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食物鏈的頂端
我們不得不隨著交界線的推移往紅土地內(nèi)部走去，前十多天縮小的速度很慢，十多天后怪物已經(jīng)非常虛弱，紅土范圍開始急劇縮小。
我們在要進入土著視野范圍時，用都涂過隱形涂料千蝶鐵絲網(wǎng)在四面拉起了防御，這防御很粗糙，還好土著們只關(guān)心能吃的植物，對其他東西漠不關(guān)心。
紅土地外的怪異植物們也在隨著分界線往里推進，當他們終于相遇時，土著們已經(jīng)餓了兩天了他們沒管土地顏色的改變，但是新品種的植物出現(xiàn)他們就完全沒有一絲恐懼，反而很興奮。這些植物雖然攻擊手段比章魚怪豐富的多，但是堅硬度明顯要低一些，在數(shù)千土著們強力的牙口下維持了一定平衡，趁著他們斗的火熱，我們趁機向后溜去。
我們悄悄到了章魚怪長期呆的那個大坑的位置，蜿蜒向下的坑洞非常大，因為追趕的植物怪們已經(jīng)不遠了，我們就跳了進去。向下幾十米后，已經(jīng)沒有了亮光，只好取出微型照明裝置。
這是條傾斜向下的通道，不規(guī)則的圓形通道四壁也是紅土，但是這些紅土大概因為章魚怪一直在這里出入，所以非常濕滑。我們嘗試了幾種方法后，驅(qū)使修理傀儡在前面挖坑，一個小坑一步，有效防止滑倒。又前進幾十米，我們發(fā)現(xiàn)了縮小了很多的章魚怪。
現(xiàn)在的章魚怪已經(jīng)沒有了觸手，看起來更像三節(jié)蓮藕了，它現(xiàn)在總共只有七八米長，縮了那么多表面也沒有一點皺褶。我們觀察了一會，它好像是已經(jīng)死了。修理傀儡將它的三節(jié)部分與所有的根須全部切割分開，然后分別用封閉箱裝好。這封閉箱還是在柏業(yè)拍賣行看到的星錦盒，我們按相同原理仿制的，但是這個仿制品比星錦盒還好，專門用來存放需要封閉存放的物品，直接以功用命名為封閉箱。
收取章魚怪耗費了幾個小時時間，期間沒有一只或者一顆植物怪進來，但是章魚怪已經(jīng)非常肯定的死亡了，周圍的紅土也沒有變黃。
“讓土變紅的不是章魚怪，但卻是章魚怪將這片紅土擴張了。”
“不僅是章魚怪，還有與它共生的那些人，如果他們能稱為人的話。”
“那這下面應(yīng)該還有個…怪物？”
“下去看看就知道了。”
探查傀儡在最前探測，維修傀儡開路，我們繼續(xù)往下探險。
通道一路沒有什么變化，越走越感詫異。“章魚怪那么大的體型，會一直在這里通行么？但是它不動，這通道怎么會這么光滑？”
“也許在這一直鉆來鉆去的不是它，而是另一個。”
“居住地中間那口井！”師姐說這話的時候有點驚恐的樣子。
“那井怎么了？”
“井里會出現(xiàn)章魚怪下的石蛋，所以與這里是相通的，那綠水也會流到這里啊。”說完這話師兄就拉著我，遠零師兄拉起師姐，盡可能快的往回跑去。
跑了沒幾步，探查傀儡突然沒有了信號，隔了幾分鐘后面?zhèn)鱽磬洁矫芭莸乃暋Ｎ覀兣艿母炝恕?
