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妙惜眼中略帶一點小失望，卻也跳過這個問題，繼續問道：“你經常和陳公子和文公子一起吟詩作畫？”

陸卿塵悄悄松了口氣，臉上掛著兩分尷尬的笑道：“嗯，我們常一起玩。”

“昨天傍晚你們是什么時辰去的畫舫？”

“大約在酉時，我們幾人就上了畫舫，不過陳有才是最后一個來的，他來的時候都到了戌時，我們還為此罰了他三杯酒。”

三名死者的死亡時間就在酉時，那陳有才所說的不在場證據就不存在了。

“他因為什么晚去？”

“這有什么，那小子從來沒個準時，這還不是最晚的，我記得也就四天前吧！我們都快散場了他才來，還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估計是被哪家的姐兒拋棄了。”

陸卿塵一臉壞笑地說著，轉頭看見秦妙惜嚴肅的神情，立即收斂笑容正色道：“本侯保證，本侯沒有去招惹那些姐兒。”

秦妙惜：“……”

小侯爺，您大可不必說自己的私事。

陸卿塵忽然靈光一閃想到什么，“你懷疑陳有才？”

秦妙惜的沉默已經回答了這個問題。

陸卿塵不由自夸了起來，“不愧是本侯，一下就猜出兇手是誰了。”

見秦妙惜無視他的存在，他忙不迭繼續說道：“你怕是不知道，錢小姐是陳有才介紹本侯認識的，當初本侯要進一批云霧綃，就是陳有才搭橋牽線，好像陳家的藥材也從錢家進貨。”

“你之前怎么不說？”

抬眸對上秦妙惜銳利的目光，他戰術性轉頭，“咳咳，我去那邊看看。”

秦妙惜思索著他所言，正當她想繼續詢問時，就聽到陸卿塵刺耳的尖叫。

“死……死人呀！”

一眾人立即涌了過去，秦妙惜站在石臺上環視四周，并沒有發現尸體，反倒是石臺的下方彌漫著白色的霧氣。

“尸體在哪？”

陸卿塵躲在秦妙惜身后，顫顫巍巍地指向石頭下方，“就……就在下面。”

下面有水流的聲音，應該是條暗河，但現在被霧氣遮住了，什么也看不見。

回頭再看陸卿塵驚慌失措的樣子，秦妙惜一口悶氣堵在心口。

捕頭自告奮勇說：“我下去看看。”

“別去，下面是什么情況還不知道。”

秦妙惜蹙眉嘀咕道：“哪來的霧氣？”

衙役回道：“據村外村的村民說，每當傍晚，洞內都會有霧氣環繞，這是仙人留下的神跡。”

對這種說辭，她不予評論，她更關心的是另一個問題。

“霧氣什么時候消退？”

“一盞茶的時間。”

他們靜靜的等待，果然一盞茶后，霧氣漸漸散開了，一個人影安靜地躺在水面上。

當他們將人撈上來發現，那是一具正面腐爛嚴重，背面完好無損的尸體。

一具尸體分陰陽兩面，好生怪異。

“尸斑呈現暗紫色，多出現于身體正面，可見死者遇害后就被人推入暗河中沒有被移動過，而浸泡在水里的皮膚因為暗河水溫低的緣故，才會減緩腐爛的速度。”

秦妙惜解開死者胸前的衣襟，“死者男性，年齡在二十到二十五歲之間，死者的脖頸有勒痕，舌骨斷裂，是窒息死亡。”

“尸體的皮膚緊繃，呈現褐色，腹部膨脹，有腐敗的尸臭味。死者胸口的尸肉松弛軟化，局部有尸液堆積，死了超過七天。”

說完，她在尸體的指甲中發現一塊半透明的柔軟布料。

陸卿塵驟然睜大了眼睛，也顧不得害怕和惡心，匆忙說道：“是云霧綃，我在錢家訂的就是這種柔軟輕薄的絲綢。”

秦妙惜心頭一跳，直覺告訴她，這具尸體沒有那么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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