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張所！”
李菲雪和張所聊了幾句晚上的情況之后，看了眼站在一邊的于老黑，沉吟一下道：“還有件事情要拜托你，于老黑算是我們的一個……”
說到這里，李菲雪猶豫了下，對于老黑的定位，李菲雪不太好把握，這人算自己這邊的什么人？朋友？證人？還是……？
似乎敏銳察覺到李菲雪在糾結什么，于老黑立馬接話道：“線人！對，就是線人，我是這位警官的線人！”
于老黑喜歡看香港的警匪片，身為混社會的小痞子，他認為最高的境界，就是像那些影視劇里那些身在曹營心在漢的古惑仔，成為警方的線人，為警方服務。
但這種機會很難得，并不是他想成為就能成為的，這一次，他終于借助7號女孩的事情，成功攤上事了。
要是普通人攤上這種事情，估計早就嚇得不行了，但于老黑卻很興奮，甚至有些覺得榮耀，認為這是他這一生遇到最值得炫耀的事情之一。
借助李菲雪的話語，他成功給自己了一個身份，市局刑偵支隊警官的線人，呦，這身份，一旦說出去，可了不得。
沒理會于老黑的心理活動，李菲雪砸吧了下“線人”這個身份，覺得似乎也算是合理，于是就接著和張所說道：“于老黑算是我們的……線人，他也牽涉頗深，我懷疑今天這些人就是來故意鬧事，然后以斗毆的形式殺了他，所以……”
說到這里，李菲雪斟酌了下詞語，才接著道：“我希望，張所，你們能多關注下他，保護下于老黑，實在不行，就把他先關起來，也算是一種變相的保護！”
“啊！”
在一旁的洋洋自得的于老黑，聽到李菲雪的建議，頓時從笑臉變成了苦瓜臉。
張所看了眼于老黑，笑道：“這小子，我看著長大的，人不壞，但也好得有限，不過今天你這么一說，我倒是對他刮目相看了，行，那我就借今晚的事情，先關他幾天，保護起來。”
“別，別，兩位領導，我不回家，我媽好著急了。”
一聽真的要被關起來，于老黑頓時急了，惹得張所朝著他屁股踹了一腳：“急什么，這是保護，不是真關你，你媽那我會去說下的，放心吧！”
說完后，張所朝著一邊的一個民警喊道：“小李，來，把于老黑也帶過去，在所里單獨找個房間，給我關起來，這幾天好吃好喝的伺候著。”
一邊的民警雖然不明白這是為什么，但還是過來拉扯走了一臉不情愿的于老黑，看處理完了這邊的事情，李菲雪和張所長又簡單聊了幾句，就道別返回了燒烤攤前。
夜色中，李湛正站在燒烤攤的昏黃燈光下，目光穿透了周圍的喧囂，看在了走過來的李菲雪身上。
當她走近時，李湛的臉色凝重，語氣嚴肅而低沉：“小雪，之前我想抓住那個領頭的，卻遭人偷襲，讓人救走了那個人，看來這一切都是故意安排好的。”
“嗯。”
李菲雪眼神中閃過一絲銳利，因為涉及一些正在調查的案情，李湛雖然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李菲雪也不能隨便亂說，而且今晚情況特別復雜，也不太方便多說。
她的目光掃過燒烤攤，原本熱鬧的燒烤攤，因為剛才的混亂，大部分食客已經匆匆結賬離去，剛才還人聲鼎沸的燒烤攤，轉眼就只剩下兩三桌還有零星食客，顯得格外冷清。
“時間不早了，小雪，飯錢我已經結了，我送你回家吧。”李湛的聲音中帶著一絲關懷，話語簡單卻充滿了溫暖。
“啊，李大哥，說好今晚我請你的。”
李菲雪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歉意，前前后后，李湛對自己的幫助很多，而且還是她的救命恩人。
這一切，讓她的心中充滿了感激，今晚就是想借這個機會感謝一二的，卻不料發生了這么多的事情。
李湛豪邁地一揚手，伴隨著一陣爽朗而富有感染力的笑聲：“那里的話，別客氣，夜色已深，早些送你回去。對了，你現在住哪里？”
見對方如此豁達，李菲雪心中的糾結也隨之煙消云散，她的嘴角上揚，露出一個輕松的笑容：“那就有勞李大哥了，我住在市局的宿舍之中，麻煩送我至市局吧。”
李湛欣然應允，領頭朝著路邊的車輛走去，兩人并肩而行，沿途談笑風生，氣氛融洽至極，身影在路燈下拉長，形成了一道溫馨的風景。
不多時，車輛在夜色中緩緩啟動，引擎的聲音打破了夜的寧靜，但卻并不刺耳，反而給人一種安心的感覺。
很快，車輛的前燈照亮了前方的道路，漸漸融入了街道的盡頭，消失在燈火闌珊處。
……
“滴！滴！”
一陣喇叭聲傳來，讓剛走出醫院大門的喬夜看了過來，當看到警車駕駛座坐著的老張、副駕駛座上的鄭先森，就邁步朝著這邊走過來。
拉開后座車門，就看到李菲雪正坐在后排座上，看到打開門的喬夜，李菲雪笑道：“早啊，喬哥！”
“早！”
喬夜上了車，看了眼駕駛座上的老張，好奇道：“張海軍，怎么是你來了？我記得之前是安排秦偉民去鹽城吧！”
張海軍回過頭，勉強露出一抹微笑：“昨夜，你把胡星押回去之后，我和老秦提審了一次，胡星已經供認出921大案的一些案情，因為還要繼續核對，他就不去了，換我去！”
“哦！”
接過李菲雪遞過來的豆漿、包子，喬夜打開包裝，咬了一口包子，表情也有些嚴肅道：“那就難怪了，田支隊、老秦、王海好像都是三大隊的老人，921大案里涉及的三個警官，都是三大隊的。”
已經將車發動起來的老張，驅使著汽車離開了市中心醫院，朝著市外的高速行駛而去，一邊開著車一邊語氣沉重道：“當年921大案，一直沒有找到突破口，就連那三個人的尸體到現在都沒有找到，這也是那些老人的一個心病。”
此刻，喬夜也說道：“黨的十八大以來，因公犧牲的民警就高達2000多人，受傷的民警更是達到了2萬多人；我記得看過一個數據，僅2016年一年，因公犧牲的民警就有數百人，負傷近千人，這意味著幾乎“每一天都會犧牲一個民警”，這個數據也很驚人。”
提到這個沉重的話題，尤其這些血淋淋的數字，讓車內的每個人都陷入了沉默，921大案也只是近些年來的懸案之一，涉及的犧牲公安干警也不是唯一。
正應了那句話，歲月靜好，只因有人在負重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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