水流的速度比我們快很多，最后我們嘗試的丟出很多部件，原來有兩種材料可以抵御腐蝕，其中一種還能在綠水上浮起。我找到了一塊這種材質(zhì)的三四米的大板，直接丟在水面上，我們站了上去。修理傀儡迅速改造，將四周用相同材料封上。不一會已經(jīng)改成一艘特殊的船。
金屬小船改造成功后，才發(fā)現(xiàn)不知漂到了何處，如果是原路返回，應(yīng)該早就已經(jīng)到了出口。可這是個很大的溶洞，四壁也是紅土但沒有之前通道那么光滑，凹凸不平壓的很實完全扣不下來。四壁鑲嵌著不少石蛋，但這些石蛋發(fā)著紅光。我們的船擱淺在綠色水面與堅硬的紅土地面之間，紅土地面上有幾條微微凹陷的積水，很像車輪壓過留下的痕跡。
探測傀儡四處探查一遍，除了凹陷印痕指向的方向有一條小小的通道，沒有其他出口。我們跟在探測傀儡后數(shù)百米慢慢向小通道走去。
通道內(nèi)鑲嵌的紅光石蛋密集很多，地面一道道凹痕積著綠色的水。我們小心翼翼避開積水順著通道走，探測傀儡傳回的影像與幾百米后我們走的這段沒有任何區(qū)別。就這樣都了幾個小時，越走越感覺心慌。師兄揮手示意我們停下，前面的探測傀儡也開始退回。
傀儡很快退到我們前方幾十米，但是心慌的感覺更加嚴重，師兄帶頭雙手都握了一把□□，我們見狀也取出了□□。
我剛剛才把兩把□□握在手中，前方在我們與傀儡之間的通道壁上突然掉下一大塊紅土。土塊啪嗒一聲掉在積水中。我將兩把□□都對準了土塊掉下的方位，那里還有幾塊土塊在往外拱。幾塊小土塊相繼啪嗒啪嗒掉下來，一小截觸手從土塊后鉆來出來。觸手的吸盤粘附在土塊上，直接吸起一塊塊土，然后往外甩。這觸手與之前的章魚怪樣子一樣，但是顏色卻是豬肝紅色。觸手一點點的丟出土塊，很快又鉆出一條觸手，不一會第三條觸手也出現(xiàn)了。等它整個身軀拱出小洞，除了豬肝紅的顏色以外，它的確與章魚怪一模一樣，但是要小很多，整個三節(jié)身軀還沒個熱水瓶大，觸手卻有一二米長，根須也有一米多。三根觸手與十幾根根須一起撐地向我們前方行走，速度還挺快，它好像對我們一點興趣都沒有，著急忙慌的往前趕去，就像有什么急不可待的事情在前面一樣。它甚至經(jīng)過探測傀儡時還會繞開行走。
“它好像很著急，還比之前那個大家伙聰明很多啊。”
“也沒別的路選了，跟去看看吧。”
驅(qū)使探測傀儡跟在小章魚后面幾十米，我們就在傀儡后面百米左右前行。我從跟在小章魚后面開始就默默數(shù)著數(shù)來緩解緊張，每一步數(shù)一下一直數(shù)到兩萬多，傀儡停了下來。
通過傀儡傳回的影像，我們看到通道盡頭是個巢穴般的洞，洞內(nèi)一條比我腰還粗的蟒蛇盤旋在內(nèi)。這條蟒蛇肯定也不是正常的蛇類，它有兩個前肢有點像鳥類的爪子，背對我們的腦袋上飄著長長的紅色頭發(fā)。它正在進食，兩只爪子里各抓著一節(jié)綠熒熒的土著遺骨，咵吱咵吱的吃的賊香。
它足足吃了大約有二十具遺骨，終于停止了進食。砸吧著嘴終于轉(zhuǎn)過頭來，亂糟糟的頭發(fā)下竟然是張人臉。
“都到這了，過來陪我說說話吧。”它的聲音低沉且嘶啞，目光直視著傀儡的方向。盡管相隔幾百米，可它的說話聲就在耳邊炸響，這句話就是實力的展示，我們沒得選擇只能往前。
我們站在通道口，兩位師兄稍稍向前一步，把我與師姐擋在身后。
人頭蛇仔細看了看我們?nèi)缓筝p蔑的說：“修士？修為還不怎么高啊。”
“前輩…”
“呵呵”人頭蛇一陣歇斯底里的笑聲“前輩，心里肯定叫我怪物吧。我來到這里時可有星耀階哦，你們叫一聲前輩也是得當?shù)摹！?
