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進城，其實還是在城市的邊緣處。

        有很多出國打工的，特別是那種會過日子的，可能打工好幾年，都不會離開工作范圍方圓兩公里。

        看慣了國內高樓大廈熱鬧非凡的都市，在毛子這里，看哪都像郊區，就算去首都科斯莫，也像個大郊區。

        可能是人家地盤大，也用不著建那么多的高樓把人疊起來吧。

        但是，老毛子愛建雕塑的習慣，卻在每一個稍大點的城市保留下來。

        特別是這些雕塑，基本都是最輝煌的蘇維聯合體的時候留下的，就多了一點時代的感覺。

        衛子航順路瞄了一眼幾個大兵揮舞紅旗的大雕塑，車子一拐，得，跟進了城中村似的。

        而且這地方也多以華人為主，其中一家挺大的商店，就是這里的中心。

        商店里出售的以毛熊國本地產品為主，也有不少華國進口來的東西，其中方便面和各種調料是最主要的商品。

        概因為在這地方，只有這兩樣才能吃出家鄉的味道。

        店主是個胖胖的中年人，一笑還有兩個酒坑，一副很和善的模樣。

        店主見了蔣民迎了過來，一臉埋怨地道：“你那個侄子真是的，我勸他不要賭不要賭，結果他偏偏要賭，還欠了幾十萬盧，你看這事鬧的。”

        “對方什么來頭？”蔣民問道。

        “是六爺的人。”

        提起六爺來，蔣民的臉色一下子變得凝重起來。

        衛子航問道：“這個六爺是什么來頭？”

        “六爺是齊哈市人，也是蘇維聯合體解體的時候就來討生活那一撥，受了好幾撥打擊都挺了過來。

        他現在已經不搞買進賣出的生意了，而是糾集了一幫東北犯了事的人，又養了幾個南方堵術高手，專門盯著來這里打工的華人勸賭。

        賭來錢多快啊，可苦了這些來打工的苦哈哈。

        唉，家有千萬貫，嫖不窮抽不窮，沾上賭立馬一分不剩！”

        說到這里，蔣民一臉的怨恨，“都說國人一個是龍，三個就是蟲，這話一點都不假。

        六爺他們這伙人不敢跟老毛子爭，兩個光頭黨就能讓他們跪下求饒，卻專挑國人來坑。

        而且不止他們呢。

        我跟你講，國人到了國外，碰到那些洋毛子，了不起被搶一下被揍一頓。

        可千萬要小心所謂的同胞，很多人專門盯著同胞賺黑心錢。

        開賭的還算有點良心，拐賣的最不是個東西，每年都有不少出來打工的女人被他們拐到東歐或是西歐那邊去當小姐了。”

        蔣民念念叨叨，滿心怨念地往商店后面走，胖店主只說了一聲小心也就不再言語了。

        人家借他的地方開賭盤，要說他沒拿好處，打死都不信。

        但是他能說兩句關心的話，已經很厚道了。

        到了后面，是一片用彩鋼瓦搭起來的棚子，還挺寬敞的。

        至于冬天會不會冷，賭紅眼的賭徒是不會在乎這個的。

        大棚子里頭聚著幾十號國人，有下場開賭的，還有沒錢圍著看熱的。

        一幫彪悍的大漢露著紋身，或是現場放貸，或是維持秩序，也就是所謂的看場子的。

        蔣勝利抱著腦袋蹲在角落里頭，身邊還站著兩個大漢，不時地還會踹他一腳。

        衛子航跟前清余孽、海外致公堂的高手都交過手，再看這些頂多氣血充盈一點的普通人，一點興致都提不起來。

        “老蔣，要不要把卡尤金他們叫來？咱也當回狐假虎威的二鬼子。”衛子航笑道。

        蔣民趕緊道：“你可千萬別的，真干出這事來，我在這里可就沒法混了。”

        衛子航點了點頭，出國打工的人，有不少人身份都見不得光，所以最不愿意經官。

        而且，大家背井離鄉的，多多少少牽連著都有一些親戚關系，漸漸地遇事不經官便形成了一條潛規則。

        而潛規則是最難破壞的，無論誰壞了這個規則，都要被孤立，甚至是聯手打壓。

        蔣民只是一個跟人合伙搞修理廠的小老板，吃不住這種壓力。

        這時，一名大漢走了過來，向蔣民道：“你侄子輸的錢不算，欠了我們三十萬盧，加上利息，一共四十萬，你看怎么付款？”

        蔣民氣得咬牙切齒，上去就踹。

        蔣勝利抱著腦袋一個勁地叫著叔我錯了。

        蔣民心里疼得直滴血，四十萬盧啊，差不多一比十的匯率，相當于四萬多塊啊。

        他是搞實業的，每一分都是一個汗珠子摔八辮賺來的，四萬多也夠叔侄倆忙活兩三個月了。

        蔣民的雙手哆嗦著要掏錢，衛子航突然伸手攔住了。

        蔣民嚇了一跳，趕緊道：“小衛，衛哥，我叫你衛爺行了嗎？咱花錢消災，可別給我惹禍啊。”

        衛子航笑瞇瞇地從兜里掏出幾千盧來，晃了晃錢道：“我賭兩把總行吧。”

        那名大漢上下打量了他幾眼，一擺手笑瞇瞇地道：“我們干的就是這個買賣，怎么可能不讓人賭，祝你多贏點。”

        蔣民的臉一沉道：“小衛，我告訴你，你輸了我可不管啊。”

        衛子航笑道：“放心吧，只要這些錢輸光了我就不玩了，你幫我參謀一下，至于勝利嘛，讓他再蹲一會漲漲記性。”

        衛子航拉著蔣民就鉆到了人堆里。

        這里玩什么的都有，從最簡單的開場坐莊搖骰子猜大小，到斗地主、二十一點、德州撲克等等都有。

        衛子航看了一圈心里就有譜了。

        這地方玩得挺低端的，因為那些所謂的賭術高手，根本就是在出千。

        撲克牌上做手腳，骰子也有毛病，來這跟莊家賭相當于明牌，你拿什么跟人家賭。

        正好擲骰子那里有人輸光了錢，氣得一摔凳子撤了下來，去找開場的借錢翻本。

        衛子航大馬金刀地坐了下來。

        對面坐莊的是個精瘦的南方人，一雙手比正常人小點，但是手指卻偏長。

        衛子航把錢拍在臺子上道：“我跟你對擲比大小。”

        衛子航這句話讓對方一愣，也讓旁邊的幾個參賭的賭客跟著一愣。

        因為一般都是與莊家對賭，勝者全拿。

        現在居然要對賭，這種情況可不多見，只有輸紅了眼的賭徒才會干這種事。

        瘦子見多識廣，笑著道：“我沒問題，但是你要問其它人同不同意啊，而且，你這點錢，也壓不住場呀！”

        “哥幾個，給個面子，讓我壓個場怎么樣？”

        其它人自然沒有意見，直接就讓了場子。

        “你先。”

        瘦子說著將骰盅推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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