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丑冷哼了一聲，一張丑臉變得更丑了。

        他沒回話，衛子航也能猜得出來。

        應該是不敢使用任何暴力手段，生怕會傷了圣道天女。

        現在，他倒是對這個石室更加好奇了。

        自家祖上這么牛逼嗎？居然把山人的頭給封了起來。

        從血魂衛、葬神洞巨人還有這個文丑來看，至少也封了五百年以上了吧。

        衛子航仔細地打量著這個嚴絲合縫的石門，心中感嘆著祖上的牛逼，在那個年代，居然能夠造出如此巨大而又精密的大門來，換成現代，在這種深山老林里，要造這樣的奇跡只怕也不容易。

        就在衛子航嘖嘖稱奇，心中驕傲的時候，文丑冷冷地道：“有什么好驕傲的，醫王一脈為了瞞下此事，馭使、害死山中野人高達十余萬，自中原擄走工匠數千，而這些人，最后都沒有回去。”

        文丑淡淡地道：“這份孽，醫王一脈，要用幾輩子來還。”

        衛子航的眉頭一皺，淡淡地道：“那么，你們山上，圣女，又害了多少人？或者說，是你們眼中的奴隸！”

        文丑理直氣壯地道：“奴隸的命，也算命嗎？”

        衛子航頓時就怒了，回手就是一拳頭掏向文丑的肚子。

        文丑大驚，沒想到在這里，他居然還敢動手。

        匆忙之間，黑掌在身前一橫。

        衛子航的身體一沉，勁力如炮彈出膛一般向前一沖。

        砰的一聲，文丑被擊飛，衛子航如影隨形，追上去又是一劍。

        文丑的雙臂在身前一架再一甩，勉強擋開了他這一劍。

        人在空中，一口黑血噴出數米之外，一只黑掌也扭曲變形。

        文丑嘎嘣一聲，將扭曲的雙掌又掰了回來，厲聲道：“你居然敢向我動手？”

        衛子航指著他喝道：“雙標狗人人得而誅之，不服你咬我啊，大不了老子不開這個門，讓你家見鬼的圣女在里面關一輩子好了。”

        “開不開，你說了已經不算了，因為，你已經來了。”一個嘶啞得如同撕樹皮一般的聲音在昏暗的角落里響起。

        “誰？”

        衛子航厲喝一聲，從石壁上切下一塊石頭，像打棒球似的向聲音發出的地方擊去。

        石塊呼嘯而去，噗的一聲消失在黑暗里。

        一個佝僂得像一只大蝦似的身影，緩緩地從陰暗中走了出來，在他的手上，還握著那塊石頭。

        衛子航手上的八面漢劍昂昂做響，元氣已經遍布劍身。

        這一招他才剛剛學會，用得不熟。

        否則的話，剛剛追殺文丑那一劍，他就沒那么容易擋住了。

        佝僂的怪人走近，所有人都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

        這人已經干枯得像一截枯一樣，甚至，身上的干巴巴皮肉，都像干樹皮一樣的翻卷著。

        這樣的人，居然還能活著。

        衛子航眼眸精亮，望氣術下，這人的源氣像風中殘燭，隨時都會熄滅一樣。

        佝僂怪人一步步地挪到門前，呼地一聲呼出一口氣，這一口氣之后，他的生命之火，似乎只剩下灰燼中的一點火星。

        “上次，等到醫王脈的血脈傳人，還是八年前，只是那位傳人血脈薄弱，不足以成事，這一次，終于看到希望了。

        這個希望，我等了五百八十年。”

        佝僂怪人說著，疲累而又解脫般地坐到了門口，抱著膝蓋，依著大門，喃喃地道：“遙想當年，我也是秦淮河上第一美人，看看我現在……紅顏易老啊！”

        “我來了，不代表我要開門。”衛子航淡淡地道。

        佝僂怪人努力地抬起頭，呲牙一笑，亮出一口腐黑，近半脫落的牙齒。

        “因為，你來了啊！”

        佝僂怪人說著，把臉埋在膝間，一口長氣呼出，身體再沒了起伏。

        那一點生命之源的星火，也徹底熄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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