“前輩是怎么變成這個樣子的？”這幅怪模樣總不會是自然生長的吧。
“一切都是我自己選的，活著還是去死，我選活著。我被人暗害，錯過了返回的時間。身體被毒物侵染，每天都在惡化。瘋狂的植物每天都在追蹤我，我不停地在跑在躲。這個星球已經(jīng)被植物統(tǒng)治，所有動物都是茍延殘喘。我選了其中最強壯的一條像蛇又不是蛇的東西，搶了它的身軀安在自己的腦袋下，這技術(shù)足以讓整個修真界癲狂。我還改造出了像這些像人類一樣的生物，他們的骨頭非常香脆哦。”人頭蛇拿起一節(jié)遺骨搖了搖說道。
“看看，那些小東西也是我改造的，用動物和植物混合而成的哦。”他指著我們身側(cè)的墻上說道，那里之前追蹤的小章魚怪抱著一副遺骨跳了下來。
“它和那些假人類，都是我豢養(yǎng)的食物之一，不過這玩意繁育太難，越吃越少了，剩沒幾只了，還好比哪些蠢人聰明點能干點活。那些愚蠢的假人類也不多了吧？都死光了我就要餓死了。唉……你們見過那些人吧？”
“是的，見到了。”師兄一直手背在身后示意我們不要動，自己邊說邊往前跨了兩步，走到人頭蛇跟前。
“那他們還有多少活著？”
“我們看到一直巨大的那個，”師兄也指指小章魚怪。“它很大，一根觸手就有十幾個人那么長，我們用傀儡在遠處看的。它大概每隔幾日就會吃幾個人，它只吃血肉，骨頭被人類完整的抬回去了，那些人有點淺顯的智力，把它奉為信仰。后來食物吃光了，人類就反過來把它給吃了。我們進這個地穴的時候，人類大概還有數(shù)千吧。現(xiàn)在不一定了，因為當時那些脊背彎曲的人類在跟植物們戰(zhàn)斗，那方輸贏我們并不清楚。”
“哦？那些愚蠢的玩意居然還能跟變態(tài)的植物怪戰(zhàn)斗？長進了啊。”他一臉感嘆的說道，轉(zhuǎn)頭又看向小章魚：“我說最近這些年怎么只有骨頭了，原來是這些該死的東西偷吃我的食物，就不該覺得不多了留著你們。”說著迅速伸爪過去抓住小章魚，直接上嘴咯吱咯吱咬了起來，小章魚流出紅紅綠綠的液體，淌在人頭蛇爪子和下巴上。最后只剩幾顆小很多的紅色石蛋被丟在地上。
此時我才發(fā)現(xiàn)，人頭蛇的身下堆的都是石蛋，并且紅紅綠綠都有。
“你們進來多久了？”
“大約一年半多，兩年不到吧。”其實我們到紅土地時已經(jīng)有兩年了，觀察土著與章魚怪后至今已經(jīng)有兩年半了。
“嗯，那還早。”
“回去的時間是有規(guī)律可循的么？”
“大約三年多，五年不到吧，也不是很準。”
“哦~還未請教，前輩尊姓。”
“我這個樣子姓名還有何意義？就叫我大蛇吧。”聽他的語氣，我感覺有點故作高深的樣子，不過我也不會應(yīng)對這種情況，還是交給師兄吧。
“蛇前輩！”師兄在前面頷首以示尊敬，我們在后面照做。
人頭蛇說自己只能吃自己制造出來怪物充饑很多年，師兄拿出了一些我們的食物送他。就是一袋很平常的面餅，但是人頭蛇看起來一副很感激的樣子，迫不及待地吃了好幾個。這些餅還是在宗門駐地做的，但是自從離開駐地就沒人碰過，不知師兄為什么會挑這些餅給他。
很快我們知道了答案，人頭蛇說著說著沉沉昏睡了過去。
“神寂散？”我用口型對著師兄問道。
“他這幅樣子有一點能看出可信來么？不先下手，我們遲早被他吞了。”遠零師兄搶先說道。
“恐怕他不想吃，也不會殺，而是想奪舍。”
“不會吧？”我和師姐同時叫道。
“很有可能啊，這么個人不人、妖不妖的身體，還一直躲在地底下茹毛飲血，冷不丁又看到四個健全的正常人類，換誰都會想奪舍啊。而且會將動物改造成這么畸形的怪物，本身也不是什么正道人士吧，那對他來說奪舍啥的更沒心理負擔了。”遠零師兄又搶先分析道。
“遠零師兄今天見識不錯啊。”
“那是自然。”
“那師兄再分析下，我們能從哪里出去么？”
“這個么，遠麓師兄也是師兄，他才是老大，師兄還是你來說。”
“先用封閉箱把他收起來，然后把下面石蛋都收了。我想出去的通道就在上面那些小洞中。所有的通道都是那些章魚怪行走時挖出來的，我們進來的水路這會肯定在水下，剩下那些都是我們走不了小道，只要通的能走，讓維修傀儡挖開就是了。”
“就算不通也沒事，直接往上挖就是了。”
“直接挖怪物堆里去？”
遠零師兄摸摸頭笑笑，不再說話自顧自干活去了。
人頭蛇太大了，現(xiàn)有的封閉箱裝不下，需要刻畫法陣所以我們又不能現(xiàn)做新的。神寂散作用下他也只是昏睡沒有死亡，活物又不能存入儲物袋儲物手鐲等。想了很久沒辦法解決，我們就把他堆在一個角落，先收取石蛋了。
