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眼龍在失去意識的那一刻，心中居然還在暗自慶幸。

        幸好這支槍托還是原廠的老槍歷史悠久，槍托已經有些腐朽了，要不然的話，這一下子砸過來，就不是頭骨骨裂，而是直接把腦袋打爆了。

        衛子航看了一眼眼中神彩漸逝的獨眼龍，只覺得這人的眼神挺奇怪的。

        灌木叢中的動靜引起了老刀身邊那幾人的注意。

        槍指著灌木叢厲喝道：“誰在那？”

        沒有回答，老刀的臉一沉，重重地一揮手，頓時彈如雨下向灌木叢中掃來。

        隱約可以看到有鮮血迸射。

        獨眼龍沒死在衛子航的手上，卻死在自己人慌亂的掃射中。

        暗處的衛子航不停地搖頭，說到底，再亡命之徒，也不過就是一班烏合之眾罷了。

        如果像宋平城手下那幫兵，哪怕只有半個班，他也會轉頭就走，長槍跟短槍，還真就不是同一個級數。

        不過，衛子航看到這些人手忙腳亂地在換彈的時候，眼睛一亮，機會來了。

        衛子航豹子一般地跳了起來，老刀面現驚慌之色，速度最快的那個壯漢已經開始拉栓上膛了。

        他手上的槍還沒等舉起來，衛子航的手一揚，一把折刀挾著破空的呼嘯向他飛射而來。

        甩手就是飛刀這種活，是需要長期訓練的一種技術活。

        衛子航頭回這么干，但是折刀極其精準地命中了壯漢的額頭。

        可是，刀鋒就是向后的，刀柄砸到了對方的腦袋上。

        在力量面前，重劍無鋒一樣可以要人命。

        軍塑品質的折刀很壓手，在他的巨力下，哪怕只是刀柄砸中了腦門，仍然讓壯漢的腦袋向后一仰，一屁股坐到地上，眼神迷茫。

        在他的額頭上，出現了一個雞蛋般大小，卻深達近五公分的凹坑，像是長了一只怪異的大眼睛似的。

        “瑪的，看起來簡單，用起來怎么就不是那么回事呢。”

        衛子航暗罵了一聲，索性也懶得再打開折刀了，直接就把手上的折刀當成石頭扔了出去。

        從小就能用扔石子打鳥的衛子航，在醫王血脈的加持之下，每一把折刀扔出去都像子彈出膛一般帶著尖嘯聲。

        甚至，折刀大半都沒入到了對方的胸口中。

        老刀嘴里的煙都嚇掉了，趕緊從身后拔出一把碩大的左輪手槍，槍還沒等舉起來，手上就是一輕，左輪已經落到了衛子航的手上。

        “好家伙，槍管這么粗，威力肯定特別大，先拿你試試手。”

        衛子航說著，劈頭就砸到了老刀的面門上。

        老刀慘叫一聲，整張臉幾乎都平了。

        衛子航一腳踩住慘叫中的老刀，拿出一把折刀打開，刀鋒抵著老刀的大腿髖關節處，十分認真地道：“說取你一條腿就取一條腿，我從這里下刀，直接把你的股骨頭從髖碗中剝出來。

        我不會多取一分，也絕不會少拿半毫，我是不是一口唾沫一個釘的漢子？”

        “住手，否則我就要開槍了。”

        后方，陳鋼手持雙槍奔了過來，槍指著衛子航厲聲喝道，在老刀看不見的時候，卻焦急地做著眼色。

        陳鋼的心里罵開了花，知道這小子厲害，卻沒想到這么厲害，三下五除二就把所有的布置擊碎，現在還要向老刀下手。

        自己的任務馬上就要完成了，臨近收網卻被他壞了好事。

        衛子航知道對方是臥底，但是仍然搖頭道：“男人說話要算說，就算躺下也要比喜馬拉雅山高三寸，說取他一條腿，絕不能打折。”

        陳鋼碰到這么一個有本事的倔種，氣得他幾乎要沖上來揪著他的衣領問問他，還有沒有點大局觀。

        老子已經臥底三年啦！

        這時，一輛大指揮官呼嘯著沖了過來，車子一個急剎之后，車門打開，一雙修長的美腿顯現。

        然后，是一張溫柔而又恬靜的面孔。

        “清雪姐姐？”衛子航一愣。

        韓清雪長嘆了口氣，“衛小弟，此前大山的事，確實是老刀做的……”

        “可是他后又來跟鬼面狼蛛合作對付我了，清雪姐姐，第一次我給你面子，第二次，還要我給你面子？是你的面子值錢，還是我的面子是鞋墊子？”

        韓清雪幽幽地嘆了口氣道：“不管怎么說，老刀曾經也是老肖最得力的老兄弟，我不能不管。

        衛小弟，你就當再給我一個面子，我一定會給你一個交待。”

        “交待，什么交待？”

        衛子航冷冷地道，手上的折刀微微一壓，切斷了他的股靜脈，暗陳的血像管涌的泥漿似的涌出。

        韓清雪一滯，她怎么也沒有想到，自己親自來了，二人此前也算有些交情，他居然一點面子都不給自己，還是下手了。

        韓清雪從車中取了紗布快步走來，硬是把衛子航的刀移開，不顧男女有別，撕開老刀的褲子，將紗布用力地捂在老刀的傷處。

        老刀手捂著紗布，咬著牙道：“嫂子，這事你別管，大不了就是一條命，我早就有這個覺悟了。”

        “唉，你呀！”

        略顯責怪的一聲長嘆，讓老刀羞紅了臉，把臉扎在泥土中嗚嗚地哭了起來，一邊哭一邊道：“是我連累了嫂子。”

        “別自責了，我既然來了，就一定要保你一命，再大的代價我也肯付出。”

        韓清雪起身，擦凈了一雙潔白修長的雙手，微微一撩燙著大卷的頭發，向衛子航一笑道：“衛小弟，你覺得姐怎么樣？”

        衛子航豎起一根大姆指道：“漂亮，關鍵是有氣質。”

        “姐這冷淡的毛病是你治好的，不過你治得好像有些過頭了，不如你再幫姐一把？”

        “再幫一把？怎么幫？”

        “開個房吧，去哪開你說了算。”

        韓清雪說著，伸手攬住了衛子航的胳膊往車上走。

        “那可不行，我沒那么色，再說了，你是有夫之婦，這樣不好吧。”

        “是我主動的，你又不需要承擔道德譴責，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兩人說著話，進了大指揮官中。

        龐大的SUV倒車，轉向，向來路的方向開去。

        老刀捂著腿部的傷口，看著遠去的車子，腦海中全是韓清雪與衛子航光著身子糾纏在一起翻滾的景象。

        “都是為了我，都是為了我！”

        老刀撲倒在地，發出狼嚎一般的哀鳴聲。

        而做為臥底的陳鋼，似乎想到了什么，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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