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胖照例等在河邊。

        也不知道是它本來就聰明，還是因為跟著自己混的時間長了，它現(xiàn)在極有眼色。

        等衛(wèi)子航他們過了河之后，先叼著小萌甩了兩圈玩耍。

        然后坐在衛(wèi)子航的身邊，張著大嘴哈哧哈哧地等著，像一只討食的大狗。

        塞過去兩個兩個在身上骨碌過的饅頭，又給了它一件自己不穿的，又沒洗過的背心。

        胖胖叼著背心心滿意足，干勁十足地拖起草爬犁，顛顛地往老林子里跑。

        有水凌這俏寡婦陪著，還有午休的盼頭，重復勞動也不覺得枯燥。

        等到下午收工往回走的時候，胖胖拖著草爬犁走在最前面，衛(wèi)子航肩扛著小萌，不時地呼喝兩聲扶一把爬犁，免得被胖胖拖翻。

        水凌跟在最后，看著年輕小伙子精壯而又充滿活力的背影，心中矛盾到了極點。

        按理來說，像她這種喪夫又拖油瓶的寡婦，就算是改嫁，也只能嫁個四十歲往上的二婚男。

        不管承不承認，女人年紀大了，或者離過婚生過孩子，在普世價值觀中，肯定是要貶值的。

        自己根本配不上這年輕能干，未來一片光明的大小伙。

        放眼整個農村，能像衛(wèi)子航這樣，時不時的就能有十萬八萬入帳的小伙，可不多見。

        水凌能夠感覺到，他們之間的關系變得越來越危險。

        無論是出于感恩還是好感，水凌剛開始也只是用手，隨后又允許他看一眼，可是今天，已經(jīng)開始摸一摸了，他還想親，可是自己覺得太臟了，沒讓。

        下一次，真要是親下去，只怕他們誰都控制不了。

        水凌不想耽誤這個前途遠大的小伙子，可是每當午夜時，夾著被子咬著被角，腦海中想像的，都是被這個小伙子拼命地禍害。

        她發(fā)現(xiàn)，自己越來越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和身體。

        現(xiàn)在水凌能想到的唯一解決辦法，就是破罐子破摔，索性不要臉了，當他的地下女人。

        可是，這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墻，一旦傳出去，小伙子還怎么做人。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矛盾的內心讓水凌變得更加痛苦。

        胖胖戀戀不舍地一直把他們送過了河，出了北林子，遠遠地可以看到村子里的炊煙才停下腳步，一邊恐懼地看著人類的村子，一邊往衛(wèi)子航的身上蹭。

        “你一個黑瞎子，還特么是個公的，能不能別這么膩乎。”

        衛(wèi)子航推開胖胖，把水凌的藍莓也都綁到了自己的摩托車上。

        “明天我?guī)湍惆阉{莓賣了，你就不用折騰了，接下來的幾天我就不來了，要送小英去上學。”

        “沒事，我自己來，有胖胖幫忙倒也不累。”

        水凌嘴上這么說，心里卻充滿了失落，臉上偏偏又不敢表露出來。

        第二天衛(wèi)子航先把藍莓送到大齙牙那里賣掉，然后帶著馬寶興沖沖地去找蘇醒。

        蘇醒聽著衛(wèi)子航眉飛色舞地說起自己買馬，發(fā)現(xiàn)馬寶的過程，美艷的臉上盡是驚訝的神色。

        這個小伙子好像自帶氣運光環(huán)吶，無論是品質極佳的野山參，還是極品的上佳老黃芪，都是可遇不可求的好東西。

        更別提牛黃馬寶更難得一尋的生物藥材了。

        “之前的人參十萬，這塊馬寶，我可以出五萬，你看怎么樣？”

        “行。”衛(wèi)子航十分痛快地道。

        蘇醒一邊轉錢一邊道：“其實無論山參還是馬寶，如果如你找對了買家，價格翻倍都不成問題的，你就不覺得可惜？”

        衛(wèi)子航笑道：“可拉倒吧，我就算找到合適的買家，也沒長那個談生意的心眼，到最后說不準還要被坑一把。

        再者說了，這個價格已經(jīng)很公道了，人不能太貪心。”

        “難道不是因為這個？”

        蘇醒似笑非笑地道一抬腿，將穿著黑色透明高根涼鞋的腳搭到了他的腿上。

        “那個是生意，這個是感情，不一樣的。”

        衛(wèi)子航笑嬉嬉地摸到了她的腳上，“你今天穿的這個涼鞋真好看。”

        “好看你就多看一會。”蘇醒晃了晃腳道。

        衛(wèi)子航當然也不客氣。

        遠在省城的月亮島浴足SPA城，潘紅霞沖著經(jīng)理怒道：“憑什么投訴我？憑什么扣我錢？

        是那個廢物一進門就急吼吼地抱我，我都沒動，他身子一抖完事了，這還怪我了？”

        經(jīng)理冷冷地道：“所以你就嘲笑對方?jīng)]用？人家沒當場打死你都算脾氣好的，還有昨天，你沖客人甩什么臉子。”

        “都已經(jīng)到鐘了，讓他加鐘又不肯，還拽著我不讓走，窮逼嗖嗖的還到這地方來玩，我只是甩臉子，沒罵他就不錯了。”

        這時，宋玉明摟著一個滿頭是汗的男人走了出來，先向男人飛吻了一下，道一聲我是87號，哥下次來記得找我，送走了男人之后，趕緊小跑了過來。

        經(jīng)理指著宋玉明道：“這是你帶來的人，你自己看著辦吧。”

        宋玉明嘆了口氣，把潘紅霞拽到了后面，苦口婆心地勸了起來，服務行業(yè)就要有服務行業(yè)該有的態(tài)度。

        真要是憋得狠了想發(fā)脾氣，過幾天小姨帶你花錢找男人玩去，大耳刮子隨便抽。

        潘紅霞玩著手機，左耳進右耳出。

        跟宋玉明出來之后她才明白，什么叫錢難賺，屎難吃。

        她長得漂亮，點她的人也多，一天到晚的在男人身上摸爬滾打，不管這男人長什么樣，身上有什么惡心的味，該舔的還要舔，該咬的還要咬。

        最后想躺下休息的時候，偏偏男人本事不怎么樣，花樣還不少，折騰一天累得快散架了。

        她客人多，確實沒少嫌，但是投訴也多，扣的錢也多，剩下的錢還不夠她揮霍的。

        進城沒幾天，她就已經(jīng)把身邊那些同行的錢都借遍了，搞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人肯借她錢了。

        這時，潘紅霞的手機響了起來，看著那條入帳十五萬的短信通知，濃妝艷抹的小臉變得慘白。

        “衛(wèi)子航你這個王八蛋敢甩我，早晚有一天嘎崩一聲瘟死你。”潘紅霞咬牙切齒地大罵道，然后一把將手機摔得稀巴爛。

        宋玉明嘆了口氣，拍拍潘紅霞的肩膀道：“紅霞啊，收收心吧，你跟衛(wèi)子航已經(jīng)是過去式了。

        趁著年輕多賺點錢，等錢賺夠了也早些上岸，說不定能找個多金又帥氣的好男人嫁了呢。”

        潘紅霞只覺得滿心心酸委屈，撲在宋玉明的懷里嗚嗚地大哭起來。

        一邊哭還一邊想，如果自己能收收脾氣，如果自己能跟衛(wèi)子航好好相處，那自己現(xiàn)在該是什么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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