巢穴的地底像個碗一樣凹陷，石蛋堆積在里面滿滿的。按理說堆積在一起的蛋，拿掉下面的，那上面的會滾下來，蛋實在太多石蛋也不會碎，我就隨意從邊上開始拿，很快拿出個小坑，可邊上的石蛋都懸在原有位置，一絲搖晃都沒有。我驚奇的讓師兄師姐來看。
師兄看過后，決定大家都不再動手，讓傀儡來收取。我們一人操作一個傀儡收取石蛋，師兄還限定每人只取一米直徑內(nèi)的石蛋。很快四口一米直徑的井出現(xiàn)了。我們用上了所有現(xiàn)在能使用的測試手段，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異常。四人無計可施蹲在同一口井邊商討。
“那蛇人一直在收集這些石蛋，他還就睡在上面，肯定是有什么作用吧。”
“中間都拿空了，邊上的也不會滾下來，是不是某種特殊的磁場啊？”
“磁場？磁石？不像，我感覺這些石蛋是有某種屬性，正好我們四人沒有的屬性，而那個蛇人有，或者他本身也沒有，換了蛇的身體才有的屬性。”師兄邊說邊伸手在井內(nèi)劃了個圈，一圈劃過他手腕上那串存著秘境的手串亮了下。
那亮光很弱，因為劃過很快亮起暗下也是一眨眼的事，可作為修士雖然暫時不能使用源力，但眼力還在。
師兄向我們環(huán)視一圈，再次往井中伸手，當手串進入井口水平線下時那顆代表著秘境的石珠亮了，師兄閉上眼感受了一會，然后命令我們繼續(xù)收取石蛋，將四口石蛋井合成一口大井。我們很快完成工作，四口一米直徑的井成了一口五米左右直徑，深也有三四米的井。然后又將蛇人丟入井內(nèi)，巨大的蛇身在井壁邊盤了好幾圈，最終像是用蛇身又砌了圈井壁一樣。
全部做完后，師兄命我們退到進來的通道口，他獨自跳到了井下。三四米的深度，師兄進去后我們只能看到點發(fā)頂。我們?nèi)齻�緊張的看著師兄的頭頂，隔了會師兄和蛇人一起消失了。
遠零師兄一下子跳起，被我和師姐一起拉住。“師兄應(yīng)該是進秘境了，我們等等別急。”
雖然一起勸遠零別急，其實我倆也有點急，但是此刻除了等別無他法。
在等待的時刻來了先后來了幾只小章魚怪，最大的跟之前熱水瓶大小的章魚怪差不多，小的還沒我手掌大。我們?nèi)撕狭⑺鼈內(nèi)炕钭剿腿敕忾]箱。
章魚怪的確不多，我們等了三天才來了五只。第四天師兄終于又出現(xiàn)在井底。
師兄告訴我們，師傅已經(jīng)對蛇人搜魂。搜魂到底比拷問方便快捷很多，而且不用無辨別真假。蛇人原叫忻元君沒到星耀階，但也很接近。他來自一個我們從沒聽過的星域，通過鏡面空間來到這里，這是個多維度鏡面，每十萬年左右會在不同的星域出現(xiàn)。他在五十萬年前來到這里，的確是被人陷害錯失了離開的機會，也的確是因為地面植物不得不躲入地下，身軀受損也是真的。但章魚怪不是它改造的，而是本就生存在地下非植物易非動物的怪物，他們產(chǎn)出的石蛋場內(nèi)，可以讓修士使用源力，長期放在身邊也可以讓軀體保持生命活力，甚至可以創(chuàng)造出新的生命，比如那些人類就是他使用石蛋的力量創(chuàng)造的。這條有前爪的蟒蛇喜歡收集石蛋，蟒蛇可能也受過傷，它的身軀前爪往后二米毫無知覺無法動彈。忻元君奪取了蟒蛇的身軀，因為蟒蛇是他在地底世界碰到身軀最厲害的，結(jié)果奪成功了才發(fā)現(xiàn)不能離開這個巢穴。他用石蛋力量慢慢恢復身軀，恢復的同時蛇身越來越大，他一直感到饑餓，后來餓的只能來什么吃什么。等到終于修復到全身能動，忻元君迫不及待地出了巢穴往地面而去。誰曾想到蟒蛇的身軀無法存活于陽光下，甚至月光稍微明亮點也會對他造成傷害。他不得不回到巢穴，又花了很久修復被陽光照壞的蛇身。他馴化了章魚怪為他帶來食物，耐心在地底等待希望。因為身下無數(shù)石蛋的堆積，他的只會越來越強壯，幾乎不會一天天衰弱死亡，倒是很有可能因為長得太大而住不下這個巢穴。前幾次沒有人能夠到地下巢穴，所以我們還是他被留在這里后首次見到的真正人類。
“五十萬年待在地底等待一線不知道有沒有的生機，他可真有耐心。”
“不止有耐心，人家忻元君是星石階后期修士，也是整個鏡面行星食物鏈的頂端，搶了蟒蛇身體后，他已經(jīng)不怕地面植物了，可惜蟒蛇怕陽光，不然地面植物早被他整死光了。”
“再厲害也有相克的東西，這才是自然界。那些怪物那些人類，都是非自然產(chǎn)生的東西吧？難怪都那么難看。”
“不管是什么，讓行坍他帶人研究去吧。收完石蛋，我們回地面吧。”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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