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段若若一句“我不知道”,眾師姐直接給江言釘上了棺材板。
第二天,趁著師姐們在忙別的事,地牢里沒人駐守,她抽空去看了看。
江言一個正道門派里出來的正道弟子,從小接受的教養理所當然是高山流水風花雪月,他的世界本該清清白白,卻在段若若這里被狠狠地褻瀆了。
關于被恩人救回去的第一天被按了“月事帶盜賊”這一奇恥稱號的事情,江言顯然不太能接受,段若若去地牢里見他時,仿佛見到的不是他,而是某個民國偶像劇里,沒了孩子還被丈夫拋棄的落魄瘋癲大小姐。
洪湖潭底,水牢。
“滴答、滴答……”
牢房內滴水的聲音冰冷而清晰,江言被鐵鏈拴在水面的圓臺架子上,渾身都浸著水。
段若若踮著腳踩過石頭,跳到江言面前,低頭朝他輕吹了一口氣,“醒醒。”
江言抬起頭,眼白上的紅血絲清晰可見,他抿著嘴唇陰沉道:“我與你無冤無仇。”
段若若一嚇,猛地直起身子,愣了愣才笑道:“喂你干嘛這個樣子,你別嚇我啊,表情陰森森的像鬼一樣。”
江言盯著她,死死地盯著她。
段若若被他盯了半天,無語道:“不就受了一天水牢嘛,修仙之人,就算再虛弱,這點刑還是受得住的,你倒也不必這么生我的氣吧。”
江言用目光狠狠地剜她,一字一句道:“你毀了我的清白。”
段若若:……
段若若眉角抽了抽,無奈地笑了笑:“師姐都不在乎,你在乎什么,哎呀男女之事,這種事情很正常的啦。”
江言怒了,他猛地繃直身子,怒不可遏:“我還沒討老婆!”
段若若驚了:“不是,你才多大呀,你看樣子才剛滿十八吧,就這么上趕著結婚?”
江言緩緩低下頭,看向別處,目光悠遠,“我怎么就急不得了呢?我實歲十八,虛歲十九,晃二十,毛二十一,我都及冠了我還沒討到老婆,”他猛地抬頭看向段若若,厲聲道:“你說我怎么就不急!”
?
不是,串頻道了哇。
段若若汗顏,“打住,我還小,這個話題不適合咱倆之間聊,”她頭疼地捂了捂腦袋,接著說:“不過,你一點兒都不急正事?那看來我白來了。”
江言立馬回答:“我急,我很急,你快帶我出去!”
段若若欣慰地笑了笑,話題終于回到正軌了。
“你的傷怎么樣了?”她笑著問。
“你的凝元丹真好使,一晚上好了大半,”江言隨口敷衍兩句,迫不及待地直奔主題:“快說正事!”
“那是,鶯鶯的凝元丹一年才結出一顆,為了你,我可是花了血本,”段若若笑了笑,見江言急切的樣子,她清了清嗓子,才說回正事:“師姐們把你關在這之后,已經上報給宗主了,宗主是我爹。”
江言眼睛一亮:“那你快去求你爹。”
段若若干脆直接:“求不了。”
江言愣住,他看著段若若,兩人雙目凝視良久。
半晌,江言突然開口,幽幽道:“我知道了,那東西是你偷的。”
段若若微笑:“不是。”
“你誣陷我。”江言目光洞察一切。
段若若保持微笑:“沒有。”
僵持。
江言面色復雜中透露著不屑:“變態。”然而下一秒,他臉色就悠地一變,毫無壓力地懇求道:“俠女再救我一次。”
段若若挑起眉梢,滿意地摸了摸下巴:“很難,而且我還沒想出救你的方法。”
江言猛地目露兇光:“你要是不救我,我就破罐子破摔了,大不了我昆侖山弟子的身份爆出來,被抓就被抓,左右我是昆侖山第一高手,長老們不會要我性命,至于你吸收魔氣這件事……”
江言瞇著眼睛看著段若若。
段若若挑了挑眉,徑直起身準備離開,“那就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咯。”
“等等!”段若若剛走兩步,江言凄慘的聲音就從身后傳來:“只要你愿意再救我一次,別說區區一個月事帶了,命都給你啊。”
段若若扭頭看向江言。
“還有,我以后絕對不會提你的秘密了!我剛剛只是想威脅你,我正道修士出身,不說謊話。”江言補充道。
“成交。”段若若打了個響指,轉身離去。
從潭底出來,鶯鶯已經在洞口守候良久了。
“主人,那淫賊說了什么呀?”鶯鶯頂著一根呆毛湊在段若若身后問道。
段若若一滯:“……你哪里學來的這個叫法。”
鶯鶯眨了眨眼睛,訥訥說道:“師姐們都這么叫呀。”
段若若:“……叫他名字就行,先回家再細談。”
其實江言這個事情,已經成了死局。
“多虧了”鶯鶯,能讓眾師姐當場找到遺落的月事帶,但好對于件事,只要段若若矢口否認,這口大黑鍋就永遠不會從江言頭頂上移下。
說實話,她和江言才認識沒幾天,本來就沒有義務去救他,即使江言曝出她會魔氣這件事,青峰宗上上下下也絕對不會有一個人信他一個罪犯的話,唯一讓段若若擔心的,就是江言的身份。
江言雖說被昆侖山追捕,但只要他一日不死,就一日都是昆侖山的正門弟子。
青峰宗一介大門派,不可能因為區區偷盜這種小罪就處死一個人,頂多關上一段時間,期間懲罰懲罰,之后就放出去了。
怕就怕江言因為這件事記恨她,萬一昆侖山原諒江言,江言回歸昆侖山,那段若若的身份就徹底沒底了。
所以此事還是得細細斟酌。
