過，這次叫殷小柔過來，不過是想羞辱她。
  可惜殷小柔不懂，還巴巴地跟過來熱臉貼冷屁股，以為厲南馳看到了殷家的實力，把她奉為上賓。
  “厲大佬，難怪我家小泱天天都要跟我夸您。您真是慧眼獨具。我敬您�！�
  左伊人直接倒了一杯白酒去敬厲南馳，以示敬意。
  見他沒有要喝的意思，她就獨自把杯中酒一干而盡，半點也不覺得尷尬。
  陵城這個地方水淺王八多，她很清楚自己這種身份，根本沒有資格給大佬敬酒。
  故意演這一出，除了氣殷小柔，最主要的還是幫我去哄厲南馳開心。他這條大腿是真的粗，能抱住就不該撒手。
  “哦，是嗎？侄媳婦，我有這么好嗎？”
  厲南馳竟真把左伊人的話給聽了進(jìn)去，當(dāng)眾點名要我回答。
  眾人的視線齊刷刷地朝我看來。我頭皮一緊，訕笑道：“厲表叔當(dāng)然是全天下最好的表叔。”
  左伊人差點被我這個回答給氣死！
  拍馬屁的機(jī)會都送到我手上了，我還硬生生給拍到了馬腿上。
  “哦？”厲南馳勾唇，笑得惡劣，“你爬我床的時候可不是這么說的。”
  我的腦子瞬間炸開！
  殷小柔勃然大怒，“好啊，你竟然背著我表弟勾引男人。我現(xiàn)在就給他打電話�！�

  江川如遭雷擊，雙眼不停地在我和厲南馳之間來回審視。
  時騁則一個勁地問我：“姐，他胡說的吧？”
  只有左伊人笑得沒心沒肺，覺得厲南馳這是當(dāng)眾承認(rèn)了跟我的關(guān)系。
  “當(dāng)然是胡說！”我轉(zhuǎn)過臉沖著厲南馳咬牙切齒，“厲表叔，這個玩笑不好笑。”
  “沒喝酒，不開玩笑�！彼�悠哉悠哉地又點了支煙，幽深的眸光比凜冬的寒風(fēng)更冷。
  殷小柔打賀祈年的電話沒打通，又去給殷琳娜打，“等著吧！我要告訴姑媽，還有厲老太太�！�
  她恨不得現(xiàn)在就用眼神把我撕碎，“我看你到時候怎么死！”
  我驚慌失措地拿眼神去威脅厲南馳。
  沒用。
  眼里急出淚光，又拿眼神去哀求他。
  還是沒用。
  這才想起去拿他送我的手機(jī)發(fā)信息給他：【你到底想怎么樣？】
  他看了眼手機(jī)，沒回。視線涼涼地從我的脖子上掃過。
  我頓時覺得已經(jīng)有把刀架在了我的脖子上。
  殷小柔的電話還在這時打通了，好在殷琳娜吃了藥，已經(jīng)睡下了。她又不死心地去給厲老太太打。
  我的手已經(jīng)抖得快要握不住手機(jī)，咬牙繼續(xù)發(fā)信息給厲南馳：【什么條件？】
  他挑眉。我忙加了一句：【都答應(yīng)！】
  他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叩在八仙桌上，似乎是在思考什么條件。
  我的心跳和呼吸都被這叩擊聲帶著走，一顆心快要從嗓子眼里跳出來。
  殷小柔居然意外地打通老太太的電話，她的聲音都高亢了幾分：
  “喂？是厲奶奶嗎？我想告訴您一件事，祈年娶的那個平民小垃圾，她想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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