段若若從鶯鶯的行云上下來,前腳剛踏進房門,后腳就有人敲門來了。
“師妹,宗主喚你過去。”站在門口的弟子眉清目秀,名叫長止,是段皆風的直屬二弟子。
段若若點了點頭:“知道了。”
……
青峰,宗主殿。
剛進殿門,就見段瑤和一身白色大氅的段皆風在殿內議事。
見段若若進來,段皆風本來嚴肅的表情瞬時就溫和了起來。
“若若,你來了。”
“父親。”段若若乖巧地應了一聲。
原書中,現在的段皆風作為假冒偽劣牌青峰宗主兼全書最大反派,潛伏在眾長老弟子之間,唯獨對女主段瑤十分苛責,但是對段若若卻寬容得過分,即便段若若在不合時宜的場合出現,也絕對不會見到段皆風絲毫不悅的樣子。
就像剛剛段若若進門時,即便剛好碰到段瑤在和他議事,段皆風也會即刻放下正事,先笑著喚了她一聲。
這種肉眼可見的差別也是段瑤始終和段若若有隔閡的原因之一,縱使段若若穿過來的這些年一直在努力維護姐妹倆的感情,也沒能讓兩人更多熟絡一些。
段瑤看了一眼段若若,扭頭對段皆風頷了頷首,道:“那我就先回去了。”
段皆風斂回眼角的笑意,瞥向段瑤,點了點頭,語氣嚴肅:“回去之后,這幾天做好準備。”
段瑤轉身離開。
“爹爹,你喚我來做什么呀。”段若若笑瞇瞇道。
“若若想聽爹爹說什么呀?”段皆風回頭看向段若若,笑地滿臉溫和,像是年畫上紙糊的笑臉。
不知道為什么,段若若明明能感覺到段皆風看向她是眉角眼梢都是帶著愛意的,但她卻并不是很能適應段皆風的這種寵溺。
可能是因為她是后來才穿越過來,沒有在段皆風的這種寵溺澆灌下渡過童年,她總覺得段皆風的這種溫和,透露著一種奇怪的感覺。
段若若聽罷,想了想,自然地流露出一副“我都懂”的表情,笑著說:“我知道,爹爹找我是想問江言的事情。”
說罷,她皺起眉頭,像是在難過:“爹爹這是怪我了?”
“爹爹怎么會怪若若呢,爹爹疼若若都來不及,”段皆風滿臉寫著慈愛,疼惜地安慰她,又繼續說:“若若還小,還是個小姑娘,分不清是非好壞,爹爹這是擔心你的安全呀。”
“我不小了,我都及笄了,都能嫁人了,是爹爹要分清是非好壞才對。”段若若不服氣地頂回去。
“胡言亂語!”段皆風罕見地發怒了,他道:“你還是個孩子,怎么就想到嫁人了,沒我的允許,誰也不能接近你。”
段若若沒想到段皆風在這種事情上會這么認真,她很快調整好表情,低頭用手指絞起衣角,語氣委屈道:“我錯了嘛還不行嘛,我又沒說嫁人,我見到江言的時候他受了很重的傷,我只是想救個人,救人也有錯嘛。”
段皆風緩過氣,語氣軟下來:“若若莫難過,爹爹這也是氣急了,是爹爹不對,爹爹給若若賠不是了,但是若若,以后遇見這種事,喊師兄師姐們來就好了,你又沒有靈力,要是遇上危險,可讓爹爹怎么辦呀。”
段若若點點頭,稍稍平和道:“嗯,知道了,我以后不會隨隨便便帶不認識的人回家了。”
片刻,她突然想起來什么,張嘴問道:“對了爹爹,剛剛您和姐姐在聊什么事呀?”
段皆風表情放松下來,他神秘地笑了笑,然后睜大眼睛靠近她,做出一副可怖嚇人的模樣,“是吃人的事情喲。”說罷,他哈哈笑起來。
段若若的眼中微不可查地閃過一絲精光,她抬起頭,笑吟吟地朝段皆風說:“是田家村的事情嗎?”
段皆風微有些驚訝,他斂了斂神色,溫藹問道:“若若都已經知道了?”
“嗯,我路過時聽到師姐們交談這件事。”段若若點點頭。
段皆風微微皺眉,又問:“若若這么說,是有什么想告訴爹爹?”
段若若搖搖頭,道:“我聽說田家村的事情很棘手。”
“若若是在擔心師兄師姐的安全?”段皆風問。
“嗯,”段若若點點頭,斟酌片刻,她重新抬起頭,認真說道:“爹爹,我想推薦江言跟著師兄師姐們一起去田家村打怪。”
段皆風沒意料到這番回答,他怔了怔,問道:“若若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
段若若看著他的眼睛,雙眸盛滿純凈還藏著對師兄師姐們的擔憂,話里的思路卻很清晰:“田家村一案已經拖了很久了,不少師兄師姐們都無功而返,還受了重傷,我想,這個妖祟肯定不同尋常,所以很可能是青峰宗的劍道之法不適合除掉此祟,江言是一介散修,肯定精通各種旁門外道,再加上他身上的傷是和一個火狻猊打斗時留下的,”
說到這里,段若若頓了頓,認真道:“爹爹,您也知道,能從火狻猊嘴里逃生的人,實力有多強悍。”
火狻猊這件事當然是隨口編的,江言的實力更不用多說。
段皆風靜靜目視著段若若說完這段話,眼眸幽深看不出思緒,半晌,他嘴角彎出一個向上的弧度,然后緩緩輕張嘴唇,語氣由衷:“好,就按若若說的來。”
段若若輕輕笑了。
大功告成。
兩人正交談甚歡時,長止突然進來了。
“宗主,演武場的幻境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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